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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雙方都沒有查出任何線索足以證明是對方做得手腳, 但是心裏皆留有存疑, 這些情緒全表現在當廷對峙中。
明明恨不得想上前扯着對方的衣領直接問是不是你們做得, 偏偏要笑着一張臉互相試探。又不能太針鋒相對, 也不能什麽也不做, 否則不知什麽時候就會寒了幕僚的心。
這些日子四皇子對二皇子是越發厭惡了, 裝着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也就能騙騙父皇了。
“就沒有查出任何東西?”比之前段時間, 四皇子已經冷靜許多。
“回殿下,沒有,也許真的是巧合。”張巒無奈回道。
“呵!”四皇子冷笑一聲:“查不出來只能說我們還夠不上二哥的勢力。”
四皇子這話的意思是不管查不查得出來, 他已經默認是二皇子動得手了。
“這……”張巒對此事一直不相信是二皇子會做的事。
“我的好二哥看來心也越來越狠了。”四皇子危機感頓生,二哥現在都能對自己未來的左臂右膀下得了手,以後對他更不會心軟。
從那天起四皇子與二皇子之間的氣氛只能用嚴峻來描述。朝中唯二的勢力對抗, 那些官員鮮少有不被卷入進去的。
只有個別需要兩位皇子極為尊重的元老風雨不動安如山, 梁尚書成日裏也神神叨叨的。
“文經,最近怎麽不出來了?”剛下朝, 裴相走在梁尚書身旁随意問道。
裴相官職年齡都大梁尚書, 叫他名字也是正常的。之前偶爾梁文經還會出來和同僚們喝喝酒, 談談朝堂外的事。現在幹脆就縮在府邸裏不出來。
“大女兒回來才剛剛幾個月, 夫人和我都想陪陪她。”梁文經笑着解釋。
裴相眼神閃了閃, 大女兒?不正是和初兒有傳言的那位。
“聽說她身體不好, 所以和空然道人離京十年,今年才剛剛回來?”
“是,正是小女。”梁文經點頭。
裴相不知道為什麽要多嘴, 大概是因為是與初兒有傳言的第一個姑娘?
“空然道長和我們允初的師父好像是朋友。”裴相想了想, 又道。
梁文經一時琢磨不透裴相的意思,幹笑道:“太巧了,我們家洛兒倒是沒提過。”
裴相也不好意思了,知道自己冒失了。他其實就是有那麽點好奇,自己兒子自己知道,平時什麽也不放在心上。他做父親的總感覺缺了點什麽,老想着能為他兒子做一些讓他開心的事。
“沒提過正常,應該是空然道長沒說過。我們家允初也不知道這事,我也是我夫人告訴的。”裴相一邊走,一邊解釋道。
裴夫人從小與道人接觸,經常去長經觀靜住,對這方面的事還是比其他人要知道得多一些。
“如此。”梁文經表示明白。
“父親。”裴允初一出來就被譚斌拉着說了好一會話,才剛脫身。
裴相才想刺探刺探梁府姑娘的消息,這正主就出現了。一向老謀深算的裴相此時也覺得尴尬,尤其自己兒子風光霁月地向自己走來。
“呵呵,初兒怎麽不和譚小子一起走?”你爹還在打聽消息呢! 裴相手撫胡須,故作鎮定。
“他留在宮中還有事,”裴允初說完又向梁文經問好:“梁尚書好。”
這其實不太正常,以往裴允初不喜多與人交往,見了前輩最多點頭。倒也不會覺得他失禮,因為衆所周知他就這性子。
裴允初之前未太注意過梁尚書,畢竟兩人無論哪方面都交集不在一起。現下知道是自己……心上人的父親,感情總歸不一樣。
“允初最近身子可恢複好了?”梁文經慈愛地問道,裴允初幾天未上朝,連武宣帝都問了兩次。
裴允初還未開口,裴相已帶着責備的口吻說道:“他總是不要下人伺候,自己又照顧不好自己,我們做父母的愁都愁白了發。”
聽到這,梁文經感同身受。點頭贊同:“如今的年輕一代都愛這套,我們家清洛也不喜歡人跟着。上次不知道為什麽天黑了才回來,身邊也沒個人跟着,內人發了好一通脾氣。”
聽到她的名字,裴允初臉色如常,眼瞳卻微微張大。她也……是了,遇見時她總是一人。
梁文經觑了一眼裴允初不禁在心裏感嘆:真真是公子世無雙!其實若傳言是真的,那也是不錯的。
此時梁尚書已經完全忘記為自家女兒的名譽着想。
“哪天,尚書有空,我們喝喝酒聊一聊如何?”裴相離開之前還說了這麽一句,裴允初在後面微低着頭跟着。
“甚好甚好。”同是快為兒女操碎了心,雙方都頗有些看對眼的感覺。
“這個不錯。”梁清洛靠在藤椅上慵懶地揮了揮手中的簪子。
方掌櫃恭敬道:“主子,這都是那邊特意留得好料。”主子喜歡玉,他們這些人就是再為了掙錢也是要把最好的留下。
“嗯”梁清洛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她手裏拿得簪子是羊脂玉,極為細膩。
伸手摸了摸自己頭上那支青玉簪,梁清洛莫名覺得那位裴公子極适合這青玉,尤其是青白玉。
眼眸清澈像羊脂白玉一般純潔,卻偶爾透着和年齡相符的青澀神情。梁清洛對他大概有一種充滿母愛的感覺?
