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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煥意識到了不對勁，他有些緊張，“師父，你急着去見素問閣閣主，是不是身體不适？”

君泠垂眸，“你想多了。快去準備茶水吧。”

君煥最了解她，一看她的神态，就知道他猜對了，他抿抿唇，不甘又擔心地去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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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泠領着素問閣閣主和盛子宵一起進了拂雪小築的客廳，三人才坐定，君煥就端着茶水進來了。

君煥一出現，原本坐着的素問閣閣主就站了起來，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君煥站在君泠身後，看清素問閣閣主的模樣，驚訝地小聲說了一句，“怎麽是他？”

君泠耳力極佳，聽到他的聲音回頭看他，眼神詢問，你認識焦閣主？

君煥靠近她，低聲開口：“師父，我下山歷練的時候幫過這位前輩的忙，他說我有做醫修的潛質，教了我不少醫和毒的本事，原本還想收我為徒，我說我有師父了，他就放我走了。”

君泠點點頭，原來是這麽回事。

盛子宵和素問閣閣主說着話，看到君泠和君煥交談的動作，目光掃過兩人腰間，看到他們懸挂着同一款的腰佩，似乎是道侶的信物，笑容直接僵在臉上。

君煥和師父說完話，直起身來，注意到盛子宵的表情，心中帶上幾分爽快，他故意把玩腰佩，故意站在離師父近一點的地方，意圖氣死盛子宵這個家夥。

衆人一番寒暄，素問閣閣主直接點明來意，“拂雪長老，實不相瞞，老朽這次來拂雪小築是沖着君煥小兄弟來的，他的醫修天賦實在卓越，老朽想收他為徒，不知拂雪長老可否割愛？”

君泠和君煥都一驚，素問閣閣主這個請求真的非常失禮，哪有這麽明目張膽和人要徒弟的。如果是新入門的弟子，搶一搶也無傷大雅，像君煥這種已經教導十多年的徒弟，遇到脾氣暴的人完全可以打起來。

素問閣閣主汗顏：“老朽也知道這個請求實在失禮，所以老朽願意給出賠償，拂雪長老請過目。”

素問閣閣主遞來一張長長的單子，君泠沒有接，她看了一眼盛子宵。

素問閣閣主的來意掌門師兄一定知道，既然知道，怎麽不婉拒還把人帶到這裏來。

盛子宵轉頭，兩人沒有視線交彙。

君泠有點小生氣，她抿抿唇，看向君煥，“君煥，你想去素問閣嗎？”

君煥心中慌亂，腦中思緒紛雜，仿佛置身冰窖，他心裏好害怕，害怕自己在師父心中沒有那麽重要，害怕師父會為了那長長的禮單放棄他，說話的語氣都帶着彷徨，“我不願意，我只想做師父的徒弟。”

君泠看他被吓到了，安撫地拍拍他的手背，剛想收回，就被他緊緊抓住。

君泠也沒有拒絕，轉頭看向素問閣閣主，禮貌地開口，“不好意思，焦閣主，君煥不願意，我也不願意，你的這個請求我們只能拒絕了。”

素問閣閣主很着急，将手中的單子舉到君泠面前，“拂雪長老不要這麽快拒絕，你可以看看賠償的條目再做決定。”

君泠沒有看，語氣淡定從容，“無論這單子上寫了什麽，我都不會違背君煥的意願，把他讓給別人。君煥，是我的徒弟。”

君煥低下頭，握着君泠的那只手緩緩收緊，完全不想放開。

盛子宵盯着兩人的動作，聽着君泠的拒絕，心裏眼裏都冒起火，他快步走到君泠身邊，“師妹，我們借一步說話。”

君泠沖素問閣閣主點點頭，跟着盛子宵去了隔壁房間。

盛子宵布置好隔音結界，強壓着怒氣開口，“師妹，你可知那禮單上的賠償價值幾許？你怎麽可以為了君煥那小子就直接拒絕！”

君泠蹙眉，“師兄！君煥是我的徒弟，不是什麽貨物，怎麽可以用所謂的禮單賠償就将他換給別人！”

盛子宵意識到自己失言，捏捏眉心，“師妹，是我一時口不擇言。我只是覺得焦閣主所言有禮，教導弟子講究因材施教，既然君煥有做醫修的天賦，為什麽不讓他發揮所長呢？他去素問閣也是學本事，也可以修煉，你不是說想下山尋找飛升機緣嗎？将君煥托付給素問閣閣主，你也可以心無牽挂。”

君泠：“師兄，你這麽勸我，那禮單有多貴重？”

盛子宵：“……焦閣主承諾，每年供給給玄雲宗的丹藥一律打八折，我大致算了一下，一年可以幫宗門省下五萬上品靈石。”

君泠輕笑，“不就是五萬上品靈石，我的積蓄很多，如果宗門缺錢，我可以直接捐獻，每年捐獻十萬上品靈石都可以。”

