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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紫音不确定地詢問:“你……有沒有修魔的打算?我覺得你呆在玄雲宗實在是太屈才了。”
君煥唇角微揚,笑得如沐春風,單純無害,“師父不喜歡魔修,所以我永遠都不會堕魔。齊紫音,我們做的這些事情,請你守口如瓶,要是被師父發現我表裏不一因此厭棄我,我會讓整個合歡宗都陪葬的。”
齊紫音:……真的是個瘟神,惹不起惹不起!
·
報仇的事情告一段落,君煥戴上狐貍面具,化作小狐貍隐身重新回到自己的閉關山洞,他解除人形傀儡,往靈泉池走去。
玄雲宗的每個閉關山洞都配備了靈泉,這裏的靈泉也有療傷養神的效果,只是沒有拂雪小築的那池靈泉效果好。
君煥與石濤打鬥時受了一點輕傷,他服下丹藥,解開衣袍浸入靈泉溫養。這時候他才發現胸口出現了一枚紅色的蓮花紋。他摸摸後背,那朵赤焰紅蓮已經消失。
純陽之體覺醒滿百天,身後的赤焰紅蓮就會轉換成守宮砂,這象征着男子最珍貴的第一次……
霧氣寥寥中,那一天隔着牆聽到的水聲又在耳邊響起,君煥背靠池壁,想起情毒的清除方法:
師父需要用純陽之體的爐鼎修煉百來次……
君煥臉上發熱,不知道是溫泉熏熱的還是绮念染紅的。
他不會讓別人染指師父,他要自己做師父的解藥,就算是以爐鼎的形式和她在一起他也心甘情願。
只是,師父那樣如月如雪,不染凡塵,他要怎麽做,才能讓師父接受他的獻身呢?
君煥正在思考可行方案,閉關山洞裏突然湧入一道熟悉又充滿殺意的靈力,君煥神色一凜,從儲物袋取出一件新的法衣換上,握住銀絲金扇走出靈泉區域。
君煥擋住迎面一擊,微眯着眼睛,“盛子宵?你又來殺人滅口?”
盛子宵冷哼一聲,“答對了,我這次來,就是要取了你的性命,免得你禍害我們玄雲宗正道清名!”
君煥嗤笑,“我一個人就代表玄雲宗的正道清名了?這麽擡舉我,是不是還要把玄雲宗的掌門之位也給我?”
盛子宵眉頭緊皺,眼中怒氣閃過,只是想到上次失利的事情,這一次冷靜許多,沒有被憤怒沖昏頭腦,“我已經查實,你上次封住我功力的藥物裏有魔氣,身為正道弟子竟然勾結魔修,簡直大逆不道,理當受四十九道天雷鞭,廢去修為再逐出師門!”
盛子宵說着,已經取出掌門法印。
正式拜入玄雲宗的弟子,都會取出一絲元神放入命燈和宗門結下入門契約,供奉命燈的大殿和掌門法印相生相依,掌門法印的主人可以借契約之力對命燈主人生殺予奪。
盛子宵亮出掌門法印,只以為勝券在握,他想看君煥驚慌失措的丢臉模樣,卻發現對面的人表現得淡定悠然,一如既往,沒有絲毫驚慌。
這着實古怪。
玄雲宗的弟子,無人不知掌門法印的威力。
盛子宵忍不住厲聲提醒,“你不怕我讓你灰飛煙滅?”
君煥嘴角微勾,輕輕搖動手中的銀絲金扇,翩翩然如陌上公子,“我拭目以待。”
盛子宵被他這副傲慢的模樣激怒,不再廢話,朝掌門法印念動灰飛煙滅的口訣,對着君煥所在的方向,神色肅然。
一呼一吸,掌門法印沒有發動任何攻擊。
盛子宵先是疑惑,很快想到關鍵,分出神識去搜尋掌門法印裏儲存的入門契約,千千萬萬條金色的契約線,沒有一條屬于君煥。
盛子宵震驚不已,“你拿走了你的命燈!你要叛離玄雲宗!”
