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出道
衛嘉琪既然決定了出國, 最近就開始着手在準備這事,要讀的學校還沒有申請下來,但她還是打算提前過去。她小叔衛澹是在洛杉矶讀的大學, 家裏在那邊也有房子,她決定先到洛杉矶住下。
衛嘉琪參加高考和她小姨父的親弟弟宋然剛好是同一年,兩人也同時考入了帝大, 不過專業不同。衛嘉琪大學四年裏關系最好的就是宋然,兩人時常吵架,但真有事都會告訴對方一聲。
宋然保研的專業偏研究方向,大四的暑假都沒回家, 一直在學校跟着導師做項目。衛嘉琪在他正式開學後,來學校找他,想着她走之前還得來和宋然正式說一下。
衛嘉琪和宋然之前在帝大時最喜歡吃校門外一家水煮魚,宋然是江州人, 特別能吃辣。衛嘉琪可以吃辣, 但不是特別厲害。兩人到這家店時, 便默契的只點微辣。
宋然一直在問衛嘉琪有關留學的細節,他也想之後有機會要到國外讀博或者當交換生。
兩人吃飯的這家水煮魚位于帝大校外的一條小吃街, 等兩人吃完從店裏出來,小吃街上熙熙攘攘。
兩人沿着小吃街往前走, 宋然突然嘆了口氣道:“你能想通去國外讀書也挺好的,人總還是要找點事做才行。”
衛嘉琪點點頭, “嗯”了一聲。
宋然又道:“有件事見了面就想和你說的, 現在我看你應該是放下了,也才放心說。”
衛嘉琪直覺和賀弘陽有關,開口道:“你說吧。”
宋然道:“賀弘陽和我們學院張教授的女兒在一起了。”
衛嘉琪又是點頭,“哦, 那也挺好。”
宋然見她這樣,有些無奈:“我當初就和你說,你們倆不适合,你偏說我嫌貧愛富,可你也不想想我家條件也不算多好,我怎麽會是那種人?”
當初衛嘉琪追賀弘陽追得緊,宋然見她辛苦,勸她算了,可她不到黃河心不死,最後人還是讓她追上了。她和宋然關系好,家裏又有親戚關系,和賀弘陽出來時偶爾也會叫上宋然,那時宋然還是很不喜歡賀弘陽。
宋然說的也是實話,他家裏就靠宋父當老師的薪水要養兩個孩子,也是宋子聞成名後,他們家才變得有錢。宋然平時也低調,學校裏都沒人知道大影帝宋子聞是他親哥哥。
宋然見她沒什麽反應,接着道:“那時候我看你們倆在一起,根本就感覺不到他喜歡你,你還和我說他就是不善于表達。可你要說不善于表達,那我爸和我哥也不是什麽善于表達的人,但我能看出我爸對我媽、還有我哥對你小姨是什麽樣的。”
衛嘉琪想了想,那時候宋然是對她說過這樣的話,她還反駁說賀弘陽家裏條件不好,不太喜歡和他們一起出來玩,因為出來玩就要用錢。
“你也別覺得是什麽我進學校和他争校草,我才看不慣他,我就是覺得他很裝。”那年宋然和衛嘉琪大一,賀弘陽大三,大一新生一進校,論壇上就開始重新評選什麽校草系草還有校花系花的。賀弘陽是原來的校草,宋然是新的校草,但在評選的時候,宋然一度票數比賀弘陽低。
“還有,你到現在也得想明白一件事。”後面有人騎電瓶車過來,宋然拉了衛嘉琪一把,“他說什麽你騙他的事,我覺得根本就是在找借口而已,他就是不喜歡你。張學姐人挺好的,我後來聽人說,張學姐其實在我們進校前就追過他了。他是個特別現實的人,和你分開後選擇張學姐肯定是有很多考量的,根本不是你說的什麽做學問很清高這種人。”
