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在警署耽擱的時間太長, 等到秦元久帶着他們離開,已經是傍晚将近六點,秦元久看時間也不早了, 索性也不急着送兩人回去了, 打算找個地兒吃飯。

正想着去哪兒吃呢, 他的手機就響了, 打電話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高宇。

“哥,下班了沒有啊, 尋香園走起, 包間都已經訂好了,就等着你來點菜了啊。”電話一接通,高宇那個大嗓門就揚聲器裏面傳了出來。

秦元久笑道:“敖三跟他女朋友也在我車上,我這正為晚上吃什麽犯愁呢,有人請客我當然求之不得啊,叫服務員給多加兩個位置啊, 等着, 我們十分鐘後就到!”

高宇那厮立馬嗷嗷叫起來:“我去,我們哥幾個還是老光棍呢, 敖三竟然都有女朋友了?行啊,叫那小子把他媳婦兒帶上,今天我們換個喝法, 搖骰子數點數,讓他媳婦兒來替他玩, 他就只負責喝酒,我就不信今天不能把那小子撂倒!”

另外幾個也跟着起哄,秦元久早就從高宇幾人的嘴裏得知敖丙酒量驚人, 心裏面也跟着好奇呢,現在高宇約飯,他倒是要見識一下,能把高宇那四個混世魔王都掄翻的,究竟是個什麽樣的海量。

金寶珠聽到“女朋友”這個字眼,卻是極為尴尬和羞窘,她下意識地偏頭看了敖丙一眼,忙開口解釋道:

“不是,您誤會了,我跟敖丙就是普通朋友,不是你們想的那種關系……”

敖丙是懶得解釋,因為覺得沒有必要,左右只要他跟金寶珠自己知道他們是合作夥伴就行,別人就算誤會那就誤會吧,他懶得多費唇舌。

但他這麽佛系,在秦元久看來卻有種将錯就錯故意默認的嫌疑,這說明了什麽?說明敖三這小子肯定對面前這個小姑娘有意思,只是還沒捅破這層窗戶紙而已。

說不定被誤認為兩個人是男女朋友關系,這小子心裏還兀自暗喜呢。

既然這樣,秦元久覺得他作為大哥,應該主動給自家小弟充當助攻,所以他眼珠子一轉,樂呵呵地笑道:

“我知道,你們小年輕臉皮薄嘛,什麽關系不都得從普通朋友做起?不過我這個小兄弟對你可真沒話說啊,昨兒個一聽說你出事,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大半夜的非要我車子掉頭去二合立交橋找你,連之前約好的重要酒局都不參加了;今天你被牽扯到那個硫酸案裏,他也眼巴巴地跟着警車來了局裏,看到我立馬開口求我幫忙,朋友做到這份上,夠真心實意的了!”

敖丙一臉的黑人問號臉。

WTF?他昨晚上哪裏有什麽重要酒局,不就是秦元久自己說的要去續個杯嗎?再說他堂堂龍太子,泰山崩于前都能做到面不改色,怎麽可能因為一點小事就喜形于色急成螞蟻一樣?這不是胡說八道嗎?而且今天在警署裏面,他也沒求秦元久幫忙,都是這家夥自作主張幹的吧,怎麽到這家夥嘴裏,他好像成了個感情用事好不理智的二傻子?

他冷冷瞥了秦元久一眼,側過頭想對金寶珠說清楚,讓她別聽秦元久瞎說,根本沒那回事,誰知道這一偏頭,就看到了金寶珠臉色泛紅,一雙大眼睛正盯着他,濕漉漉的眸子裏滿滿的都是信任和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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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丙的心頭一哽,到嘴的話就這麽又咽了回去。

實在是金寶珠這個傻兮兮的樣子,跟他早些年養在寝殿裏的那條傻魚太像了,別人說什麽就信什麽,一點都不設防也就罷了,每次他不過順手為之,幫那傻魚做了點完全無足輕重不值一提的小事,那蠢蛋就感動得稀裏嘩啦的,直追着他搖尾巴。