“庫房裏還有沒有青白玉料?”梁清洛猶豫半分還是問了出來。
“有,有的。”方掌櫃回道,“主子要做些什麽?”
沉吟片刻,梁清洛說道:“就一個發簪,随你什麽樣子的。”鬼使神差地再加了一句:“不要太花哨。”
因為以往主子就不喜歡在簪子上刻一些花花鳥鳥的,方掌櫃倒沒産生什麽懷疑,轉身立刻吩咐人去準備。
翻着今年一年的賬本,梁清洛愁得頭發都快掉完了。手裏的攤子越攤越大,她都不知道最後要怎麽收場了。
“今年的收益比往年要多兩倍,怎麽回事?”青琅閣的定位就是京城的權貴新貴們,但是京城攏共就這麽大,收益應該早就穩定下來了。
“哎喲,您看我這記性!”方掌櫃一拍腦袋叫道:“今年年初宮裏來人進了好些一批去,近幾個月青琅閣的貨一大半都流進宮裏了。”
以往主子不在京城,都是快到年底青琅閣做好統計一起送過去的。今年主子突然回京,上次要不是方掌櫃反應過來都不知道主子來京城了。
“宮裏……”梁清洛皺眉,“你們又專門開了一道為宮裏進貨?”
“是,那邊要求要有皇宮的印記。”方掌櫃有些虛,但是以前這些事主子一般不過問的。
梁清洛倒不是不想掙錢,能和皇宮扯上關系,到時候青琅閣自然會更上一層樓。只是……如今閣內不穩定,梁清洛也正是為此事而來。
“主子是否不妥當,不如我找個借口推了?”方掌櫃見主子臉色不太好,試探地問道。
“這倒不必,且皇宮派給的事豈是能推就推的?”梁清洛揉了揉眉間,又道:“你仔細些,莫讓人尋了差錯。”
“是,我等一定會小心行事。”方掌櫃聽出了嚴重性,雖然他不懂這些道道,但是開張時主子傳達的話可是讓自己放手做,不必怕任何人。
梁清洛回京不單單是因為梁府接連下了五封信給空然道長所在的道觀,最關鍵的是她要來調查一些事。
不光是朝中局勢驟變,金魁人最近也是頻頻騷擾大啓邊境。以往冬季金魁人忙着禦寒等一系列事,根本不會來主動碰大啓,今年實屬蹊跷。
“估計金魁人看我們大啓越發安穩,想惡心人。”一個不太熟悉邊境局勢的小官帶着嘲意對着友人說着自己的見解。
後面的裴相等人卻是面色難看,形容冷峻。
能和浴血多年的大啓軍隊糾纏這麽些年,金魁人一定不是個傻的。這樣突然一動必然有他們的動機,可現在大啓沒人能看懂他們的意圖。
這是最可怕的事,我在明,敵在暗。不知道什麽時候敵人就冷不丁出大招。
“眼下沒有任何頭緒,還望幾位将軍好好守着我們大啓的江山。”
一向德高望重的裴相說了這話,幾位将軍自然要答應。
“我等守衛大啓邊疆多年,這些蠻夷絕不可能穿過防線踏進大啓疆土半步!”剛剛從邊疆回來複命的李将挺起胸膛傲然道。
“那,裴某替大啓百姓先謝過李将!”裴相拱手要行一禮。
“欸,使不得使不得。”李将臉漲得通紅,“這是我等的使命,裴相莫過于擔心,大啓兒郎可不比那些蠻夷差。”
秦奎在一旁冷眼看着,心裏暗嗤:也就這種新晉将軍會覺得人家是真心說的,不過場面話。反正到時候上戰場的不是他們,死得也不是他們。
這些文人不過會耍嘴皮,算計這算計那的。
梁文經和譚迥雷早早散了,兩人心情也不太明朗。金魁人正是譚家守得一塊,譚迥雷焦心于金魁人的莫名動作,而梁文經則擔心友人。
“此次異動怕是不簡單。” 梁文經上馬車還是警惕了一句:“萬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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