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荒宅周圍不知何時開始死寂一片。蛙鳴鳥叫全部消失。
一個窈窕的身影緩緩走到牆邊,趴了下來,那裏有一個隐蔽的老鼠洞,她那遠比洞口要大的頭卻緩緩鑽了進去。
很快,房間內的角落,一個頭顱冒了出來。那是一個很漂亮的美人頭。她緩緩的往裏面探,但詭異是,她的身子并沒有進來,而是穿過老鼠洞的脖子越拉越長,好似柔軟的面條一般。
床上熟睡的人完全沒有發現這恐怖的一幕,美人頭拉長脖子,懸空于熟睡的人影之上。被窩中的人睡得正香,過長的黑發覆面,在黑夜中看不真切。
美人頭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這樣有多驚悚,她對于床上那人的熟睡很是滿意,轉頭來到門口,用嘴咬着門栓,悄無聲息的打開門。随後又把窗戶給悄悄打開。動作又輕又柔,全程沒有發出一點動靜。
雨蘭擡腳,直接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對着跟進來的下屬使了個眼色。
那長相健碩,頂着狼頭的妖怪立刻露出殘忍的冷笑,和另外幾個兄弟輕輕的走到床邊,為首的狼妖拿出一把匕首,高高舉起。然後對着被窩中的人影猛地紮下去。
“哆哆哆!”
紮進木頭一般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內想起。
衆人一愣,出手的狼妖察覺到觸感不對,猛地掀開被子。
床上熟睡的人影瞬間坐起,頭顱猛地轉動一百八十度看向他們。在那漆黑的假發下,一個慘白的臉,外加血紅撕裂般的大嘴吓了衆人一跳!
他們下意識的做好防禦準備,但很快就發現那家夥頭顱轉過來之後就不動了,完全沒有攻擊的意思。
雨蘭定睛一看,驚疑不定道。
“哪來的木人?”
本應該重傷養病的毛小綠呢?
為什麽會是一個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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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蘭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忽然,她注意到木人那被塗得慘白的臉上似乎有字。雨蘭伸出手,扒拉開木人額頭的假發。随後取出一顆夜明珠照明。
在幽幽的光芒下,只見木人的額頭上面赫然寫着幾個大字:呵,傻逼!
後面跟着一個往下指的箭頭
雨蘭氣得咬牙切齒:“我們被耍了!”
“大人,這裏還有字。”
狼妖順着箭頭看向木人的脖子。
木人的脖子:老娘的素顏美嗎?
緊跟着又是一個箭頭往下指。
狼妖手比腦子快,忍不住掀開了木人的衣服。
木人的鎖骨:知道你們這次輸在哪裏了嗎?你們輸在了……
衆妖忍不住跟着箭頭繼續往下看去。
木人的肚子:遇上了活潑可愛、聰明伶俐、英姿飒爽的我!
衆妖:……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狼妖:“這還有一句!”
木人的小腿:當然,鑒于相逢就是緣,活潑可愛、聰明伶俐、英姿飒爽的我不介意給你們一個忠告。
箭頭還是往下指。
狼妖疑惑的往下看,第一時間沒看出來,過了一會兒才想到了什麽,轉而蹲下身,看向木人的腳底板。上面果然有一行小字,那字實在太小了。狼妖不得不拿着夜明珠,湊近了去看。然後一字一頓的讀出來。
“我必須要說,半夜三更随便進入姑娘的房間,禽獸!特別是這種時候,明知道是木人,竟然還扒了人家的衣服,連腳底板你都不放過,簡直禽獸不如,喪心病狂!吃我一記無影腳……唔!”
狼妖還沒讀完,就心道不好,但他實在湊得太近了,只見那一直裝死的木人瞬間飛起一腳,砰的一下,就把狼妖踹到在地,力道不算大,但足以把狼妖的右眼踹了個烏青!