盛子宵面色有點黑，“這不是錢的問題，我們堂堂玄雲宗也不缺這五萬十萬的。”

君泠：“那我就不懂了，師兄到底在着急什麽？我怎麽感覺，你不希望君煥留在我身邊。”

盛子宵：……他怎麽可能把君煥那卑劣的心思說出來。他巴不得君煥那個孽障永遠求而不得。

盛子宵：“我只是舍不得一個醫修天才被埋沒而已。師妹，你剛才說尊重君煥的意願，如果我能說服他，希望師妹能成全。”

盛子宵拂袖離開。

君泠走出房間，看到他拉着小徒弟去了另一個房間。

君泠倒是不擔心小徒弟反水，小徒弟是她一手教出來的，一直很聽話的，她有信心！

君泠給素問閣閣主倒了一杯茶，“焦閣主，來喝口茶，這是我家小徒弟親手泡的櫻花清茶，清香怡人。”

素問閣閣主有所求，态度十分和善。

兩人閑聊幾句，君泠找到了問話的時機，“焦閣主，我最近修煉時常常靈力不受控，你醫術高明，能不能幫我看看？”

素問閣閣主有些驚訝，渡劫期目前是整個久天大陸最高的境界，按理不該有靈力不受控的毛病才對，他好奇心起，開始把脈，把着脈，面色漸漸有幾分凝重，“拂雪長老體內有一股至陰至寒的毒素，應當是它幹擾了你的靈力控制。”

君泠：“那有辦法解毒嗎？”

素問閣閣主搖搖頭，“這病症老朽從未見過，實在不好說。”

君泠微微蹙眉，“連焦閣主也沒有辦法嗎？”

素問閣閣主：“不知拂雪長老這寒毒是在何處沾染的？很多時候，找到病源就能找到解毒方法。”

找到病源就能找到解毒方法？

君泠想起合歡宗看到的那本書，她的寒毒是冰晶島千年寒氣造成的，那标紅的地方很重要。

等這件事情結束了，她把身世告訴君煥，就帶着他一起下山去冰晶島吧，君煥去拜祭他的父母，她去尋找解毒方法。

素問閣閣主看她不回答，明白她無意再說這個話題，适時轉移話題，“拂雪長老，老朽真的很看重要君煥小徒弟，他在劍修上的天賦是完全不及醫修天賦的，要怎樣你才願意割愛？”

君泠飲了一口茶，“我的意見其實不重要，主要看君煥怎麽想，這畢竟關乎他的前程。”

素問閣閣主點頭，“如此說來，要是我能說動君煥小兄弟，拂雪長老絕對不會阻攔？”

怎麽一個兩個都覺得說服人很容易？

君泠點點頭，“我不會阻攔他。”

小徒弟才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白眼狼，這種假設根本不會成立。

素問閣閣主得了君泠的肯定，起身朝盛子宵和君煥所在的房間走去。

盛子宵看到他來，止住話頭，先走了出來，空曠的屋子裏只剩下君煥和素問閣閣主兩個人。

素問閣閣主再次加固隔音結界，看向君煥。

君煥表情複雜地看着眼前的老者，“焦前輩，我很感激你在秘境裏教我的本事，我當時也用你所需的藥材靈寶做了報答，真的無意做你的徒弟，你為什麽還要來玄雲宗執意收我為徒？”

素問閣閣主：“君煥小兄弟，我其實是為你好。我前日從合歡宗宗主那裏得知一個消息，你是鲛人族的少主，并且已經覺醒純陽之體。我和鲛人族有些故交，怕你遇到什麽不測，所以特意來接你，所謂的收你為徒，也只是幌子而已。”

君煥驚訝不已，“我在師父身邊，能遇到什麽不測？”

素問閣閣主嘆氣，“你的不測，全部來源于你的師父啊！

去年遇到你的時候，你口中唯一提及的女子只有你師父，所以我猜測你的心上人就是你的師父，是她讓你變成了純陽之體。”

君煥沒有否認，“前輩怎麽會知道鲛人族的血脈秘密？”

素問閣閣主：“實不相瞞，老朽祖上就有鲛人血脈。”

素問閣閣主沒有多說身世的事情，君煥這時候才想起，前輩姓焦，焦本就與鲛同音，原來還有這份因緣。

素問閣閣主看他表情，明白他意會，又把話題扯了回來，“君煥小兄弟，你和你師父朝夕相處，你師父姿容無雙，你血氣方剛，我怕你受不住誘惑主動獻身，也怕你師父看你豔色無邊受不住誘惑強要了你，無論是哪種，對你都是滅頂之災。”

君煥臉上微熱，“我才不會做出強迫師父的事情，至于後者……只要師父願意，我甘之如饴，何談滅頂之災？”

素問閣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