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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泠話音剛落,就發現眼前的人再次僵在原地,似乎呼吸都頓了一下,她後知後覺才想起來,眼前的這個人雖然還是她的徒弟,但是已經不是那個比她矮的小孩子了。
如今的君煥徒弟,是一個成年男性。
空氣突然安靜,只有随風飛舞的櫻花花瓣在兩人之間打旋。
君泠有些汗顏,內心有一丢丢遺憾那個玉雪可愛的小乖仔長得這麽大了,如果他能像玩偶一樣一直長不大,她可以一直享受萌噠噠的養成快樂啊。
不過,這樣的想法太自私了。
君泠趕緊打住,她輕咳了一聲,重新恢複淡定,從容地取出雪玉生肌膏擦在手心,“是為師考慮不周全,你剛剛回來,正是需要休息的時候,這傷為師自己處理就夠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君煥垂眸,輕輕嗯了一聲,“那我先走了,院中清寒,師父回房間擦藥吧,莫要受了風寒。”
君泠聽到他語氣裏的關切,心裏暖洋洋的,“傻徒弟,為師可是冰靈根,風寒這種病症怎麽可能出現在為師身上。”
君煥也笑了,為自己剛才失誤說的話感到不好意思。
修士身體強健,境界越高,皮膚骨骼越發堅韌無比,像師父這樣的渡劫修為,根本不可能生病的,誰有那麽大的本事能打得過師父呢?
君煥因為心愛之人的強大而有與榮焉,“師父最厲害了,誰都不是你的對手。”
君泠坦然接受他直白的誇獎,“那是當然,為師立志要做久天大陸的第一高手!這三年來,師父也沒有懈怠修煉,等你修整好,師父壓低境界和你打一場,好好檢驗檢驗你歷練的成果。”
君煥眼中有片刻失神,嘴角越發上揚,“師父,我很期待。”
·
君煥回到房間。
他的居所封在結界裏,保持着和離別前一樣的布置。恍惚間,會讓人産生一種從未離開的錯覺。
不,好像還是有不同的地方。
這個房間被師父的結界籠罩三年,沾染上她的靈力氣息,那股淡淡的像雪像冰的清寒氣息若隐若現。
君煥臉上微紅,他攤開手心,低頭看着掌心,仿佛看到剛剛回到拂雪小築的那一幕。
……
師父趴在石桌上小憩,她身上的冰寒氣勢比之前更加凜冽,明明是毫無威脅力的睡覺模樣,卻像一頭沉睡着的獅子,讓人不敢靠近,仿佛一靠近就會發起猛烈攻擊。
看起來那麽危險,又那麽誘人,誘人去觸碰她,去危險的邊緣不斷試探。
君煥的心跳在瘋狂跳動着,因為心緒不穩,身上的火靈力不自覺外延。
君煥煉氣之後,整座拂雪小築都是他在打理,師父是冰靈根,卻喜歡溫暖的東西,那時候他修為淺薄,以為師父怕冷,就給她做了手爐,注入火靈力,讓她随身帶着。
後來他築基,火靈力外放,整座拂雪小築暖如,積雪融化之後,拂雪小築變得光禿禿的,他們師徒兩人下山買了櫻花的樹苗,在拂雪小築種下滿庭滿園的櫻花,布置好陣法,只要有足夠的火靈力滋養,就會花開不敗。
師父說,櫻花是不會冷的雪。
君煥不知道師父身為冰靈根為什麽有些怕冷,但是他一直記着這件事情,下山游歷的時候遇到一個煉器大師,專門和他學了手藝,制作了一個櫻花暖玉腰佩。
時下的腰佩都愛刻成方形和圓形,君泠嫌棄它們死板,腰間沒有任何飾物,使用的儲物法器也是昂貴的儲物戒指。
君煥制作這塊櫻花暖玉腰佩的時候,模仿櫻花垂挂枝頭的模樣,粉白的花瓣堆疊簇擁,又次第散開,墜下三串銀色流蘇,系在腰間就像折了一枝櫻花。
可以取暖,也可以點綴她的無雙風華,實用又美觀。
君煥拿着櫻花暖玉腰佩,一步步走近心上人。
拂雪小築凝起的積雪都融化,被白雪掩埋三年的花骨朵因為他的出現,像荒原接觸到星火一般,瞬間燎原,在風中開出滿園雪櫻。
櫻花吹雪中,無數粉白的花瓣從眼前飄落,君煥仿佛墜入一場回溯過往的夢境。
師父還是那麽美麗強大清冷自持,他卻不再是那個小小的只能仰望她的孩童,而是一個可以和她比肩的高大成年男子。
不……還是不能比肩,他的境界太低了。
“師父,我會努力追上你的腳步。”
君煥喃喃,他松開手,櫻花暖玉腰佩在靈力指引下系在君泠腰間。
趴在桌上休息的美麗女人感受到這份溫暖,眉目舒展開。
一朵粉白櫻花落在她頰邊,君煥看在眼中,不自覺伸出手,想将那落下的櫻花摘下收藏,沒曾想,睡着的女子突然抓住他的手,貼在掌心蹭了蹭。
君煥的腦中有座火山炸了,他一下子抽回手,手足無措。
原來師父的臉頰是微涼的、細膩的、柔軟的。
……
君煥從記憶裏抽離,看着掌心陷入沉思。
這手掌,是師父蹭過的手掌。
明明只是很短暫的接觸,卻讓他難以忘卻。
仔細看看,竟然還有一點點未曾融化的霜雪……
君煥的喉結滾了滾,終是忍不住,将那掌心挪到唇邊,輕輕地、輕輕地啾了一下。
君煥:……
這樣一個間接的、甚至算不上吻的親密接觸,讓他霎時爆紅了臉。
與此同時,一種隐秘的、罪惡的羞愧又翻湧上心頭。
君煥驚惶無措地握住拳頭,自厭自棄地閉上眼睛,在心中咒罵自己。
君煥,你真是卑劣……
師父對你那麽好,無私地教導你,将你從小養到大,可是你竟然在不知不覺間對她生出這種越界的情感。
你不是人!
