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天光大亮,耀眼的白光喚醒君泠,陽光落在冰面折射出的光有些晃眼睛,君泠擡手擋了一下光線,坐起身才發現自己身處一座巨大的冰鑄鳥籠,鳥籠美輪美奂,是她的手筆。

君泠:“我好好的打造這個鳥籠做什麽?又不是玩什麽囚禁play……”

君泠動了動,手邊碰到了斷裂的鎖鏈,剎那間昨夜發生的一切在腦海中走馬觀花播放着。

昨晚,她将小徒弟壓在身下醬醬釀釀,過程當中還有什麽鎖鏈和囚籠,簡直像一個狂妄的只顧着自己開心的壞蛋!小徒弟還那麽順從,主導者惡劣的破壞欲激得她越做越過分。

君泠屏住呼吸,緊抿着唇回頭去看。

巨大的冰鑄囚籠下是一張寬闊的寒冰床,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小徒弟就昏睡在那裏,青絲散地,露出的四肢不複光潔,零星散落着紅色痕跡,手腕處的鎖鏈還沒有解開,磨得他的腕部有些微紅腫,君泠常穿的那件輕薄藍色廣袖睡衣就那麽随意地搭在他身上,蓋住關鍵部位,卻因為他皮膚冷白,顯得那些紅痕更加顯眼了。在他身側,還有幾節斷開的鎖鏈,有粗有細。

畫面凄美又頹靡……君煥小徒弟簡直像個被人無情淩虐過的小可憐!而罪魁禍首就是她!

君泠死死咬住嘴唇,都不知道要擺出什麽表情了,往年的寒毒發作不是睡一下就熬過去了嗎?怎麽這次的寒毒發作,會讓她失去理智對小徒弟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舉動!

如果不是記憶猶在,君泠真的不想承認昨天那個大言不慚拉着小徒弟要玩paly游戲的人就是她……

君泠不敢再回想昨晚的細節,她深呼吸一口氣,先用清潔術洗漱,又換上一套新衣服,滿心愧疚地挪到小徒弟身邊,去解鎖住他的鐐铐。

鐐铐咔嚓一聲碎開,落了滿地冰淩,像鑽石般泛着光,又美又邪惡,幾顆細小的冰砂落在他胸口,那朵美麗的守宮砂蓮花已經消失在昨晚的纏綿中。

君泠:她拿走了小徒弟的第一次……這個說法為什麽又雷又羞恥。

君煥就在這個時候醒來,表情上還有幾分迷茫,待看清君泠的模樣,一下子爆紅了臉,然後抱着睡衣往後退了一段距離。

君泠:……小徒弟這樣,顯得她更邪惡了,仿佛她是什麽洪水猛獸似的。

君煥臉上更紅了,他也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巨大的羞澀和歡喜如潮水用來,他抓着睡衣的指節有些泛白,害羞地不敢看她的臉,“師父,你能不能先轉過去?”

君泠內心淚流滿面,小徒弟這是看都不想看她了嗎?

君煥看到她扭曲的表情,忍不住輕笑出聲,“師父別多想,我只是覺得我現在的樣子蓬頭垢面,過于失禮。”

小徒弟害羞的樣子好看又迷人,君泠的心跳亂了幾拍,她別過頭,低聲反駁,“沒有蓬頭垢面,你這個樣子還是一如既往地好看。”

修士身體無垢,昨晚她雖然瘋狂,但是也用清理術對彼此做過清理,小徒弟睡夢初醒的樣子,沒有任何不美觀的地方。

君煥看她錯開目光,嘴角不自覺揚起,他用清潔術洗漱過後,緩緩挪到君泠身前,抱住她的腰,依戀地靠在她頸窩,語氣缱绻又纏綿,“師父……”

君泠呼吸一窒,他的鼻息輕輕拍打在她的頸側,像是海風一般濕熱。

君泠不自覺仰起頭,好一會兒才艱難開口,“君煥,對不起……昨晚我寒毒發作,對你做了過分的事情。”

君煥像只大狗狗一樣在她頸窩處蹭了蹭,然後擡起頭,眼睛亮亮地看着她,仿佛她是他的全世界,“師父,你別自責,昨晚發生的一切都是我自願的,我不會生氣,能成為師父的人,是我的榮幸。不過,昨晚的事情,師父還記得多少?還記得我對你說過的話嗎?”