在玄雲宗,擅自将命燈撤出供奉大殿罪同叛離宗門,當年齊紫音和一衆精英弟子叛出玄雲宗,供奉大殿的守衛就比其他區域嚴密,防護結界也多次加固。沒想到,眼前這個孽障竟然有這樣的好本事,悄無聲息拿走命燈還安然撤退!
君煥:“不是要叛離,而是已經叛離,現在的我,已經不是玄雲宗的弟子了。”
玄雲宗對于師徒戀中師父的處罰過于嚴苛,君煥舍不得師父為他承受這種苦難,所以他直接從源頭解決,提前拿走了供奉大殿裏的命燈。
君煥解除了和玄雲宗的入門契約,卻舍不得解除和師父的師徒契約。他會找到合适的時機,把離開宗門的事情告訴師父。
盛子宵突然笑了,“發生了齊紫音的事情,你以為拿走命燈就能簡簡單單叛離宗門嗎?天真!”
君煥皺眉,“你什麽意思?”
盛子宵笑而不語,剛好主殿的傳訊石傳來急诏,他輕飄飄看了君煥一眼,離開閉關山洞。
那一眼,仿佛在看一個即将死去的小螞蟻。
君煥心中不安,一定有什麽未知的懲罰要降臨,盛子宵才會擺出這副惡心的模樣。看來閉關山洞不安全了,他要即刻趕回拂雪小築,那裏是他和師父的家,是整個玄雲宗最安全的地方。
·
盛子宵趕到主殿的時候,殿中的氣氛十分冷凝。長老們分坐兩側。
坐在左側高位的君泠端着一盞茶,漫不經心地用指尖描摹杯盞上的花紋,與她一派的長老們都在憋笑,竊竊私語。
坐在右側高位的是喬山長老,他被冰雪凍在座椅上無法動彈,臉上用烏黑的墨汁寫了三個大字“長舌夫”,在他身側有不少長老和他一個處境。有幾個長老低聲罵罵咧咧。
中立派的其他長老則戰戰兢兢,坐立不安。
盛子宵坐到掌門席座上,環顧一周,看向君泠詢問道:“師妹,這是怎麽回事?”
君泠還沒說話,喬山一脈的長老就有人憤憤開口:“掌門!君拂雪太過分了!她用十年烏賊墨在我們臉上寫下這些東西,毀我們的臉面,侮辱我們!還惡毒至極,殘忍殺害了正在閉關的石濤師兄!請你一定要嚴懲不貸!”
盛子宵驚訝地看向君泠,“師妹,他說的可是實情?”
君泠看向盛子宵,他的眼中是濃濃的懷疑,仿佛她真的會做出幼稚侮辱人,又殘害同門的事情來。說實話,君泠心裏有些失望,她和師兄一起長大,在長老團也一起共事那麽多年,他明明知道喬山長老與她不和,竟然不假思索就選擇信任喬山他們。
蘇月珊不服氣地反駁道:“掌門師兄,什麽烏賊墨,這種東西只有他們醫修和器修才知道,師姐一心向着劍道,哪裏會做這種幼稚的事情!
再說了,師姐劍道正心,才不會做出殘害同門的事情,我記得石濤閉關前就得罪過不少人,說不定是他的仇家來報複了,我覺得合歡宗那個齊紫音嫌疑就很大!”
此話一出,在座的大部分長老都出言為君泠說話。
蘇月珊底氣十足,朝着喬山那一脈的人翻了個白眼,“你們空口白牙就想把髒水潑到師姐身上,簡直是沒有腦子。你們這群人就只會內讧,難怪座下一個能打的都沒有,年年門派大比都墊底!”
