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占有欲爆發的男人很可怕……
郁厘涼盯着她再一次主動握住自己的手指,黑暗的眸底漸漸掠過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暗芒。
安撫完突然炸毛的少年之後,沅沅跑得氣喘籲籲,終于趕在少丙去見皇甫傲天之前将他半路攔截。
捧着腫腫爛爛嚴重受傷的手指,餘驚未消的少丙一臉防備地盯着她。
沅沅這時候才發現,這個一向嚣張的麻子臉,竟然被大根哥欺負的有點可憐。
但越是這樣,她的心思就越發惴惴不安。
害怕少年會為了她而得到來自少丙的報複。
“少丙哥哥,少丙大人……”
沅沅這次終于乖乖地喊對了麻子臉的名字,“我答應你,我可以去照顧寧姑娘。”
“但是……你別追究大根哥行嗎?”
少丙聽她答應肯去照顧寧蘭楚之後不僅臉上沒見着驚喜,反而看着她的目光愈發古怪,就像看到了一個什麽奇怪的東西一樣,無比牙酸地重複了一遍她對那個少年的稱呼,“大根哥?”
沅沅點頭。
少丙嘴角抽動了幾次,竟然都不知道要和她這一個小小丫鬟從何說起。
她竟然把當朝人懼鬼怕的二皇子喊作“大根哥”?
還自不量力地跑過來維護……
這場景就滑稽地仿佛是二皇子一時興起要碾死一只蝼蟻,沒碾死後,少女還跑過來找蝼蟻道歉,懇求他一個蝼蟻不要追究二皇子的責任。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過來陰陽怪氣,落井下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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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蠢貨……我懶得管你們!”
言下之意,就是不追究了。
少丙:其實是追究不起。
沅沅頓時又松了口氣,為大根哥逃過一劫而感到慶幸。
沒想到這個麻子臉表面上兇巴巴的,但其實人還不錯(?)。
少丙一臉看着神經病的表情捧着傷手轉頭就走。
到了第二天,沅沅最終還是去了寧蘭楚的身邊。
因為寧蘭楚和皇甫傲天怄氣,不肯用他派來的下人也就罷了,就連飯都不肯吃了。
直到聽說這裏竟然也有衛國公府的人,她才稍稍找到了一個臺階下,擡着下巴點了名只肯要沅沅過來照顧自己。
可憐沅沅鹹魚了一段時間,早上起來困難得不行。
好不容易一頓收拾趕去了寧蘭楚的屋裏,就見寧蘭楚朝她露出了小太陽一般溫暖的笑容。
還沒睡醒的沅沅微微眩暈了一下。
“你就是我們衛國公府的丫鬟吧?”
少女如同見到親人一般,對沅沅分外親切。
“以後你別奴婢奴婢的自稱了。”
寧蘭楚好不容易找到可以說話的人,頓時立馬趕走那個讨厭男人派來的所有人,牽過沅沅的手坐下說話,“女孩子就應該要愛惜自己,以後我們姐妹相稱,你叫我妹妹,我叫你姐姐,我們就像姐妹一樣平等相處就可以了。”
沅沅:“……”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自……自來熟?
這一瞬間,在寧蘭楚的身後,那道女主光環仿佛瞬間散發出了耀眼的溫暖白光,讓沅沅感應自己就像是觀音菩薩面前的孽猴,瞬間得到了感化。
看,女主雖然是個嬌氣包,但她多麽的善良親民,試問誰能抗拒一個這樣白蓮花一般的女孩子?
“對了,姐姐去拿一套幹淨衣服給我吧,我沒什麽胃口,就想吃點清淡的雞湯一些玫瑰羊乳糕,不過在這之前,姐姐還是先幫我準備熱水和花瓣吧,我要沐浴……”
說到這裏,寧蘭楚說着狡黠地吐了吐粉舌,“這麽多天沒洗澡了,身上可真難受呢。”
沅沅:“……”
所以明明需求這麽多,也還是要繼續怄氣下去嗎?
至少沅沅以為她的照顧是哄寧蘭楚吃飯,陪伴寧蘭楚做心理輔導,為她開闊心情,最後只要不把寧蘭楚餓死就可以了。
雖然接近了書中女主身邊就好像在電視劇裏一個十八線路人接近了女主角一樣,反差巨大。
但上一秒說好了要做姐妹,結果下一秒就立刻讓沅沅給她當牛做馬,會不會太無情了點?
