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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晚晚撐着下巴，憋着氣看了一會。

那位仙女玩的是燼, 能看出操作者對這個英雄并不拿手, 一開局就被壓了線和兵。八分鐘時, 由于被對面錘石勾中, 送出了一血。

沒想到剛上線，又被勾中, 再次被免費送回了城。

裴路這把玩的是巴德, 原本是走在來往下路的路上，結果看到燼被擊殺的提示，頭也不回的鑽進了自家野區, 跟打野抱團游走去了。

這一游, 幾乎就沒回過下路。

牧晚晚心底這才舒服了點, 如果AD是她, 裴路絕對不會丢下她不管的。

雖然她的燼也不會玩得這麽菜。

晚：“唉。”

林久：“？？”

晚：“你之前是怎麽發現你那位前男友出軌的來着？”

林久：“跟喵喵拳恩愛雙排，情侶皮膚，出生入死，情意濃濃。”

晚：“……”

晚：“那要不是情侶皮膚, 也沒有出生入死，會不會就是普通的開黑朋友啊？”

林久：“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嘛。怎麽, Lu神跟別人打雙排去了？”

牧晚晚倒吸一口涼氣。

晚：“這你都知道？？？”

林久：“……我又不是傻子, 不過你和裴路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牧晚晚這口氣吸得更用力了。

晚：“誰跟你說我們在一起了？[否認三連.jpg]”

林久：“那你單方面喜歡他。”

陳述句。

晚：“……？”

林久：“不然你剛剛為啥問我那位去世多年的前男友的事兒。”

晚：“我就想聽你說個例子……”

林久：“別逼逼了, 你喜歡他, 我早看出來了。”

牧晚晚覺得這是件大事, 她捂緊手機, 輕手輕腳地上了樓，窩在沙發裏，才認真回複。

晚：“屁，你看出來什麽了？？”

林久：“你自從加入TS後，張口閉口就是裴路，自己心裏沒點兒數嗎。”

林久：“不過你本來就是他粉絲，現在兩人住得近了，還每天一起打游戲，喜歡也不奇怪啊。”

晚：“停止你的發言。”

林久：“最後一個問題。”

晚：“您說。”

林久：“能八卦一下裴路在和哪個小姐姐雙排嗎？”

晚：“……滾滾滾。”

林久這麽一戳，牧晚晚就更加糟心了。

她躺在沙發上刷了刷微博，試圖跟黑子們談談心轉移一下注意力，沒想到自己的微博熱評上的都是真愛粉的誇贊。

在她準備放棄下樓繼續打游戲時，刷到了一組表情包。

XX網咖。

裴路嘆了聲氣：“下把你別玩AD了，我根本帶不動你。”

剛說完，手側的手機亮了。

他看了眼微信發件人，走動着的巴德忽然就停了，他雙手離開設備，抓起手機解了鎖。

旁邊的人馬上叫了起來：“哎小路你幹嘛？別挂機啊，準備打團了。”

裴路充耳不聞，打開微信。

牧晚晚發來了兩個表情包。

表情包是目前網絡上最流行的那張苦逼臉，P了兩行清淚，頭上都帶着綠色原諒帽，下面還加了字。

晚：“[我現在已經能Carry了，你可不可以回來輔助我.jpg]”

晚：“[你要是和別人玩夠了，就回來，我一直在等你雙排.jpg]”

裴路簡直哭笑不得。看着表情包上哭着的小人，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給對方打了個電話。

那邊輕咳了一聲，聲音聽起來有些小心翼翼：“裴路？”

聽到她狐疑的語氣，裴路鬼使神差地開口：“要過來嗎。”

牧晚晚愣了愣：“嗯？你在哪？”

“就在基地路口，斜對面那條街的網咖，”裴路說，“步行十多分鐘就能到。”

牧晚晚心底一跳，來不及感受這莫名的情緒，立刻站了起來：“我換套衣服就來。”

裴路嗯了聲：“記得跟羊哥請假……”

結果話還沒說完對面就挂了電話。裴路盯着屏幕，眨眼半晌，擡手撥給羊哥，幫她請了假。

十分鐘後，小肉包看她急急忙忙地下樓：“去哪兒啊？不打訓練了？”

“很快回來！”

**

街頭，牧晚晚拿着手機四處張望：“我到了，可是沒看到你說的那個網咖。”

“你在哪？”

牧晚晚看了看：“一家叫‘十裏香’的火鍋……”

“……”那邊傳來挪動椅子的聲音，裴路輕嘆了聲氣，“你走反了，站着別動，我去找你。”

牧晚晚乖乖站在火鍋店外頭等他。

已經是晚飯時間，火鍋店裏飄香四溢，見她站在門口，服務員都已經上來請過她許多次了，她戴着口罩，第N次擺手：“不用，不用，我真的不是來吃飯的。”

剛說完，一個身影走到她身邊。

裴路連大衣都沒穿，只穿了那條白T，袖子包裹着帶些肌肉線條的男性手臂，牧晚晚敢打包票，這随便抓個人來問，都不會相信他是個整天呆在基地打麻将的宅式職業選手。

裴路掃了眼火鍋店：“走吧。”

