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分離

今天是嵯峨回去的日子，早餐後合香和津子就忙着收拾行李，現基本已收拾妥當。而嵯峨則是閑暇時在一邊畫畫，繼續昨晚未完成的畫。這次出來還是挺開心的，最主要的是奈美和浮竹的事都已處理妥當，可以安心的回去了。

嵯峨終于完成了這副畫，頗有成就感的笑了。嵯峨悄悄的把這副畫放在白哉的書房裏，然後便出發了。

嵯峨等人來到總隊長的番舍向總隊長辭行，由于先前并沒有說明回去的具體時間，只說是在今天，卻沒想到居然這麽早。

“白哉知道你現在走嗎？”總隊長不由得問，因為聽說昨晚白哉抱着嵯峨離開聚會現場，這不是很好的開端嗎？這才剛有起色，嵯峨就走了，那不是又沒機會了？嵯峨并不知道昨晚的事，已經傳遍整個靜靈庭，都說白哉終于有喜歡的女人了。

“他在六番隊工作，應該不知道我出來才是。反正早走遲走都一樣要走，又何必搞得那麽麻煩，還是爽快點好。”嵯峨不喜歡分離的場面，相當不喜歡。嵯峨出來時，管家有建議是不是等白哉回來，當面說一聲。但嵯峨卻只是勞煩管家幫忙轉告，仍然堅持不告而別，其實也不算，因為大家都知道嵯峨今天要走。

“姐姐，姐姐……”嵯峨突然聽到露琪亞的聲音，露琪亞是接到管家的通知才急忙趕來。

嵯峨回頭一看，就看到露琪亞急急忙忙沖進來，連向總隊長打個招呼都忘了，直接就奔到嵯峨面前說：“姐姐，你現在就要走嗎？”露琪亞早上在番隊裏聽說了白哉和嵯峨昨天參加貴族聚會的事，露琪亞很感動，很高興。原先對嵯峨就很有好感，現在完全把嵯峨當姐姐了，除了姐姐還有誰會對自己這麽好？露琪亞還聽說了白哉昨天對嵯峨的好，更是覺得他們兩人很登對，真心希望他們能夠有好結果。所以露琪亞希望嵯峨留下來，這樣白哉才有機會，真不想再看到白哉一個人孤單的背影。

“是啊，時間差不多了。”

“姐姐，你，你就不能不走嗎？”露琪亞有些感傷的說，真心希望嵯峨留下來。

嵯峨笑了，沒有回答，只是搖搖頭。

“可是，可是你和大哥不是相處得很好嗎？你就不能為了我和大哥留下來嗎？”露琪亞急了。

“呵呵，傻瓜，那是我的家，我當然要回去了。”這裏又不是我的家，留在這裏做什麽？還有啊，和你大哥相處得好，就要留下來嗎？這是什麽邏輯？而且白哉什麽都沒說，那就更沒有留下來的理由了。

“可是我真的很舍不得你。”露琪亞是真把嵯峨當姐姐了。

“如果以後有機會，我會來看你的。”嵯峨安慰着，因為嵯峨自己知道，這一回去，以後怕是沒有機會再見了。

而另一邊白哉一個早上也是無心工作，因為嵯峨要走了，白哉竟有些戀戀不舍，但另一方面白哉也明白，她終究不是自己的緋真。

白哉接到管家的通知後，終于停下手中的工作，既然無心工作就算了吧。白哉轉身回到了家中，這個嵯峨已經離開的家。居然會對那個才相處了幾天的人而感覺迷茫，真是太不像話了。

白哉來到書房，想借書法來讓自己平靜下來，卻沒想到桌上放着一副畫。像四格畫一樣，第一格俨然就是白哉那張冷冰冰嚴肅的臉。第二格是一棵巨大的櫻花樹，樹下站着一個人，看起來像是白哉，像是那天起去過的，白哉和緋真的定情之處。第三格是白哉彈古筝的樣子，旁邊還有一個女人在跳舞，估計畫的是昨天聚會的場面，第四格是帶着淡淡笑容的白哉。

雖然只是寥寥數筆簡單的畫，但白哉的笑容卻畫得很真實，仿佛白哉真的在笑。我有露出這種表情嗎？白哉很驚訝，笑，對于白哉來說是很遙遠的事了。自己怕是快不會笑了，哪怕是假笑都不會了。

