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原本雖然陰森,但好歹還有幾分威嚴的閻王殿此刻已經完全淪為了鬼魅而恐怖的巢穴。

青銅惡獸被打得翻倒在地,口中的火焰早就熄滅,殿內的光線更幽暗了幾分,黑色的發絲仿佛蜘蛛網一般,順着房梁分為好幾股,十幾個以發絲包裹的黑色繭蛹吊在半空中微微晃動着。僅有少數幾個陰神還在垂死抵抗。

其中以那五米高的郡司和四米高的判官比較難對付,但任誰都看得出,在那恐怖女鬼的神通之下,他們落敗是早晚的事。

劉閻王原本以為這只是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游俠兒,卻不想對方竟然如此厲害。想到那女鬼的恐怖的模樣,他銅鈴大的眼睛滿是瑟縮。

那女鬼到底是哪裏的惡鬼,怎麽會這般厲害?

冷風刮過,凍得劉閻王打了個寒噤,他咬咬牙,腿已經做好了逃跑的準備,但他卻知道自己絕對不能跑,這一跑,事情就鬧大了,席方平的事情一旦洩露出來,他的官帽可就戴不穩了!

必須要在這殺了這兩個家夥,讓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都閉嘴,他絕對不能讓這麽多年的辛苦功虧一篑!

劉閻王這麽想着,眼看着那女鬼的頭發刺入了郡司的胸口,他顫抖的手猛地抓住案臺上的鎮紙猛地扔了出去。

“妖孽,休得無禮!郡司,看我來助你!”

那鎮紙乃是長方形,上面蹲了一銅虎。入手十分沉重,而這鎮紙被扔向顧雲初的時候,頓時暴漲起來。大如一個長方形的棺材,又透着一股如山岳一般沉重的氣勢,朝着殿中那爬在地上的‘鬼臉蜘蛛’砸過去。

追着其他陰神滿地爬的顧雲初這才想起還有一個劉閻王還高坐在上面呢。

她沒有硬接這一招,而是閃身迅速躲開。随後纏住某鬼的黑發猛地一扯。

那五米高做惡鬼像的郡司踉跄着,正正好被扯到了巨大的鎮紙下方,只聽砰的一聲巨響,那郡司慘叫一聲,頓時那靛藍且兇惡的大腦袋被砸得凹陷下去,一股腥臭的鬼血噴泉一般飙出來。

郡司柚子大的兇惡雙眼含淚的看向高高在上的劉閻王。眼中的千言萬語彙成了一句話。

你踏馬!

說好的來助他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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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砸她啊!砸我幹嘛?!

你這哪裏是想要幫他,你這分明是嫌他死的不夠快啊!

随後郡司晃了晃龐大的身體,砰地一聲倒在地上昏了過去。也不知是重傷昏迷還是單純的被豬隊友氣昏的。

真是只是單純想要救人的劉閻王:……

嘻嘻嘻~

沙啞而滲人的笑聲想起,某女鬼毫不客氣的惡劣笑着。

“就算你想被我吊起來打,也不用這麽心急啊,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瞧瞧這郡司那不可置信的雙眼,他本想着為你兩肋插刀,萬萬沒想到反倒被你在背後插了兩刀!”

劉閻王厲喝。

“妖孽休要胡說,這分明是你使的陰謀詭計!”

他調動鎮紙再次飛起來朝着顧雲初砸去。

那巨大的鎮紙砸在地上,地面頓時出現蛛網般的裂紋,深深陷進去一個大坑,若是尋常人被砸中,怕是連骨頭都要被砸成粉末了!

迅速躲開的顧雲初仿佛壁虎一般扒在柱子上,一雙沒有眼白的黝黑雙眼死死的盯着那劉閻王。聲音仿佛從十八層地獄傳來。

“不愧是閻王,倒是有幾分本事啊。”

劉閻王當即冷笑。

“妖孽,就憑你還想和我地府鬥?我諒你們修行多年辛辛苦苦才有今天的道行,若是現在速速退去,我還能饒你們一命!”

顧雲初趴在柱子上仿佛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一樣。

“你這話說的真是比唱的都好聽,只是這話早不說晚不說,偏偏刀都架脖子上了才說……啧啧,鬼話連篇說的就是你這種情況吧?不過若是你現在就跪地求饒,把你的罪行對着外面廣而告之,我們倒是可以饒你一命!”

