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天生會撩

烏芽芽正在“認真投喂”易岺。

她先把肉吃掉, 然後把青椒或胡蘿蔔遞到易岺嘴邊,又黑又亮眼珠子滴溜溜地掃着易岺臉,像是在觀察對方有沒有注意到自己雞賊行為。

沒有吧, 應該沒有吧?

看見易岺口口吃得津津有味,嘴角還挂着抹格外溫柔好看笑容,烏芽芽暗暗松了口氣, 然後驕傲地挺起胸脯。

易岺是她唯朋友,有好吃東西然要朋友起分享啦。爸爸教她為人處世方法,她向來做得很到位呢。

想到這裏, 烏芽芽毫無愧疚地咬掉最後塊肉,然後滿足地眯了眯眼。

串肉竹簽有點長, 橫在嘴邊時會碰到她肉呼呼腮幫子。她兩只手都拿着竹簽,左咬口,右咬口,臉頰兩邊很快就沾滿了道道油污, 看上去像長了胡子花貓。

易岺捏住她尖尖巴,幫她擦臉, 強忍笑意地問道:“吃飽了嗎?”

烏芽芽立馬搖頭:“沒有, 再來點。”

易岺也就随口問,并沒有滿足她意思, “現在晚了,只能吃三分飽。”

“我分飽都沒感覺到, 再來點呗。”烏芽芽揉了揉自己扁扁肚皮。

易岺使出殺手锏:“去看看珠寶吧。”

“好嘞, 走起。”正努力吸氣烏芽芽立馬放開這口氣, 于是她扁扁肚皮瞬間便鼓了起來,圓滾滾像個皮球。

易岺:“……噗咳。”

他及時把脫口而出噴笑換聲咳嗽。只今天天,他感覺到愉悅就比以往十五年加起來還多。這座充斥着腐朽氣息陰森古宅, 為有了小妖怪到來而變得亮堂了,明淨了,也溫暖有趣了。

果可以,他想讓這樣生活永遠延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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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易岺狀若嘲笑咳嗽聲,烏芽芽連忙把肚子吸回去,然後狠狠瞪了對方眼。

“看珠寶去。”她扭着細腰,擺着胯骨,風情萬種地上了樓梯。

易岺站在樓梯口沒,等她快走到頂時才語速緩慢地提醒:“我剛才忘了說了,珠寶放在地室保險庫裏。”

烏芽芽:“……”

她扭着細腰,擺着胯骨,又風情萬種地了樓,易岺擦肩而過時翻了個大白眼,“幼稚!”

“是有點。”易岺毫無負擔地承認了。

小妖怪待在起時候,他空洞內心得到了所未有滿足和安寧。他仿佛又找回了十二歲之那個不曾被傷害,也不曾跌入黑暗自己。

---

易家保險庫足有幾百平米,裏放滿了古董字畫和金銀珠寶。金錦溪那點東西擺在這裏委實有點不夠看。

烏芽芽慢慢游走在這些金銀珠寶裏,整顆心都在刺撓。

她好想好想把所有珠寶都倒在地上,堆成個尖尖小山包,然後自己頭紮進去,在小山包裏打幾個滾。

吸溜~這是她嘬口水聲音。

密封保險庫放大了這道聲音,引得所有工人員都看過來。

烏芽芽連忙捂住嘴,欲蓋彌彰地說道:“我早就跟說了我剛才沒吃飽!”

易岺指了指她圓滾滾肚子,嗓音帶笑:“把肚子吸吸會有說服力。”

烏芽芽:“……”

好氣哦!流口水又不是我能控制!

“我要把我珠寶帶回樓上卧室去。”她挽住易岺胳膊輕輕搖晃幾。

雖然金錦溪珠寶擺放在這座寶庫裏顯得很磕碜,但烏芽芽卻也沒有觊觎易家世代積累財富。剛開智那會,她從別人家裏偷來枚戒指,被榕樹爸爸狠狠抽了屁股。之後榕樹爸爸按着她頭,學了半個月刑法。

所以她知道,商場和別人家裏珠寶都是不能碰。她只拿金錦溪珠寶總可以吧?

“把它們拿上去幹什麽?”易岺垂眸看她,語氣溫柔。

“我想把它們堆在床上陪我睡覺。”烏芽芽眨了眨亮晶晶眼睛,仿佛體會到了被珠翠環繞美好感受。

易岺嚴肅地問道:“眼享受和早點班,選哪個?”