君泠聽他叫自己師父,羞恥又羞愧,又多了幾分難以言說的禁忌的快樂,她頓了頓,臉上微紅,“……我全都記得。”

君煥難得看到她害羞的一面,忍不住擡頭在她臉頰落下一吻。君泠垂眸,眼睫顫了顫,身體并沒有躲開,昨晚的親密過後,她的身體對他的氣息熟悉無比,她習慣他的一切親近。

君煥起身,滿目溫柔,鄭重宣誓:“師父,我願意為你付出一切,願意永遠追随你,我可以得到你的垂憐嗎?”

付出一切?

君泠後知後覺想起小徒弟的純陽之體,她趕緊去看小徒弟的境界,驚得瞪大眼睛,此時此刻,小徒弟掉了兩個大境界,從原來的元嬰掉到了築基!她趕緊內視丹田,發現自己的境界上升了一丢丢,與此同時,丹田裏的那團寒氣也比之從前小了十分之一。

這!

君泠震驚不已……她昨晚竟然把小徒弟當成爐鼎采補了!他們境界差距那麽大,每一次結合都是采陽補陰,而昨晚戰況那麽激烈!

君泠內心的自責簡直要淹沒她,修煉不易,她睡一下就把小徒弟睡到了築基,要是再來幾次,小徒弟會死的!小徒弟從前光風霁月,竟然因為她淪為可憐兮兮的爐鼎,被采了一次又一次。

君泠!你不是人!你簡直太過分了!

君煥察覺到她情緒不對,忍不住拉拉她的袖子,“師父,你怎麽了?”

君泠抓住他的手,簡直不敢面對他,嗓子眼堵得慌,發出聲音都變得無比困難,好一會兒,君泠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君煥,你的境界倒退到築基了,都是我的錯。”

君煥輕笑一聲,捧起她的臉,與她額頭相抵,“笨蛋師父,你難道忘了我剛才說的話嗎?我說,我願意為你付出一切,不過是境界而已,能讓你緩解身上寒毒,我開心還來不及,怎麽會責怪你。”

君泠內心的震撼簡直無法用言語表達,“你……你在說什麽傻話?那可是境界啊,修士畢生追求的境界!你好不容易才修煉到元嬰境,結果因為我——唔”

君煥以吻封緘,堵住她的話。

君泠第一次在清醒狀态下和他接吻,心跳有點亂,她的理智還沒反應過來,雙手已經主動環住小徒弟脖子,加深了這個吻。

等到一吻結束,君泠和君煥的眼中都帶了幾分濕意,他們看着彼此,一時都沒有說話。

君煥笑了笑,“師父,你之前不是一直追問我純陽之體的事情嗎?現在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訴你了。”

君泠點點頭,安靜地聽他娓娓道來。

鲛人血脈和純陽之體的關聯,情毒到寒毒的前因後果,冰晶島的複仇和齊紫音的合作。

君泠沒想到當年還有這樣的隐情,她被君煥的父親種下情毒,此後歲月,君煥要奉獻出自己的修為來幫她解毒,他們之間的因緣牽絆比她想象中還要深刻。

君煥看着她,滿目溫柔,“師父,我的純陽之體因你而生,我自願做你的解藥。我現在能擁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你,我想永遠呆在你身邊,照顧你,愛護你。師父,你能給我一個名分嗎?”

君泠被他這副卑微祈求憐愛的樣子惹得心中柔軟,她摸摸君煥的臉,“你這話說的,是想以身相許?”

君煥點點頭,滿懷期盼地看着她,“師父可以答應我嗎?”