“妖孽住口!我乃閻王,何罪之有?只有你們這兩個妖孽擅闖閻王殿,劫走囚犯,打殺我這麽多的鬼差判官。罪當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劉閻王食指中指并起,運轉法力讓那空中的鎮紙換了個方向再次朝着顧雲初砸去。

顧雲初再次跳開。冷笑一聲。

“你還真是蝙蝠插雞毛,你日子太久忘了自己是什麽鳥!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閻王,實則只是豺狼披着一張官皮只知道官官相護,收受賄賂,貪財奪利,席方平又何罪之有?要被你狠心鋸成兩半?!今天我們必須為他讨個公道二字!”

劉閻王咬牙:“那就看你們有沒有那個命了!”

鎮紙立刻調轉方向,顧雲初下意識的再次跳開,但這一次,空中的鎮紙猛地一動,竟是又變大了幾分,朝着那趴在地上的她鋪天蓋地般的砸去,竟是讓人連閃開的機會都沒有了!

又是轟隆一聲巨響!

地面都抖了三抖,周圍的碎石迸濺,劉閻王眼中閃過狂喜,砸中了?!

“哈哈,倒是我高看你了,沒想到只是三兩下你敗下陣來,我本來還想和你好好過兩招……”

他得意的話語還沒說完就堵在了嘴裏。一雙眼睛驚愕的看着大殿。

只見那鎮紙飛起來後,地上根本沒有那女鬼的身影!

去哪了?

劉閻王驚疑不定的朝着周圍查看,可除了房梁上密布的黑發,哪裏都沒有那女鬼的身影。

不對,在上面!

劉閻王察覺到脖子上冷風吹過,頓時後頸發涼,下意識的擡頭看去,結果一張死白若石膏的大臉猛地下移!

那恐怖的女鬼不知何時憑借頭發倒吊在劉閻王的上空,此刻兩人的臉只見僅有幾厘米的距離,仿佛要貼上去一般。

這若是愛情片,這兩人若是情侶,那這還能是個高難度吻戲,說不得還得加上一個愛的魔力轉圈圈,但他們偏偏是仇敵關系,這裏是聊齋的地府,女鬼更是站在恐怖片頂端的女鬼。

猝不及防下,劉閻王的銅鈴大的眼睛和女鬼黑漆漆、怨毒的雙眼對視,她那頭如毒蛇吐信一般的黑發緩緩滑落在劉閻王的臉邊。遮住了光線。

那一瞬間,劉閻王看不見其他,整個世界似乎只剩下上方那倒吊着的女鬼,她七竅忽然開始流血。然後緩緩露出一個笑容。

“原來你是這麽想的啊?放心,我保證會拿出我的渾身解數來好好招待你的。”

劉閻王被吓得渾身僵直,瞳孔不可控制的收縮成針尖狀,黑漆漆的頭發從女鬼的頭上垂下來,還是在劉閻王的身上游弋,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即将把他變成房梁上吊着的繭蛹。

“啊啊啊!你不要過來啊!”

視覺、聽覺、觸覺等等五感被恐懼所填滿,劉閻王再也忍不住,發出了非人般的慘叫聲。手朝着顧雲初的大臉就打了過去。

顧雲初本來沒把這家夥胡亂揮出的王八拳當回事,誰知猛地感覺到一股危險,幸好這時有一股巨力從上方湧來,迅速把她往上一提,不過顧雲初還是被那拳風掃到了一絲。

不知怎麽回事,那拳頭打到中途竟然閃爍了一抹金光,顧雲初的臉只是被那金光掃了一下,頓時臉頰就劃破了一絲油皮。雖然只是一絲油皮,但這可是伽椰子小姐姐的油皮!

不過顧雲初此刻卻顧不得這些,她捂着臉,面無表情的看了看站在房梁上的某人。以及對方手中拽着自己的黑發。

“……你能放手了嗎?”

雖然這家夥救了自己,但她實在升不起感激之情,因為這家夥拽着她的頭發,把她往上拽的!

那是她的頭發,不是麻繩!

誰家救姑娘是靠抓着姑娘的頭發救人的?!

“抱……抱歉。”

倒吊着的女鬼擡起臉朝着自己面無表情的看過來,這驚悚的一幕讓敖焱手一抖。

與此同時,另一面的劉閻王揮出一套王八拳後,被桌子腿絆倒狼狽的坐在了地上,但卻不怒反喜,看着自己的手哈哈大笑道。

“妙啊,妙啊,我怎麽沒想到我還有閻王大印在手!”

