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豪門的秘密(12)

“叩叩。”

門板傳來連綿不斷的震動一直蔓延到緊貼着房門的單薄身體上,這驟然響起的敲門聲激得他全身都在顫抖。

“夫人,請開下門好嗎?”

門外是年輕人溫和謙恭的嗓音,在磅礴的雨聲裏顯得有些模糊不清的意味。

齊仁怎麽會這個時候過來?

“夫人,二爺請您去他的書房,有要事相商。”齊仁一下一下地很有規律地叩擊着房門,聲音放的越發輕柔,好像在誘哄着驚慌失措的獵物,“請夫人開下門。”

阮夭心慌慌地問:“剛才是誰在叫?”

女人的慘叫聲過于凄厲,幾乎連喉嚨都要撕裂。

齊仁隔着門板說話也是朦朦胧胧的:“一只野貓蹿到廚房了,張媽最怕這些動物,不好意思吓到夫人了。”

遇到野貓,會吓成這樣嗎?

阮夭的原身按照設定并不在乎傭人們的喜惡,因此張媽怕貓這件事阮夭并不清楚。

阮夭直覺齊仁在騙他。

或者說,門外的人,真的是齊仁嗎?

他咬了咬嘴唇先打發走門口的男人,“我知道了,一會兒就去,你先回去吧。”

阮夭心亂如麻,現在只想弄清楚手機裏的顧瑾和書房裏遇到的“顧瑾”是怎麽回事,明明是同一張臉,一個是暴虐的能灼燒一切的烈陽,另一個卻陰寒如暗夜裏的冷月,光是和他對視都恍若掉進冰窖,全身都豎起恐懼的寒毛。

這個男人,是比顧瑾要更危險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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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顧瑾……對嗎?”阮夭聲音滞澀地問道。

系統沒有說話,屏幕上顯現出一個碩大的綠勾。

不是顧瑾……那他會是誰呢?生着同一張臉,還說了一些奇怪的話……

“夫人,二爺說您一定要來書房,不來的話,他會生氣的。”齊仁居然還沒有離開,堅持不懈地敲着房門。

明明應該是在勸解,話語裏卻隐隐有一些逼迫的意味。

瓢潑大雨掩蓋了樓下大廳裏一切的嘈雜。

齊仁是個唯命是從到有些懦弱的男人,從來不會這麽不依不饒地強迫阮夭做什麽事。

阮夭心裏一時間想不出那個和顧瑾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是誰,心裏煩亂的要死:“我知道了!”

他畢竟不能真的放任齊仁就這麽站在他房門外敲一個晚上吧。

細白手指放在金屬門把上,圓潤金屬球硌着阮夭的手心。

“夫人快點開門吧。”男人在門外似乎臉上還帶笑。

門鎖轉動了半圈,在門外人看來是無知天真的小羊主動獻上了鮮嫩可口的肉/體。

阮夭的動作突然停下了。

顧瑾在電話裏的聲音一圈一圈盤桓在他的腦海裏:

“誰來都不要開門。”

“殺人犯就藏在這棟別墅裏!”

阮夭打了個寒噤,松開了手。旋轉了半圈的門把手重新歸位。

他顧左右而言他催促着門口不知道是不是齊仁的男人,細弱的嗓音裏不自覺地發着顫:“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事,你先走吧,有什麽事我會電話上問二爺的。”

手機屏幕熄滅了又亮起來,阮夭從來沒有手速這麽快地打過字,稱得上十指如飛。

快點回我快點回我。

阮夭抱着手機垂着眼睫在心裏瘋狂默念。

阮夭不知道,隔着一層門板,走廊上耐心宣布告罄的男人緩緩綻開了一個嗜血的微笑:“為什麽就是不開門呢,夭夭。”

他放棄了扮演無趣古板的可憐小秘書,恢複了本身如蛇一般嘶啞低沉的嗓音:“就這麽怕我?”

