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垮炖雜魚【9】

郁瑕娘手裏捧着衣服呆呆的沒動,她在看遠處那個縱馬飛奔的深藍色長袍的男人。

“這匹馬是烈馬培養出來的後代,如果你會騎能感受得到速度,不會騎也能溫順的帶你逛逛獵場。”

徐容英一手牽着兩匹馬,特意為郁瑕娘挑出來的是一匹白色毛發的母馬。

郁瑕娘無奈看着她道:“二娘,不好意思。等我把王爺脫下來的衣服轉交給王爺的近仕,我再來牽馬。”

淮安王有一子一女,大兒前年剛剛病逝,現在只剩下徐容英一女兒。

“沒事兒,直接搭在馬背上系着就好了。”徐容英不在意的接過去衣服,就是覺得香囊、玉佩不太好放上去而單獨捏在了手裏。

郁瑕娘從她手裏拿過缰繩就看見小丫頭眼珠滴溜轉着,一看就是有什麽怪主意。

“姐姐,你帶我好了。就讓我的馬兒在後面追我們,看看它能不能追得到。”

徐容英一臉不懷好意的樣子,摸摸自己愛馬的毛發。

郁瑕娘自己會騎馬也就沒拒絕,讓人上馬後自己翻身上馬。

過不了一會兒,徐容英就不太滿意馬匹小跑的速度催促着郁瑕娘快一點。

沒辦法,郁瑕娘只好揮鞭加快奔騰的速度,一路疾風駛過,從幾個男人的跟前飛奔而過惹得他們騎馬跟上來調笑一段路。

甩開他們之後也就快到了帳篷,郁瑕娘慢慢減速,因為小丫頭想看自家阿爹香囊裏藏了什麽。

“我都特別好奇,他這個荷包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了,舊成這個樣子。”徐容英舉着荷包到郁瑕娘看,仔細看看上面還有隐約的一個“餘”字。

兩個人左看看右看看,鬼鬼祟四的打開荷包,發現是兩株素淨的白毛。

“這不會是從這馬身上薅下來的吧!。”徐容英撇撇嘴,嫌棄的用馬身上的白毛比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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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棄是嫌棄但還是要乖巧的塞回去,力求看不出來一絲絲的打開過的痕跡。

待兩人放好衣服又開始賽馬,各自騎着馬盡力沖刺也不管什麽是是非非,唯一的念頭也是超過她。

半道兒的時候,淮安王派侍衛過來攔住她們,說要商量等會兒打獵的事情。

“不如這樣安排,你們兩位小郎君各自去打獵,誰的獵物好、獵物多就能決定今天勝利的獎品,如何?”

淮安王摩挲一下手上的扳指,半笑半嚴肅的說着。

餘覺襄和謝池宴都點點頭。

他二人一個身穿深藍色、一個身穿古棕色,盡管顏色都極為老氣但是在這兩個年輕人的朝氣下別樣的俊美。

“你們倆個小娘子呢也別太鬧騰了,到處轉一轉看看風景,等會兒就等着別人獵好的美食就行了。”說到底,王爺也是不讓兩個女孩子再撒野的跑了。

徐容英見到兩個男人走遠了就偷偷摸摸的悄聲問道:“阿爹,你年輕時候怎麽和媽媽認識的?”

淮安王笑着用彎曲的食指敲敲徐容英的額頭,罵道:“你這小家夥,這麽多年就學着看你爹東西去了?”

徐容英沒得到答案也不依,拉長聲音撒嬌,非要淮安王交代和王妃的相識過程以便看看“餘”字到底是什麽來源。

郁瑕娘覺得這種是私事不大方便聽,正悄咪咪的遁走時候遠遠地聽見一句:“年輕時候的事情,記不清楚了……。”

那你還記得見過我媽媽一面?

內心瘋狂吐槽,表面還是風輕雲淡,還跟偶遇的謝池宴打了聲招呼。

謝池宴也翹起薄唇應了她的話而後問道:“小娘子之前打過獵嗎?不如随我一起去試試看。”

剛剛她和徐容英一起策馬奔騰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是從未見過的灑脫與真實,他想現在只讓她看風景實在是委屈這丫頭了。

郁瑕娘即便在塗二娘的教導之下愈加成熟,更符合大家閨秀的标準但是內心裏對于刺激運動的悸動之心可一點都沒有減少。

“好。麻煩你啦。”郁瑕娘笑出了左邊臉頰的酒窩,聲音柔柔的。

謝池宴驅馬疾跑,讓郁瑕娘跟在身側,兩人并駕齊驅。

大約是前幾天有下過雨,土壤仍然保持着濕潤,地上朦胧的是一層霧氣。馬蹄踏散了一塊又一塊聚集在一處的霧氣,驚擾着隐匿在林間的梅花鹿、松鼠。

謝池宴偶爾會回頭看郁瑕娘喜悅的表情,看着她對時不時竄出來的動物表達驚喜。

一路奔馳,古棕色外衫的男人率先下馬去扶着郁瑕娘的手臂便于她下馬。

“這是?”郁瑕娘好奇他突然停下,一直也沒有見他打獵的跡象。

謝池宴白皙的皮膚在滲透進森林中的陽光的照耀下顯出了皮膚下細小的血管,他迎着陽光也不覺得刺眼就那樣淺笑着。

他輕聲問:“你喜歡什麽鳥?”

