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北隆城
京城中熱鬧非凡,除夕已過兩個月,依舊洋溢着節日的喜慶氣氛,随處可見的是,幸福歡快的笑臉。
而遠在千裏之外的北隆城卻是另一番景象,這裏沒有一絲一毫節日氣息。
有的只是灰蒙蒙的天空,古樸的城牆。隔開的,是前來救援的二十萬大軍。
城中随處可見大大小小的屍體,有些已經開始潰爛,散發着惡臭。
曾經熱鬧整潔的街道,如今破敗不堪,被燒毀的房屋有些還冒着煙。
稀稀拉拉三兩行人,有氣無力地游蕩。
小孩的啼哭,婦孺哀嚎,還有奄奄一息,滿眼不甘的男子。
北隆城被攻占後,百姓們反抗的,不反抗的都被随意砍殺,死傷無數。
糧食被搶奪一空,百姓們只能吃樹皮草根,有些人偷偷藏了糧,卻無法生火做飯。
一旦炊煙起,大蒙國的兵士就會第一時間發現,到時候別說糧食,就連性命也保不住。
得知朝廷派了軍隊前來救援,已奪回一城,幸存的百姓都在高興地期盼着,希望能早些解救北隆。
如今大軍抵達城外已有三日,卻一直不見動靜。
百姓們不明所以,每日用期盼又夾雜着絕望的眼神,看着城樓上迎風飄搖的大蒙國軍隊旗幟。
那面旗幟倒下,才是他們真正獲救之時。
段景峥在軍帳之外,遙望城樓上的旗幟,若有所思。
上一世軍隊到達北邊時,大蒙已攻下我郢國兩座城池,彭城和北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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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回這兩座城池,用了近三年的時間。入城時,北隆城早已成為一座空城。
今世,他們只用了短短兩月時間,便奪回了彭城,士氣大漲,直奔北隆城下。
只是北隆城與彭城不同,北隆城處于最邊境,背靠淮山,易守難攻。
若不是有內賊,以北隆城的守備,敵軍根本不可能那麽容易攻下,甚至還拿下了彭城。
“林業,把彭副将叫來,再點一萬人馬,随我到城門下叫陣。”
彭副将是地地道道的彭城人,沒讀過書,靠一身功夫,和拼命三郎的态度,一路升至副将。
他嗓門最大,叫陣時,滿口粗俗語言,不加修飾。
稍微有點氣性之人,都會忍不住要動手。好在平日裏他為人還算和善,不至于沒有朋友。
“哈哈哈,少将軍,看俺老彭的,不把那群憋孫罵出來,俺就改跟您姓。”
彭副将一臉大胡子,叫叫嚷嚷地騎馬過來。
段景峥嘴角微抽,沒好氣地回一句:“你還是繼續姓彭吧,我段家不缺孫子。”
見段景峥調侃他,彭副将也不惱,憨笑着摸頭,滿臉大胡子随着嘴巴的動作,一上一下。
“好了,抄起家夥,準備出發。”段景峥目光如炬,望向北隆城牆。
萬馬奔騰,震動天地,兵臨城下,大聲叫罵。
敵将大怒,前來迎戰。
短兵相接,十幾個來回,蒙将不敵,調轉馬頭,鳴金收兵。
大蒙将領回城後,彭副将依舊堅持罵陣,一刻鐘有餘,對方毫無動靜。
于是他也回到己方陣隊,段景峥全城觀望,想要摸一摸敵方的底細。
“回營。”見差不多了,便收兵回營,準備與定北侯和衆将士商議攻城對策。
主帳內,定北侯與衆将正圍着沙盤,分析當前局勢,與北隆城的優勢和劣勢。
“回禀大元帥,少将軍叫陣收兵了。”
“讓他們即刻過來。” 定北侯沉聲吩咐。
段景峥剛回到營地,就見人前來尋他,也不多說,帶着彭副将和林業就往主帳走。
進來時,所有人都看向他。他面不改色,淡定地給定北侯行禮。
“見過大元帥。”标準的武将禮節,軍營中沒有父子,沒有主仆,只有将軍與兵士。
“如何?”定北侯看着自家兒子,滿意的點點頭,詢問到。
其他将士也豎起耳朵,等着段景峥分析戰況。
他們都是段家軍的,有些人從爺輩或者父輩就開始跟着定北侯府,也有許多是後來加入的,但也跟着定北侯出身入死多年。
一開始,他們都把段景峥當晚輩照顧。覺得他自小嬌生慣養,對他也沒抱太大希望。
不過看在定北侯的面子上,也很盡心盡力幫助段景峥,當是為侯府為段家軍而磨練他。
不過彭城一戰,大家心服口服,他們看到了段景峥英勇善戰的一面,也看到了他臨危不懼,足智多謀的一面。
他不僅熟讀兵書,而且善于觀察戰局,快速分析,給出傷亡最小的對策。
