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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皇後不在了, 大家也就輕松不少, 紛紛堆了好幾堆在一起說話。夫人們坐在一起, 小姐們找到好友也是笑意盈盈的。

梁清洛看着周圍真空地帶, 有些僵硬, “你平時都這樣?”所有人都在開開心心地和朋友講話, 哪怕不是真心的。

“嗯。”梁清素委屈地點頭, 不是她想這樣的。她玩不來那些勾心鬥角的東西,以前總被欺負,自然是要告訴父母的。

結果梁家可不是會任由女兒被欺負的人, 直截了當地找上了門,那幾年鬧得兇,到後來就沒人和梁清素來往了, 畢竟她們沒有家人會這麽直接幫自己出氣。

美貌、家人的疼愛都是被嫉妒的方面。

梁清洛摸了摸自家妹妹的頭, 說道:“沒事,你姐帶你稱霸京城!”

說着, 拉過梁清素往最近的幾位貴女那邊走去。

“幾位……”梁清洛還未靠近說完, 就見她們如避蛇蠍的往一旁挪。

這下尴尬了。

“咳……”清了清嗓子, 梁清洛扯着笑又上前幾步, “貧道跟着師父在外雲游十年, 對這手相還算精通。今日見幾位美人着實有緣, 想着來幫你們看看。”

貴女們互相看了看,實在未料到是這種場景,身後的梁清素也呆愣愣地站在那。

“如何, 尤其是這姻緣線貧道是最為精通的。”梁清洛繼續游說。

其中一位鵝黃色衣裙的女子猶猶豫豫地問道:“當真?”

“自然, 空然道人聽說過沒有?他就是我師父。”梁清洛正氣凜然地說道。

“那……你幫我看看?”

“好嘞,把右手伸出來。”梁清洛一股江湖術士的氣息油然而生,幾位貴女要是經常在外走,就會發現她和大街上那些扯着大旗坑蒙拐騙的人沒什麽區別。

梁清洛握住黃衣女子的手,似發自內心地感嘆:“姐姐這皮膚可真滑,所謂膚如凝脂也不過如此吧!”

被比自己美貌的人誇贊,黃衣女子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臉上好看了幾分,不再別別扭扭的。

“姐姐是否幼年體弱多病?”

黃衣女子大驚:“你怎麽知道?”她在郊外養到了七歲才回來,除了家人沒人知道。

梁清洛煞有其事地指着她手掌的一條紋路,說道:“你看,這條生命紋靠着掌邊有條鏈形紋,說明小兒時期體弱多病。”

“那你快幫我看看姻緣如何?”

梁清洛皺着眉,時而搖頭,時而吐出一口氣。黃衣女子看着她的表情,心高高提起,額頭都快冒出細汗了。

“姐姐,你這……”

“怎麽了?”黃衣女子急切地問。

“嗯,姐姐要放開心胸,萬不可因為一點小事就傷了自己。姻緣強求不得,只要能退一步,說不定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黃衣女子若有所思。

梁清洛抹了抹不存在的汗,對另外兩位說道:“貧道今日還有四卦可算,兩位可要算。”

“什麽都可以算嗎?”

“當然,不一定是看手相,寫個字也行。”梁清洛高深莫測道。

其中長得最高的那位,扭頭就讓婢女去拿筆墨來。剩下幾人圍在一起聽梁清洛神神叨叨。

“那些人在做什麽?”丁杏不屑地看着梁清素幾個人,對秦靈說道:“怎麽呂蘭也跟她們混在一起了?”

“丁姐姐,不用管她們。”秦靈微微笑道:“我們去長公主那吧。”

難得有機會親近長公主,丁杏自然不願放過,立馬提起裙擺跟着秦靈走了。

與丁杏一樣奇怪的人不少,零零星星有人慢慢圍了上去,這一圍就到了晚宴開始。

“衆位姐姐,雖然這卦貧道每天只能算五個,但是以後還是可以聊聊的。”梁清洛往天的另一邊指了指,壓低聲音道:“有空姐姐們可以來梁府,大家好好說道說道,只是不可外傳。”

那邊晚宴要開始了,貴女小姐們戀戀不舍地離開,臨走前有幾位還特意擠到梁清洛附近套近乎,想早點去梁府。

“姐……”梁清素期期艾艾地靠了過去,“要不你先給我算算?”

梁清洛翻了翻白眼,“你還真信,我開玩笑的!”