這話就說得人紮心了,被踩到痛腳的幾個長老立即叫嚣起來。
雙方吵起來,那喧嘩聲鬧得屋頂都要掀翻,盛子宵放話讓大家安靜下來,但是鬧得最兇的幾個境界都比他高,完全無視了他。
盛子宵面色不愉,憋屈地看向君泠。
君泠将杯盞擱在桌上,一陣至寒至冷的冰雪靈力驟然蔓延開來,無人下跪,但是所有人都噤聲了,主殿裏一時安靜得落針可聞。
君泠擡眸掃視殿中一周,手一揚,六角冰花陣盤和停屍瓶一起飛到半空,主殿上方的穹頂赫然打開,無數攜帶天道之力的星光紛紛揚灑下,美不勝收。
衆人被這副美景攝去心魂,主殿裏一陣倒抽氣的聲音。
有知情的長老驚叫起來,“竟然是傳說中已經失傳的冥府判官法陣!”
衆人齊齊看向說話的人,那人興奮地解釋起來。
冥府判官法陣是傳說中的飛升仙尊才能使用的高級法陣,借天道之力溝通亡魂,讓亡魂還原出生前的善惡恩仇。
作惡者,天雷罰其灰飛煙滅,為善者,天道賜其轉世重生。
君泠聲線平穩,仿佛尋常,“諸君且看。”
法陣起效,石濤一生的罪惡展現在世人面前。石濤和喬山這對師徒,廣收徒弟,然後借師徒契約,惡意引誘弟子獻祭神魂修為,真正的殘害無辜同門。
不勤奮修煉,反而走捷徑用邪惡的方法提升境界,在正道宗門最為不恥。喬山想逃,卻因為被冰雪凍住無法離開,成為衆人發洩怒火的工具,氣得幾度吐血不止。
蘇月珊看着喬山牆倒衆人推,心中快意,聽到掌門宣布剝奪喬山的長老之位,廢掉他的修為,将他的財産全部拿去補償亡者親屬,還要在後山禁足百年,更加樂不可支,她想和君泠一起分享喜悅,卻發現君泠面上微白。
蘇月珊悄悄靠近,“師姐,你怎麽了?”
君泠搖搖頭,“停屍瓶底部有留影珠,等殿中一切事宜結束,你把留影珠裏的影像公布出去,務必讓宗門上下皆知石濤罪大惡極、死有餘辜。”
蘇月珊有點遲疑,玄雲宗是第一大宗門,喬山和石濤兩人做的醜事要是公布出去,玄雲宗的名聲會有影響吧,按照慣例,這種事情都是長老團內部處理就好的,絕對不會宣揚出去的。
君泠:“宗門名聲比懲奸除惡更重要嗎?”
蘇月珊一愣,突然笑了,“好的,我會公布出去的,師姐放心。”
君泠點點頭,“麻煩師妹了,我有些累,先回拂雪小築了。”
·
君泠禦劍飛往冰息深林,還沒到達拂雪小築,就支撐不住提前落在竹林中。她單手撐着竹子,捂住胸口大力喘息。
君泠在主殿中使用的冥府判官法陣,是飛升境才可以使用的仙級法陣,她想将小徒弟的仇人死死釘在恥辱柱上,還冰晶島一個公道,于是強行用秘法拉高境界,短暫地停留在飛升境,啓動了這個法陣。
這個舉動非常消耗靈力,對氣海丹田的負擔很大,君泠體內的寒毒被誘發出來,此時又冷又痛。
冰息深林下起鵝毛大雪,不過幾息之間,地上已經堆滿厚厚的白雪。
寒意從氣海丹田往外逸散,君泠的眼睛和頭發開始漸漸變藍,發絲間出現細小的飛霜,眉毛和睫毛都落下了寒霜,無數寒氣包裹着她。
君泠想去抓腰間的暖玉腰佩,手卻被一層冰雪覆蓋,僵得完全動彈不得,在她凍得失去知覺的時候,她的身上突然出現一件毛茸茸的溫暖鬥篷,有人将鬥篷的帽兜戴在她頭頂,在她頸前系了帶毛球球的蝴蝶結。
君泠擡起頭,對上君煥的眼睛,那裏充滿心疼和擔憂。
下一刻,她被人擁入懷中,像是躲進冬天暖好的被窩裏,暖融融的,很舒服,她感受到他身上傳遞過來的暖意,那種溫暖讓人貪念又渴求。
君泠在心裏感動得都要哭了。
小徒弟太貼心了,這種人形暖爐真的比什麽禦寒法器都有用!
