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蘇錦煙被他突如其來抵在門上, 還靠得那般近,身上的酒氣一陣一陣地往她鼻尖蹿,惹得她胸悶不适。
“尉遲瑾, ”她竭力忍耐:“你發什麽瘋?”
“我沒瘋,”尉遲瑾忽然固執得很:“我就是想明白了件事情。”
“什麽事,你快說!”
蘇錦煙胃裏難受, 此刻只想快點打發這個醉鬼走人。她別過臉,盡量避開他燙人的氣息。
“錦煙,”尉遲瑾沒察覺她的臉色,自顧自地說道:“我想明白了, 我其實是喜歡你的。”
“嘔——”
“......”
時間就這麽停滞了幾息......
蘇錦煙适才已經忍耐到了極限,覺得胃裏有什麽東西湧了上來,直逼到喉間壓都壓不住,索性就這麽吐出來。
但她中午沒吃什麽東西, “嘔嘔嘔”地吐了一會兒, 也只是些酸水。
尉遲瑾不明就裏, 兀自心情複雜了一會兒,見她擡頭面色蒼白才發現了不對勁。
“你怎麽了?”尉遲瑾問。
“你離我遠點。”蘇錦煙推他:“你身上酒味太重。”
尉遲瑾擡袖聞了下, 這才趕緊放開手,往後退了兩步, 他擔憂地問:“怎麽樣?好點了嗎?”
蘇錦煙撐着門緩了片刻,拿帕子清理嘴巴, 幸好她剛才別過臉, 以至于沒吐在尉遲瑾身上。她擦過嘴之後有氣無力地在椅子上坐下來。
Advertisement
尉遲瑾給她倒了杯茶,她接過來喝下,随後才問道:“你剛才說什麽?”
“我.....”尉遲瑾破天荒地變得局促起來。适才他憑着一腔熱血,再加上喝了酒有些激動, 便就這麽說了出來,這會兒想起來自己都覺得有點臉熱。
此時頂着蘇錦煙一言難盡的眼神,他再是難以重複說第二遍。
思忖片刻,他說道:“就是來跟你解釋當初娶平妻的事。”
“其實...”尉遲瑾有點不自在,從小到大他做什麽何須向別人解釋過?這會兒硬着頭皮道:“我那時候并不是真想要娶平妻。只是因為你不肯給我生孩子,我一時氣惱才說了那些話。”
聞言,蘇錦煙一頓,很快又垂下眼簾:“事情都過去了,說這些做什麽?”
“我想讓你知道,不想你誤會我。”
“誤不誤會已經不重要了。尉遲瑾,”蘇錦煙擡眼:“這世上很多事不是說解釋便可以重來的。”
“為什麽不可以?”尉遲瑾酒醒了一大半,心裏有些刺疼:“我并不想娶平妻,我也沒有其他喜歡的女人。”
“還有,”他從身上解下那個香囊說道:“我不知你誤會了什麽,這個香囊并非別的女子所贈,而是我生辰之時,皇後姑母賞賜的平安如意香囊。”
“那你......與你的表妹又是怎麽回事?”蘇錦煙沒忍住還是問了出來。
聞言,尉遲瑾皺眉:“莫不是你以為我喜歡表妹?”
“我聽說你們之前已經談婚論嫁了,”蘇錦煙說道:“我也只是好奇罷了。”
不知為何,聽她這樣問,尉遲瑾暗暗松了口氣,總覺得這件事才是擱在他們中間的一根刺。因此,他趕緊說道:“我對表妹并無他意。若說談婚論嫁也不假,只是當時母親逼我相看貴女,我煩不勝煩讓母親決定便是。後來母親問我娶表妹可好,我當時想着身邊能認識且熟悉的女子也就表妹一人,便也點頭同意了。”
“你既不喜歡為何還要娶她?”