沒等郁瑕娘回答,謝池宴忽然伸手探到她耳後的位置。

“子規?”

“神女?”

“畫眉?”

随着他的話音,一只只鳥兒飛到郁瑕娘面前僅僅停滞幾秒後又飛向前方。

這原本是極為詩情畫意的場面,無奈那一只只飛過去的鳥兒都是小時候常抓的麻雀。

謝池宴也不認為郁瑕娘會不識鳥的種類,本意就是開個玩笑。

回頭一看,身後的數十棵大樹上全都停留着一兩只的麻雀,郁瑕娘大概也猜到他應該是扔石子出去讓鳥兒飛起來的。

謝池宴斜睨她一眼,像是在誇她聰明。

手上動作不停,細微的聽見動物跳躍灌木的聲音,立馬取弓箭擡手瞄準射出。

一只灰毛的兔子啪的一下倒在地上。

灌木叢裏又探出來幾只兔子的腦袋,呆滞了一兩秒就飛快的跳走。

謝池宴也沒有打算趕盡殺絕,早就收回了弩箭,和郁瑕娘一起笑着看兔子賣萌。

到底是兔子身上有很多血跡,謝池宴自覺地撿起放在馬匹背上挂着的袋子裏而原本的袋子裏也裝有一些小動物。

郁瑕娘眼看着周圍的梅花鹿警惕的樣子,手癢癢想圈養一兩只可是無奈畢竟不在駒城沒有場地給自己養。

“你還想養什麽其他的?兔子、松鼠都挺好照顧的,不用費太大力氣。”謝池宴只是簡單的看了一眼郁瑕娘就知道了她的心思,簡單的介紹了比較受女眷歡迎的動物。

想着謝池宴的好意,郁瑕娘也就順勢說了一句:“兔子吧,養肥了還能吃。”

……

微微被噎到了的謝池宴眼尖看着左面灌木叢後還有只白色呆毛的兔子還在一個小坑裏爬不出來,左吭哧右吭哧就是上不來。

“嗯,看那邊。”謝池宴把郁瑕娘帶了過去,“這大概就是那種養肥了能吃的,笨的跑不掉。”

郁瑕娘大笑,她沒想到謝池宴這麽溫柔的人還能怼回來。

兩個人齊齊蹲在坑附近,男人伸手将兔子抱出來輕輕的遞到郁瑕娘懷裏。

不料,本來異常柔順的兔子在被放到郁瑕娘身上的時候突然的彈起來,惹得本就随意站着的郁瑕娘一個腳滑崴到了泥坑裏。

謝池宴反應迅速,手腳麻利的連人帶兔子一起扶住以避免郁瑕娘臉朝地的危機。

郁瑕娘感覺得到謝池宴清淺的呼氣,輕輕的吹在自己的耳根後以及他身上的不熟悉的味道。因為過于陌生的氣息使得郁瑕娘的臉通紅,順帶的耳垂也變得粉嫩。

謝池宴自然發現了,他低低的笑了一聲,在她粉紅的耳朵旁溫聲道:“你腳崴了,我能抱你上馬嗎?”

郁瑕娘回過神來,看着懷裏闖出大禍後而異常乖巧的兔子,恨得牙癢癢。

“不用,我先看看能不能走。這坑淺,應該沒多大事。”郁瑕娘自小獨立堅強慣了,從來都只有別人倚靠她的份。

于是她試探性的挪了兩步感覺疼痛還在自己的忍受範圍內也就笑着跟謝池宴說:“沒事的,我自己先回去吧。你繼續打獵。”

謝池宴在旁邊虛扶着,打了個哈哈:“現在這些應該就夠了吧,我先和你回去把這些送到地方。”

也沒再拒絕,算是默默的接收了他的善意。

郁瑕娘在他的攙扶下上了馬,兔子先暫時擱在他的獵物袋裏也不敢動彈。

處理好事情後兩人悠悠的駕着馬走回營地。

而在密林深處有着一個深藍色衣服的身影一直默默注視着兩人。

……

回到營地,郁瑕娘想着也沒有事情做,安頓好兔子之後,自顧自的跑去廚房想着做兩個清湯以免到時候烤肉吃的油膩。

營地的大媽大嬸們常常見到跑到廚房的貴人也不驚慌,妥帖的交給郁瑕娘需要用的東西又安排了一位廚娘在這裏幫忙就忙着各自手頭上的事情。

她們本就無所顧忌再加上也不知道郁瑕娘的身份,沒過一會兒就開始了熱鬧的讨論。

“聽說陸家那檔子事情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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