男人僵冷冰涼的手指握住了門把手,如嘆息一般的低語透過門板傳進阮夭的耳朵,逼得他全身驚起寒顫。

“你以為這扇門真的擋得住我嗎?”

別說了別說了,阮夭捂住耳朵,死死用後背抵住了大門。他慌得不行,身子一直在抖,男人和他之間的距離就隔着一層薄薄的門板,好像随時可以突破進來。

“你很不乖。”

“不乖的孩子,是要受罰的哦。”

顧容銘正在一樓大廳,皺着眉處理剛才的突發狀況。

身形臃腫的中年女人坐在沙發上,雙手抖得連水杯都拿不住,熱水從杯口濺出來打濕了她的裙子,她也毫無反應。

女人年輕時應該也是個清秀的姑娘,只是被歲月摧殘成了如今這副臃腫胖大的模樣。積着細紋的眼睛裏蘸着渾濁的灰霾,滿眼無神地恐慌着。

“張媽不要怕,大家都在這裏,你可以告訴二爺發生了什麽事。”齊仁遞給女人一塊疊成小方塊的手帕,他盡量溫聲細語地和女人說話。

張媽似乎是見到了什麽特別可怕的畫面,瞳孔不自覺地放大着,一邊只是機械地接過齊仁的手帕死死地攥在手裏。

齊仁離得很近,甚至可以聽見張媽牙齒打顫的聲音。

“有鬼……鬼……”她嗫嚅着,臉上顯出惶惶不安的樣子。

顧容銘半閉着眼睛,看起來還是那副無悲無喜的玉菩薩樣。

齊仁跟了他這麽久,一眼就看出來顧容銘其實在隐隐地生氣。

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鬼,那麽就只能是有膽大包天的人在背後裏搞怪。是什麽心懷不軌的家

夥敢到顧家頭上動土。

齊仁越發耐心,他大學時輔修過心理學,對于開解張媽這樣受到意外驚吓的人來說也算是有點經驗。

“張媽沒事的,我們現在都在這裏,那個……家夥,他不敢對你怎麽樣。”

齊仁生了一張和脾氣很相合的斯斯文文的白皙臉龐,眉眼彎彎的時候很能讓人放下戒心。

張媽哆嗦了一會兒,總算淡定下來,顫顫巍巍道:“是……老爺……”

“我在窗外看到……老爺回來了……”

此話一出,衆人都是一驚!

顧容章已經死了大半個月,屍體還放在警隊停屍間,怎麽可能會出現在顧家!

難道還真的是鬼魂嗎?

顧瑾剛才帶着人去廚房和外面花園搜了一圈沒有搜到什麽有效的信息,一回來便聽到張媽語出驚人。

“怎麽可能!老頭子都他媽死了半個月了!”男人拍案而起,臉色很難看,深邃眉目裏帶着暴虐的戾氣,“你他媽再胡說試試看!”

“肯定是那個變态又回來了啊!他還想殺了誰?”

“顧瑾!”顧容銘怒喝一聲,恨不得直接把這礙事的狗東西掃地出門。

張媽被他吓到,嘶聲尖叫起來:“真的是老爺!我不可能看錯!長得和老爺一模一樣,臉上都是血,都是血,老爺回來了!他要回來複仇!他的臉還在笑!他還在笑!”

張媽已經被所謂的鬼魂吓瘋了,一直在瑟瑟發抖,臉色都是不正常的灰白,看起來比顧容銘還要病入膏肓,神經質地抓着自己的頭發喃喃自語:“兇手還沒找到,老爺要自己動手了,老爺回來找殺死他的兇手了!”

顧容銘皺起長眉,心裏知道再也不能從張媽這裏套出有用信息,冷冷看了顧瑾一眼暗罵了一句廢物東西,讓齊仁推着自己走了。

顧瑾也冷哼了一聲,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到了二樓上。

走廊的盡頭是阮夭的房間。

顧瑾眉心緊鎖,似乎是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三步并作兩步沖上了二樓。

顧容銘微微一頓:“夫人呢?”