“啊?”

“好了,晚宴開始了,快走吧。”梁清洛拉起天真的妹妹朝梁夫人走去。

因為皇上的到來,晚宴的氣氛莊嚴更甚。不少貴女低着頭不敢直視上方,與此相比秦靈的落落大方顯眼至極。

“這秦丫頭一向是個好的。”皇帝側着頭對皇後說道。

“自然,秦家的女兒哪個不好。”皇後像是随口而道,心中卻充滿了怨怼。今日她壽辰,皇上居然白天還要陪着仁貴妃。

太子沒了,只剩下一個嫁了人的長公主,她也沒辦法争了。冷眼看着後宮女人争奇鬥豔,為一點點寵愛打破了頭,用盡了算計。

可哪怕再豁達,畢竟是幾十年的夫妻,看着自己的丈夫對別的女人呵護備至,心裏總是有個疙瘩。她這心裏堵得慌!

“聽說梁家的大女兒回來了,梁愛卿可真藏得深,到現在朕才知道當年生下的是孿生姐妹。”也許是愧疚,也許是其他什麽,皇上不自覺地想和皇後多說點話。

皇後淡漠道:“梁家一向不喜歡大排場,也沒給孩子舉辦什麽宴席,我們自然不知道。”哪像秦家每次大張旗鼓,不管男孩女孩要弄得人盡皆知。

左右環顧,武宣帝終于在右下方看到了梁家姐妹。

擡手讓舞樂停了下來,武宣帝對着下面的人問道:“哪個是梁家大女兒?”

梁夫人一聽到聲音,立馬扯了扯梁清洛衣角。梁清洛正打算把嘴裏的甜酒吐掉,咕咚一聲咽了下去,站起來行禮。

“臣女梁清洛。”

“聽說你在外面呆了十年?”武宣帝免去梁清洛的禮問道。

“是,臣女跟着空然大師,幸有師父的庇佑才得以平安長大。”梁清洛睜着眼說瞎話。

“空然道人?”武宣帝像是想起了什麽,又問道:“現在身體好了點嗎?”

“回皇上,現下已經沒什麽大礙了。”梁清洛是不怕她那便宜師父來戳穿她,畢竟她手裏可是有把柄的。

點點頭,武宣帝嘆道:“你父親一向不愛說這些家裏的事,朕也不清楚,既然你身體好了就算了。”轉頭又向旁邊的總管說道:“德安,上次楚國上供的雪絲綢拿一匹賞給她。”

“謝陛下!”梁清洛連忙說道。

坐下後,瞪了一眼自家的傻妹妹。腿都被戳紅了!

“姐,別生氣了,我是看你發愣呢,才提醒你的。”梁清素現在是一點也不怕她姐了。

“好了,好了,別鬧。”梁母和稀泥道。

其他人心思各異,以往只要有秦靈在,皇上必然要賞賜于她。許多貴女既是羨慕又是嫉妒,才貌比不上就算了,秦靈還頻頻得聖上青眼。可是只能咬着牙笑着祝賀她,還能怎麽辦?誰讓她姐受寵呢!

現在秦靈沒受賞,反倒是和秦家不來往的梁家得到了賞賜。她們雖然也沒得到,但能惡心一下秦靈也是好的。

是以,晚宴過後,許多貴女們假意去安慰秦靈,實則是看笑話而已。

“都是些什麽腌臜貨!”一回到府裏,紫葉就忍不住罵起來了,“小姐您別被那些東西氣住了,不過是妒忌您。”

“好了,紫葉你下去休息吧。”秦靈柔柔地安撫道,“不必在乎太多,有些事久了就能看清了。”

“嗯,小姐您早點休息。”紫葉眼眶紅紅地退下了,真不知道那些人為什麽要欺負這麽溫柔的小姐。

秦靈緩緩坐在床邊,手慢慢捏緊。與剛剛對紫葉的溫柔笑臉不同,此時臉上難看的緊。

一次賞賜說明不了什麽,只是從看到梁清洛那刻起,秦靈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打心裏讨厭梁清洛,明明她從來都不把梁清素看在眼裏。現在不過換成她姐姐,秦靈就覺得危機感頓生。

深深吸了一口氣,秦靈從懷裏摸出一張泛黃的紙,輕柔地撫摸着。

只要……只要那個人眼裏有自己就行了,其他人她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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