突然間被動身兼數職的沅沅覺得自己好像上當了。
然而一想到大根哥為了維護自己得罪了少丙,沅沅只得默默地振作起來。
不就是照顧女主角麽,經過三個月的上崗培訓,沅沅覺得她完全可以。
于是在拒絕接受任何暮北王府的人幫助的嬌氣包千金身邊,沅沅一個人跑去拎熱水,一個人跑去扛半人高的浴桶,又一個人跑去采花瓣。
最後又要在女主角終于泡上了香香美麗的花瓣澡的同時,沅沅又直奔廚房,給寧蘭楚弄來了品種繁多的美食,以滿足女主角在書中是個可愛小吃貨的人設形象。
一頓操作下來,沅沅趴在榻上,覺得自己好像已經報廢了。
就算人工智能機器人一天這樣跑下來,那也得冒煙了吧?
沅沅這時候才意識到,原來女主角這些美好的形象背後,付出的是一大群丫鬟。
第n天,沅沅早上采集了花瓣上的第一滴新鮮花露彙聚成一杯,再由早上非花露不飲的小仙女一樣的女主角飲下。
幾天下來,沅沅聽見自己的細腰在咔吧脆響。
但活不是白幹的,沅沅明顯感覺到寧蘭楚對她的姐妹之情明顯比先前要更加深刻。
在沅沅的強烈要求下,寧蘭楚終于沒有再一口一個“姐姐”,而是直接喊沅沅的名字了。
好在日子過得很快,在暮北王府和衛國公府的暗中安排之下,衛國公府來了極其可靠的大公子寧崖,來親自接妹妹回家。
直到看見大公子帶着伺候寧蘭楚的下人過來的那一刻,沅沅終于得到了解脫。
寧蘭楚委屈巴巴地拽着沅沅的衣角撒嬌,“沅沅,她們照顧我都不習慣了,我還是比較喜歡你來照顧我……”
沅沅十分感動,然後拒絕:“姑娘,我已經不是衛國公府的下人了。”
寧蘭楚瞬間睜大了美眸,“沅沅怎麽能說自己是下人呢,我一直把沅沅當做是我的姐姐看待呢。”
沅沅:“……”
那上輩子她得幹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情,這輩子才會給女主當姐姐。
“沅沅。”
寧崖站在珠簾背後,不知道來了有多久,這個時候終于叫住了沅沅。
确認過寧蘭楚平安之後,男人就如同從前在衛國公府一般習慣,将沅沅叫去了另一個屋中。
沅沅想到自己出逃的行為,心裏多少都沾染了一些不安。
事實上,她在聽到一號狗逼那道醇厚嗓音的時候,身上的雞皮疙瘩就立馬支棱了起來。
可見府裏這幾個狗逼給她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陰影。
寧崖将沅沅帶進了自己臨時落腳的廂房裏,然後打量了沅沅許久。
他的神情沉靜,目光一錯不錯地盯着少女。
數日不見,少女褪去了那一身丫鬟的衣裙,穿着民間女子的薄衣與軟裙,少了幾分刻板的中規中矩,竟好似一朵初初綻開的春花一般,靈氣溢漫。
“衛國公府的人在找你。”
沅沅聽到這話,心口驀地繃緊,她緊張地盯着寧崖,心中卻想着他平日寬厚待下的人設。
若是旁人,沅沅不敢确定,但寧崖……他應當不會為難自己才對。
沅沅将貼身存放的賣身契取出,對他說道:“大公子,我已經贖了身,不再是衛國公府的丫鬟……”
“沅沅,一個奴婢,在沒有經過主人家的允許,即便拿了賣身契,也一樣是沒用的。”
“契約這個東西約束的從來都只是奴婢,而不是主子,你,明白嗎?”
寧崖緩緩啓唇,接連吐露出來的話卻無不讓沅沅心口發涼。
這是沅沅最不想明白的道理……
寧崖的言下之意已經極其明顯。
他們這些位高權重的人,寥寥幾句就可以掌控下人的生殺予奪,所以沒有他的允許,就算沅沅拿了賣身契,也是走不了的。
“大公子的意思是,不肯放我走?”
“不,我……放你走。”
沅沅詫異,“那……”
寧崖道:“二公子雖将賣身契予你,但并未通過府上管事,你需回府去管事那裏按着章程行事……”
“況且你的東西物件都在你的屋中,你……也不曾與府上的舊人告別。”
他握起茶盞的手指微微縮緊。
“至于其他有什麽事情,我們回府再說。”
向來寬厚待人的大公子,這次卻毫無置喙的餘地。
沅沅看不透他的想法,但也清楚他沒必要騙她。
如果不想放她走,他直接派人抓她回去就可以了。
可他卻這般迂回的要她回去一趟,反倒像是想要挽留她似的……
盡管知曉自己最後還是可以恢複自由,可被大公子這麽一打岔,沅沅反而減淡了歡喜。
壓下那份怪異的心情,事情出現了小小的變化,沅沅還是決定先把這件事告訴大根哥。
然而沅沅這次過去馬場的事情,卻撞見了意外的一幕。
這廂寧蘭楚嫌屋子裏悶,她出來散步的時候不經意間在馬場遇到了一個面容俊美的少年。
少年一頭烏黑長發半披,他穿着一件翠綠的袍子,比林間青竹都要更為秀逸。
瓷白的肌膚,漆眸烏黑如兩丸檀珠,生得一副唇紅齒白的面容,身上也絲毫沒有下人低頭哈腰的卑微。
就像是荒漠裏的一抹綠意,少年擱那一站,連他背後的風景都仿佛因為有了他的裝點而變得順眼起來。
“這塊玉佩……”
寧蘭楚看着少年挂在腰間的玉佩微微詫異。
這正是她遺失的那塊玉佩。
難道他就是當初被她救下來的小男孩嗎?