烏芽芽認真想了想,不甘不願地說道:“我選早點班。”沒有她在耳邊叽叽喳喳地說話,爸爸多寂寞呀!所以還是早點班回去陪爸爸吧。

易岺撫了撫她過于濃密黑發,柔聲說道:“那就別碰這些珠寶。知道嗎,不是所有寶石都像鑽石樣堅硬。

“瑪瑙和蛋白石放久了會幹燥開裂,需要定時塗抹油脂或保濕液;軟玉硬度很低,稍微不注意就會産生劃痕;權草紅飾石在黑暗會褪色,需要光照;珊瑚對熱和酸敏感,不能長久佩戴。綠松石需要用蠟或樹脂浸染,否則也會褪色。珍珠壽命只有短短幾十年,需要好好保養。

“不同珠寶有不同存儲條件,果把它們胡亂堆放在起,必然會對它們造成損傷。拍賣之,我會把這批珠寶送去養護,然後再送去鑒定心出具鑒定書,那樣才能賣出高價。果不好好保存它們,可能會造成幾十萬甚至上百萬損失。”

易岺揉了揉烏芽芽腦袋,耐心勸慰:“芽芽,忍忍好嗎?”

小妖怪任務,他是放在心上權衡過,所以才會這麽管束。

烏芽芽驚訝地直咋舌。她寶貝無論怎麽折騰都好好,沒有褪色也沒有劃痕呀!不過轉念想她就明白了,那些寶貝存放在爸爸身體裏,由神力蘊養着,又怎麽會損壞?

金錦溪寶貝都是凡品,自然脆弱點。

“好吧好吧,我不碰它們。”想明白之後,烏芽芽松開了易岺胳膊,走到保險庫外。

看不見,她心就不會刺撓了。

“那就回去睡覺吧。”易岺牽起小妖怪手,把人帶上二樓。

“這層樓都是卧室,想住哪間都可以,除了這間。”易岺指着走廊盡頭間卧室說道。

“為什麽?”烏芽芽好奇地問道。

易岺眼瞳放空了瞬,于是那些不堪記憶便紛紛擾擾地湧上心頭。

為什麽,為髒啊。

他繼母曾經脫光衣服,趴在這間卧室大床上,似鬼魅般沖他招手;他繼母曾經從身後用力将他推入這間卧室,在他耳邊吐出粘膩熱氣;他繼母曾經用檀香和沉香,把這間卧室裏切都熏成腐爛味道……

只是站在走廊外,隔着扇厚厚門,他便能隐約聞到那個味道,像是具屍體在硫磺浸泡發了酵。

這個房間令他嘔。

易岺厭惡地皺了皺眉,然後沉聲說道:“裏沒打掃,很髒。要不住我隔壁吧。”

他把烏芽芽帶到樓梯口卧室。

“那我就住在這裏吧。”烏芽芽推開門看了看,乖順地接受了易岺安排。她對住地方要求沒那麽高,個鳥窩也是可以。

“那早點睡,明天早上我幫做職業規劃。”易岺壓嘔感覺,盡量用溫柔語氣小妖怪說話。

“好,晚安。”烏芽芽走進卧室,半掩房門,沖易岺揮揮手。

“晚安。”易岺眷戀地看了她眼,這才離開。

關上房門之後,烏芽芽又黑又亮大眼睛便滴溜溜地轉開了。金錦溪珠寶就擺放在地室,離她很近,近得仿佛能聽見它們皮卡皮卡閃耀亮光聲音。這叫小妖怪怎麽遭得住?

