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奇怪的人

“你要找就趕快去找,好像誰攔着你似得。”姜之珏說着,目光中流露出略顯嫌棄的神色,“跟本王在這瞎嚷嚷什麽。”

徐玖那模樣似是要擇人而噬一般,兇狠地一字一頓道:“姜、之、珏!”

姜之珏混不在意的撇撇嘴:“聽到了,聽到了,你小點聲,仔細引來護院管事。”

“你……”徐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算了算了,本姑娘不該和白癡一般見識。”

姜之珏扯了扯嘴角,嘲笑道:“也不知到底誰才是那個白癡。”

已經漸漸冷靜下來的徐玖壓制住心底騰然而起的怒火,心裏反複默念着:

‘說好了不和姜之珏一般見識,一定要控制住自己。’

‘不生氣,不生氣,生氣傷身體。’

‘正常人不能和白癡過不去。’

須臾,她指着面前的院門,神色異常平靜地道:“說夠了嗎,說夠了本姑娘就要進去了。”

一聽這話,姜之珏瞬間擋到徐玖的前面,搶先一步走到門邊:“這話該是本王來問你才對。”

“白癡。”徐玖暗罵一句,走到門的另一邊。

透過門縫,兩人朝裏望去。

姜之珏見院中無人,便大着膽子撬開門鎖,輕輕推開了門。

兩人一前一後,蹑手蹑腳的進了小院,徐玖還不忘反手将院門輕輕關好。

白日裏兩人都曾隔着院牆朝裏張望過,小院不大,一條卵石鋪就的小路直通當中一間主屋,主屋兩側則是東西廂房,房前修有連廊,廊下幾片花池,房後抵着院牆,牆根栽着數竿青竹。

徐玖指了指自己這一側的廂房,朝姜之珏眨了眨眼睛,小聲道:“我這邊,你那邊,懂?”

“嗯。”姜之珏答應一聲,轉過身輕手輕腳地朝西廂房走去。

徐玖見狀,也悄悄地朝東廂房而去。

……

片刻後,兩人重新回到院中央。

“有什麽發現?”徐玖問道。

“什麽也沒有,”姜之珏失望地搖了搖頭,“裏面都是些雜物。”

徐玖輕嘆一聲:“我這邊也差不多,不過是些破舊的桌椅板凳。”

“李清這是窮瘋了?什麽破爛玩意兒還需要單獨開個院子來儲存。”姜之珏憤憤道。

徐玖冷冷地瞧了他一眼,忍不住道:“連這種東西都能擁有一個小院,這哪裏是窮,分明是錢多了燒的。”

姜之珏瞪了她一眼。

徐玖回瞪。

半晌,兩人一齊轉過頭,一個用手揉了揉發酸的雙眼,一個幹脆把眼睛閉了起來。

兩側的廂房空無一人,小院裏就只剩下主屋一處還未探索。

徐玖與姜之珏對視一眼,兩人皆瞧見對方眼底的慎重。

“就剩這裏了。”徐玖指了指院中央的正房。

“嗯。”姜之珏點點頭,轉身朝主屋的房門走去,“本王先進去。”

屋裏情況不明,院裏也需要有人望風,徐玖便沒了和姜之珏争搶入門的心思,大是大非之前,她向來能保持住理智。

未過多久,姜之珏從門裏探出身,朝徐玖招了招手。

徐玖走到門邊,疑惑道:“怎麽了,有什麽發現嗎?”

“噓。”姜之珏示意她小點聲說話,然後将她領了進去,“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窗外的星光透過窗紙落進屋內已十分暗淡,徐玖眨了眨眼睛,稍稍适應了眼前的昏暗。她四下裏看了看,環境還算整潔,只是沒什麽家具擺設,僅窗邊放了一套簡樸的桌椅,角落裏的架子上堆了些雜物。正房的兩側各有一道小門,想來應是卧房一類的地方。徐玖想着外間無甚稀奇,見姜之珏往左側的內室走去,便也跟了上去。

“這是?!”

徐玖剛一進門,就看到裏間靠牆的一張床上,竟躺着一個人。

這人似是已經入睡,屋外接連進來兩個人,他都無所察覺,直到徐玖驚呼出聲,他才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一般,緩緩睜開眼睛。

“唔。”他轉過頭,看到床邊突然冒出兩個人來,“你們是?”他迷迷糊糊地問道。

姜之珏正要回話,徐玖上前一步,将他攔了下來。

“我們只是路過,你接着睡罷,打擾了。”

黑暗中,徐玖看不清這人的面容,只瞧得出是一名年輕男子,但僅憑聲音她就能斷定這人不是江景雲。她與姜之珏此行專是為江景雲與岳婉柔而來,既然這人不是,那也就沒有了繼續浪費時間的必要。

徐玖如此想着,轉身就要離開,這人卻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

随即,她聽到一陣金屬交擊的清脆聲響,下意識地回過身,她瞧見這人赤足站在地上,左腳腕間纏着一條細長的銀白色鎖鏈。那聲音就是他下床時,鎖鏈撞擊地面發出的聲響。

徐玖順着鏈子上反射的銀光一路找到鏈子的另一端——被一枚鐵釘死死地定在地磚的縫隙中。

這人拖着鎖鏈走到桌邊,拿起桌上的茶壺到了兩杯白水,側着頭朝徐玖和姜之珏問道:“喝水嗎?”