雨蘭臉色一黑,她不僅不心疼狼妖的遭遇,反而氣得也是一腳踹過去。
“蠢貨!”
本以為萬無一失的計劃,卻不想反倒被将了一軍,奇恥大辱,真是奇恥大辱!
想到這,她手一拍,木人頓時炸得四分五裂,而她則是怒火中燒的領着一衆妖怪大步離開。
挨了兩頓打的狼妖走在最後面,捂着自己烏青的眼睛欲哭無淚。
字分明是大家都想看的,結果打是他一個人挨的。這叫什麽事啊!
屋內再次恢複一片寂靜。木人的碎片散落在地。這正是敖焱送給顧雲初的琉璃鏡中,自帶的木人。本來應該是用來做家務的木人此刻反倒是變成了顧雲初的替身。
與此同時,在陰冷寂靜的森林之中。
一只虎背熊腰,發須皆白的山魈正面色難看的和前面的兩人對峙。前一刻仿佛還要随時嗝屁的敖焱此刻手持長劍,俊美無俦。
邊上的怪女人在他的對比下,越發的醜陋,她渾身燒傷,就仿佛厲火中爬出來的惡鬼。
“陰百城,真是想不到是你親自來了。”
怪女人看着那渾身陰郁的山魈。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容。
“還是得先感謝一下你,幫我們把那只鬼給殺了。省了我們不少功夫。”
那大鬼好歹也是薛偉的底牌,陰百城曾經當過陰神,對付鬼怪很有一手,而若是顧雲初和敖焱想殺,怕是得花更多功夫。
這話顧雲初說的真心實意,但這種時候,她越是真心實意,越是一種嘲諷,陰百城一口老血堵在喉嚨口,這個時候他要是再沒反應過來,就是真傻了。
“你們故意設局引我入套?!”
怪女人動了動自己的鋼爪。
“瞧你這話說的,難道不是你們先設局,想要我們兩敗俱傷,你們好漁翁得利的嗎?”
敖焱冷聲道。
“我們不過是将計就計罷了,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技不如人罷了!”
“這次确實是我技不如人,不過我也是真的沒想到,當年叱咤風雲的錢塘龍君,不過是被鎖龍環鎖了幾百年,現在就已經淪落到給幾個不知哪來的山野醜妖怪當狗了!”
山魈面色難看,特有的聲調配上陰百城此刻的怒吼,尖利的聲音仿佛要撕開這夜幕。随後他尖嘯一聲,朝着顧雲初撲過去。
顧雲初臉一黑。也迎了上去,冰冷的鋼爪和對方尖銳的利爪碰撞間,竟是有火花出現!
“第一,我們是過命的朋友,你這種狗都不理的家夥肯定是不懂的!第二……”
她一個頭槌過去。
“我是人,不是妖怪,更不是醜妖怪!你也不去打聽打聽,十裏八鄉的,誰不誇我毛家姐妹是俊丫頭?!”
她那光禿禿、硬邦邦的腦門砰的一下砸過去,陰百城的腦瓜子瞬間嗡嗡的,偏偏這個時候敖焱一劍刺過去,陰百城險而又險的躲開,但臉頰卻多了一道血痕。
他一抹臉上的血,冷笑的看向那個因為頭槌導致帽子掉落的醜女人。
“俊丫頭?誰家俊丫頭會是沒有頭發的禿子?”
禿……禿子?
“我禿怎麽了?”
時隔一個多月,再次聽到這聲嘲諷的顧雲初兇惡的沖向陰百城。
“放心,等我扒了你的皮,做成一頂帽子焊死在我頭上,就沒人會知道我禿的事情了!”
顧雲初和敖焱一左一右夾擊陰百城,單看現在陰百城還能招架,但深知毛家姐妹和敖焱有多難纏的他卻知道,形勢對自己很不利。
這次是他大意了,本以為勝券在握,這才找了個八百年的山魈肉身,這山魈肉身顯然比不上上一次千年的樹妖肉身,若是再在這停留。他肯定又要被殺了!