敖丙知道金寶珠肯定誤會了,他有些莫名煩躁,尤其是面對金寶珠那雙跟記憶中極為相似的眸子的時候,他就愈發心煩意亂,索性封閉五官假寐,來了個眼不見為淨。

好在車裏這古怪的氣氛并未持續太久,幾分鐘後,秦元久的車七拐八繞地進了一處巷子,在一個古色古香的小院子門口停了下來。

立馬就有人迎了上來,主動幫客人泊車,秦元久把車鑰匙扔給來人,然後就朝着敖丙和金寶珠努了努嘴示意兩人跟上。

再往院子裏走,繞過屏風就來到了一處人工湖,湖後面的長廊連接的,就是接二連三的院子,裏面有幾進不清楚,但這些院子都被單獨隔開,院子的左右兩邊分別都是包房,在入口處頂部門楣上,寫着幾個龍飛鳳舞的字眼,尋香居。

秦元久應該是這兒的熟客,一進來,馬上就有服務員笑眯眯地迎了上來:“秦先生,高少幾個都在玉蘭香等着了,還是照着您幾位之前的口味上菜嗎?”

秦元久微微颔首,往裏面走了沒兩步忽然想到了什麽,指了指身後的金寶珠:

“我們這些粗老爺們兒随意就行,只我家小兄弟帶來的這位嬌客還是頭一次來,你給小姑娘拿個菜單,或者給她推薦幾個适合女孩子吃的菜。”

那服務員笑眯眯地應了。

秦元久領着敖丙二人進了玉蘭香那個包廂,說是包廂其實就是院子一側的房間,他們進的這個包房,是左側的正房廂房直接打通之後布置出來的一個大包間,裏面不止有餐廳和麻将房,還有一個古色古香五髒俱全的茶室。

不過這會兒也就金寶珠的注意力在這間包廂的陳設布置上,敖丙一進門光注意到坐在上首的馮鋒了,他本來還打算明天抽時間去水庫那邊走一趟,給馮鋒送兩條海鲈魚嘗嘗,現在金寶珠的車已經報廢了,要去水庫那邊也不是那麽方便,既然正主就在這兒,這倒省了他不少事兒了。

“你怎麽來了?怎麽,舍得離開你那個山窩窩了?”秦元久一看到馮鋒就沒好氣地問道。

馮鋒直接無視了陰陽怪氣的秦元久,只将目光落在後面進來的敖丙身上:

“我是來找你的,給你打電話你沒接,沒想到你跟這家夥在一塊兒。”

敖丙有些納悶:“找我?”

他找馮鋒是為了送魚,馮鋒找他有什麽事兒?

“山裏那座墳包,我去附近幾個村子挨個問了,沒聽人說起那山裏還埋着什麽墳冢,我本來以為肯定要打聽不到消息了,都快要放棄了,沒想到在一個村子裏卻打聽到了一點消息。”

“有個九旬老人跟我說的,說那個墳的主人是個宮裏去勢的閹人,後來袁世凱倒臺,末代皇帝也成了傀儡,那個閹人就從宮裏逃了出來,就來到了附近的村子,因為那個閹人會一點岐黃之術,村裏人經常生病正好卻大夫,就默許了這個閹人在村裏住下。”

“只是太平日子沒過太久,後來鬼子侵華,把華北都占領了,這附近的村子自然也沒能幸免,那個閹人為了救村裏的幾個孩子,被鬼子亂槍打死,村裏人偷偷收斂了閹人的屍骨還有遺物,湊錢準備了一副棺材把他埋在了山裏,因為不知道這個閹人的名字,所以也沒立碑。”

“解放前後村裏人還會時不時地進山祭拜燒香,但慢慢的知曉當年那些舊事的老人就相繼過世,年輕一輩不清楚戰亂時期的過往,自然就将這個孤墳給遺忘了。”

