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明明已經買了兩套房, 但這貨愣是沒住進去,反而是住在墳地中央,在世界中心呼喚愛。

雖說許星河不能理解蘇蘅蕪的行為, 但總還是什麽都沒說。

女鬼小淩在蘇蘅蕪供奉裏滋養得很好, 很快就有了初步人形, 且在某個夜裏, 變成個小孩。

那時候, 許星河還不得不屈服于蘇蘅蕪“淫-威”之下, 洗衣做飯、煮酒烹茶,為了就是靈魂不散,求得兩滴血珠。

堂堂霸道總裁,不出意外,将來會被無數心機綠茶作為人生目标的許總, 此刻正穿着超市買洗潔精送的圍裙,對着最新款手機, 一臉地鐵、老人、看手機。

“艹, 這土豆牛肉到底要怎麽搞?”

面對着一屋子狼藉,霸道總裁許總,默默将牛肉切成了分屍現場。

他不太好意思問蘇蘅蕪怎麽做,事關稀薄的男性尊嚴, 而且當許總發現蘇蘅蕪根本不會做飯以後, 這種蜜汁男性尊嚴達到頂峰。

就連死宅男都看不過,想替他報個新東方了。

死宅男當着淘寶客服,明明那麽普通卻那麽自信。

莫知曉伸了個懶腰,發自內心贊美道,“所以說,小蘇提前在門口貼的防爆符總是有用的。”

“轟——”伴随着一道濃煙, 廚房差點被炸了。

仗着自己是魂體,許總剛爬出來,就看到小淩魂魄凝聚成實體了。

成了個小孩,大概智商也是個小孩,抓着許總焦香酥脆的手,啃了一口,高興得整個臉都胖了,還叫了聲,“爸爸!”

“嘶……”許總倒吸一口涼氣,把爪子從小淩口中解救出來,順便把孩子口水給擦了,也沒氣對方叽裏呱啦亂叫,而是像菜市場挑瓜撿菜那樣,把人拎起來,上下左右看了眼,最後定格在瘦不拉幾的臉頰和略顯寒碜的五官上,一臉嫌棄,“小孩不都圓圓潤潤的,怎麽你這麽寒碜?”

“……哇嗚嗚嗚!!”小淩哇嗚哇嗚就哭了,臭腳丫子蹬在了許總那張英俊大臉上,許總肺裏倒灌進去好幾口涼氣,眼見腳丫子快蹬上嘴皮了,許總一巴掌把牛皮糖撕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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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淩落地,邁着沒穿鞋的腳丫子,氣鼓鼓往蘇蘅蕪那邊跑。

屋子是個三室一廳,由于地處荒山古墳,上下左右很難有活人,房東接到蘇蘅蕪聯系電話的時候,高興過了頭、放縱過了火,當天收了錢,喝高了見鬼,還是靠着蘇蘅蕪一張符紙解決了這個問題。

所以房東基本把他當成神仙供着,給他找個房是最寬敞、最幹淨的。

小淩跑了兩步,推開蘇蘅蕪的門進去。

許總一看不好,蘇蘅蕪那貨偶爾也會發脾氣,對自我領域很看重,于是伸手去抓小淩,沒抓住,小淩滾了進去,從背後抱住了蘇蘅蕪。

許總在蘇蘅蕪面前,一下子變回許星河,他心說壞了,生怕眼前這個壞脾氣的蘇蘅蕪,拿着小淩開刀,其實心裏也有點清楚,蘇蘅蕪也沒那麽壞。

“小淩過來。”許星河說。

小淩拿瘦巴巴的臉蹭了下蘇蘅蕪的腰窩,轉過頭跟許星河說,“我才不!媽媽身上好香!”

許星河這才注意到,蘇蘅蕪剛才洗過澡了,身上水珠沒擦幹,劣質白襯衣透明布料薄,一沾水就貼在了身上。外頭天色漸漸明朗,日光灑落在他瘦削的身上,水珠從纖腰往下,引入襯衣下擺,只餘下若隐若現的弧度。

被小淩緊緊抱住的腰肢,稍微往上一點,能夠看到凹陷的腰窩,特別瘦,好似一汪水,裏頭晃着滿滿月圓,又像是釀了酒……讓人、讓人特別想舔一口,嘗嘗味道。

……嘶,趕緊打住了危險的聯想。

許星河僵着臉,扯過旁邊的羊羔絨浴巾,扔給蘇蘅蕪,“把身上的水擦擦。”

蘇蘅蕪泡了個澡,臉上還有些紅暈散布,過分白的皮膚上染上芙蓉粉,越發襯得他眉眼烏黑,瞳孔深邃。

結果對方扔過來的羊羔絨,蘇蘅蕪擦了擦頭上的水珠,這時候溫差大,蘇蘅蕪覺得有點冷,把擦過頭發的浴巾披在了身上,轉而低頭看着小淩。

語氣帶着幾分慵懶,“你剛才凝聚成實體,先在我身邊吸一點供奉,過些日子我送你去投胎。”

“聽到沒有,臭小鬼!”小淩被交給許星河,許星河把小淩扔到客廳去騷擾莫知曉。

随後皺着眉頭,看着蘇蘅蕪,語氣兇巴巴地,“你不知道吹頭發嗎?”

