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小意外有助增進夫……

林鯨心說不然呢?

難道我還能牽着別人的老公?

不過, 她覺得鐘渝這個富二代往往說話辦事總是過于直,家庭條件給了他很多自信和坦然,從而在社會人面前顯得呆和天真了些。

蔣燃手插着兜, 一副悠閑樣子,事不關己地掃了一眼眼前的男生, 林鯨靠他很近,幾乎能聽到他一聲輕輕地鼻音“呵”。

“對。”她給對方做介紹:“這位是庭頌的老板,鐘渝, 我們大學一個班的。”

鐘渝再次看向蔣燃, 眼神慢慢恢複到清明狀态。打量到眼前這個男人比他高, 肩膀也比他寬闊許多,眼神幽深犀利, 氣勢壓人;但是鐘渝也發現自己有一個很大的優點,就是年輕。

他略颔首, “你好。”

蔣燃也點了下頭, 像面見普通客戶那樣,從容伸手:“你好。”

林鯨手裏捏着包包, 看着兩邊兩座高山, 竟有些無所适從。

蔣燃略作思考,社交邏輯異常流暢,問道:“庭頌是你的?做的很不錯,久仰。”

“哪裏。”鐘渝不知怎麽的湧上一絲局促, 如果接了這句吹捧太虛了, 後面短了半分氣地解釋,“我爸的産業,我才開始接手管理。”

蔣燃已經收攏眼中的研判和鋒芒,嘴角輕挑, 笑得和風細雨,“那也年輕有為。”

“沒有沒有。”鐘渝尬笑了下,後面再無氣勢可言。

林鯨偷偷瞄着蔣燃,任誰都知道庭頌是連鎖酒店,鐘渝這個年歲像是能創辦出這麽一家企業的人嗎?

他是故意的吧?

她往前挪了一步,把兩個男人的對線隔斷,對鐘渝說:“約好了今晚和我爸媽吃飯,謝謝你的邀請哈,下次有機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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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鐘渝淡淡地說,面對林鯨,他的姿勢很是輕松自如,對裏面喊了一聲:“小莫,把東西拿過來。”

剛剛的那個小姑娘立馬跑過來,手裏拎着一個紙袋子,外包裝是園林的水墨畫,十分精致秀雅,“這是我們酒店點心師傅做的糕點,送給叔叔阿姨,當我的一番心意。”

林鯨遲疑:“……不用了吧。”

心說我的爸爸媽媽都不知道你是誰,也送不着這禮物啊。

鐘渝堅持:“別客氣,是我送給叔叔阿姨的,收着吧。”

蔣燃的電話響了,他去旁邊接。

林鯨覺得在這推辭不好看,只好吶吶接過來:“謝謝。”

鐘渝見她收下,重展笑顏,帥氣地說:“說了,不用客氣。”

趴在窗戶裏面看的趙姐和張妍,啧啧稱奇:“這就是美女的世界嗎?結婚了還不乏谄媚者?”

趙姐嘆息:“這個鐘小帥哥怎麽回事,不是沒眼力界兒就是茶,人家省親他送禮好搞笑,我敢說不到半路這玩意兒就被鯨鯨老公扔了。”

林鯨拎着東西走出院子,蔣燃也結束了電話,目光輕掃過她手裏的紙袋子,然後走到外面停車的地方。

車上,林鯨把紙袋子放在腳邊,輕聲問蔣燃:“你覺得我這個同學怎麽樣?”

蔣燃側眸看她一眼:“背後議論別人?”

林鯨有意緩和氣氛,笑得宛如一株嫩生生的小雛菊,拳頭撐着下巴,一副等着聽戲的模樣:“就說說嘛,又不講壞話。”

蔣燃手搭在方向盤下側,靜靜看着路面,很放松的坐姿,給了一句評價:“一個稚嫩的小朋友。”

林鯨驚訝地微微睜眼:“他和我同歲的诶。”

蔣燃順帶把她也給diss了,“你也是小孩,成熟不到哪去。”

林鯨本來側身看向他的,聞言把身體坐直了,不小心踢到了那個紙袋子,發出輕微的聲音來。

蔣燃垂眸睨着她的動作,又輕輕呵了聲,說:“人不壞,倒是小心思多了些。酒店經營到這般田地,開店前選址,政策,規劃都不了解清楚。不是活在夢裏是什麽?”

聽他評價的如此犀利,林鯨不免訝然。

然後又彎彎嘴角,說道:“我還以為你吃醋了,原來沒把小孩兒放在眼裏。”

蔣燃低笑:“這系列操作,不就引起我的注意了嗎?”