“我去那個腐爛的棺椁裏面找了,裏面确實有幾顆子彈頭,是三八大蓋的內置式子彈,當年日軍大面積使用的就是這種制式木倉械,這幾顆子彈會出現在棺椁裏,說明墓主人生前肯定是被槍擊了,這一點跟那位老人說的是完全吻合的。”

馮鋒問敖丙:“村裏老人記事的大概就那位九旬老人了,但他對當年的很多事也記憶模糊了,說話颠三倒四,我聽得很是費勁兒,還是老人的孫子幫我翻譯整合,才将墓主人的情況給打聽明白。”

“但就算打聽到這些也沒啥用,這個人叫什麽,是什麽出身來歷我們還是一概不知,墓碑上根本沒法刻字,你看還要不要繼續找人去查,如果要查的話,恐怕比較繁瑣麻煩,畢竟這事兒過去的時間太久了,當年的很多資料只怕早就已經被銷毀,無從查找了。”

敖丙還真有些意外,他沒想到馮鋒竟然為了這點小事專門跑到市裏來了,看樣子雖然他沒有明說,這馮鋒還是從敖丙之前發的消息裏面察覺到了他對這件事的重視。

但這墓主人若是個閹人的話,想要查出七八十年前的事兒确實太困難了,他跟馮鋒闖進那個蛇窟的确是沖突了這位先人,給重新立個墳冢,清明鬼節的時候幫着燒柱香供點果子點心也算是彌補了他們倆的過失了。

況且敖丙真正想要查的,是那顆被墓主人含在口中的那枚葬玉珠子的來歷,大張旗鼓地查肯定是不行的,現在他起碼知道那個墓主人曾經住在附近的某個村子裏,找時間他去那個村子裏轉轉,說不定能找到其他別的線索和突破口。

“不用查了,立個無名冢,逢年過節地得空去燒點香燭紙錢就行了,遷墳立冢那天你通知我,我去幫忙!”

馮鋒點了點頭,這才轉移話題,問起金寶珠之前在他那水庫抓的那些原生觀賞魚賣得如何,他們倆剛剛起步的直播事業現在怎麽樣了。

不說這個還好呢,一說這事兒,那邊秦元久就忍不住插嘴了:

“剛剛起步?你怕是被這小子給騙了吧?他們那直播都在微博上鬧版,還把京市那邊的好幾個部門都給驚動了,我早上接到京市那邊的指示,親自當了一回镖師,耽擱了一個上午連會都沒開,就是被這小子給禍害的!”

這話一出口,不只是馮鋒,就是高宇幾個都吃驚地擡起頭來,似是不敢置信秦元久說的這番話一般。

“你這是直播的什麽?怎麽牽扯這麽大,還能讓京市那邊的人給老秦下指示?咋回事啊?”高宇頓時就起了好奇心。

前兩天在馮鋒那兒,他們雖然都知道敖丙和金寶珠是去拍攝什麽水庫日常的,卻只當兩個人是在鬧着玩,根本就沒有多在意,這會兒聽到秦元久這麽說,幾個人才終于意識到他們好像小瞧了面前這個小子。

“海洋局、中科院,好像還有個什麽野生動保協會,反正來頭都大着,一個個國字打頭的,京市公安局那邊直接打電話過來,可沒把我給吓了一跳,還以為我這管轄的轄區出了什麽重大惡□□件了呢。”

高宇幾個被吊足了胃口,哪裏還能忍得住,立馬就掏出手機讓敖丙說他那個直播平臺還有直播間的名字。

等上菜的功夫呢,那四個就迫不及待地下載了鯨魚直播APP,并搜到了敖丙那個直播間ID,點開了今天那個存檔視頻。

視頻是金寶珠下午上課的時候開小差匆匆處理然後上傳的,因為催的人太多,她都沒怎麽剪輯,基本上保持了原直播的大部分內容,最後的成品視頻足足有近兩個小時。

上傳的時候金寶珠還擔心視頻處理太粗糙了會被網友挑剔吐槽,沒想到她完全想多了,這些網友就是被蘇眉魚産卵的微博熱搜給吸引過來的,就想要看原汁原味的直播畫面,真要是金寶珠下狠手剪得太多,網友們反而要不高興了。