顧雲初的臉倒不是很痛,還有心思低頭往下看去,只見那兩米高的劉閻王坐在地上。

他長得說不上很好看,也說不上很難看,只能說是一張周正的臉,若是端坐在高堂之上,确實有幾分當官的氣質,不過此刻這劉閻王狼狽坐在地上,對着自己的手又哭又笑,一副劫後餘生的模樣,就顯得有幾分猥瑣了。

顧雲初:“閻王大印,那是什麽東西?”

劉閻王站起來,惡狠狠的笑着。

“自然是專門克制你們這些惡鬼的東西!越是罪孽深重的,被我這閻王大印打上一下,傷勢就越重,像是你這樣的惡鬼,只要被我這大印砸實了,必然魂飛魄散!”

說話間,他伸手往上做抛物狀,手心憑空飛出一個金色的印章,渾身閃着蒙蒙亮的金光,雖然小巧,但讓人一看就仿佛有千萬噸重。如大山一般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顧雲初試圖用發絲阻擋那飛來的金印,結果她靓麗的黑發只是碰到了外層的金光,只聽刺啦一下,她的頭發就着起火來,那火燒得飛快,眨眼就順着頭發燒向了顧雲初!

卧槽!

“我的頭發!”

她的頭發,她求了這麽久,終于擁有的一頭比自己本體還要順滑油亮漆黑的黑長直!

可惡,你們到底為什麽要禍害她的頭發?!

敖焱喊道。

“別動,我來幫你!”

話音未落,他手持長劍唰的一下,寒光貼着顧雲初的頭皮閃過,着火的青絲頓時飄飄蕩蕩的落下。

顧雲初一愣,随後手指顫抖的摸上了那光禿禿的頭皮。仿佛夢回白毛婆。要不是她動用力量很快就讓缺失的頭發長了回去。她怕是要哭死了。

顧雲初當然不會怪敖焱,畢竟他是好心幫忙,這也是最快最有效的辦法。她氣的是那劉閻王。但她還沒出招,劉閻王就已經哈哈大笑道。

“知道我的厲害了吧。今日就是你們的死期!”

眼見閻王大印再次朝自己面門打來。顧雲初趕緊閃開,敖焱伸手從袖子裏甩出赤紅的鎖鏈攔住閻王大印,讓她去對付劉閻王。她立刻沖了過去,一躍而起就要掐住劉閻王的脖子。

但下一刻,只見那閻王大印閃現在劉閻王的前方,正正好撞向顧雲初。

敖焱一驚:“小心!”

詭計得逞的劉閻王則是哈哈大笑起來,仿佛已經能看見顧雲初被打得魂飛魄散的場面了。

然而下一刻,只見顧雲初周身一股金光沖天而起,比那閻王大印的金光厚實了不止百倍,那本來氣勢洶洶的閻王大印立刻仿佛順毛的大貓,收起了渾身的氣勢。對準顧雲初的腦袋輕輕碰了一下,随後就掉落在地。

與此同時,顧雲初的手已經掐住了劉閻王的脖子,他就仿佛一只被掐着脖子的尖叫雞,哈哈大笑聲全都堵在了嗓子眼,一雙銅鈴大的眼睛驚恐的看着顧雲初。

殊不知顧雲初自己也是一臉懵逼。

【卧槽,伽椰子還會發光的嗎?】

這……使用說明上也沒有啊!

系統妹妹無語。

【你傻啊,這不是你自己的功德金光嗎?!】

伽椰子再厲害也不可能有這玩意兒啊,這不就和活人和硫酸和諧共處一樣離譜嗎?!

顧雲初睜大眼睛。更加懵逼了。

雖然周圍的人連同系統妹妹一直都說她身懷功德金光,甚至都壓縮成了金骨了,但是活了上下兩輩子,顧雲初對此一點真情實感都沒有,畢竟她從未看見莫着過這玩意兒啊,這功德金光在平時的生活裏,既不能讓她出場自帶BGM,也不能讓她耳清目明,過目不忘,甚至地上掉一個銅板,都準有人比她先撿起來。

所以這換誰都無法自我代入太深吧?

結果萬萬沒想到她有生之年竟然真的看見功德金光冒頭了!

