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私立男高日常(23)

楚淩衣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現了,阮夭是真的很敏/感。

光是輕輕地在那片細膩的皮膚上流連就足以從豔麗唇齒間逼出被極力壓抑着的破碎的哭聲。

被嬌養的過于柔嫩的肌膚一掐就是一個紅印子。

鮮紅指印在脂白腰間層層疊疊,有些用力重的地方就漸漸轉為青紫。好像素白軟雪上被揉碎了一地的冶豔花瓣。

徒叫人心頭暗火更燒。

阮夭小鹿眼圓圓的,瞳光裏閃爍水意一層疊着一層,被可憐的蝶羽險險地兜住,只要再欺負一下就能打濕了被恥意染成深緋色的臉頰。

阮夭也搞不清楚本來只是說給看一下傷疤在哪裏,到頭來變成了自己叼着襯衣的下擺任楚淩衣四下“檢查”的樣子。

阮夭再遲鈍都察覺出來不對勁了。

月夜下的寂靜無人的小樹林是書裏最适合發展些什麽的場景了。

阮夭難受地直蹬腿,一只腳直接踩在楚淩衣的腰上,被他順手抓住脫了鞋子。

白襪子半褪在淺粉足尖,裹在襪子裏的腳趾蜷縮成羞恥的弧度,顫顫巍巍地抵着楚淩衣粗糙的制服外套上。

阮夭自己被折騰的一副衣衫淩亂的狼狽模樣,偏偏楚淩衣還是衣冠齊整氣質清朗,看起來端正地能再去臺上宣誓一次。

阮夭心裏又氣又急,嘴上只能服軟。

他指節都通紅的手指攥着帶了一絲暧昧銀線的衣角,放軟了聲音:“我不讨厭你了,放過我吧。”

不說話還好,一開口阮夭心頭那陣子委屈的勁怎麽也下不去,眼淚珠子順着臉頰沒進滿是褶皺的白襯衣,燙出半透明的隐隐的肉色。

精致鼻尖連着兩腮都濕紅得不可思議,黑發濕噠噠地黏在光潔額頭上襯得眉眼豔麗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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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夭說不出話了,哭得抽抽搭搭的又不敢發出太大聲音,只能從喉間一顫一顫的,溢出像小貓哭叫的動靜。

聽得人又愛又憐的。

所幸楚淩衣到底還沒到那種喪心病狂的地步。

看到阮夭哭得可憐,他就停下了繼續往阮夭衣襟裏面探索的手。

他停頓了大概有一分鐘的時間,很是無奈地把沾了阮夭自己口水的襯衣整理好,又很細心地撫平了阮夭襯衫上皺巴巴的褶子。

“疼不疼?”他語氣裏帶着點自己都沒注意的愛憐,放下身段很溫情地哄着嬌氣的小哭包,好像剛才那個把人弄得哭出來的壞東西不是他一樣。

阮夭對他又怕又煩,見他終于停手了,有點僵硬的腿點着地把鞋子穿好,強忍着難受別開視線:“不疼。”

他說這話就很沒說服力,眼淚還委屈巴巴地挂在尖尖下颏上,水紅色的唇瓣被一點潔白的牙齒咬住,唇肉都陷了下去。

楚淩衣伸手掐了掐阮夭兩腮的軟肉,理直氣壯地說:“如果聰明點不是就不會被騙了?那還有人敢逗你嗎?”

阮夭睜着被眼淚洗的格外明亮的眼睛,心裏想哪有說變聰明就聰明的,他恨恨地瞪着楚淩衣說:“你以為笨是我自己想的嗎!”

楚淩衣啞然半晌。

萬年冰封的臉上帶着一點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軟和笑意,他屈服地舉起手示意自己說錯了。

“對不起,你這樣就很好。”

阮夭看都不想看他,氣鼓鼓地用力把堆疊在小腹上的襯衫褶子扯平就想回教室。

剛邁出一步,楚淩衣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腕。

“你又要幹嘛……”阮夭怒氣沖沖地回頭,卻猛地被楚淩衣捂住了嘴。

“別出聲。”楚淩衣迅速冷靜了下來,目光沉沉地看向了樹林黑漆漆的深處。

阮夭先是一怔,旋即聽到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一陣有些慌張淩亂的腳步聲在黑暗中響起。

這不是之前楚淩衣跟在他身後時弄出來的動靜,而是另外有別人在這附近。

阮夭的冷汗一下就從額角冒出來了。

是誰?

他們有沒有注意到這邊?

這個時候來這裏是想做什麽?

