18
第二天早上醒來已過九點。秦嶼躺在床上,感覺後面有點不适,隔了會才想起來昨天晚上某人回來了。他轉頭看了下,紀明得還沒醒,搶了大半條被子睡在正中央,快把他擠到邊上了。
紀明得的胸口一起一伏,似乎睡得很熟。秦嶼心裏突然有點蠢蠢欲動,想把他一腳踹下床。就算除不了害,能出口惡氣也好。
正這麽想着,床中央的人突然翻身轉過來,伸手把他摟到臂彎裏,閉着眼睛問:“幾點了?”
這姿勢太親昵了。秦嶼抵住紀明得的胸口用力保持距離,沒好氣地說:“九點多。你松手,我要起來。”
紀明得拍了下他的屁股,松開手翻了個身:“弄點吃的。”
秦嶼迅速跳下床,換上家居服往外走。
不一會屋裏響起瑣碎的聲音。踢踢踏踏的腳步,嘩啦啦的水聲,過了會廚房也開始叮叮當當作響。紀明得迷迷糊糊躺了會,終于起來了。他洗漱完從衛生間出來,發現餐桌旁的牆邊堆了一摞紙箱紙盒,大大小小都有,全都是拆封過的。走過去看了看,最上面的盒子印着zara。下面的紙箱大多沒有印字,只有幾個小一點的紙盒上寫着品牌名稱。
不用問都知道是快遞盒子。雙十一剛過沒多久,秦嶼顯然為馬首富做了不少貢獻。
紀明得皺着眉頭不太爽。準确說,很不爽。上次陪秦嶼買衣服他不買,雙十一淘了一堆便宜貨,這什麽意思?
他走回衣帽間。秦嶼的衣服只占了一排,很容易就找到新買的那幾件。随手摸了下,從做工到衣料都遠不如帶秦嶼去的店。紀明得摸了摸下巴,有點懷疑秦嶼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廚房裏飄出烤面包的香味。秦嶼正拿出烤好的吐司放到盤子裏。紀明得走過去看了看,發現烤面包機和以前不一樣,便問道:“這個烤面包機是新的?”
秦嶼正打開冰箱拿黃油,随口應了:“嗯,我新買的。”
紀明得想起原來那個很早就壞了,一直沒換過。他掃視了下廚房,總覺得好像多了些東西。篩子、蒸架,以前都沒見過。這房子只請了個打掃的阿姨,不可能會添這些東西,十有八九都是秦嶼買的。他可以百分百打包票,秦嶼沒有用他給的那張卡上的錢。
餐桌上放了幾片烤好的吐司、一盒黃油和一壺熱水。秦嶼已經坐在那裏自己吃了。紀明得走過去,倒了杯熱水,拿了一片吐司嚼着吃。他指着那堆盒子說:“你買的?”
“嗯,”秦嶼應了一聲,沒發現金主大人隐隐不爽的語氣。
“你自己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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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秦嶼有些不明所以。
紀明得伸手說:“你手機我看下?”
秦嶼一臉防備:“做什麽?”
“看看你買了什麽。”
秦嶼望着紀明得,看不出他臉上有什麽情緒。他打開淘寶的訂單記錄頁面,一手托着給他看:“就這些。”
紀明得一把拿走,快速浏覽了下,然後截圖發到自己的微信。他把手機還給秦嶼,又在自己手機上操作了下,随後撥了個電話。
“除了衣服鞋子,全部重新買,按我家裏用的。有什麽不清楚,打電話問徐姐。”
秦嶼聽的楞了一下。見紀明得放下電話,按住他手臂不悅地問:“我買的有什麽問題?”
紀明得這才露出了不爽的語氣,冷哼了一聲:“你覺得我需要你買?”
秦嶼恍然大悟。原來又是冒犯了金主地位。他想了一下:“那要不你把錢給我?”
紀明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給你了,你用了嗎?”
秦嶼有點尴尬,咕哝着說:“那我直接從卡裏扣下這筆錢好了。”
聽他放屁!紀明得捏住他的下巴轉過來,四目相對,半認真半威脅:“以後有什麽需要和我說。記住,是我在養你,別颠倒了。”他随即站起來,翻了一下剩下的半塊吐司說:“兩面受熱不均,烤成這個樣子,你覺得這東西能用?”
秦嶼看着離去的背影,很想把手裏的黃油刀飛出去。100多塊的烤面包機怎麽不能用了?不就是烤的稍微焦了一點。他狠狠咬了幾口吐司,決定把這個烤面包機收起來以後自己用。
時間已經不早,紀明得換了衣服準備出門。臨走前問他今天出不出去,秦嶼說不一定。紀明得見他閑散的樣子,又問他最近有什麽計劃。秦嶼擡頭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沒有。話音一落,門就啪嗒關上了。
下午快一點半時,紀明得打了電話過來,讓他沒事在家等着,待會有兩撥人要來。秦嶼問是誰。紀明得只說你在家就行。
第一撥人半小時後進門,拎着好幾個袋子和數個衣罩,打開全是各類冬裝,羽絨服毛衣褲子鞋子,全部是他的尺寸。秦嶼想讓他們退回去,但對方沒同意,說只是按照客戶要求送過來。
第二波更絕,來了兩個裁縫師傅,說是來給他量尺寸。秦嶼一開始拒絕了,但僵持了好一會,對方一直很客氣地表示紀先生已經下了訂單,要給他做襯衫西裝大衣。秦嶼本想打電話給紀明得,後來還是妥協了。他怎麽會不明白,紀明得這是在宣告所有權。
人都走了之後,秦嶼坐在沙發上無奈地看着這一堆衣服,心想紀明得是鐵了心要把“包養”兩個字落實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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