打量着少年俊美的模樣,寧蘭楚掩住了微微加速的心跳。
沒錯,原書的寧蘭楚是喜歡過男二的,至少是很喜歡他的皮囊。
但在作者筆下,男主方方面面都表現的對她更加深情,雖然睡完一個又一個,但他的心裏始終都只有她,并且最後占據了最為有利的局勢,最終寧蘭楚才結束了男主男二之間的拉鋸戰,選擇了男主。
至于郁厘涼全程表現得幾乎就像一塊木頭,寧蘭楚流血了,他只是“嗯,叫太醫”,寧蘭楚流淚了,他只會“嗯,叫福岱”,寧蘭楚被綁架到了懸崖邊救下來,他也是“嗯,還活着”。
讀者之所以被他的癡情感動的嗷嗷叫,就是因為他到死身邊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完全接近,唯一一個女人就是女主寧蘭楚,是他生命中唯一濃墨重彩地出現過的一抹痕跡。
眼下看到這個玉佩,寧蘭楚幾乎理所當然地把他當做了自己當初幫助過的那個小男孩。
“這塊玉佩是……”
寧蘭楚正準備告訴他,自己才是這塊玉佩主人的時候,卻見一個少女一個箭步沖了過來,就像護犢子的老母雞一樣,把自家崽崽刷地藏在了翅膀後面。
然後少女壓住氣喘籲籲,對寧蘭楚解釋道:“這塊玉佩是我的。”
生怕不幸的bug刷到少年的頭上,一直想和玉佩撇的一幹二淨的沅沅這時候卻硬着頭皮把玉佩扛了過來。
“寧姑娘,這塊玉佩是我撿的。”
“沅沅……”
就在沅沅出現的那瞬間,寧蘭楚的臉色微微驚訝。
怎麽可能……
然而沅沅身後的少年絲毫不介意沅沅老母雞護犢子的行為。
甚至還極體貼地在少女趔趄的時候,手掌扶在她的腰上,仿佛被她當做崽崽保護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少年很顯然認識沅沅,甚至認識的時間不短……
一種不可置信的念頭從寧蘭楚的心中慢慢浮出。
沅沅只是一個普通的下人出身,她怎麽可能會認識像少年這樣氣質脫俗的人?
除非她用了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吧?
在寧蘭楚心底的更深處,隐隐産生出了一股預感。
好像自己視若姐姐的沅沅會背叛自己,是一件早已注定好了的事情。
所以寧蘭楚的第一個念頭便是少女之所以會急沖沖搶在自己開口之前,及時認下這塊玉佩的原因……
她其實是想……是想冒名頂替自己。
寧蘭楚的小臉頓時微微發白,心口也微微揪了一下。
果然……這樣的事情再一次發生了。
從小到大,不管她怎麽對其他人好,她們終究還是會妒忌自己,背叛自己。
可寧蘭楚卻始終保持着善良初心,大度地包容着所有傷害過她的人。
沅沅是她的姐姐,她怎麽能揭穿對方這麽醜陋的妒忌心呢?
這次……當然也不例外。
忍下心底的小小傷口,白裙少女失落道:“你們說話吧,我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她說完,便帶着唇角那抹略顯蒼白的笑容離開。
沅沅:“……”
所以剛才發生了什麽?
為什麽這短短的一瞬間,女主角好像被誰傷害過一樣。
顧不上寧蘭楚的莫名其妙,沅沅看着身後的少年嘆了口氣。
“大根哥,我恢複了自由身了,但大公子說我還需要回衛國公府和管事交接一下……”
而且沅沅也确實覺得自己需要和芭蕉和其他人告別一下。
在那之後,她再想去帶大根哥改行去殺豬應該不會再有問題了吧……
眼看着未來不出意外應該是平坦的,但沅沅就是覺得有點兒郁悶,哪裏不得勁。
“大根哥,陪我走一會兒吧。”
沅沅低聲同少年提出了請求。
少年睨了她一眼,默許了她這個要求。
只是往日裏話一向都很多的沅沅在今日卻一直保持沉默,讓少年感到些許迷惑。
郁厘涼垂眸問她,“你怎麽了?”
