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退婚吧,大根!(1)……

細數下來,除了第一次扔玉佩的時候砸到了大根哥的頭。

乃至後來的第二次,沅沅丢玉佩的時候被張大嫂給撞見,被對方追着把玉佩塞了回來。

到第三次沅沅正要把玉佩投河,又被人冤枉準備偷魚……

這等等一系列操作下來,都讓沅沅覺得,一定是她扔玉佩的姿勢不對。

她本以為這次會和之前有所不同,但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還能以這種送人頭的方式自動掉馬……

她皇甫鐵柱的身份,就這麽堂而皇之地被二公子給揭穿了。

雖然不是什麽貴族,但她曾經頂着這個名字踩過他的【哔】,事态的嚴重性可想而知。

所以沅沅現在不得不懷疑,這塊玉佩實際上怕不是一塊移動的debuff道具?

“原來是二公子和三公子啊……”

沅沅戰略性裝傻。

然而寧瑕的臉色卻陰沉欲滴,咬牙切齒,“你二爺是臉盲,不是傻子……”

她剛才那樣娴熟地“嗳”了一聲,哪裏還有馬甲可言?

“該死的賤婢……”

“要是踩壞了……就沒想過會有什麽後果嗎?”

寧瑕一把抓住少女纖弱的臂膀,拖小雞崽子一般将她從地上拖了起來。

少女瞬間瑟瑟發抖,她怎麽會沒有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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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二公子願意的話,我……我可以認二公子當爹。”

這樣他就不用擔心斷子絕孫,沒人養老送終了吧……

“撲哧——”

沅沅話音落下,一旁的寧三公子當即忍俊不禁,掩着折扇笑出了聲兒。

差點忘了,三號狗逼也在。

沅沅頓時想起來寧珈還指望她當女主的替身呢。

寧瑕瞥了自家弟弟一眼,語氣要笑不笑,“三弟弟高興個什麽勁兒,我怎麽記得撞見這丫頭的時候,她嘴裏還說是個女人就能來嫖三弟弟一下,把你比作那身經百戰的風塵女子了……”

“啧,看樣子你倒也沒比我好到哪裏去呢。”

向來保持着溫柔淺笑的寧三公子唇角極其罕見地凝固了一瞬。

沅沅:完遼,完遼.jpg

寧三不高興了,寧二就又高興了起來。

他冷哼着瞥了沅沅一眼,問她:“說,你真名叫什麽?”

沅沅哆嗦着唇,看着旁邊調整好表情後迅速進入好整以暇狀态的三公子,只覺得自己剩下了死路一條。

想到寧瑕有一條極其厲害的鞭子,抽完別人一頓之後可以做到把皮肉輕松分離,這技術顯然已經遠遠超出了現代化生産設備所能達到的效能……

沅沅咽了口唾沫,“可以不說嗎?”

寧瑕冷笑,摸着腰側挂着鞭子的位置,“你說呢?”

沅沅:“……”

角落裏忽然有人不合時宜地嘆了口氣。

“小紅杏,真沒想到你私下裏如此淫/亂……”

沅沅睜大了眼睛看去,是狗逼三號。

寧珈唇角重新浮上了溫柔淺笑,無可奈何的模樣,“有了大哥和我還不夠,竟然還撩撥上了二哥?”

沅沅:“…………”

她沒有!她不是!他胡說!

寧瑕眉頭一擰,“小紅杏?”

寧珈折扇輕擺了兩下,抵在唇角,似笑非笑道:“是啊,就是那個紅杏出牆的紅杏,她是個浪蕩貨,二哥怕是還沒有嘗過她的滋味吧?”

寧瑕黑眸裏立馬掠過幾分嫌棄,松開了沅沅。

被污名化之後重新得到自由的沅沅:……沒錯,小紅杏就是她,她就是小紅杏。

只要不讓臉盲的二號狗逼知道她是沅沅,叫什麽她都認了。

寧珈想了想,道:“這段時日,二哥身邊的來福似乎忙得很呢,竟連自己家的主子都顧不上了?”

來福就是臉盲的寧二公子的眼睛,平日裏都寸步不離,但這段時日竟離開了那麽久,未免也太過于不合常理。

寧瑕聽到這話神色微斂,“他再忙,自然也是為我辦事。”

寧珈笑着一拍折扇,提出建議,“既然來福當下不在二哥身邊,不如這小紅杏就先寄在我這裏吧,等下次來福回來了,二哥帶來福來領人如何?”

寧瑕目光陰晴不定地瞥過沅沅的臉,又掠過寧珈。

過了片刻才又是冷笑了一聲,撒開了手。

“也好,那就先寄放在三弟那裏,過兩日我再來提人就是。”

他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就……這樣走了?”

沅沅疑惑得很,直接把自己提回去不更加方便?

寧珈拿折扇輕敲她的腦門,口吻寵溺,“傻孩子,他只相信來福,而且他還有事情在身,今天根本也帶不走你……”

沅沅:“……”

她摸着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內心對他表達了問候:你家一窩都是傻孩子。

前腳逃離了虎口,後腳照舊踏入了熟悉的狼窩。

沅沅又被寧珈請去百花院,進入了熟悉的喝茶環節。

這次仍然是寧三公子纡尊降貴親自為她斟茶。

寧珈問:“考慮好了嗎,小紅杏?”

沅沅這次卻不敢喝他這杯茶水。

“三公子想要奴婢做些什麽?”

寧珈見她不碰茶水,也不在意,語氣懶散,“唔,就是一些幫忙驅趕蒼蠅的事情。”

驅趕蒼蠅?