并且善于聽取意見,不會剛愎自用,一意孤行,是作主将的好苗子,假以時日,不容小觑。
“叫陣前前後後一個時辰,大蒙國只出陣一輪,并且很快便撤回了。”
“除了迎戰的将領,不曾見到其他人露臉。”
段景峥所說的“其他人”指的是蒙将齊科爾,那是大蒙國實力戰将,奪兩城的主将。
他也是大蒙國的二王子,大蒙國王年邁,齊科爾是最有可能奪得儲君之位的人。
“末将覺得,大蒙士氣低迷,作戰決心不強。”
“且據我這些天的觀察,飯點有炊煙的時間并不長。”
段景峥一挑眉,語氣堅定。
“依少将軍之言,大蒙兵将不足,糧草也不足?”旁邊一将軍詢問。
“那還等什麽?俺們大軍攻城,殺絕那幫憋孫,片甲不留,看他們還敢不敢欺辱我郢國百姓。”
彭副将粗聲粗氣,又性急,聽聞如此,就直接開始喊打喊殺了。
直到大家都不說話,定北侯嚴肅地盯着他,他才讪讪地閉上嘴巴,往王将軍身後縮了縮。
“敵軍內部情況如何,尚且不敢做論斷,恐是敵國計策。”
段景峥回答了那個将軍的詢問,又看向定北侯。
“末将收到埋在大蒙國國都的暗樁傳來的消息,似乎大蒙國有內政變動。”
“已派人持續打聽,想必不日便有消息傳回。”
定北侯點點頭,“既然如此,那接下來的時日,便繼續派人到城門下,輪番叫陣。”
“彭副将、王将軍。”定北侯點名。
“末将在。”王将軍二人出列。
“罵陣之事交由你二人負責。”
“末将領命。”這是彭副将最擅長,答的最歡快。
段景峥思索一番,又補充:“兩軍将領單挑,亦或是簡短混戰,我方不妨讓他幾回。”
“為何要讓他們贏?俺直接砍死他們不是更好?”彭副将如此簡單的腦袋,自然是不明白其中用意的。
王将軍似懂非懂,一巴掌呼過去,“少将軍自有用意,認真聽着便是了。”
段景峥劍眉一挑,笑得意味深長。
“自然是讓他們漲漲士氣了,”頓了頓,接着道:“叫陣一般出來的,都是少量人。”
“倘若直接下死手,那麽只一回,他們便不會再出來,只龜縮在城中。”
“他們出不來,我們進不去,兩軍僵持不下。”
“不僅影響士氣,還白白耗費軍糧物資。”最後,段景峥一個詢問眼神,仿佛在問:你們可明白?
王将軍恍然大悟,道:“這是先給他們幾個甜頭,讓他們産生自己很厲害的錯覺,盲目自大。”
“這樣,他們便不會将我等放在眼裏,一點點的引誘,等他們出來,我們再将其一網打盡。”
段景峥點點頭,道:“這便叫引蛇出洞。”
“哈哈哈,還是少将軍厲害,俺們就砍了那些蛇崽子,煲湯補補身子。”彭副将憨言憨語,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段景峥還有另一個想法,只是沒有當着大家的面說出來。
“接下來還要多倚仗諸位将軍,且都下去忙碌吧。”
定北侯開口,衆将士把紛紛往外走,待人走完,段景峥才繼續道出自己的想法。
“父親,我們軍資充足,尚且耗得起,只是城中百姓,度日如年,恐怕等不起。”
“嗯,接着說。”定北侯也有這些擔憂。
“孩兒還有一計,”頓了頓,見定北侯沒有阻止,便繼續道。
“若是裏應外合,北隆城破,指日可待。”
“哦?”定北侯自然也想到,“你是說,內應?”
段景峥點點頭,“城中百姓沒有吃食,體力有限,無法支持作內應。”
“收買敵軍,也非良計,不可控因素太多。”
定北侯點頭,示意段景峥繼續說。
“北隆城背靠淮山,據孩兒了解,淮山上盛産藥材。”
“以往北隆城有許多百姓,以采藥賣藥為生。”
“可見,淮山雖險,但是并非不可破。”
定北侯沉思,考慮段景峥所言的可行性。
“藥農世代以此為生,自然是不同的,我們的将士從未接觸過,能否順利越山還很難說。”
段景峥所說,倒是可行,只是攀岩難度不小,定北侯無甚把握。
“父親放心,此事便交由孩兒去做,到時候便以紅色煙火為攻城信號。”
“你?”定北侯心中并不想兒子去冒沒把握的險。
段景峥點點頭,“父親無需擔憂,孩兒自有打算。”
他自信滿滿,定北侯也無話可說,自家兒子是寶,別人的兒子也是心肝。
作為主将,他不能婦人之仁,明知是良機,還猶豫不決,乃兵家大忌。
“那內應之事就交由你安排。”定北侯拍拍段景峥的肩膀,感覺壯實了不少,心裏也有些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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