君煥心中充滿痛苦,可是在自厭自棄之外,想到師父叫他君煥,那些喜歡和快樂又像雨後春筍般冒出來,讓他的心在悲與歡中不斷浮沉。
師父,我要怎樣才可以光明正大站在你身邊。
君煥垂眸,他讓師父叫他君煥其實是存着私心的。
君,是師父的姓。
以她之姓,冠他之姓,這是一件多麽浪漫的事情。
在很多家族,只有伴侶才能冠上對方的姓。
君煥嘆了一口氣,終是忍不住把那個牽挂三年的名字輕輕喚了出來,“……君泠。”
“你這逆徒,私下竟敢直呼為師姓名!”
一道清冷的聲音傳到耳邊,君煥驚得站起來,循聲望去,才發現師父不知何時來到了這裏,正站在窗外看着他。
君煥想到自己剛才的冒犯之舉,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師父看到了嗎?看到了他的悖逆行徑……她會不會趕走他……
不要,絕對不要!
君煥嘴唇嗫嚅,想為自己辯解,又辯無可辯,頹然地垂下頭,他閉上眼睛,重重跪在地上,“是徒兒的錯,是徒兒大逆不道。”
膝蓋跪在地上的咚聲,聽得君泠頭皮一麻。
她吓了一跳,直接閃到小徒弟身前将他扶起來,“好好的幹嘛跪下,師父剛才是逗着你玩的。你什麽錯都沒有,根本不是逆徒!快起來!”
君煥被她扶起,視線在她臉上逡巡觀察,發現她一如往常,原來,師父沒有聽到。他也說不清是慶幸還是遺憾,只好把那些秘而不能宣的感情重新深埋心底。
君煥的聲音有些暗啞,“師父怎麽會在這裏?”
君泠等他站穩了,順勢收回手,她晃了晃腰間挂着的那只櫻花暖玉腰佩,“這是你送給師父的禮物嗎?很好看,為師特別喜歡,你有心了!真不愧是為師的好徒弟!對了,剛才忘記告訴你吃飯的時間了,所以過來和你說一聲,我們酉時三刻出發。”
君煥點點頭,“好。”
他話音剛落,就感覺臉側落下微涼,是她的指尖,一左一右,将他的唇角往上扯。
君煥擡眸,對上君泠含着幾分笑意的眼睛。
君泠的食指抵在他的臉頰上,微微往上用力一扯,模拟笑的模樣。
君泠:“小小年紀不要嘆氣,你要笑起來才好看。如果有什麽煩惱,就和師父說,師父幫你解決。”
君煥的心髒砰砰砰地亂跳着,他的喉結再次不受控制地滾了滾,胡亂找了一個借口,“我,我就是功法上有點不解……”
君泠看到他臉上的愁緒一掃而空,心裏松了一口氣,她放開他的臉頰,在他肩膀拍了拍,“功法的事情好辦,師父全能幫你解決,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休息!”
小徒弟就是小徒弟,這求知若渴的勁頭啊,一點也沒變。
小時候的君煥就非常執拗,一個功法要是琢磨不明白,晝夜不歇也要弄懂,和現在疲憊的樣子如出一轍。
君泠心疼壞了,只要看到他面色疲憊,就會把人趕到靈泉池裏泡一泡。
舊事重演,君泠一時忘了成年男女的界限,推着君煥的背部,将人往屏風後的靈泉池趕。只是這一用力,掌心就透過輕薄的衣衫觸到一道道凸起,這觸感……
君泠大駭,驚呼出聲:“君煥,你背後有傷?!”
她一時心急,直接上手扒掉他的衣衫。
一朵燦爛的赤紅蓮花綻放在男子冷白的後背。
君泠曾在合歡宗見過相關的記載,立刻認出這是純陽之體的特征,是邪修用來當爐鼎使用的。
君泠眼中淬冰,周身寒氣四溢,咬牙切齒地開口:
“誰!
是誰把你變成了純陽之體!
我殺了她!”
哪個挨千刀的合歡宗女修,竟敢把主意打到她的乖仔徒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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