一想到自己被楚淩衣折磨到哭出來的狼狽樣子有可能被人看到,阮夭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會這麽巧吧?阮夭心裏惴惴。

楚淩衣的表情看起來很嚴肅,他很快确定了聲響的來源,精準地望向了樹林深處一小塊空地。

那裏是整片小樹林的正中心,樹木以中間一塊石碑為圓心生長,石碑周圍是一小片草地,因為很久沒有打理過了,雜草生得已經能沒過一個成年人的膝蓋。

石碑亮堂堂的被月光照着,阮夭可以清晰地看見石碑前面站着一個人。

不,确切的說是兩個。

站在那人對面的是一個全身都隐藏在黑暗的男人。

他似乎對這樣空寂的小樹林也很不放心,一定要讓全身都浸在看不透的濃黑色陰影裏。阮夭只能看見從黑暗中伸出來的一只沒有血色的骨節分明的大手。

他手上好像攥着什麽東西,讓對面的男生很是忌憚。

被月光照得無所遁形的男生剛好阮夭也認識,就是那個找他八卦的嘴碎男生,叫楊熙宇。

阮夭睜大了眼睛,感覺自己撞見了什麽了不得的秘密。

楚淩衣怕他發出聲音,一直用手捂着阮夭的嘴,還特意在耳邊囑咐他:“不要說話。”

阮夭眼睫毛飛快地顫了兩下,示意自己知道。

然而楚淩衣并不放手,反而壓得更緊了一點。

這個人真的很讨厭,阮夭第一百零八次在心裏給楚淩衣下論斷。他一只手抓在楚淩衣的手上,一邊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躲在樹幹後面側目看向石碑處。

楊熙宇的表情看起來很激動,他有點哀求似的雙手合十向對面的男人道歉,似乎求他把手裏的東西給他。

男人手裏的東西具體看不清楚,只知道應該是一張照片。

對面的人說話有種讓阮夭覺得很熟悉的感覺。

語速慢悠悠的,不慌不忙的,只是聲音比平時更加冷淡,好像沒有感情的機器。他對楊熙宇說了什麽,楊熙宇露出很絕望的表情。

阮夭在心裏推翻了自己的猜測,心想那個人脾氣那麽好,怎麽可能會做出這種私下裏威脅學生的事呢。

楊熙宇搖着頭,音量一下子沒有控制住,他大聲說着:“求求你,我不想這麽做!”

對面的男人态度冷酷地拒絕了他的求情。

阮夭只是隐隐約約地聽到了“自找的”“報應”之類玄之又玄的詞。

楊熙宇好像很慌,似乎知道自己逃不過去,僵硬地站在原地,咬着牙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對阮夭有什麽想法!”

猝不及防聽到自己的名字,阮夭詫異地和楚淩衣對視了一眼,楚淩衣好像表情有點頭疼,似乎在責怪阮夭怎麽這麽能惹事。

阮夭不服氣,心說我連那人是誰都不知道,上哪去招惹。

他被楚淩衣捂着嘴說不出話,眼睛微微地眯起來。

楚淩衣感覺到捂着阮夭的掌心突然傳來一陣濕濕癢癢的軟麻感,像是有一道閃電穿過掌心飛快地擊麻了他的心髒。

阮夭得意洋洋地露出挑釁的眼神看着楚淩衣。

楚淩衣面無表情地抿了抿嘴,低頭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氣聲說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在這裏讓你……。”

後半句過于出格的話淹沒在簌簌的夜風裏。

阮夭面色一僵。

經過剛才的經歷,他知道這事楚淩衣絕對做得出來。

他用眼神譴責着楚淩衣的變态,還想再折騰出什麽動靜來就聽見楚淩衣再次出聲:“噓,別動。”

楊熙宇說話越來越激動,他指着陰影裏的人唾沫橫飛:“你憑什麽審判我,你以為我不知道當年的事嗎,當初不是你見死不救的嗎!你現在做馬後炮有什麽用!”

“你有本事過來找我,你怎麽不找林懸?他他媽的惹出過多少事,你就是個欺軟怕硬的懦夫,要審判我們,你也配!”

“你他媽的有本事就下去陪他啊!”

對面的男人被楊熙宇指着鼻子罵仍舊很淡定,楊熙宇本來還要再罵,看見男人手裏的東西時一下子就消音了。

阮夭看清楚男人手上的東西之後,全身的血在一瞬間幾乎都涼了下來。

那是一柄很鋒利的,在月色下閃爍着寒光的手術刀。

阮夭抓着楚淩衣的手指涼的像是冰塊,楚淩衣和他貼的更加近了,他把阮夭抱在懷裏,溫聲告訴他:“別怕。”

阮夭聲音在哆嗦。

“救……救救他,”他又慌又急,抱着楚淩衣的手指不知所措,“他要死了。”

楚淩衣點點頭,把阮夭的腦袋按在自己的懷裏隔絕住他的視線:“我知道。”

他看着男人朝楊熙宇一步步逼近,楊熙宇好像被這突然掏刀子的行為吓傻了,腿腳軟在原地也不會逃跑。

楚淩衣在刀子挨到楊熙宇身上的那電光火石的一瞬,清了清嗓子高聲叫道:“楊熙宇!你在嗎?”

“楊——熙——宇——”

他讓阮夭老實藏在樹幹後面,自己徑直走向了石碑。

他裝的像是一個出來找人的乖學生,還暈頭轉向地多繞了幾圈,因為找不到人只能大聲喊他的名字:“楊熙宇你在哪!別躲晚自習啊!老顧點你名呢!”

男人一下子收回了手術刀,阮夭看不清他的臉,只能看到一個高挑的人影迅速從眼前掠過隐沒在重重疊疊的樹影裏面。

楊熙宇好像被吓傻了。

直到看到楚淩衣的身形從草叢裏冒出來,他才咧了咧嘴,發出了崩潰的嚎啕。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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