林鯨說:“我就知道你剛剛說的那些是故意的,刺激人啊蔣老師。”

蔣燃把車窗打開,任一絲涼風吹散臉上的熱氣,散漫道:“偶爾來點小意外有助增加夫妻感情,但別過分。”

林鯨注意到他開的方向不對,“不是回家嗎?還要去幹什麽?”

蔣燃:“買點水果帶回去。”

林鯨撿起那個禮盒,有點挑事兒地說:“喏,這不就有禮物了,還買什麽水果。”

蔣燃瞟她,懶得說了,“說你糊弄學大師還不承認,這叫禮物?”

林鯨:“……這不叫禮物那什麽叫?”

其實蔣燃不是單純去買水果的,而是之前訂購了一套漁具,今天正好到貨。

商場旁邊有個日本超市,林鯨一個人逛着選了點水果出來,看見蔣燃手裏的東西,好奇問道:“這是什麽?”

蔣燃說:“送給爸的漁具。”

林鯨摸了摸包裝,非常專業的樣子,還是全英文的,忍不住問:“看上去好高級,很貴嗎?”

蔣燃:“送禮物不在于貴不貴,重要的是投其所好,總比你爸有糖尿病還給他吃甜點好。”

林鯨心一虛,暗自掐了他一把:“你好記仇啊!”

最後林鯨還是把那盒糕點拿回家,只說是合作的酒店送的,媽媽對着包裝研究了一會兒,遺憾地說:“看着挺高端的,不過我和你爸爸都不能吃,明天你小姨來家裏,讓她拿走吧。”

說完,毫不留戀地把盒子往餐邊櫃裏一塞。

蔣燃和林鯨對視一眼,然後笑得意味深長,總算知道她這“借花獻佛”的好習慣來自于誰了。

老爸倒是拿着蔣燃送給他的魚竿,小心翼翼地拆了包裝,蔣燃教他怎麽用後,老同志就愛不釋手,驚呼了好幾遍“不錯不錯!”恨不得現在就拎着桶出去垂釣,被老媽瞪了兩眼才甘休。

“這個比我那之前随便買的好多了,專業的就是不一樣啊。”

施季玲直指人心:“那你終于可以跟朋友炫耀一下了,這是蔣燃給你買的。”

林海生大言不慚道:“那肯定是要炫耀的,不然買東西的意義就失去了一半。”

林鯨坐在上發上吃着葡萄,聽爸媽的對話越來越往小市民的方向上走,趕緊喝止:“哎呀,你們倆能去做飯嗎?在這吵架,不怕別人聽見了笑你們。”

施季玲:“難道我們還有偶像包袱需要維持嗎?”

林海生看時間的确不早了,把魚竿放進儲藏室,叮囑大家別給他亂動,然後去了廚房開始料理晚餐;過了會兒施季玲也進去了。

蔣燃放下手機,坐在她身邊,“不去幫忙?”

林鯨說:“我爸媽喜歡兩個人一起做飯,可以聊聊天,別人進去反而添亂。不過你放心,待會碗是需要我們洗的,分工很明确。”

蔣燃點頭,靜靜看着廚房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麽。

林鯨撕開一顆葡萄的外衣,正準備往自己的嘴巴裏塞,蔣燃自然而然地低頭,微張嘴,于是林鯨只好讓那一粒本該屬于她的葡萄進了蔣燃的嘴裏。

他的嘴唇微濕而柔軟,唇形清晰好看,林鯨手指不小心輕輕碰到,又趕緊拿開。

那股柔意在指尖久久沒有散去。

她轉移話題:“我爸媽有的時候就是這樣,普通人的樣子嘛,可能跟你身邊的那些社會精英或者姑父那種老教授不一樣。”

蔣燃卻說:“這樣很好,是我理想中的生活。”

林鯨看看他,覺得他這話好假。

吃飯的時候,施季玲才說今天把他們喊回來,是想問問他們今年在哪裏過年。

林鯨端着碗,還沒什麽概念,“可是距離過年還有兩個月啊。”

施季玲糾正:“哪有兩個月,一月二十號就過年了,一個多月而已。”

林鯨說:“那急什麽啊?到時候再說呗。”

蔣燃慢條斯理地吃飯,靜靜聽林鯨說,沒急着發表意見。

林海生說:“本來是不想這麽早問的,但今年不是你們結婚第一年嗎?而且蔣燃家裏的情況比較特殊,他爸定居海外,萬一要你們過去,我們這邊就不準備什麽了。”說着,他停了停,“你們也可以問問他們是不是要回來。婚禮的時候,兩家也沒好好坐下來好好聊聊,過年可以走動一下。”

林鯨聽完爸爸的話,立馬就能想到蔣燃爸爸的那些破事兒,她并不想講到對方一家子,頭皮一緊,趕緊道:“這麽遠怎麽可能為了過年湊一起,肯定和你們一起啊。”

林海生用筷子末端敲了敲她的手背,“主要是問蔣燃的意見,你在自說自話什麽?”