衛嘉琪在他提到賀弘陽後第一次反駁了他:“雖然分開了,我還是覺得他不是這樣的人。你要說比家裏,我們衛家應該不比張學姐家裏差吧。”
宋然和賀弘陽是一個學院的,有些事比衛嘉琪看得清,尤其是他暑假跟了導師做項目後。
宋然道:“你這就錯了,你們家是有錢,可賀弘陽明顯想混的是學術圈。”
宋然這麽一說,衛嘉琪就明白了。可賀弘陽到底是怎麽想的,她也不關心了。再怎麽也是她花大力氣追過的人,她私心裏還是希望他能過得好。
走到拐角處時,衛嘉琪讀書時最喜歡的那家奶茶店就在這兒,宋然讓她等等,他買奶茶去了。
衛嘉琪在一旁等着,無意間往奶茶店一看,發現戴着帽子正在點單的年輕人格外熟悉,正是蘇塵。
衛嘉琪愣了幾秒,很快往另一邊走去,一直走到視線裏看不見那家奶茶店才停下。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躲什麽,但兩人分開後,沒有一個電話,她的确不想看見對方。
宋然買好奶茶沒見到衛嘉琪,忙給她打電話,讓她趕緊過來。
正是奶茶店一天裏客人最多的時候,蘇塵負責點單都快忙不過來,在他把兩杯奶茶遞給一個年輕人後,一擡眼發現不遠處一人的背影很熟悉。他頓了頓,懷疑自己眼花了,眨了眨眼又看過去,人還在,只是和另一個人彙合後要走了。
蘇塵摘了帽子,瘋了一樣的追出去。
只是小吃街的人實在太多了,等他跑到剛才他看見人的那個位置時,人已經不見了。
蘇塵自嘲地笑了,自從他來到帝都後,興許是知道衛嘉琪是帝都的人,已經不止一次把另外的人當成是衛嘉琪了,可每一次看清人後發現都不是,他都快懷疑自己要瘋了。
宋然見到衛嘉琪就問道:“你跑哪兒去了?”
衛嘉琪搖了搖頭,沒說話。
“那我送你到停車場去拿車?”宋然見她情緒有些低落,還以為是自己剛才說的那些話到底是影響了她,也就沒再多說。
衛嘉琪應了一聲。
兩人繼續往校門口走,有一個年輕姑娘騎着自行車從衛嘉琪身邊經過。
衛嘉琪往回看了一眼,她确定自己沒有看錯,那人就是喻思甜。
她笑着搖頭,蘇塵已經開始了新的生活,她也應該一樣。
兩年後。
六月底,蘇塵剛結束完所有學科的期末考試,便立刻趕回了江州。
蘇外婆去年終于結束了化療,現在卻又查出病情轉移了。
蘇塵到江州市醫院時,只有他舅舅守在他外婆身邊。
葛父一見蘇塵,便把蘇塵拉着去了走廊。
葛父摸了摸包裏,想抽煙,又想起這裏不能抽煙,最後忍住了。
“蘇塵,我說這話你肯定又要不高興,但這病确實最好不治了。”他到底還有幾分良心,說到後來鼻子酸了,“之前治病你外婆就已經把自己的積蓄用光了,我錢不多,但也貼補了一些。可現在,醫生說要治就要放療,而且要在醫院長期治療,一些藥要用進口藥,我們根本承擔不了。”
“你罵我,我也要說。”葛父咬了咬牙,“媽活不了多久了,但我們還要過日子,沒必要把大家都拖累成這樣。”
蘇塵盯着他,最後道:“你不想管就算了,外婆的事以後都不用你管了。”
葛父指着他,顯然也是氣極,“你一個窮學生,讓我別管,我看你又拿什麽來管。”說完轉身就走了。
蘇塵回了病房,坐到了蘇外婆的病床邊上,握住她一只手道:“舅舅說家裏有事,怕遲了不好回去。”
蘇外婆猜到了什麽,但沒有多問,她開口問道:“孩子,你說這病還治嗎?”