“嗯?”蘇蘅蕪用一種疑惑的眼神看他,許星河拿手抓了兩下頭發,随後将人領去浴室,打開隔間的吹風機,替他吹頭發。

也只有這個時候,蘇蘅蕪顯得那麽乖巧。

他坐在矮凳子上,大長腿并攏在一起,往左邊松松靠着,整個人跟沒骨頭貓一樣,在狹窄的浴室,還要靠着門邊,門邊冷硬,他靠着不舒服,于是磨磨蹭蹭移到許星河身上,軟軟往他身上一靠,整個人脊背彎出一道曲線,還得讓人用手托着腰,才不至于徹底塌下去。

小小動作,卻讓許星河深深吐了口氣。

這點分神,熱風掃過蘇蘅蕪眉眼,過長頭發掃過他的眉眼,透過對面玻璃,蘇蘅蕪眉眼有些迷離,熱風微醺下,睫毛輕輕顫抖着。

許星河不敢看他,移開眼,視線裏唯有一根飄散的發絲,晃來晃去,十分眨眼。

許星河伸出手指把發絲壓下去,然後輕輕撫弄他的頭皮,一點點幫他吹幹頭發。

手指尖的觸感溫熱且柔軟,伴随着熱風裏的起伏,許星河視線從虛空移向鏡子裏那張蘇蘅蕪的臉。

他睫毛細碎,光線疏落在他臉頰上,形成不規則的光斑。

許星河吞了下口水,視線随着晃動的光斑起伏,随後凝聚在他薄薄的嘴唇上,許久才移開。

“頭發幹了。”許星河把人推了下,蘇蘅蕪含着眼淚,打了個哈欠,“多謝。”

言語中倒是客套,随後他劃開手指尖,指腹血液唰流出來,他半眯着眼睛,把手指湊到許星河嘴邊。

已經不是一兩次,但第一次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從這個角度,蘇蘅蕪纖細的身子就好像被他擁抱在懷裏一樣。

他低下頭,含-住蘇蘅蕪的手指,刑天血液一下子湧入口腔中,許星河看着他皺了下眉,大概是疼了,于是舔了舔。

蘇蘅蕪眉間痛楚減緩了些,許星河心裏期待着他的态度,對方卻移開了視線,将手抽出。

“過兩天陪我去個地方。”蘇蘅蕪輕聲說。

許星河看着他的背影,覺得特別不舒服。

嘴裏還殘留着一股血腥味,破天荒的,有點甜。

他對着鏡子看了眼自己,媽的,許總,你這水汪汪纏-綿綿的眼神,是怎麽回事?!

他扯了下紅色雞精樂圍裙,“你不高考了嗎?馬上就要考試了,你好好考完不行嗎?”

蘇蘅蕪拿了創可貼,是超市贈品,小孩用的豬鼻子形狀。

許星河過去幫他撕開,莫知曉在旁邊冷笑,“他又不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貼個創可貼,還要你上手?那是不是他吃飯還得你喂?”

話剛說完,他就被揍了。

許星河雖然在蘇蘅蕪面前,不是許總,而是許小乖,但在其他人面前,那許總的尊嚴不可侵犯,許星河掄着拳頭上了。

莫知曉做了二十多年的宅男,除了那張臉,基礎是無用的。

被摁在地上反複摩擦以後,莫知曉吐出口血,在一邊咒罵許星河,最後因為許星河暴力你鎮壓,最後選擇無能狂怒、罵罵咧咧。

蘇蘅蕪抱着小淩,作壁上觀,小淩誇,“媽媽,貼貼真好看。”

“不是媽媽。”蘇蘅蕪并不明白小孩的腦回路,所謂有-奶便是娘,小孩是這麽想的,內容簡單。

認定了是媽,那就是媽,所以聽到蘇蘅蕪的反駁,當即邁着腳丫子蹬蹬蹬跑過去,拽着剛修理完莫知曉的許總,倆眼睛瞪得像銅鈴,還眼淚花花的。

“爸爸,媽媽不認我。”

許星河對着小淩一拳頭,小淩當即哭得稀裏嘩啦的,一把鼻涕一把淚,還尤其纏人,基本上眼淚鼻涕全給蹭身上。

死皮賴臉的程度讓許星河都招架不住,許總還是那個許總,高貴冷豔,能動手不動手,現在動了手,才輪到嘴上功夫。

“你是個孤兒,你沒有爸爸,更沒有媽媽!”

“!!!!”小淩哇嗚一聲,“啊啊啊啊——嗷嗚——”

繞梁三尺,高低女音。

一邊叫還一邊嚎叫,眼淚就跟不要錢一樣,稀裏嘩啦往外,許星河受不了,莫知曉受不了。

莫知曉,“把她嘴拿膠布縫上!”

許星河在旁邊給小淩遞紙,這家夥哭得稀裏嘩啦,眼淚就拿手臂狠狠一擦,許星河煩,“差不多夠了吧。”

樓下人大概受不了了,上來敲門。

來人是個中年女人,一臉憔悴,大概是剛睡覺起來,穿着睡衣,頭發還有亂。

她站在門口,語氣有些不耐煩,“你們小孩哭得這麽大聲,大人都不哄一下嗎?”

女人往屋裏一看,看到了小淩,“多可愛的小孩子啊。”

許星河手肘撞了下小淩,“別人笑話呢,趕緊收住。哪有這麽愛哭的,學什麽嬌氣。”

小淩僵了下,壓低聲音跟許星河說,“爸爸……”

“別亂叫,怎麽了?”許星河看了下蘇蘅蕪,蘇蘅蕪在跟女人唠嗑。

小淩說抓了下許星河的衣角,聲音還帶着啞音,似乎有點不好意思,“爸爸,我眼球掉了……”

“……”許星河往屋子裏一掃,有個骨碌碌眼球,刷拉拉滾下了樓。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要珍愛生命。

你們要珍愛我。

我想了想,這其實是本沙雕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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