君煥按住她的後腦勺,将她整個人裹在懷裏,釋放火靈力驅散冰霜,“師父,有沒有暖和一點?”
身上覆蓋的冰雪散作白霧,君泠回抱住小徒弟,低低嗯了一聲,緊接着,她就感覺小徒弟抱着她的力度在加大,那力道大得她不受控制地踮起腳尖,靠在小徒弟的頸窩。
君泠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櫻花暖香。
他們在大雪紛飛的竹林裏相擁,抱得那麽緊,像是……交頸的鴛鴦。
小徒弟的力道,仿佛想把她揉到身體裏一樣,君泠一想到他們師徒的身份就覺得羞恥,頭皮發麻,腳趾蜷縮,可是,比那些情緒更加激烈的,是她的心跳聲。
……不,不僅僅是她的心跳聲。
他們緊緊貼着彼此的身軀,隔着薄薄的法衣,君泠能清晰地感受到他震動的胸膛,那裏傳來的心跳聲,比她的還要瘋狂,像是暴雨打在竹葉上,牽動得她的心跳更加淩亂起來。
……
不知道過了多久,冰息深林的雪已經停了。
君泠體內的寒毒安靜下來,她恢複行動力,萬分不舍地推開小徒弟,擡眸時意外與他對視。
那雙眼睛裏是滿天星辰,無盡溫柔,含着笑意像是注視着最珍視的寶貝。
這一剎那,君泠有種錯覺,小徒弟不是在看他的師父,而是在看他的女朋友。
而她……好想當他的女朋友!
君泠被心裏跳出的這個念頭驚到了,整個人往後退了兩步,別過頭不敢再看君煥,她低頭掩飾性地笑了笑,“君煥,看到你來,師父真的很開心,謝謝你。”
君煥看她閃躲的動作,唇角上揚,往前走了一步,稍稍俯身靠近她,“師父向我道謝,怎麽不看我?”
君泠放在身側的手忍不住握緊一些,她深呼吸一口氣,緩緩擡眸,沒料想他靠得這麽近,差一點就親到他臉上。
兩人隔得那麽近,仿佛在呼吸着彼此的呼吸。
這一次,君泠沒有再躲避,她注視着小徒弟,目不轉睛。
她在思考小徒弟成為男朋友的可能性。
玄雲宗對師徒戀處罰嚴苛,她是師父,是這段關系裏年長的那一個,如果她要和小徒弟談戀愛,要麽受刑,要麽叛離師門,無論哪一個,代價都太大了。
……所以,還是把這份心動藏在心裏吧?
劍修的世界,愛情并沒有那麽重要。
君泠漸漸從旖旎迷思中走出來,在穿越來到久天大陸之前,她已經進入社會好幾年,成年人的世界總是理智當先,要衡量利弊,要三思後行。
為愛沖動,是年少輕狂的專屬,可不是成熟的大人應該做出的選擇。
君泠已經冷靜下來,被他注視的君煥卻陷入羞窘不安緊張期待的情緒裏。
一開始,君煥還可以故意壓低聲音靠近她撩撥她,但是在她專注的目光下,他不堪一擊,潰不成軍,只要她一眼,就交出了這次交鋒的主導權。
君煥咽了咽口水,聲音帶着幾分啞,“師父……別這麽看我……”
君泠:……?