蘇塵努力扯出一抹笑來,“治,當然得治。”
蘇外婆前年就說過不想治病了,可蘇塵當時哭了,讓她不準放棄,她現在也不說放棄的話,但她不想拖累孩子。
蘇外婆很平靜,笑道:“可是我們沒有錢了。”
蘇塵道:“錢的事你別擔心,我來想辦法。”
蘇外婆嘆氣道:“可是你能有什麽辦法。”
蘇塵和她認真道:“我這兩年一直在兼職,室友給我介紹了家教的工作,因為我們學校比較好,我出去當家教家長給的報酬比較高,還有學校的助學金、獎學金,我也存了不少錢。”
蘇外婆道:“我知道你孝順,可那年我生病和我住一個病房的李婆婆你還記得吧,她當時比我嚴重,他兒子給她拿的藥每次一拿都是幾萬,還不說其他。他們家條件好,能承擔,可你有那麽多錢嗎?”
蘇塵俯身靠近她,回道:“你真的別擔心錢的事,我有辦法。”
當天晚上,蘇塵按下了一個電話。
“請問是嚴哥嗎?”
對方忙道:“是蘇塵吧,終于想通了嗎?”
“嗯。”蘇塵回道,“但我有個要求,我和你們公司簽合約前,先給我一筆錢,我現在很需要錢。”
嚴宇是一家小娛樂公司的經紀人,帝大附近那一片大學很多,他經常到那邊物色好苗子,年輕人想出名又單純好哄,之前已經讓他簽了幾個到公司,只是真正紅起來的少。
嚴宇聽他一說就知道他缺錢,他之前找過蘇塵幾次,被拒絕也沒有太意外,畢竟是第一學府的學生,未必覺得當明星就怎麽樣了。他一聽蘇塵這麽說,心想正是簽霸王合同的好機會,忙道:“行啊,你說個數,但是像你這樣還沒進公司就先拿錢的在我手上還是第一個,所以到時候分成方面肯定會苛刻一些,年限也要簽久一些。”
蘇塵現在一心只想着帶蘇外婆到帝都治病,其他的事只要沒有過線,他已經沒有什麽好顧慮的,他讓嚴宇快點把合同發過來。
七月底時,蘇塵如願帶着蘇外婆到了帝都治療。
只是蘇塵簽約的葡萄娛樂最近給他安排了一個選秀節目,他在經過公司安排的集訓後跟着就要到西瓜衛視封閉錄制三個月。好在他現在手上有錢了,能請一個護工來照顧蘇外婆。
蘇外婆一開始不明白蘇塵哪裏來這麽多錢,在他解釋過多次後,她才漸漸搞清楚,他要當明星。可她總覺得錢來的太容易,心裏不踏實,蘇塵也就只有多哄着她來。
西瓜衛視是國內第一個做選秀的電視臺,前前後後捧紅了很多人。這次葡萄娛樂還安排了一個小男生和蘇塵一起參加,讓他們至少要拿到一個出道位。
蘇塵在家裏出事前,被他媽媽送去學過舞蹈還有一些樂器,他從小就聰明,即使斷了幾年,但經過公司找的老師集訓後,現在也算有模有樣,就算不能和那些練習了幾年的練習生相比,但也算不上太拉胯。
節目正式錄制的第一天,蘇塵準備的初舞臺是鋼琴彈唱,這在公司看來是很冒險的,可蘇塵堅持不改。公司那邊有人見他不聽勸,也存着看他笑話的心思,巴不得他吃點苦頭,第一輪就被淘汰,反正公司裏簽的新人多,不缺他一個。
蘇塵簽約的葡萄娛樂不算大公司,但他外形出衆,又是帝大的高材生,導演組那邊提前就想好要多給他鏡頭。
選秀節目《練習生》第一期正式開播後,播放量一騎絕塵,遠超同期其他綜藝節目。參加這次選秀節目的有前期已經小有名氣的練習生,蘇塵在節目播出前可以算是無人知曉,但節目一播,他成了第一期最出圈的人。
西瓜衛視錄節目的演播大廳舞臺布置得十分夢幻,蘇塵出場時安靜的坐在鋼琴前,只有一束光打在他身上,他穿着白襯衣黑西褲,像極了還在上學的帥氣學長,他皮膚白皙、五官精致,唱歌時大多時候閉着眼,可偶爾一睜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現場燈光的緣故,只讓人覺得他一雙眼裏都是璀璨的星光。
蘇塵唱的歌叫《你》,歌詞中寫:我夢裏出現了一個你/很陌生卻很熟悉/還有架鋼琴一點旋律/它讓我不想清醒/怕根本這世界沒有你/我好像生了病……
歌壇天後郭菡是本次節目的評委之一,蘇塵唱完後,郭菡問他:“為什麽會選擇唱這首歌呢?”