說完,一家人六只眼睛全都落在蔣燃身上。

他笑了笑,倒是輕描淡寫:“聽鯨鯨的,她做主。”

林鯨松了口氣:“我就說了嘛。”

見父母還是不相信的樣子,蔣燃終是開口解釋:“過年的行程比較多,機場的人流量也大,不用湊這個日子趕在一起見面。以後應該有機會。”

聽他如此說,林海生和施季玲就放心了,他們自然是希望女兒結了婚還和以前一樣,不用和他們分離。

但是反過來一琢磨,又覺得這順利得發虛。

飯後,本來是蔣燃和林鯨去洗碗的,但是林海生拉着蔣燃修故障的掃地機器人,他也看不懂英文的說明書,于是施季玲去廚房幫林鯨。

母女倆又一起站在水池前,見林鯨動作利索地洗着碗筷,擦臺面,她覺得欣慰很多,結婚以後果然懂事多了。

但是想想又很虧,在家也沒見她這麽能幹,倒是給別人養了個好老婆出來。

施季玲酸唧唧地問她:“你們的家務都是怎麽分配的?”

林鯨想也沒想地說:“其實沒什麽家務,一般就是一周兩次保潔。衣服有洗衣機,襯衫內衣褲什麽的我就手洗了。”

說者無心,施季玲卻宛如一個高級IT工程師,聽得異常仔細,尋找女兒婚姻生活吃虧的蛛絲馬跡,然後冷了臉。

林鯨意識到她表情不對,趕緊說:“蔣燃也會做的,比如幫我整理衣服,做早餐什麽的。工作上大家都忙得跟頭驢似的,家裏真的沒那麽多事啊。”

施季玲戳戳她的腦袋,“你真是玩兒不過蔣燃,哎,嫁了老公忘了媽啊。”

林鯨抿着唇笑:“你這話是從別的地方借來的吧。”

施季玲:“我說的有錯嗎?”

林鯨故意逗媽媽:“那你怎麽不問問我,家裏錢誰管?”

施季玲壓根兒就不想問,“這還用問嗎?你肯定是掌握不了蔣燃的財政大權的,我也不想知道那麽多,只要你自己覺得不吃虧就行。別虧待自己,該買買該花花,別省下錢讓別人花了去。”

林鯨狡黠一笑,像一只偷吃成功的小倉鼠:“其實家裏的固定存款是在我這裏的,沒想到吧。”

“這點你就滿足了?”施季玲默默嘆息着,轉過身來靠着櫥櫃,“蔣燃這個人呢,我說不上來他有什麽缺點,但是要說特別滿意也沒有。”

“為什麽?”林鯨不理解,“你們當初不是對他很滿意嗎?”

施季玲說:“當時對他滿意啊,可是越久越發現,對他背後那一家子是真心喜歡不起來,無論是他姑姑還是他爸,都跟極品似的,沒一個正常的。你們結婚之後我才知道他們一家子的事兒,要不看他是個還不錯的孩子,我都懷疑他們是騙婚的。”

林鯨關了水龍頭,心下一動,對媽媽說:“你別這麽說他,當時他很小,很多事情不是他能左右的。”

施季玲由衷地說:“人就是這樣貪心不足。本來只想有人好好愛你就好了,後面又慢慢想你一直生活在幸福又充滿愛的家庭裏,不需要多富貴,就像我和你爸爸給你的那樣。”

林鯨沉默着,她猜測肯定是媽媽和蔣蔚華接觸之後發現了什麽,頓時後背發麻。

她笑笑說道:“至少,他給了我很多人都沒有的富足生活啊,我對他的要求不高,你也別那麽苛刻了。”

施季玲無奈,“你就當我是苛刻的中年婦女吧,做父母的難免會吹毛求疵。你爸問你們怎麽過年,是想探探蔣燃父母的底,之前沒接觸過過,不知道人怎麽樣,以免日後你受委屈。結果倒好,你們結婚他家只出個人……”

“你還說你不刻薄……”林鯨剛要反駁,便看見廚房門外閃了個人影,高高的個子一看就知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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