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你是真的瘋
肥碩的身體再次靠來。
津行止不躲不閃,蓄力擡腳,向那人肥厚的肚子就是一腳。
體重和柔韌度限制了男人的動作幅度,他向後一歪,“撲通”一聲,一攤爛肉似的堆在了牆邊。
男人捂着肚子撐起身,試圖扶牆站起來:“你TMD,小兔崽子,等你藥勁上來看我怎麽收拾你。”
津行止擡起手,面無表情地從衣兜裏取出錄音筆,按下了結束鍵。
在男人的注視下,津行止拆下手臂上裹着的厚矽膠套,随手甩在地上。
肮髒的液體浸濕了津行止的衣服,他不疾不徐地把袖口向上卷了卷,才按下了錄音筆的播放鍵。
半空曠的房間裏,男人曾經說過的話清晰地從錄音筆裏傳出。
“為什麽不敢?入我戲的哪個Alpha沒被我睡過。”
男人呆滞了一秒,掙紮着起身搶奪,卻因為疼痛沒能起身。他揚手指着津行止,手臂因為氣憤而發抖:“津行止,誰給你的膽子,你居然給勞資設局!”
津行止一動不動,居高臨下地審視着他:“你搞清楚,到底是誰給誰設局?”
男人頓時沒了聲音。
·
幾小時前。
殷染輕點了一下自己的臉頰:“想知道?親我一口,我就告訴你。”
見津行止偏開視線,殷染不再開玩笑:“好了,告訴你還不行嗎?”
“那個女人說,今晚要給那個胖子送個讓他滿意的高等級Alpha。她肯定把一切都打點好,保證沒有人能聽到動靜。”
說到這,殷染忽然頓聲,因為他發現,那兩人居然又聊了起來。
他側耳細聽,在衆多雜音中再次剝離出兩人的對話。
副導叫住林茜:“你又要和他搞花邊新聞,又要把他送給我,什麽道理?”
林茜譏諷道:“我只想要他的流量,又不是他的人。”
那瞬間,殷染表情裏的調笑之意像是被抽走,空白的部分很快被一種強制壓抑的怒意充盈。
這讓殷染的表情一度顯得極不協調。
不知什麽時候靠過來的津行止伸手在他眼前晃了幾下:“怎麽不說話了?”
“S級到底是什麽等級?”
聽着殷染沒頭沒腦的話,津行止略感頭疼地捏了捏眉心。
但很快,津行止意識到不對。他靜心下來,将殷染的話前後勾連。
房間裏,時鐘“咔噠”轉動,卡着他的心跳節拍。
他緩緩放下手:“林茜說的高等級Alpha……是我?”
看着完全沒反應的殷染,津行止知道自己猜對了。
“呵。”津行止嘲諷地笑道,“還真是有不要命的。”
津行止靠近殷染:“他們還說什麽了嗎?”
殷染持續沉默,像是語言系統出現了問題。
津行止又道:“說話。”
半晌,殷染才像是緩過勁似的,低聲道:“藥備好了,晚11點,叫你去他房間。”
說完,殷染從床邊下來,想往門外走。
“幹什麽去?”
殷染不走心地回複道:“透氣。”
津行止走到門口,攔住殷染:“我看你倒是像去殺人的,別忘了來之前,你答應過我不會随便出去的。”
殷染沒有反駁,眼神裏卻像是鎖着什麽想說的話。片刻後,随手抓起手邊的杯子,順便丢進去一個紅茶包。
·
此刻,津行止的耐心似乎已經到了頭。
他把錄音筆收進手心,輕聲道:“開機之前,收拾你的包袱滾蛋,以後別讓我知道你還在幹這種事。不然,我就只能送你進局子裏乘涼了。”
“你不敢……”男人提聲道,“你不敢的!要是你非要曝光,你要得罪的人,就不只是一兩個了。”
“哦。”津行止話裏的情緒寡淡得像是白開水,卻暗藏着濃重的威懾力,“那你可以試試看。”
見津行止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男人一下就慌了神,一個猛撲過來,死死抓住津行止的褲腳:“我答應,我全都答應,我明天就走,你把錄音給我吧,啊?”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
津行止嫌惡地抽開腿,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了殷染的聲音:“是我。”
他打開門,先行讓殷染進了門。
“你怎麽來了,不是讓你老實在屋裏待着嗎?”
殷染彎了彎眉眼:“你出去了好久,怪想你的。”
借着這個空當,男人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再次試圖站起來。當他聽到這番對話時,以為抓到了可以拿捏津行止的把柄,急忙擡起眼。
殷染剛好往裏走,看見了那張比想象中更惡心的臉。
他輕緩地走過來,沒有廢話地擡起腳。
驀地,他的手腕被津行止抓住:“冷靜點,在這裏,殺人是要償命的。”
殷染到底是殷家人,而像他們這種人,搞死一個人再僞裝成意外的事情,男人也曾在傳言中聽說過。因此當津行止的話落在他的耳朵裏,幾乎成了一句死亡威脅。
他周身一抖,忙磕頭道歉:“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原諒我這一次。”
在男人吵鬧的忏悔聲中,殷染轉頭,輕笑着看了一眼津行止:“放心,就一下。”
殷染不再猶豫,利落地踢在男人的後腰上。
那一秒,津行止清晰地在殷染眼裏看見了比上次黑粉拿水球砸他時還濃烈的情緒。
聽着隐約傳來的骨肌分離的聲音,津行止把殷染向後拉了拉:“行了,差不多得了。”
當殷染再看向他時,那種情緒又全然消散,就像完全未存在過一般。
旁邊放在臺子上的手機亮了一下,津行止睨視過去。
那種光亮明顯也吸引了殷染的注意。
殷染拿過手機,蹲下身子,把手機丢在那男人身上:“打開。”
男人擡了擡眼,完全不想執行他的話。
“我再說一遍,打開。”殷染的話是命令,更像最後的警告,令他不敢不照做。
屏幕倏爾一亮,殷染從通話記錄中找到了一個備注為「林茜」的電話號撥了過去。
“得手了嗎?”電話裏,林茜的聲音傳來。
殷染把嘴靠近手機聽筒:“我的人,你離遠點。”
他根本不想聽林茜是什麽反應,直接挂斷了電話。
殷染起身,拉起津行止的手腕。
臨走時,他将還捏在手心的手機轉成合适的角度,向地上的人砸過去。
手機在半空滑墜,正好砸在了殷染踢的那一腳的位置上。
一聲低嚎穿過走廊,卻無人問津。
剛回房間,津行止就被迫撐了一下房門。
殷染早就察覺到津行止的體溫略高,見到津行止這樣,更覺得不對。
他把津行止原本挽起的袖口又往上撸了一下,針尖造成的劃痕清晰地映入他的眼睛裏。
其實殷染剛才就聞到了血氣的甜味,但他也只以為是津行止的信息素的氣味,沒想到他是真的有傷口。
看着津行止通紅的耳朵,殷染知道,那是藥物滲入的反應。
片刻後,殷染擡起津行止的手臂,舔在了他的傷口上。
津行止慌忙抽開手:“你腦子被驢踢了嗎?我手上有藥!”
可殷染卻似乎并不意外,向他靠近半步,暧昧地用指尖搓着他的領口。
津行止似乎明白了什麽,他擡眼對上殷染蕩漾的眸光:“你故意的?”
殷染故意将眼神渙散得更甚:“這種時候,不太清醒不是別有一番滋味嗎?”
津行止咬緊牙關,克制地從齒縫裏逼出幾個字:“你是真的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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