原本準備出手的敖焱比顧雲初還早意識到,所以在看見那抹沖天的功德金光的時候,他當即停手,眼看着顧雲初危急時刻反敗為勝。随手手一揮,袖子裏鑽出赤紅的鎖鏈把劉閻王捆了個結實。讓他再也鬧不出幺蛾子。

另一邊的劉閻王似乎不敢相信這個事實,拼命的從喉嚨裏擠出聲音。

“怎……怎麽會?這怎麽可能?你們做了什麽?”

“什麽都沒做!或者說我平日做了太多了。”

顧雲初回過神來秒變得意洋洋。頭發卷起地上的閻王大印。

“看見了我這發的光嗎?這可不是日光、燭光、火光任何一種凡俗之光,我這可是做善事積攢的功德金光!嘻嘻,你用只能打罪孽深重的惡鬼的閻王大印來打我,簡直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

“咳咳!”

眼看顧雲初嘚瑟過頭,敖焱無奈的咳嗽出聲。

顧雲初立刻話鋒一轉:“總之,天道輪回,報應不爽,你這樣的狗官為非作歹,會輸給我們本就是應該的。”

她冷笑一聲,掐着劉閻王的手越來越緊。

“現在,告訴我,席方平一案你到底知道多少,那郡司和姓羊的給了你多少好處,你才會袒護他們。你在位這麽多年,又到底因為那些惡心的私欲造成了多少冤假錯案!”

劉閻王怒吼。

“我是不會說的,我是閻王,你們膽敢如此對我,就是對地府不敬,你們日後一定會後悔的!”

敖焱眼神一冷。

“現在這種情況,你若是還想反抗,看有你苦頭吃的。”

劉閻王叫嚷。

“我是不會說的?”

顧雲初冷笑。

“這可就由不得你了。”

大殿上的繭蛹一個個的掉落在地,黑漆漆的頭發散開,露出裏面昏迷的陰神們,顧雲初毫不留情的弄醒他們,包括那個姓羊的,以及腦袋破洞的郡司。

然後她對着這些虛弱且驚恐的鬼差們咧嘴一笑。

“對于審案的流程你們都熟悉對吧?今天不如就和我一起審一審這閻王、郡司還有這姓羊的如何?”

鬼差們還未說話,劉閻王就先是一驚。

“你……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要幹什麽?”

“幹什麽?”

顧雲初眯起眼睛。

“當然是審你了!先給我扒下這家夥的官袍!”

後一句話是對鬼差們說的,鬼差們傻眼的看了看顧雲初和敖焱,又看了看劉閻王,他們本就不是什麽有原則的家夥,否則也不會在劉閻王手下當差這麽久,于是只是遲疑了幾秒就開始朝着劉閻王那走了過去。

被五花大綁的劉閻王氣憤的厲喝。

“你們要幹什麽,想造反嗎?”

“大難當頭,我們也不想的。”

“您老就忍一忍吧。”

“但凡你平日當好了這閻王,也鬧不出這等禍事啊!”

鬼差們或是賠笑或是有些譏諷的開口,赤紅的鎖鏈很有靈性的配合,眨眼間鬼差們就把劉閻王的官袍扒了下來。

與此同時,顧雲初直接坐在了閻王的位子上,對着敖焱眨了眨眼睛。敖焱對上那黑漆漆的眼睛手微微一哆嗦。不過還是堅強的坐上了判官的位置,拿起了紙筆。

愛一個人愛的是對方的靈魂,絕非那一副臭皮囊,他……他還頂得住!

顧雲初一拍桌子,對着閻王就開始冰冷的審問。

“說,把你這些年的罪責統統說出來!”

劉閻王心想你當我傻嗎?把罪責都說出來有什麽好處。

于是坐在那裏一言不發,只拿怨恨的眼神瞪向顧雲初,結果一對上顧雲初那藏在發絲間的陰暗小臉,漆黑的雙眼,頓時又覺得滲人的慌,忍不住挪開了視線。

事實上,整個大殿估計也就敖焱敢正眼看此刻的顧雲初了。

而一邊的郡司和姓羊的見劉閻王不說話,自己也垂頭不說話。

呦呵?

看不出脾氣還挺橫啊?

顧雲初當即對着底下的鬼差問道。

“他平時遇到不吭聲的鬼是怎麽做的?”

有一鬼差垂頭恭敬表示。

“但凡是不聽話的,閻王……他都會讓小的門打上二十板子殺殺威風。”

“好。”

顧雲初微微颔首。

“那就給這三個每個來上一百板子,先殺殺威風!”

劉閻王三個頓時驚了。

劉閻王:“一百板子?”