徐玖戒備地看着他,沒有去拿茶杯。

倒是姜之珏,聽到他的話後走了過去,拿起茶杯一飲而盡,喝完還朝這人笑了笑:“謝謝。”

“喂!”徐玖略帶不滿地看向姜之珏,“你怎麽能這麽大意,萬一這水裏……”

“水裏什麽也沒有。”姜之珏攤了攤手,似是很瞧不上徐玖的小心似得,“你瞧,我剛剛喝完,并沒有怎麽樣。”

“廢話,有什麽就晚了!”徐玖不忿道。

姜之珏瞧着徐玖,眼裏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你在關心我?”

徐玖冷笑一聲,毫不猶豫地承認道:“呵~那是當然,你若是死在這裏,會給我帶來很大的麻煩,在找到婉柔姐姐之前,你就算是死,也要給我死到這宅子的外面去。”

“啧啧,真是不可理喻。”姜之珏狀似失望地搖搖頭。

徐玖沒有理他,她朝被鎖鏈拴住的那人看了一眼。

對方見徐玖似是不打算喝自己倒的水,便徑自拿起茶杯,坐到桌邊的矮凳上慢悠悠地喝了起來。

“那個東西,”徐玖指了指套在他腳踝上的鎖鏈,“需要我們幫你取下來嗎?”

發現這人并不像是什麽壞人,又見他是被禁锢在李清的府上,想來多半和李清有些孽緣,本着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原則,徐玖非常樂意放了這人,哪怕只能給李清制造些微不足道的小麻煩,想來也是極好的。

聽到徐玖的話,那人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雙足,然後站了起來,點了點頭:“麻煩你了,謝謝。”

徐玖見狀,回頭看了姜之珏一眼:“喂!”

“你看我做什麽?”姜之珏倚着牆壁,将雙手枕到腦後,“難不成是要征求我的意見?”

“滾!”徐玖給他一記眼刀,然後朝他伸出手,“你的劍,借我。”

姜之珏混進府裏時就将自己的佩劍一并帶了進來,今晚夜探此地,自然将其挂在腰間,見徐玖要找自己借劍,他放下右手按在劍柄上,譏笑道:“你平日裏找人借東西都是這個态度?”

“別啰嗦,趕緊給我。”徐玖沒好氣地道。

她雖然也帶了一柄長劍防身,卻是平素不輕易取出的軟劍,鋒利有餘,剛硬不足,殺人是足夠了,但用來砍鎖鏈卻是力有未逮。那條拴在腳腕上的細鎖鏈,她只消瞧上一眼便知道,不過是尋常生鐵打制的。而姜之珏随身佩戴的那柄青鋒劍,則是有名的鑄劍師以天外隕鐵所鑄,不僅工藝精湛,更重要的是足夠堅硬,削鐵如泥,正适合用來砸斷這種破鎖鏈。

姜之珏右手摩挲着劍柄的頂端,朝徐玖燦然一笑:“不借!”

“給你臉了!”徐玖說着,下一刻已經閃到姜之珏身前,不等他反應過來,一把抽出寒光閃爍的長劍,旋即消失在他眼前,出現在陌生年輕男子的面前。

手起劍落,剎那間,地面上迸發出星點火花。

“咔嚓”一聲,鎖鏈應聲而斷。

姜之珏嘆了口氣,略有些懊惱地道:“大意了。”

“哼~”徐玖反手将劍抛還給姜之珏,“我若是你的敵人,你這會兒怕是已經涼透了。”

姜之珏撇撇嘴,接過自己的劍,收劍入鞘。

探查了一日一夜卻一無所獲,此時見府上唯一可疑之處也與江景雲和岳婉柔無甚幹系,因此将人救下來後,徐玖和姜之珏皆知這府上已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必要。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然後一齊朝這人擺了擺手,轉身就要離開。

“稍等一下。”被救下的年輕男子突然叫住兩人。

徐玖看看姜之珏又看看他,奇怪道:“還有何事?”

男子說話時,已經反身走到床邊,徐玖看到他從枕頭下面取出了什麽東西放入懷中,然後轉身朝自己二人走了過來。

“你們并非府上之人,對嗎。”他道。

徐玖頓時警覺起來,她用餘光掃了姜之珏一眼,見他也是一臉戒備的模樣。她将手按在腰間,眼見着就要抽出軟劍。

“請不要緊張,我沒有惡意。”男子不慌不忙地舉起雙手,示意自己不會輕舉妄動,“我只是想麻煩你們帶我一起出去,謝謝。”

“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為何要帶你出府?”徐玖驚訝于對方臉皮竟如此之厚,只是幫他砍斷鎖鏈尚且不知足,還要自己帶他出去。

他以為他是誰?

年輕人似是沒想到徐玖會如此不客氣地直接問出,他略歪着頭,眨了眨眼睛:“嗯,範修賢,至于你們為何要帶我出去……”

他說到一半,忽然轉過頭,像是要隔着窗棂朝外望去。

“他們回來了。”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