蘇塵回道:“唱給我心中的那個你,我希望她聽見了。”
另一個導師許铮立刻問:“是有什麽故事嗎?”
蘇塵搖頭:“沒有什麽特別的故事。”
許铮側首看了身旁的郭菡一眼,眼中帶着詫異。郭菡明白他是在故意幫蘇塵制造話題,可蘇塵也不知道是不明白還是不接招。
要說蘇塵的唱功有多好也不見得,至少比不上前面有一位比他先出場的音樂學院的在讀生。可他唱歌有一種特別的感染力,聽着他唱便能被他帶入其中,甚至有不止一個網友留言說聽蘇塵的歌聽哭了。
蘇塵光憑一首歌就火出圈了,之後節目組自然把更多的鏡頭給到了他。
嚴宇趁着蘇塵能夠拿到手機的時候也給他打了電話,讓他一定好好努力,現在看來,他拿到出道位的難度并不大,甚至可以想想去争C位。
嚴宇見蘇塵火了,也是松了一口氣,當初他提前找公司借了一筆錢給蘇塵,老板是不太樂意的。一見蘇塵火了,今天老板還打電話來誇他有眼光。
蘇塵一開始對選秀這件事沒有太大的熱情,只不過欠了別人錢,必須通過這種方式來還。他也清楚當初和葡萄娛樂簽的合同有很多問題,可他想要短時間內拿到這麽多錢,只能用這種方式。可等他現在有了人氣,他的想法又變了。他真的窮怕了,尤其是他媽媽和蘇外婆接連生病的事,他急切的渴望能夠成名後多掙一些錢。
蘇塵來參加節目前也才集訓過一個月,比起那些練習多年的練習生差距還是不小,于是他變得比任何人都努力,有時候晚上練的太晚,什麽時候在練習室裏睡着的都不知道。
導師許铮是他們的舞蹈導師,他來給練習生們上課,提前知道了蘇塵訓練強度很大的事。許铮年輕時候在棒國訓練過幾年,見蘇塵這樣,動了恻隐之心,也就多指點了他一些。
導師郭菡是節目的唱歌導師,所有學員唱歌都要從她那裏過上一次。郭菡年少成名,給人的感覺一直都是和氣好說話,可練習生們很快發現,她對蘇塵十分不客氣。
這天晚上,郭菡讓所有練習生都離開,只留下了蘇塵。
和蘇塵一個公司的袁恩光有些擔心他,蘇塵還給了他一個安撫性的眼神。
等練習室只剩下郭菡和蘇塵時,郭菡讓導演關掉了這間練習室的攝像頭。
郭菡問他:“想出道嗎?”
蘇塵點頭:“想出道。”
郭菡又問:“想要C位嗎?”
