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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你現在好嗎?是不是在天上看着我?
據說,天上的每一顆星星都代表着一個逝去的人,如果你想他,就擡頭看看星星,他會知道你的心意。當你看到星光閃爍,那是想念的人所給予你的回應。
這個季節,梅拉城氣候适宜,夜色沁人。辰星坐在窗前,面對外面的漫天繁星。這個夜晚,星光似乎特別燦爛,讓辰星想到了曾經無數次拉起星星歌的時光。
左手拿着日記本,右手握着筆。辰潇去世後,辰星便養成了寫日記的習慣。他用這種方式紀念爸爸,并把心底的所思所想傾訴給他。不是每天都寫,特別想念辰潇,或者有其他心事時,他才會随意寫下來。每一篇,都以寫信的口吻。
辰星對着星夜一笑,筆尖繼續游走。
爸爸,明天,就是梅拉小提琴比賽的初賽日子。您以前說過,現在的大小賽事太繁瑣,在心性沒有定下來時,頻繁參賽會磨損對音樂的感悟。但毫無演出經驗,也會阻礙進步。所以,之前我只是适當的參加過一些B國內的演出活動及小型賽事。
這次比賽是林教授推薦的,我沒有拒絕。林教授曾經在我們學校見過我的一次演出,之後和我聊過很多次,我想他對我是有些好感的吧。我不是覺得自己現在對音樂有了很通透的感悟力,我會來參賽,是因為這是爸爸您曾經參加過的比賽。
我對明天的比賽毫無把握,可我會努力記住一點,小提琴,就像雙人舞中的舞伴,在拉響旋律時,你配合她,鐘情她,她便不會辜負你。
……
爸爸,還有一件事,我想,我有喜歡的人了。我對您說過,他是我的陽光,自黑暗中拯救了我,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我。他是個強大而溫柔的人,我崇拜他,仰慕他,依賴他……但我現在忽然發現,其實我還喜歡着他,好像這是一個必然的結果。
因為,我知道他有情人時很難過,我還不受控制的吻了他。
盡管他可能不明白那個吻的意思。
我知道,我和他,沒有處在同一個天平。他高高在上,而我,說穿了,就是他買來的。我想他買我是有原因的,極有可能是因為我長得像某個人。可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我太弱了,處在這樣的身份地位當中。
但我喜歡他。
也許,這是注定的。
我不知道我該怎麽做,爸爸,我該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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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明白一點,必須走出自己的路來。不然,我就只能是一個附屬品,而沒有那個資格。
這一次比賽,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我将努力取得這種資格。
……
梅拉小提琴大賽,其意義重于比賽本身。它不是世界最大型的比賽,也不是難度最高的比賽,但世界知名的藝術家們對它卻格外的重視。
這當中當然有藝術家們對前輩的敬意,或者說一個傳統。
關于這一點,我們從貝多芬舒伯特帕格尼尼等音樂家留下的深遠影響可以見得。
而辰星之所以說這次比賽能讓他取得某種資格,則是因為,梅拉大賽從另一個方面來說,是一個把自己展現給世界古典音樂界的機會。
梅拉青少年小提琴比賽,除去紀念意義之外,是特意為音樂界注入新活力量存在的。只要在這次比賽中給人留下一點印象,以後的音樂之路會平坦許多。
打個比方,選世界小姐,就算只入圍得了個十佳,回國後的身價比之前仍要高漲不知多少倍。
或許這裏沒有那麽誇張,但是同樣的道理。
比賽地點就在梅拉音樂廳,幾十個世界各地而來的青少年即将跨出自己音樂道路上重要的一步。辰星看着幾個從身邊路過的不同發色和膚色的參賽者,陡然産生了一種天外有天的奇特感覺。
他從前世面見識得少,吃過太多苦,後來又被蕭烨保護得很好,突然見到新鮮事物,第一感覺不是新鮮,而是不由自主的防範和警惕。
“辰少爺,你沒事吧?”阿彪在旁擔憂的問。辰星的臉色剛才變了一變,一直信心觀察他的阿彪自然注意到了。
“我沒事,覺得有點新鮮罷了。”辰星微微一笑。
阿彪也笑,“辰少爺指的是這個音樂廳還是那些人?我是個粗人,不懂這些高雅的東西,但是梅拉音樂廳舉世聞名,連我以前都聽說過,你覺得新鮮是正常的。不過外國人,你在B國偶爾也見過一個兩個吧?”他平時不喜歡多說話,只是現在見辰星似乎有點緊張,便特意多說了兩句。
辰星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以前沒有一次性見過這麽多……”确實,他們周圍四處幾乎都是外國人。
“看看就習慣了。”阿彪安撫似的說。
實際上,辰星當然不會因為旁邊全是外國人而怎麽怎麽的,只是他的确緊張了。這種緊張來的莫名其妙。
于是初賽輪到他時,第一首炫技性樂曲拉到一半辰星才感覺進入狀态。也許是心裏有了其他雜念,他沒有以往上臺表演時的那種輕松自如感。好在多年養成良好的習慣,他極力強迫自己進入練琴時的狀态,假裝四周都是海棠花,他還站在海棠花中……等到了第二首巴赫奏鳴曲時,情況好了起來。
但比賽的舞臺和花房是完全不同的。最大的不同,就是比賽場上有管弦樂隊。辰星不是沒有過和樂隊演出的經驗,比賽前也和這一支樂隊配合過,然而在此時此刻,他想象這裏是海棠花房,總還是有違和感的。
這種感覺或許在別人看來不明顯,他自己卻覺得尤為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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