搶來的肉身被殺,他的神魂難免會傷了元氣,更何況,死亡的感覺是實打實的,正常妖誰喜歡總是經歷這種事?!
陰百城心中千絲百轉,忽然間猛吸一口氣,身形立刻脹大,山魈本就是一種很兇殘強悍的妖怪,此刻身形變大,陰百城尖嘯一聲,仿佛坦克一樣嗷嗷怪叫着朝敖焱沖過去。
“我要吃了你!”
他的血盆大口猙獰吓人,那和劍齒虎一般尖銳的犬齒仿佛利劍一般。尋常人若是遇到這樣兇惡的妖怪,只有成為他口中食的結果。
當然,看慣了顧雲初各種醜照的敖焱可不怕他這副作态,冷靜的站在原地,準備接下他的攻擊。
然而就在這時,那體型龐大的山魈忽然從口中噴出一口黑氣。随着黑氣的噴出,剛剛膨脹了的山魈立刻縮水回原來的體型。趁着敖焱持劍揮退黑氣之時,他嗷嗷怪叫着沖過去,然後……和敖焱擦身而過!
“今天先放過你們,日後你們定會死在我手裏!”
陰百城狠話放得有多兇,跑路的姿勢就有多慫。
他此刻跑得可比來時還要快,都不像是人一樣跑了,而是四爪并用,一陣奪路狂奔。
持劍站在原地的敖焱:……
正準備援助敖焱的顧雲初:……
兩人也不去追,就這麽站在原地,默默的看着那只山魈哼哧哼哧的跑進林子深處。過了沒一會兒,又哼哧哼哧的從另一邊的林子跑出來。
陰百城逃跑的起勁,見那兩人沒追來,還暗道自己跑得夠快,看來這次不用死了。
至于他逃跑太過掉價?
開玩笑,反正這裏只有那兩個敵人,自家屬下又不在,該跑不跑,只知道等死那才是蠢貨!
結果跑着跑着,陰百城震驚的來了個急剎車,他看着前方的兩人,見鬼一樣往後看了看。
這兩人怎麽跑的這麽快?
都跑他前面來了?
“你們以為這點小本事就能抓住我?做夢!洗幹淨脖子,待我日後取爾等首級!”
陰百城熟練的撂下狠話,再次掉頭繼續狂奔。
顧雲初;&敖焱:……
于是他們默默的站在原地,轉頭就見陰百城哼哧哼哧的又從林子的另一邊跑出來。
“又是你們?!”
山魈尖利的嗓音劃破雲霄。
陰百城咬牙。
“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說完,山魈扭屁股再次哼哧哼哧的跑進林子。
幾分鐘後,山魈那張兇惡的大臉再次從另一個方向的林子冒頭。再次看見了顧雲初和敖焱的身影。
陰百城:……
陰百城這次再傻也知道不對勁了,他看着似乎從頭到尾就沒變過位置的兩人,又看了看這周圍,忽然福至心靈。龇牙咧嘴的怒瞪顧雲初。
“這裏是你掌控的夢?!”
正因為是夢,所以他才會怎麽跑都只能回到原點。
顧雲初呵呵一笑。
“你終于反應過來了?我還以為你還得再跑個幾圈呢。”
敖焱冷嘲道。
“不過我倒是沒想到,你不僅叫的響亮,逃跑的本事還這麽厲害。”
陰百城臉一黑,假裝沒聽到兩人的嘲諷,惱羞成怒的瞪向顧雲初。
“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我分明沒有睡着。為何會出現在夢裏!”