這哪裏是要殺殺威,你直接說打死他們得了!

有鬼差還請顧雲初減點數量,否則這一百板子下去,劉閻王和姓羊的就死定了。

姓羊的是普通小鬼,體質虛弱自不必說,而劉閻王看似法力高強,但實際上這都是閻王這個身份給他的便利,他本身只是個凡人,白日在陽間是個富家翁,到了晚上才會變成這一片的閻王爺。這并不算正經的閻王爺。

用顧雲初的話說,他只是暫代閻王的實習人員,若是幹得好,死後才能轉正。

這也是劉閻王看似比其他鬼厲害,打鬥卻那麽弱的原因。畢竟這些法力都不是他自己修煉出來的,若是那身官袍賜予他的。

又兼之不修德行,他甚至連閻王大印的十分之一的厲害都沒用出來。

“我說真正的閻王怎麽會如此不堪,原來真就是個披着官皮的禽獸啊!”

顧雲初嗤笑。

“既然如此,那就各打二十大板吧!”

注意到劉閻王三鬼的視線,她漆黑的眼睛和他們對視,露出一個惡意滿滿的笑容。

“別急,席方平受過的苦,你們都得受一遍。”

高坐在上首的女鬼的笑容是那般恐怖,光是看了一眼,劉閻王三鬼就忍不住瑟瑟發抖起來。

與此同時,洞庭龍君眼睜睜看着日落西山,随後天慢慢的暗下來,只覺得心都揪了起來。

時間都到了,敖焱和顧雲初怎麽還沒給他回信?

他想到三人的約定,當即不再遲疑,告別了妻子趕緊往天庭飛去要求見天帝。

“陛下啊,我有重要的事情啓奏!”

救命啊,陛下,有刁民想要害我弟弟和弟媳啊!

洞庭龍君得到接見,立刻沖到天帝面前,淚眼婆娑的就開始道。

“陛下,我弟弟和凡間一女修顧姑娘偶然發現地府竟然有買官賣官,收受賄賂……”

“不必說了,我都知道了。”

天帝聲音不變喜怒,聲音威嚴而悠遠。

“這事本該交由東岳大帝處理,不過他近日忙于他事,所以就讓二郎真君陪你走一趟吧。”

诶?

洞庭龍君只覺得自己眼淚剛剛擠出來。還沒來得及抒發一下自己對弟弟和弟媳……咳咳……對顧姑娘的擔憂,對地府的痛恨,一切就像是結束了,頓時愣了一瞬,但很快就反應過來,驚喜的對着天帝行了一禮。

“是,多謝陛下恩典!”

随後二郎真君剛剛隔空得到傳召沒多久,就見一條青龍急飛而來随後變成人形,抓住他的衣袖就要把他往人間扯。

洞庭龍君:“真君快快随我下到地府去,救救我那苦命的弟弟和顧姑娘吧!”

“你弟弟?錢塘君?”

二郎真君疑惑。

“這顧姑娘又是誰?到底是什麽事?重要說清楚吧?”

天帝只說讓他雖洞庭龍君下地府一趟,卻沒說清楚要幹什麽啊。倒是給他了句提醒,說什麽見到什麽異樣莫要驚慌?笑話,他二郎神斬妖除魔這麽多年什麽大場面沒見過,還沒見過什麽事情讓他驚慌的呢!

洞庭龍君這時候也顧不得禮儀,硬扯着二郎真君往下面去。

“咱們邊走邊說!”

好在他平日人員不錯,二郎真君倒也不在意。

一路上,洞庭龍君先是介紹了一下所謂的顧姑娘,首先人家可是有金骨的,日後必然登上仙班的,可不是一般的凡人。

二郎真君一愣。

“我最近确實聽天後身邊的侍女說過,女仙的仙籍側上,有人名若隐若現,其金光閃爍若金烏一般耀目。難道就是你說的顧姑娘?”

這件事不算大家都知道的事,但對于一些地位高、消息靈通的神仙也并不算什麽秘密。有女仙飛升不算稀奇事,讓他們留意的都是這功德一說。雖還未飛升,但卻已在仙籍上板上釘釘,這倒是厲害了。

但随後,二郎真君就被洞庭龍君之後的話給震驚到了。

只聽洞庭龍君表示,這顧姑娘和他弟弟乃是一路游山玩水、日夜相伴的知己!

有人憑借大功德飛升都比不上這個更讓二郎真君震驚。

“你那弟弟竟然還能有紅顏知己?”