君泠沒有說話,她擡眸,與他四目相對,小徒弟眼中盛滿的愛意好像可以溢出來,像是窖藏許久的酒,看一眼就酒不醉人人自醉。昨晚的記憶紛至沓來,眼前的青年當時就用這樣的眼神注視着她,親吻着她,在她耳邊一遍遍叫着師父,又一遍遍說着喜歡,他有用不完的熱情和精力,真摯又兇猛,簡直像火焰一樣炙熱滾燙。

君泠從前不知道小徒弟對自己有這麽深的心思,所以她察覺自己對他心動就想把那份心動藏起來,她不想因為一段感情影響自己的修煉,可是經過昨晚,聽完他的內心表白,她發現自己放不下了。

這樣洶湧、真摯、熱烈的赤子之情,完全動搖了她的心。

君煥以為她在猶豫,抓住她的手,表明自己的決心,“師父,我知道我現在境界低微,或許永遠都無法從境界上追上你,但是我會在其他地方努力。師父,你的目标是成為劍聖,我有醫修的天賦,那麽我會向你看齊,争取成為醫聖!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成長起來,成為可以配得上你的男人!”

君泠看着小徒弟鄭重表明心跡的樣子,眼裏微微濕潤,“這條路會很辛苦。”

君煥聽她語氣裏的松動,臉上的笑容燦爛了很多,“只要能和師父在一起,做什麽都不辛苦。”

君泠:“你叛離師門,是為了和我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君煥害羞地抿抿唇,他搖了搖頭,“不是的,我那時候還沒有想那麽遠,我只是不希望師父因為我受到玄雲宗的懲罰。師父,現在我離開玄雲宗了,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了師徒身份的所屬關系,就算我們相戀,你也不會受罰了。”

君泠笑了笑,齊紫音叛離玄雲宗之後,宗門內對弟子叛逃的懲罰更加嚴苛。

徒不忠,師之過,凡是座下弟子叛逃,師徒之中必有一人要接受天雷鞭刑,君泠怎麽舍得小徒弟去受那樣嚴重的刑罰,更何況,他還因為被采陽補陰丢了兩個大境界。

那十八道天雷鞭,君泠會獨自一人承擔,為了不讓小徒弟發現端倪,她要讓他盡快下山重新修煉。

君泠摸摸他的臉,“君煥,我們做一個約定吧,等你重新達到元嬰境,我們就在一起。”

君煥眼中開滿粲然煙火,他抱緊君泠,不可置信地重複,“等我重新達到元嬰境,我們就在一起!?”

君泠點點頭,“嗯,我絕對不會食言。”

君煥笑着與她十指相扣,高興地靠在她肩頭,“師父,你之前說要陪我一起下山歷練,我們什麽時候走啊?”

君泠摸摸他的頭發,“這次寒毒發作,我需要花點時間閉關修煉,你先自己下山,等我出關我再來找你。”

君煥臉上微紅,他飽含兩個大境界的火靈力都被君泠納入體內,要完全将那些靈力化為己用,驅除寒毒确實需要一段時間,他咳了一聲,低聲詢問,“那要閉關多久?”

君泠算算天雷鞭的後果,認真開口:“大概六年吧!”

君煥猛地擡頭,“啊!這麽久!那我不下山了,我要待在拂雪小築陪着師父!”

君泠戳戳他的臉,“你呆在拂雪小築,修煉速度會很慢的,從築基晉升元嬰,必須要下山歷練才行。君煥,難道你不想早點和我在一起?要是六年時間你順利晉升元嬰,我一出關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

君煥被她說得心動,“好!”

君泠想到他很快就要離開,有點舍不得,忍不住上前,将紅唇印在他唇上,她只是想吻吻他,結果小徒弟按住她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然後順從地打開齒門,迎接她的到來。

此時此刻,君泠明明是清醒的,卻因為這一個吻陷入迷醉狀态,待她回神,小徒弟已經被她推到,壓在冰床上,兩人的青絲纏繞堆疊在一起,十指緊扣。

君煥眼中的愛意無處隐藏,臉上又浮現緋色,這樣任君采撷的姿态,是個女人都不會拒絕的。

君泠再次吻住他,親吻下移,挪到了喉結處,她輕輕咬了咬。這刺激,小徒弟似乎受不住,發出一聲低吟,別過頭去。君泠的吻因此落到大動脈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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