他正是覺得自己沒有睡着,所以哪怕明知道毛無眉的神通,也直到現在才隐約意識到這是夢,但這才更讓他想不通,他分明沒睡,這毛無眉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難道你不知道,做夢的時候,人一般都不會知道自己在做夢的嗎?你覺得自己沒睡着,那也不過是你覺得而已。”
顧雲初笑容擴大,眼中滿是惡意的嘲諷。
“從一開始,你就已經在夢中了。”
她和敖焱對視一眼,聯手再次攻向陰百城。
陰百城瞳孔一縮,狼狽閃躲間還是多了幾處傷痕。而他此刻卻顧不得這些,之前的一幕幕在他的腦海中回放,忽然,他尖利的叫道。
“是你之前撒的那些粉末?”
但很快他又搖搖頭。尖聲道。
“不,不對,是那個香爐!”
顧雲初:“兩者都有。”
噩夢弗萊迪到底是紫卡,比恐怖園丁強上許多,而陰百城此次因為疏忽大意,随意選了肉身,反而比之前弱了不少。顧雲初和敖焱很快占了上風。
“這還要多謝你那個好朋友薛偉呢,到底是陰神,哪怕本身實力那麽弱,手上的好東西倒是不少,特別是他放在我們房間的香,似乎對神魂有特殊的催眠效果。我們查了查,才發現原來是迷心草做的,倒是大手筆啊,我們可不是吝啬的人,這不,就把這香改了一下配方,分享給你了。”
顧雲初笑眯眯的解釋。
那香爐和她撒的粉末分開來,只是普通的香粉,但合起來,就是薛偉迷心香的加強版,配上噩夢弗萊迪的能力,陰百城只是覺得自己困倦了一瞬,卻不知他就在那時被強制拖入了夢境。
之前和敖焱打鬥的黑影确實是陳素,但之後,和敖焱在林子裏你追我趕的就已經變成她顧雲初了。
事實上,別說屠龍寶劍影分身之術了,她連讓小劍飛起來都不會,但沒關系,她會做夢啊!
真·夢裏什麽都有!
陰百城本以為自己的套路夠深了,卻不想一山還有一山高,一心還有一心髒,毛家姐妹的簡直一個比一個心髒。
用薛偉的香來對付他,再用他來解決薛偉的大鬼。踏馬的,借力打力這一招可算被你們玩明白了!
“想不到你們為了引我入套,竟是連屠龍寶劍這種法寶都拿出來了。”
在知道這是一個圈套後,陰百城立刻以為屠龍寶劍是顧雲初和敖焱拿出來的誘餌,那個黑衣女人不過是個幌子!
誰知顧雲初一聽這話,頓時噴笑出聲。就連敖焱都面色古怪起來。
顧雲初哈哈一笑。
“哈哈哈,你竟然真的以為有屠龍寶劍?不會吧?不會吧?你真的這麽好騙嗎?”
陰百城咬牙:“你什麽意思?”
“字面的意思。”
顧雲初哈哈笑着,把自己怎麽胡編亂造騙了薛偉,又利用薛偉騙了陰百城的事簡單說了一下。随後啧啧稱奇的評價道。
“上一次,你被我姐姐毛小綠騙得中毒而亡還不夠,這一次竟然還那麽容易相信我們,你還真是……哎。”
“你這樣,搞得我都有些愧疚了,畢竟……騙傻子次數多了,我們姐妹的良心偶爾也是會痛的,哈哈哈!都說人不會栽到一個坑裏兩次,結果你這是幹嘛?哈哈哈,你不會是打算在我家的坑裏包年了吧?”
本來還想裝作嘆息一下的顧雲初實在沒忍住,再次笑得好大聲。
那毫不掩飾的嘲笑瞬間刺得陰百城的心千瘡百孔。
陰百城:你踏馬笑得那麽開心,哪裏像是良心痛了啊?!
“我……我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敖焱淡定開口:“這話你已經說過了。”
顧雲初吹了吹自己的鋼爪。
“好了,我們就別廢話了,你也知道,我們也知道,這一次想徹底殺死你是不可能的,但你今天死一次确實必須的。所以,你安分點,我們輕松,你也輕松。”
敖焱的劍尖對準陰百城。
“你準備讓我來,還是她來?”