随後他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我的意思是,沒想到錢塘君時隔這麽多年,竟然也有了這般變化。”

真是男大十八變啊!

洞庭君:……呵呵,別以為你這麽說我就聽不出你在鄙視我弟弟!

二郎真君想起當年爆炭一般的少年龍君,有些忍不住想要知道一下這兩人到底是怎麽認識的。

洞庭君卻心急如焚。眼含熱淚道。

“哎呀,此次事情緊急,真君你就待會再問吧!我那弟弟和顧姑娘此次會陷落地府,乃是因為他們發現了地府一樁地府陰神貪贓枉法,收受賄賂的大案子,兩個年輕人非要下去一探究竟,卻到現在都沒回來,我可都快急死了。你說說我,我就這麽一個弟弟,我弟弟也就這麽一個知己,他們兩個傷了任何一個,那我這做老大哥的可要怎麽活啊!”

二郎真君聽到這也皺起眉頭,就在這時,兩人只見地府那邊震動,一股金光沖天而起。

二郎真君:“是功德金光!”

洞庭龍君一拍大腿,驚慌道。

“一定是顧姑娘,他們一定是遇上難事了,否則不會這樣,二郎真君快,我們快過去,否則我可就要白發龍送黑發龍了!”

二郎真君:……先不說你和你弟一條青龍一條紅龍哪來的黑白發?就說你不也就比你弟弟大上不到十幾歲嗎?不至于到這種程度吧?

事不宜遲,他和洞庭龍君按下雲頭進入地府,随後一路疾馳朝着閻王殿趕去。

還沒靠近,他們遠遠的就聽聞了慘叫聲和哀嚎聲。

“我八歲偷了鄰居的雞,九歲打傷家裏的狗,十二歲調戲小丫鬟……別打了!別打了!真沒了,求求你放了我吧?我連小時候撒尿淹死幾只螞蟻的事都說了!”

“嗚嗚嗚,我貪贓枉法,我知法犯法,我以權壓人,我太不是東西了,我知錯!我忏悔!”

“嗚嗚嗚,我卑鄙無恥下流,我什麽黑心錢都想賺!我該死!”

二郎神眉頭一皺,一手推開閻王殿大門。

“此間閻王何在?”

結果他定睛一看,只見到處都是頭發,大殿上跪着三個鬼全都在痛哭流涕,邊上的鬼差也虛弱的風一吹就倒。

再擡頭一看,他被高坐在上面的‘閻王’給唬了一大跳,世上竟然有如此兇惡恐怖的女鬼?怪不得洞庭君要急忙拉他下來!

“好個惡鬼!”

他當即拿起自己的三叉戟就要除去這惡鬼。

洞庭龍君也是被那女鬼給吓了個夠嗆,但一看判官位置上安穩坐着的小弟,他頓時反應過來。

“诶,等等,真君先別出手!”

“兄長?”

敖焱一愣,站起來看過去。随後才想起來壞了,自己忘了在約定的時間給兄長去信了!

而顧雲初也是懵逼了一瞬。

“洞庭君你怎麽來了?這位是……”

“錢塘君。”

二郎真君看了眼敖焱,又看了眼顧雲初,額上的第三只眼這才看清楚對方深藏在體內的金骨。

金骨?不會吧?

他回過神想要細細打量一下顧雲初,卻不想只是一秒就受不住了,辣眼睛一般急匆匆的看向洞庭龍君。用一種一言難盡的表情道。

“這……就是你說的危在旦夕的顧姑娘?讓我速速來救援的你弟弟的……”紅顏知己?

看這情況,你确定人家需要他來救嗎?

人家那副相貌,光是站在那都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了!

等等,他仿佛記得的,剛剛洞庭龍君的話隐約透着一種希望這位顧姑娘成為自己的弟媳的意思。

實話說,她……她之前其實還不是這樣的。

洞庭龍君甚至不敢去看顧雲初此刻的模樣,繃着一張臉痛苦的點點頭。

二郎真君忍不住看向了從判官位置站起來的錢塘君,這個俊美的龍君站在閻王的下首,對于對方那恐怖的模樣似乎沒有一點驚慌和厭惡,那樣的平靜反而襯托了他們的不穩重。

但二郎真君卻顧不得什麽穩不穩重了,他只想沉痛的問一句:錢塘君,在洞庭湖蹲大牢的這五百年裏,你到底經歷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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