蘇塵颔首:“想。”
郭菡道:“那我現在告訴你,你想出道應該沒問題,但是C位你還不行。”
蘇塵回道:“我知道,所以我一直在練習。”
郭菡頓了頓,審視了他一陣後道:“蘇塵,我聽說你父母都不在了,又在帝大讀書,那我很好奇你為什麽一定要出道?”節目組搞了個煽情環節,讓練習生們給家人打電話,蘇塵拿到手機時正碰上蘇外婆化療,他就沒有打電話。而他在報名前填過一張報名表,上面有一欄父母信息,他什麽也沒填。節目組的人當時就問過,知道他父母都沒了。
蘇塵與郭菡對視,他一開始也以為郭菡在故意刁難他,現在才明白這人想幫他,只是幫他之前似乎還想找一個合适的理由。
蘇塵接收到了這種毫無理由的善意,正如許铮對他,他很感激,于是來節目後第一次說了家裏的狀況:“我只是想賺錢,我外婆生病了,需要很多錢。”
郭菡頓了頓,拿起了歌單,對他道:“好了,唱歌。”
之後幾期,蘇塵一直都排在前幾位,但他自己清楚,這種選秀節目除了比自身實力,還要比身後的公司。目前來看,他的實力還有差距,葡萄娛樂也只是小作坊。不過有兩位導師有意無意的指點,蘇塵自己聰明肯學還刻苦,他的進步所有人都看見了,他的名次也在穩步上升。
衛嘉琪最近結束了她在國外的課程,回到了國內。
這兩年間,也就一年前她爺爺突發疾病去世時,她回來過一次。
衛老爺子平時身體很硬朗,疾病來得太過突然,從發病到人離開不過一天時間,衛嘉琪趕回國內時,甚至沒有來得及和他見上最後一面。
衛嘉琪受到的打擊很大,可那段時間課程正緊張,她也來不及傷心太久就又回到了學校。
衛嘉琪這兩年過得挺辛苦的,身邊都是學霸,她要想跟上進度,也是沒日沒夜的學。好不容易順利畢業了,她打算到處走走看看,就從她媽媽這裏得到消息,她小叔摔了。
經歷過衛老爺子那件事後,衛嘉琪對這種事格外敏感,哪怕她媽媽告訴她情況并不嚴重,只是從樓梯上不小心踩空骨折了,需要靜養一段時間,但算不上什麽大事。
衛嘉琪見到她小叔時,她小叔一只小腿打着石膏,看起來特別滑稽,一點沒有平日裏風度翩翩的樣子。
衛嘉琪也說不清為什麽,明明也知道她小叔的情況并不嚴重,但她沒忍住抹了抹眼淚。
衛澹罵她:“我還沒死呢,哭什麽哭?”
衛嘉琪瞪大了眼睛,對那個字特別敏感。
衛澹也意識到自己這個玩笑開過頭了,衛老爺子人沒了,他也傷心了很久。他讓衛嘉琪幫他切水果,好轉移一下她的注意力。
衛澹見衛嘉琪專心地在給蘋果削皮,神色也變得認真起來:“琪琪,你想好回來做什麽了嗎?”
衛嘉琪搖頭:“的确還沒想好,有可能找工作,也可能想繼續讀書。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賴在家裏的。”
衛澹心想自己和自家大哥可能都對她太嚴厲了,他忙道:“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想和你說說我的想法。”
衛嘉琪停下手上的活,看向他。
“我今年才四十出頭,也不老。可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摔了這一跤後,突然覺得自己好像真不是年輕小夥兒了。”衛澹說到這裏笑了笑,“也怪你爸,忽悠我讓我去接了衛氏那麽大一個攤子,我自己手下還有其他公司,最近真的越來越感覺到心力不足,你來幫幫我吧”
衛嘉琪聽他這麽說,一眼就看見他鬓角果然有零星的白發,只是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他不說這話,她也不會有她小叔也年紀大了的概念。
衛嘉琪抿了抿唇道:“不準說自己老了,你要是想休息一下,我來幫你就是了。只是以前我都沒做過那些事,還得從頭學。”
衛澹笑道:“我手把手教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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