至少現在,高宇幾個點開最新一期的視頻之後,立馬看得津津有味,甚至越看越停不下來,尤其是在看到敖丙又是撈河蚌又是網海鲈魚的時候,這幾個二世祖一驚一乍不慎文雅的感嘆詞時不時地就從嘴裏冒了出來,連飯都顧不上吃了。

馮鋒和秦元久也不管他們,直接拿起筷子就往嘴裏面大口扒拉着飯菜,還示意敖丙跟金寶珠趕緊吃別客氣。

敖丙也确實有些餓了,中午就胡亂吃了個煎餅果子,這會兒早消化完了,他趕緊也拿起筷子開吃,正吃得起勁兒呢,那邊餘承陽忽然目光定在了手機屏幕上那個牛老漢切開河蚌後的畫面,他猛地擡起頭來,看向敖丙和金寶珠二人的眼神格外熱切。

“這些河蚌呢?你們怎麽處理的,現在還在不在你們手裏?”

敖丙吃飯的動作一頓,快速咽下嘴裏的食物,喝了一口茶水後才問道:

“怎麽,餘少對那些淡水金珠感興趣?”

餘承陽一驚:“你怎麽知道?”他表現得有這麽明顯嗎?他還以為敖丙沒看出那些河蚌的價值,還想要撿個漏呢,沒想到他這才一開口,就被這小子給看破了。

敖丙直接掏出手機,把他中午拍的那一筐子珍珠的高清特寫照翻了出來,将手機直接朝餘承陽滑了過去。

“河蚌都已經切開了,這些都是我們今天從蚌殼裏面取出來的珠子,百分百純野生的東珠,而且還都是金色,不過這些金珠大小不一,裏面有沒有符合珠寶級标準的珠子我們就不清楚了。”

“現在這些珠子都在我家裏放着,餘少你若是感興趣,只管拿走就是。”

餘承陽笑問道:“這麽多珠子就讓我拿走了?你就不怕我坑你?”

敖丙樂了:“能跟馮班長、秦局還有高少幾個稱兄道弟的人,我若是連這點都信不過,那今兒這飯局我也沒臉坐在這兒了,您說是不是?”

“不過我事先聲明一點啊,珠子你拿走可以,回頭得給我出具一份交易蓋章的收據,我下江之前就跟那個船夫還有金小姐說好了的,賣的錢得均分,所以這些珠子賣多少錢你得給我個憑證,不然到時候我可說不清了。”

餘承陽哪裏有不答應的,他是真沒想到就是跟老班長幾個湊個飯局居然還能有這樣的驚喜,他姐姐如今開了個珠寶設計工作室,正在起步階段,剛計劃着要去參加珠寶展打開名氣和市場,正愁手裏面沒有讓人眼前一亮的原材料呢,現在這些金珠,沒準能派得上大用場!

倒是金寶珠,驟然聽到餘承陽提及他姐,拿着筷子的手不由得頓了一下。

餘承陽的姐姐餘雪君,正是她那個親哥哥的未婚妻。

餘承陽并未注意到金寶珠眼神裏的異樣,掏出手機就給姐姐打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了,在餘承陽告知餘雪君他找到了适合她參加珠寶展的原材料之後,餘雪君果然很感興趣,當問清楚餘承陽在哪裏吃飯後,餘雪君更是驚訝,說她也在尋香居,就在玉蘭香隔壁的庭院裏,并立馬表示要來找餘承陽。

知道餘雪君要來,金寶珠心下有些不自在。

但畢竟餘雪君還沒有正式嫁進金家,兩個人此前也只在宴會上匆匆見過一兩面,并未近距離接觸過,所以她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将自己擺在了這個包廂背景板小透明的位置上。

但很快,與餘雪君一塊兒走進來的三個人,讓金寶珠努力想要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想法化為了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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