齊仁說:“應該在房間裏吧。”

他話音剛落,顧容銘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

顧容銘臉色一變。

是阮夭發來的信息。

“你在哪?”

“有人扮成齊仁的樣子來找我!”

“他要殺了我!”

顧瑾後來回想起來的時候還是很慶幸自己比顧容銘早一步找到了阮夭。

一路趕往阮夭房間的時候,顧瑾只感受心頭的不安越來越濃重,不斷刺痛的神經在警告他。

顧瑾趕到的時候阮夭的房門是半掩的狀态,半開的縫隙裏可以看見撂倒在地上的高背椅和被撕成布條的衣服。

顧瑾記得那是阮夭今天穿的衣服。

一件輕薄的絲綢襯衫,現在凄凄慘慘地挂在椅子腿上。

顧瑾的心髒在那一刻都感覺停止了,無所畏懼的顧家大少這個時候竟然很害怕推開門。

他一時間都找不到自己的聲音,又幹又澀地擠出來一聲小心翼翼的問詢:“夭夭,你還好嗎?”

回答他的是阮夭一聲細碎的哽咽。

他終于把門推開,阮夭四肢大張着被綁在房間正中心那張仿歐式的大床上。

手腕和腳腕上都被從襯衫上撕下的布料和床住緊緊捆在一起,力氣之大甚至勒出了青紫色的瘀痕。

那個狗東西只給阮夭在腰間留下了一條柔軟的遮掩的絲巾,光Luo的屬于少年人的雪白胸膛就這麽暴露在空氣裏。

兩點脆弱的緋色如同點綴在雪頂上的小櫻桃,看起來好像被人咬腫了,整個泛着濕淋淋的水光。

細細密密的牙印從少年纖長的脖頸一直蔓延到被滑膩絲巾掩住的地方,纖細欲折的腰肢上還有被用力掐出來的紅手印。

旖旎的豔色幾乎擊潰了顧瑾的理智。

阮夭之前沒有用上的痛覺屏蔽器這個時候幫了他的大忙,不然阮夭覺得自己可能真的痛死。

那個和顧瑾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強行破開了緊閉的房門。

然後撲上來對着阮夭又舔又咬。

像狗一樣的。

發現了他是男人也不住手,反而咬的更狠了,專門對着他的胸口啃。

阮夭被他鉗制着動彈不得,只能恨恨地罵他有病。

結果男人似乎更興奮了……

不痛不代表不委屈。

任誰被人扒光了還被迫舔遍全身都不會高興的。

更何況還把他這樣四肢大張的綁起來。

太過分了。

顧瑾一推門的時候,阮夭其實在心裏還有點害怕,生怕顧瑾會把他現在這副模樣告訴所有人,讓大家都知道他們所謂的“夫人”其實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能完成工作很好,但是這樣也太社死了。

顧瑾的反應很奇怪。

脾氣暴躁的男人很小心地好像捧住什麽珍寶似的把阮夭帶着瘀痕的手腕握在掌心,還輕輕地揉了揉。

阮夭什麽也沒穿,身上披着一層欲蓋彌彰的薄紗,就這麽被顧瑾抱在了懷裏。

“疼嗎?”

原主按設定是個天生嬌氣的脾氣,這種設定順帶影響了阮夭。

本來自己還能忍一忍,但是顧瑾一問,這種委屈就忍不住了。

水光在長睫上顫了顫,很快就滾落下來,像一閃而過的流星湮沒在顧瑾的西裝上。

阮夭聲音發着抖,哭得好委屈,尾音黏黏糊糊的像在糖霜裏滾過一遭:“疼死了。”

“叮,顧瑾好感度上漲80。”

作者有話要說:

遲到了對不起家人們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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