陰百城氣得雙目赤紅,尖嘯一聲,“你們休想殺我!”
然而就在顧雲初和敖焱以為他還要負隅頑抗的時候。只見那山魈伸手對着自己的腦門猛地劈了一掌。随後軟軟的倒地。
顧雲初;&敖焱:……不讓他們殺,但可以自己殺,你還真是個小機靈鬼。
顧雲初揮揮手,夢境頓時碎裂,她和敖焱清楚的看見一團黑霧鑽機地裏消失,那正是陰百城的陰魂。而地面則剩下一具傷痕累累的山魈屍體。
在弗萊迪打造的夢境中死亡,現實也會死亡。
雖然知道這是不可避免的,但是看見這一幕,顧雲初還是撇撇嘴。
“又讓他給跑了。”
敖焱冷酷的掃了一眼地上的山魈。
“他逃不了的。”
顧雲初撿起帽子遮住自己的聰明絕頂的腦袋,惡劣的笑容再次挂在臉上。
“好了,咱們這邊解決了,現在該去看看陳素那邊如何了。”
黑夜把一切都包裹在內。
一身黑衣的陳素好似夜色下的一抹影子,她看了看天,往日皎潔的月亮此刻被厚厚的雲層遮住。
讓她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今夜,她就要殺死一個人,或者說是一個鬼。
她一點也不害怕,真要說的話,她甚至有些興奮,以至于拿劍的手微微顫抖。
很快,她深吸一口氣,順着牆角緩緩潛入一處大宅院。
這裏是死人住的宅院,裏面滿是陰氣,若是普通人白日來看,只會看見一片墳地。裏面是死一般的安靜,但是陳素卻越發的小心,因為她知道,這個夜晚,薛偉不會睡,他不睡,他手底下的那些鬼狐仆也不會睡。
她必須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找到薛偉,然後……一擊斃命!
咔嚓!
一個茶碗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守在門口的鬼仆趕緊上前。
“大人?”
“沒事,把這掃掃幹淨。”
幽暗的堂屋,薛偉緩緩出聲。
這個老頭面色難看的看着地上碎裂的茶碗,就在剛剛,他感覺到了,他那用自身精血喂養許久的大鬼死了!因為他和大鬼的聯系,大鬼死後的瞬間,他的心髒仿佛針紮一般疼!
薛偉他有些驚疑不定的站起身,望着外面漆黑的夜幕。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難道那個黑衣女人就那麽厲害,殺了錢塘君不說,還殺了他的大鬼?
又或是錢塘君搶了寶貝後,殺了他的大鬼?
那可是他花費了大價錢買來的鬼,又用了無數好東西喂養的鬼,雖然他養這大鬼也才十幾年,可他付出的心血一點不少啊!
想到自己的計劃有變,不僅可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寶貝,還丢了一個花大力氣培養的大鬼。薛老頭一時間不知是反噬讓心更痛,還是這巨大的損失讓心更痛。
薛偉顯然不甘心,他當即召來鬼仆,讓他去催陰百城派來的那幾個妖怪趕緊動手。
之前他或許還想着讓他們越晚去,對自己獨吞寶貝越有利,但是現在他只想着,不管之後要跟陰百城怎麽扯皮,總之絕對不能讓那把寶劍就這麽溜走!
鬼仆應了一聲,立刻往外走。
薛偉坐回位置,蠟燭的微光照在他越發不好看的臉上,顯得十分的詭異。
就在這時,他恍惚間看見有黑影閃過。
“誰……唔!”
薛偉下意識的厲喝一聲,但剛說完,就痛呼一聲。
他驚愕的低下頭,只見一把小劍對他穿胸而過。一個黑影緩步從角落走出來。
薛偉驚恐的捂住自己的胸口,卻擋不住自己飛快流逝的生命。
“好久不見。薛伯伯。”
黑影走上前,燭光照出她的臉。正是陳素!