沅沅:“我胸口難受,悶。”
沒錯,這就是郁悶的感覺。
然後少年盯着她的目光便微微下移,落在了她的胸口。
沅沅:“……”
看一兩眼就可以了,別……別一直盯着看啊。
少女害羞地擡手擋住最近又豐盈了一些的小饅頭,同他解釋,“是……是情緒上的悶。”
和她的小饅頭一點關系都沒有好嗎?
少年瞥見她紅紅的臉,複又若有所思地挪開了目光。
加上上一次的經歷,郁厘涼發現少女的胸好像是個很神秘的東西,明明大家都有,可她卻不給看……連她穿在胸口的小衣都不給他看。
想到這裏,少年詭谲的目光暗暗地落在少女的身上。
沅沅卻忽然打了個寒顫,不安地擡眸朝四周望了望,并沒有望見什麽可疑的東西。
沅沅只好搓了搓手臂往少年身邊湊近了一些,壓低了聲音說道:“大根哥,最近也不知道為什麽,總是感覺脊背發涼。”
“你說,我是不是招惹上了什麽髒東西了……”
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就好像被什麽兇獸給盯上了,叫沅沅怪不自在的。
脊背發涼……
是冷了吧?
少年得出了結論,慢吞吞地解開了外袍,然後披在了少女的身上。
他低頭替沅沅整理領口時,就再一次嗅到了清冽與香甜混合雜交的氣息。
那柔滑的泛青緞面包裹着少女的胸,又沒過她纖細的腰,然後緊緊地貼在她圓潤的臀、和小腿。
少年的手指掐着衣襟,瞳仁裏的漆黑驀地卷入了暗色湧動的幽芒。
這樣的沅沅,就好像是被他的衣服給吃了,她身體的每一處細嫩都落進了渴望食物的舌尖上。
就好像,少女藏在了他的身體裏。
想到這裏,郁厘涼慢慢俯低了臉,貼在了沅沅的面頰極近的地方,惹得少女瞬間僵住。
恍若一只體型龐大的動物,這只兇獸俯首找到了自己喜歡的玩具。
少年沉醉地半阖起那雙水光潋滟的檀眸。
很喜歡……
比那天晚上,把種子的氣息弄在她身上還要喜歡。
“唔……”
沅沅臉頰發燙地後退半步,看着光天化日之下他竟然就又開始表現得像個有什麽奇怪性/癖的小變/态一樣聞來聞去。
沅沅剛準備要脫下他的衣服,卻被少年不容拒絕地按住。
“不脫。”
充滿了蜜汁氣息的少年垂眸輕聲道:“我很喜歡……”
喜歡她被他的衣服包裹起來的模樣。
沅沅頓時臉頰漲紅。
大根哥該不會真有什麽奇怪的癖好吧,就像電視新聞裏,那些喜歡偷女孩子和大媽們的內衣內褲然後把臉貼上去聞的變、變/态?
雖然他目前只這樣聞過她一個人,但少女的目光裏還是充滿了擔憂。
怎麽辦,純潔的小童養夫越來越像一個變态和反派了,身為未婚妻的女孩子要怎麽辦?
這個時候,就要對症下藥,在孩子長歪之前下一劑猛藥,讓孩子充分地認識到自己奇怪的地方。
好在沅沅早有準備,反手掏出來一本藍皮黑字的書擋住了少年黑眸裏頗為灼熱的目光。
“大根哥,這是我陪寧姑娘去書店的時候看見的……”
“嗯……我想把它送給你。”
這是沅沅第二次送禮物給少年了。
少年垂眸,看見了書封上的名字:反派是怎樣煉成的。
在少年面無表情地翻了兩頁之後,沅沅就像在問青春期中的叛逆孩子一樣,小心翼翼地詢問大根哥有什麽感悟。
郁厘涼掃了她一眼,“感覺很好……”
裏面的人都有謀有略,手腕狠辣,屢出奇招,值得參考。
而且,與少年的觀念頗有些相符合。
少年對她送的這份禮物,很滿意。
沅沅見他竟然沒有生出反感,心口才略感欣慰。
那就好……
這本書裏都收集了各朝各代的大反派,前期各種強取豪奪,後期各種霸王硬上弓,比她穿進來這個世界的原男主還要離譜。
後面果不其然,這些反派大boss們基本上也都個個下場凄慘。
大根哥既然能看的下去,想必看完之後一定也會有所感悟,然後把之前隐隐長歪的趨勢矯正,繼續做一個陽光底下根正苗紅的好少年。
想到這裏,沅沅頓時大大地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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