我對她笑過嗎？我真的對她笑過嗎？白哉無法接受，尤其是自己對她居然這樣在意，這樣戀戀不舍。白哉無法接受這樣的自己，感覺上像對緋真的背叛，白哉拒絕着這樣的自己，白哉煩躁的閉上自己的眼睛。

嘭得一聲，有人闖進白哉的書房。

白哉很意外，居然是氣喘籲籲的露琪亞：“露琪亞，你……”

“大哥，緋真姐姐她要走了，她真的要走了。”露琪亞與嵯峨話別時，想把嵯峨留下來，但嵯峨最終還是要走。後來浮竹和京樂趕到，露琪亞便讓嵯峨等一下，無論如何也想要白哉來，于是露琪亞便沖到六番隊，誰知白哉不在六番隊而是回到家中，所以露琪亞又趕緊跑回來。

“我知道。”從一開始就知道。

“大哥，你不喜歡她嗎？你真的一點都不想把她留下來嗎？”露琪亞着急的說，若是在平時，露琪亞肯定不會也不敢這麽說，可現在嵯峨馬上就要走了，沒時間考慮了。

白哉沒有回答。

“大哥，我希望你幸福，不要總是這樣孤單一個人。”露琪亞真心的說。

“我不能背叛你姐姐。”白哉終于表态了。

“大哥，這不是背叛，這是你的幸福！大哥……”露琪亞沒想到白哉居然這樣執着。

“不要再說了。”白哉無視內心的痛堅定的說。

露琪亞明白白哉的難處，但這麽做真的不對，姐姐在九泉下能安心嗎？終于露琪亞退一步，而求其次，懇求着說：“那我們去送送她可以嗎？”先把白哉拖去再說。

白哉考慮了一下，才說：“好。”怎麽說嵯峨也幫了露琪亞。

于是白哉和露琪亞一起向一番隊趕去，可沒想到一番隊居然沒人，露琪亞急忙抓了一個死神問：“人呢，嵯峨緋真呢？”

“走了。”那名死神回答。

走了？不是說了一定要等我回來的嗎？露琪亞不禁很傷心，露琪亞是真的把嵯峨當姐姐了，所以嵯峨走了露琪亞才這麽傷心。露琪亞也是真的關心白哉，難得看到白哉和嵯峨這麽合得來，而白哉卻因為姐姐死了，而打算再也不打算愛任何人，這怎麽可以？

“露琪亞……”白哉很想安慰，但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大哥，她真的很像姐姐，我真的舍不得她走。”露琪亞哽咽的說。

“露琪亞，我明白你的感受，可她不是，她不是緋真。”白哉還是實話實說。

“大哥，你真的不喜歡嵯峨姐姐嗎？哪怕一點都沒有嗎？”露琪亞不相信，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感覺到的都是錯。如果白哉真不喜歡嵯峨，他一定會回絕會否認，可白哉沒有否認，他只選擇了沉默，選擇了不回答，那就說明白哉對嵯峨也是有感覺。

“可她終究不是緋真。”

“大哥，你不要這樣，你這樣癡情固執真的好嗎？姐姐會開心嗎？如果姐姐真知道你這麽做，她一定會很傷心。姐姐那麽愛你，她一定希望你幸福，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成為你幸福的絆腳石。”露琪亞相信姐姐的想法，一定不是讓白哉一個人終老一生，愛一個人不是這樣的。

白哉沉默了，自己對于嵯峨到底是什麽樣的感情？

“大哥，答應我，若以後有碰到合适的人，不要就這樣放她走，不要讓姐姐成為罪人，為自己的幸福争取一下吧。”露琪亞懇求着。

“我會考慮。”這已經是白哉最大的讓步，只是像嵯峨這樣感覺上像緋真，又跟自己合得來的人，以後還會遇到嗎？

白哉這個人任何事都能做好，很多時候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辦事。身通百藝，但感情方面卻失意一生，有時會對自己走的道路産生煩惱。娶與不娶的矛盾，殺與不殺的矛盾，規則與感情的矛盾，白哉每天都在矛盾中抉擇着，直到他決定規則高于一切時，心裏卻仍舊在矛盾着。

人這一輩子，一路走來，會遇到很多牽絆，不管是心甘情願的還是無可奈何的，親情友情愛情以及社會的規範在不經意間就成為了牽絆。白哉忘不了的，放不下的，舍不得的，丢不掉的，統統成為生命中的羁絆，背負着前行，痛苦且幸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