“美女，您男朋友來了？”服務員再次跑上來，“我們這雙人套餐很合算的，還多送兩份涼菜！”

兩人皆是愣住，牧晚晚率先反應過來，抓着裴路的手臂，趕緊拖着他離開。

因為涼風的緣故，裴路手臂微涼，牧晚晚只覺得掌心一片涼意，舒服得很。

走了一段路，牧晚晚才停下來：“我站在那不到十分鐘，這服務員都上來問我三四回了，現在怎麽還流行這樣拉客人的？”

裴路感受着她的溫度，喉嚨眼怦怦跳着，他看到旁邊的奶茶店，随口道：“……網咖裏的飲料不好喝，你要不要買杯水帶上去。”

牧晚晚買了杯熱奶茶。

網咖在二樓，她挪着步子，終于忍不住問：“你跟誰來的網咖？”

“一個朋友。”

“喔……女朋友？”

裴路疑惑：“我沒女朋友。”

牧晚晚提了一路的心終于放了下來，順着就接：“我也沒男朋友。”

說完才發現，他們這個對話似乎有些詭異。

她趕緊想開口挽救，轉頭一看，裴路的耳朵紅彤彤的，面色卻鎮靜得很，她做了個吞咽動作，把話都塞回了肚子裏。

在前臺開了機子，兩人往裏頭走，最後停在了一個小包廂外。

直覺告訴她，跟裴路在網咖的八成就是那位小仙女。

牧晚晚往裏看了眼，裏面坐着個人，她眯眼看了半天——

怎麽好像是個男的？

正想着，裴路推開透明的玻璃門，正在玩游戲的男人轉過頭：“小路，去哪兒了？”

裴路說：“接朋友。”

“我靠！”男人見到牧晚晚，忽然摘下耳機，“Wan神！！”

牧晚晚：“……”

“Wan神你怎麽來了！”他快速起身，作勢想跟牧晚晚握手，“我是小路的高中舍友，盧正，叫我小正就好……”

裴路微不可見的往牧晚晚身前挪了一步：“你英雄都快走到別人塔下了。”

盧正啊了一聲，趕緊坐回位置。

牧晚晚看了眼他的屏幕，只見發條頭上的ID，赫然就是【小仙女不需要Gank】。

“他……”牧晚晚滿臉驚恐，湊到裴路身邊小聲問，“他的游戲ID怎麽叫這個名字？？”

網吧包間的沙發很大很笨重，裴路單手幫她把沙發推出來，解釋：“高中的時候打賭輸了，這是懲罰。”

他像是想到什麽，用手比了個五，忍笑道，“要頂着這名字五年，還不能換號。”

盧正啧了聲：“這事兒就別提了好嗎，關鍵是還不讓我跟別人說……媽的起初還有幾個不長眼的過來找我網戀，我真想打開他們的狗頭看看裏面裝的啥玩意兒。”

牧晚晚現在也想打開自己的腦袋看看裏面裝的是什麽。

光想起剛剛跟林久的對話，她就想把腦袋埋到沙子裏去……

打完這局游戲，盧正摘下耳機：“小路，好久沒跟你面對面打游戲了，真的是爽啊！記得以前高中我們五連坐，啧，想想都心癢，啥時候有空咱再叫他們出來聚聚呗。”

裴路點頭：“好。”

他說完，看到旁邊把臉埋進掌心的人，“你怎麽了？”

“……沒事。”牧晚晚慢吞吞開了機子。

盧正剛準備起身去跟牧晚晚合個影，網咖忽然響起一道廣播聲——

“來自艾歐尼亞的最強王者美女玩家在本網咖029號機子上機了。”

最強王者有名額限制，所以這游戲開了這麽多年，王者分段的玩家還是稀少，艾歐尼亞就更不用說了，一般都是工作室承包或是代練上去打廣告的。

剛剛他們兩個人登陸的時候，就有不少人特地走到包廂外朝裏看了幾眼。

更不用說這位“美女玩家”了。

牧晚晚還沒反應過來，門外就已經來了不少圍觀群衆。

緊接着，人群中爆發出一句：“——是Wan和Lu神！！！”

……兩人落荒而逃。

他們倉皇離開，盧正因為要趕火車先走了，天色已暗，各家店鋪的燈光已全數打開。

裴路看了看身邊的人，自從網吧出來後，她臉上的笑容似乎就沒停下來過。

看着她的笑容，裴路的心情也莫名大好：“你笑什麽？”

“嗯？”牧晚晚搖頭，“沒有，我高興。”

裴路問：“怎麽？”

牧晚晚認真回答：“我剛剛發現——我好像初戀了。”

找錯地方，見到他時的安心感。

看到盧正後的竊喜。

和現在并肩走着，她心跳的頻率——全都傳達着一個訊息。

裴路停住了腳步。

他像是想到什麽，愣怔片刻，面色微僵，不自在地舔了舔唇。

然後艱難開口：“……你喜歡盧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