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殺了他
第二日寺廟裏就傳出來了好消息。
陸執把那歹人給抓住了。
阿弗一夜睡得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不過聽着其他人的說法,似乎是一場惡戰,寺廟裏的石墩子都被踢翻了好幾個, 百年大樹的樹葉鋪了一地綠,地上還有鮮血的痕跡, 不過不是陸執的, 而是那歹人的。
這人江湖人稱“半癫瘋”, 是個名副其實的壞人。
“誰?”正在洗臉的二公主吓得打翻了鐵盆。
阿弗疑惑:“半癫瘋。”
二公主捂着臉轉了兩圈後又問:“他人呢?”
阿弗老老實實的回:“現在被關在柴房裏,昨夜少瑄哥哥與他交手時發現他應該還有同夥,所以想引誘對方出來。”
雖然阿弗什麽也不明白, 但她通過二公主那雙紅了的狐貍眼不難看出來,這個叫“半癫瘋”的人與二公主頗有淵源,說不定還是什麽大仇。
這個“半癫瘋”以前少有名氣,甚至被朝廷下旨追殺過,再後來他不知道在哪裏藏了兩年,也是如今才出來犯事。
陸啓發現今日二公主有些不對勁,一碰手冰涼冰涼的,他還以為是昨夜沒蓋好被子冷着了,正想去給她熬藥, 便聽見一句我沒事。
二公主飯也沒吃兩口,盯着陸執就問:“那個人……你打算怎麽處置?”
不光是陸啓了, 陸執也覺得她奇怪了。
從來不多管閑事的人忽然……實在是可疑。
半癫瘋的作案手法一般都是将年輕貌美的女子擄了去,自己玩過後再賣起青樓裏, 對女性十分惡劣。
陸執冷靜的回:“查。”
順藤摸瓜的往下查, 查一查半癫瘋背後的買家,再查一查這些年被擄走了的良家婦女到底是被賣去了哪裏,所以半癫瘋暫時還不能死。
二公主聽完後什麽話都沒說。
“娘親就是聽到半癫瘋的名字就這樣了。”
阿弗把一早的事情與陸啓交代了個清楚。
陸執看向陸啓:“看來, 有事。”
是夜,雪停了又下起來小冰雹子,簌簌打在殘缺的樹枝上,饒是最後幾片綠葉都讓冷風吹了個一幹二淨。夜裏一女子獨自一人行走的寺廟的走廊裏,長披風飒爽飄逸,沒有點燈也沒有帶随從丫鬟,腳步尤其輕卻又帶着些莫名的沉重,在柴房門口停了片刻,終究是推開門進去了。
一束光照在一個人的身上,煞白一片的銀色鋪滿幹柴。
半癫瘋眯着眼睛瞧:“……你是誰?”
來人沒有說話,卻從袖口裏掏出把匕首,光影一閃,吓得躲在屋檐上的小人差點叫出來,幸虧陸執反應迅速捂住了她的嘴。
“唔唔。”
阿弗回頭扯陸執的衣角。
一股熱氣熏得手心發癢。
阿弗壓着聲兒說:“我娘親為何要去找那半癫瘋?”
陸執把身上的大氅給她披着:“應該是滅口。”
“滅口?”阿弗愣住了:“我娘親為何要滅他的口?阿弗都從未見過他,他怎麽得罪娘親了?”
陸啓已經朝柴房靠近了。
盯了會兒,陸執才說:“應該是你沒出生那會兒,具體的還是得問公主殿下了。”
按理說公主久居永安城,不應該認識這位半癫瘋的,所以這件事情實在可疑。
“是你!”二公主一進屋子半癫瘋就認出來了,眼裏瞬間放光:“就算是戴了帽子我也認得你。”
二公主一步步朝他靠近,持着匕首的力度愈發重了。
半癫瘋一笑:“老子風流一世,現在想想,卻還是懷念你身上的味兒,又甜又軟,若不是你一心要殺我,說不定,我們還能成為一對神仙眷侶,逍遙快活呢。”
匕首拔了出來。
半癫瘋蹙眉:“怎麽?又要謀殺你的夫君?”
匕首刺下的那一剎那只見半癫瘋一個轉身二公主便撲了個空,她爬起來再刺過去,哪料那人靈活得厲害,看準機會竟然借她手上的匕首割開了捆手的繩索。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二公主張嘴咬住了半癫瘋的手背,生生撕下一塊帶血的生肉。
“且慢。”陸啓推開了門,擡手往後退:“有話好好說。”
半癫瘋一笑,摟着二公主的臉親了一下,繼而又是仰頭一通大笑:“哈哈哈哈哈,原以為老子栽了,沒想到……竟然還有了這麽個大收獲,高興,實在是高興。”
讓惟帽遮住眼睛的二公主壓根就瞧不出來是個什麽表情,可快溢出血來的紅唇到底是把她的恨意暴露得淋漓盡致了。
半癫瘋帶着她一步步的往門口走:“放我離開,不然我就……”
陸啓只能讓開道。
豈知二公主卻不走。
半癫瘋用匕首架着她她也不走。
沉在夜裏的涼唇對着陸啓吩咐了一句:“陸啓,本宮命令你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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