沅沅表面上戰戰兢兢發問,實際上卻對這件事情心知肚明。

三號狗逼分明是想讓沅沅這個天生放/蕩的少女能夠化身成女主的替身,去搶女主的光環,勾引女主的男人和所有裙下之臣吧?

這其中就包括暮北王男主和二皇子男二。

也不知道哪裏做的不對,這劇情就跟上了高速公路一樣。

就說撿玉佩這事兒,點痣這事兒,給他生兒子這事兒,再到眼下幫他驅趕蒼蠅這事兒?

這樁樁件件,哪件不是奔着一百二十碼以上的速度發展地越來越快?

就差怼着沅沅的臉告訴她,她明天就得跳崖狗帶了。

到了這個節骨眼,沅沅才終于發現她努力的方向可能不太對,再按着這個詭異的事件發展下去,搞不好都不需要男女主出場,她就能自己獨自完成狗帶的任務環節了。

沅沅屏着呼吸:“奴婢想考慮一下,再答複三公子。”

寧珈抿了口茶,目光定定地打量了她一眼,随即才釋然一笑,“當然可以。”

他的手指掐起少女柔膩的下巴,向她承諾,“我這後院,永遠都有你這只小紅杏的一席之地。”

沅沅仰着脖子,在這暧昧到充滿粉色泡泡的氣氛下幾乎僵成了一條鹹魚。

直到英俊的三公子對這條鹹魚索然無趣地松了手,少女才哧溜逃出了這裏。

人走茶涼。

寧珈見她分明恨不得插上翅膀逃走的背影,亦是不徐不疾地推翻了她的茶杯。

而後将那根沾染了她體香的手指遞到了鼻下,細細地嗅聞着她的滋味。

和楚兒不一樣,但……竟然也不會讓他反感?

寧珈搓了搓手指,那細膩溫熱的觸感仿佛仍然纏繞在他指尖流連忘返。

她的眼神和以前……實在是不太一樣。

“去查一查。”

寧珈對身邊的心腹淡淡開口。

這麽個不起眼的小東西,怎麽就敢忤逆他了?

天黑了下來。

乃至子時,墨色的天際連那點冷清的月色都被濃重的烏雲所吞滅,時隐時現,恍若充斥着一股不祥的意味。

中年男子倒在了血泊之中,淌滿鮮血的臉上充滿了驚駭的神情,仿佛見到了這人間的惡鬼一般,喉嚨裏發出“嗬哧嗬哧”的粗喘。

“嗚……和、和我沒有關系……”

那樣久遠的事情,明明久遠到記憶甚至可以忘卻……

可在今夜,卻被人重新提起,以那樣血腥的手段。

當年的事情,珠珠姑娘懷孕生子,是老太太一怒之下不管她死活了。

然後原本在老太太庇佑下就已經受人欺負的珠珠姑娘,在沒了老太太的庇佑後,又做出那樣的醜事,她在府裏的日子可想而知。

寧珠珠是衛國公府最小的千金不假,可她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小傻子。

而她唯一出衆的美貌,則是被她唯一的孩子所繼承。

如今這個孩子長大成人,站在了中年男子的面前,與他一起來細細地“回憶”這些往事。

殺人的進度慢了下來,并不是郁厘涼感覺累了。

而是因為他的記憶慢了。

記憶裏那麽多人,要一個不漏地全都想起,并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七十四——”

誰又能想到,在那五年間,曾經至少有七十四個人參與了謀害他母親這件事情。

人的惡意可以随風而長,也會聚衆而來。

郁厘涼又想起來,偶然的一天,兩個庶出的舅舅誤入了西霜院,看見寧珠珠的時候驚為天人,然後才想起來是那個藏在深宅裏的傻妹妹。

這麽漂亮的女孩,要不是妹妹該多好……

他們撫摸着她的小臉,在她無知的眼神下極盡意淫着她。

後來郁厘涼長大了一些,會偷東西給小傻子吃,卻每次都會在跑到西苑那堵牆後的地方,被那些人給逮住。

明明,只是一些連狗都不吃的殘羹冷飯啊。

卻也會成為他們欺淩的借口……

在見到珠珠的最後那天,珠珠說,她不是他的母親。

男孩睜着黑眸茫然,不是他母親,為什麽要對他這麽好?

珠珠說,因為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孩子。

珠珠垂着腦袋,淚珠掉在了衣襟上,極小聲地告訴他,這麽乖的好孩子,才不是傻子生的。

“我……我想起來了!”

“當初給你母親下藥的人,不止我一個啊……”

少年一腳踏入血泊,幹淨的鞋底被染成了紅色。

“所以,他們都死了。”

中年男人仍舊在血泊之中不斷地垂死掙紮,“我是害了你母親,可我也後悔過的……求你,求你留我一條性命吧……”

“所以,也是你對珠珠說,我是傻子生的?”

直至死前那一刻,中年男人抖着嗓音仍舊試圖否認過往的一切。

“不……不是的,我不該那麽說的……”

郁厘涼垂眸望着他,語氣輕輕地糾正道:“錯了。”

“我就是傻子生的……”

濃郁的血腥傳入少年的鼻息間竟不再像以往那樣變得那麽腥臭作嘔。

仿佛摻雜着一絲若有若無的食物香氣。

這次少年沒有忍住,嘗了嘗食指上蘸取的鮮血。

幽沉的瞳仁微微擴散,瞬間被濃郁黑色所取代,竟瞧不出一絲微光。

想要吃了屍體的念頭,頃刻間幾乎被放大到了極致。

郁厘涼記得,每個月總有那麽幾天,他是不能随意外出行動的。

這個日期,好像又要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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