陳素十幾歲背着老母逃過滅門慘案,此後一直勤學苦練,面容和當初沒變多少。所以薛偉一眼認出了陳素。
“是你!”
“是我,沒想到薛伯伯你還認得我。”
陳素大仇得報,看似面容冷酷,實在眼瞳緊縮,透着一絲瘋狂和興奮。
“十八年了,我終于……終于等到這個機會了!”
她話音未落,手迅速把小劍拔出,薛偉慘叫一聲,瞬間消散了。
“十八年……十八年了。”
随着薛偉的死,陳素眼中的瘋狂和興奮瞬間消失。多年來支撐她活下去的仇恨似乎終于可以消散了,陳素腦海中交替閃過親人和仇人的死狀。
她茫然四顧,忽然不知到自己該做些什麽了。
就仿佛一下子被抽掉力氣一般,她踉跄了一下,坐上了薛偉消散時坐得那把椅子。
有鬼仆聽見動靜跑進來。一看是她,慌忙要跑出去叫人。
這時一抹紅光閃過,直接殺了他。
敖焱持劍走進來,在他的身側,卸下角色卡,恢複原貌的顧雲初對着陳素問道。
“死了嗎?”
蠟燭的微光照在陳素的臉上,讓她面色冰冷蒼白的仿佛一個死人。她喃喃道。
“死了,都死了。”
無論是親人、還是仇人。
随後她緩過神來,抹了把臉。
“薛偉是我一個人殺的,他到底是陰神,死了之後,地府肯定會過問,你們到時候不要露面。”
顧雲初一聽這話。當即回絕。
“那不行!我是那種膽小怕事的人嗎?我做之前就已經想到結果了!”
敖焱點點頭。“做了就是做了,我們自然會自己承擔後果。”
陳素:“這本是我的事……”
顧雲初微擡下巴。
“薛偉想要害我們是事實,我們反擊也是事實。反正這又不是我們的錯,那地府要來問話就問話,再說了,混我們這一行的,義字當頭。你也不去打聽打聽,我顧雲初在道上可是最講義氣的!當初那麽困難,打劫來的銅板,我可都一分沒少敖焱的!”
至于敖焱不要,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敖焱再次跟着點點頭。
陳素頭疼。
“你們不要任性,地府不是那麽好惹的!”
顧雲初不耐煩的揮揮手。
“你才是不要胡鬧。你知道他是誰嗎?錢塘龍君,洞庭龍君是他靠山!還有你知道我是誰嗎?”
陳素疑惑:“誰啊?”
顧雲初大拇指對準自己。
“我,大功德者,功德大的在天庭都是挂了號的,随時準備召我上去給他們看大門……咳咳,當神仙,總之天庭勉強也算我靠山。所以你和我們兩個上頭有人的家夥搶什麽大碗牢飯?”
敖焱點點頭。
“理本就在我們這,地府輕易不敢動我們,所以到時候地府的人找來,你盡量別出聲,只管交給我們就是了。”
陳素心裏一暖,面上的郁色和冰冷好似冰山初融。
“多謝。”
顧雲初看着冷酷禦姐笑得這般漂亮,忍不住也跟着燦爛一笑。
“謝啥?我以為我們已經算是朋友了。”
陳素一愣,随後笑容逐漸擴大,不過随後她想起一件事。狐疑的看向顧雲初。
“對了,你剛剛說的幹你們這一行,還有……在道上最講義氣,搶劫什麽的……你們到底是幹哪一行的?”
顧雲初腳步一頓。說實話,她對于自己黑吃黑的事沒啥想隐瞞的,只是雌雄雙煞這個名號實在是太羞恥了。
所以她面色嚴肅的轉頭。
“咳,社會上的事你少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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