尉遲瑾一噎:“你當時問我是否要納表妹做妾,我氣頭上便順着應了。”
話落,室內安靜起來。
良久,蘇錦煙嘆了口氣:“對不起,我當時也有錯。”
聽了這話,尉遲瑾心裏一喜,然而又聽她繼續說道:“但是,覆水難收。”
蘇錦煙平靜地道:“尉遲瑾,就這麽放手可好?我并不想回到過去,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
“而且,”她收回視線,低下頭:“我也從未喜歡過你,若你曾經有所誤會,那純粹是出于為人妻的本分。”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連同呼吸都變得沒了聲音。
此時此刻,尉遲瑾只覺得心是冷的,整個身體也是冷的,好像有什麽東西在生生撕扯他心髒,他疼得快喘不過氣來了。
她說從未喜歡過他。
雖然以前隐隐有此猜想,但親耳聽她說出來,沒想到會是這般難受。
在這之前,他還為想明白自己喜歡她而感到高興,甚至迫切地想讓她知道。他長這麽大還從未向哪個女子表達過喜歡,他甚至覺得這是件了不得的事。
然而,他憑着一腔熱血過來,卻被澆了一盆冷水。
他開始徹底清醒過來,羞恥、憤怒、不甘、難受也随之一股腦地湧上心頭,令他手足無措。
良久,尉遲瑾黑沉着臉,憑着骨子裏最後一點驕傲,故作潇灑地說道:“無礙,其實我也沒多喜歡你。”
“就剛才喝了點酒,”他說:“過來逗逗你罷了。”
他不再看她,轉身毫不在意地揮了揮衣袖:“我還有事,走了。”
尉遲瑾走後,蘇錦煙仿佛全身失力似的坐在椅子上,沉默良久。
“小姐,”霜淩進來:“可要現在回去?”
蘇錦煙擡頭,淡淡“嗯”了一聲。
她說了謊,原本只是快刀紮亂麻之舉,可此時此刻卻令她覺得身心疲憊。
果然還是不要談情的好,這種事實在累人。
很快,她甩開腦中的思緒,起身吩咐道:“收拾下,現在就回客棧。”
而尉遲瑾,從鋪子裏出來後,徑直翻身上了馬,但許是因氣惱用力過猛,差點要從馬背的另一邊摔出去。
耿青眼疾手快地扶住:“世子爺,小心。”
尉遲瑾面沉如水,一把扯過缰繩,冷冷地吩咐:“回府。”
回到知府府邸,尉遲瑾下馬便将鞭子扔給侍衛,往院子走,卻不想迎面來了個女嬌客。
女子着一身水紅絹紗長裙,身姿婀娜,步履款款。她似乎走到近前才發現尉遲瑾也在,趕緊停下來行禮道:“淑瑩見過尉遲世子。”
“嗯。”尉遲瑾看也沒看人,腳步不停地徑直往前走。
“世子?”倒是身後之人喊住了他。
尉遲瑾眉頭微蹙,不大耐煩地轉身:“何事?”
“世子,”姚淑瑩盈盈福身:“淑瑩乃姚知府嫡女,适才喊住世子也無甚大事。”
“只是,”她緩緩擡眼,面色嬌羞道:“我剛從母親正院回來,聽嬷嬷說夜裏有疾風驟雨。此時正巧遇到世子便提醒一二,若是世子出門,可要記得帶傘。”
此話一出,跟在後頭的耿青眼珠子左看看右看看,忍不住腹诽:這姚家小姐可真有意思,居然提醒他家世子爺出門帶傘。
她司馬昭之心何故?耿青悄悄擡眼去看他家世子爺是何表情。
然而尉遲瑾面無表情,仿佛沒聽見她的話似的,又繼續走了。
耿青瞧了眼僵在原地的姚家小姐,摸摸鼻子也趕緊跟了上去。
而姚淑瑩紅着臉站着,即是羞的也是氣的。她這般放下身段前來偶遇,卻不想,這個尉遲瑾竟是這般不懂風月之人。
“小姐,”小丫鬟在一旁怯怯地問道:“接下來可要怎麽辦?”
怎麽辦?當然不能放棄。她都打聽清楚了,尉遲瑾如今已是和離之身。他不僅出身高貴,還才學斐然,年紀輕輕便是欽差重臣。這等風姿卓絕的男子,又豈是定城的公子們能比的?
前些日子她母親欲為她在定城相看人家,可相看了幾位都令她不滿意。昨日得知府上來了貴客,且是京城來的璟國公府世子,她頓時便有了想法。
璟國公府是什麽人家?若是她能嫁去上京做國公府的兒媳,那才是令姐妹們羨慕掉眼珠子的事。
“無妨,”她低低說道:“人已經住到了府上,再想法子便是。”
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她自然得好生把握機會了。
----------------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