“我不碰,我只是看看。看看總可以吧?”烏芽芽揉了揉自己不斷刺撓小心髒,然後便消失在原地。

數分鐘後,她抱着大堆絲絨盒子憑空出現,聽見隔壁房間傳來易岺跟別人打電話聲音,又立馬轉移了陣地。

“這裏肯定安全。”秒,她出現在了易岺明令禁止她進入那個卧室。

卧室裏并不髒,反倒處處散發着股濃郁雅致木香,張兩米寬大床擺放在間,全套床品都是黑色絲絨材質,被窗外燈光染成微而亮白,很是雍容華貴。

烏芽芽幾乎眼就愛上了這個房間。她喜歡以黑色為主裝修風格,也喜歡濃香撲鼻家具和低調奢華擺飾。

“易岺這個小氣鬼。他肯定是舍不得讓我住這麽好房間。”烏芽芽吐槽了句,然後便把懷裏盒子輕輕擺放在床上,自己也跟着爬上去。

她盤膝而坐,周身擺滿了打開絲絨禮盒,盒子裏珠寶在燈光映照散發出盈盈華彩。

烏芽芽被這些瓊漿般華彩灌醉了,于是拿出手機,咔嚓咔嚓瘋狂拍照。再過不久,這些寶貝就不屬于她了,她得留個紀念。

閃光燈刺目光暈從門縫裏洩出,正巧被樓喝水易岺看見。

他慢慢走過去,盯着這些不停閃爍白光,上竟不知該擺出怎樣表情才合适。他沒有辦法對小妖怪生氣,于是只能搖頭苦笑。

數分鐘後,做足了心理建設易岺推開門,走進了這個曾經像惡鬼般将他吞噬房間。然後,他看見了別人輩子都無法得見美景。

那張曾經無比肮髒混亂床,此刻正側躺着個柔若無骨身影。漆黑床褥烘托着她雪團般透白肌膚。這白卻又不是純粹白,而是透着粉白,指尖、肘尖、足尖,切脆弱部位,乃至于微微上翹眼尾,都暈染着這種過于嬌嫩色澤。

她像朵桃花,開在三月春風裏,花蕊還流淌着清甜蜜水。

被繼母刻意熏蒸出,近似于腐爛香味,被這具過于鮮美肉體吸收殆盡,又化醉人芬芳,在空氣緩緩流淌。

所有肮髒不堪記憶,都被眼美景擊碎。易岺站在門口,好半天回不過神。

烏芽芽卻經着急忙慌地爬起來,舉起雙手辯白:“我沒碰這些珠寶!我只是看看!”

那條桃紅色連衣裙她還未曾換掉,白皙臉頰為緊張也染成了桃紅色。此刻她只能用嬌豔欲滴來形容。滿床珠寶,不她璀璨,亦不她光華奪目。

再痛苦過往,也都被這豔而灼光華洗去了。易岺深吸口氣,然後才慢慢走進去。

“保險庫門沒鎖?”他啞聲問道。

“鎖了,但我是個小妖怪啊。”烏芽芽低頭,頗有些心虛,然後又擡起頭,理直氣壯地說道:“我沒拿家東西,可以去檢查!”

“不用檢查了,我相信。想抱着它們睡,那便睡吧。想留在這裏,也可以。”易岺蹲身烏芽芽平視,眼滿是無奈,卻也透出釋懷。

這座藏污納垢老宅,似乎變幹淨了。

“真嗎?那我今天晚上真在這裏睡啦!”烏芽芽立刻趴回床上,伸出細長胳膊,把鋪在幾個珠寶盒攏進懷裏。

她順杆爬功夫向來很厲害,見易岺沒生氣,便把手機遞過去,央求道:“我拍幾張照吧。要把我周圍珠寶全都拍進去哦。”

純黑床褥上懶懶地躺着個玉般美人,美人身邊還灑滿五彩缤紛寶石,這樣景色确需要拍張照片留念。

易岺接過手機,退開兩步,認真取景。

他極為專注地看着躺在自己小妖怪,鼻息滿是她甜而膩體香,心髒裏湧血液微微發着燙,要燃不燃,欲滅不滅。

易岺閉了閉眼,等待眩暈感覺慢慢消退。

偏在此時,那天真又妩媚小妖怪竟輕輕撈起串鑽石項鏈,置于粉嫩唇邊親吻。

“這個造型好看,快拍。”她脆生生地喊。

易岺耳根熱,然後便拍了這張照片。他快速把照片發到自己微信裏,繼而用手掌摁了摁小妖怪晃來晃去腦袋,嗓音沉緩,“這條項鏈我拿去清理,明天早上還。”

話落,他輕輕取被小妖怪纏繞在指尖又緊貼在唇上項鏈。

鏈墜劃過小妖怪略微探出齒縫粉舌,于是沾染了絲唾液。這唾液仿星火,握在易岺掌心是滾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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