這誘人的病弱感是怎麽回事?她才下定決心不要被美色蠱惑,怎麽小徒弟就來了這招擾亂她的心緒!
君泠立刻轉身,不去看小徒弟的臉,避免誘惑的最好辦法就是遠離誘惑。
寒毒被暫時壓制住了,但是随時可能會複發,她還是閉關一段時間對付一下寒毒好了,順便冷靜一下,把這份會毀掉長老事業的心動藏好。
君泠的語氣很平靜,“君煥,為師要閉關一段時日,你呆在拂雪小築好好修煉,等師父出來再考教你的修為。”
君泠說完,就要往藏書閣的方向走去,才走了一步,手腕就被人拉住。
君泠回頭。
君煥深深看了她一眼,猝不及防掀袍跪下,“師父,我要離開玄雲宗。”
君泠俯身去扶他,“先不用着急離開,這次師父随你一起下山歷練,等師父出關,我們一起離開。”
君煥按住她的手背,搖了搖頭,“師父,我說的離開,不是下山歷練,而是結束入門契約,永遠離開玄雲宗。師父,我已經叛離玄雲宗了。”
君泠不可置信:“你說什麽?”
君煥握住君泠的手,虔誠地仰頭注視她,“師父,我拿走了供奉大殿的命燈,現在已經不是玄雲宗的弟子了。”
君泠死死咬住嘴唇,氣得心肌梗塞。
君煥小徒弟是她一手養大的,從軟糯可愛的包子,到清俊挺拔的少年,再到現在俊美無雙的青年,花了十六年的光陰,好不容易才養成這麽賞心悅目的樣子,竟然一言不發就叛離師門了!
這不是在商量,而是明晃晃地宣告!太過分了!
君泠怒不可遏,恨恨開口:“逆徒!白眼狼!忘恩負義!”
君煥抓着她的手,“師父怎麽樣罵我都好,是我不聽話,擅自脫離玄雲宗,但是我發誓,我絕對不會變動我們之間的師徒契約,我永遠都會是師父的徒弟!”
眼前的青年,跪在雪地裏仰視着她,明明是臣服的姿态,乖順的語氣,說的卻是大逆不道的話。
這小徒弟,隐瞞,忤逆,不信任,擅作主張!完全不是她養的乖巧的小徒弟!
君泠氣得要死,“欺師妄上,以下犯上,你膽子倒不小!想離開玄雲宗,休想!”
君泠話音一落,雪地裏就鑽出兩條冰雪打造的鎖鏈,一左一右束縛住君煥的手腕,君煥試着掙脫,鎖鏈牢固冰冷,他越掙脫反而束得越緊。
君泠看到他掙紮,心中冷笑,她走到君煥面前,一把捏住他的下巴,“我暫時不想看到你這個白眼狼,等晚些時候,我再來收拾你!”
君泠氣得連師父的架子都忘記擺了,她第一次在君煥面前用“我”這個字眼和他溝通。
君煥也是第一次見到師父這麽生氣的樣子,她往日溫和沉靜,淡然清冷,從來沒有在他面前露出這麽生動可愛的表情。
那雙明亮的眼睛,此時此刻,只注視着他,這種感覺真讓人着迷。
君煥的心弦被不斷撥動,他看着眼前的姑娘,情不自禁放柔聲音,笑着開口:“師父,是我錯了,所以你怎麽罰我,我都願意受着。只是,你別太生氣,生氣傷身。我已經提前做好了飯,就擺在廚房的保鮮法陣裏,還給你熬了滋養的桃膠銀耳羹,你先吃點好吃的消消氣,不要餓着自己。”
君泠:……?
可惡!明明做了那麽多惡劣的事情,竟然還有臉擺出這種賢惠乖巧的姿态!乖乖認錯,還那麽關懷備至!
更可惡的是,她怎麽偏偏就吃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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