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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瑾抱蘇錦煙上馬車, 将人放在軟墊上坐穩,深邃的眸子帶笑。
“可有想我?”他問。
蘇錦煙愣了下,記起曾經兩人還未和離時, 他每次出遠門回來都喜歡問這麽句。
“可有想我,嗯?”尉遲瑾伸手捏住蘇錦煙的臉,被她別開。
“尉遲瑾, ”蘇錦煙問:“你為何這麽快就回來了?”
聞言,尉遲瑾臉黑了些,“啧”了聲,似不悅又是委屈地控訴:“你可知我在路上一直擔憂你們娘倆, 為了早去早回,一路上晝夜不停,馬都跑累了兩匹。”
“孩子可還好?”尉遲瑾視線往下,小小地驚了下:“怎麽長得如此快?”
才十餘日不見, 肚子又大了許多。
蘇錦煙這會兒已經是六個多月了, 懷孕五個月之前都基本上看不出來, 到了五個月之後肚子就跟吹氣似的,如今更是了不得, 蘇錦煙差點就快看不見自己的腳尖了。
蘇錦煙摸了摸凸起的腹部:“孩子很好,這段日子我也基本不吐了, 吃得好睡得好。”
“對了,”蘇錦煙問:“你還沒回答我呢, 你為何這麽快就回了, 不是說你母親病了嗎?”
“我母親并無大礙,我給她請安之後就回來了。”
“?”就只是這樣嗎?
車內放着暖爐,暖烘烘的。蘇錦煙今日起得早,這會兒有些犯困, 忍不住擡袖遮掩悄悄打了個哈欠。
“困了?”尉遲瑾坐過去:“困了就靠着我睡吧。”
蘇錦煙依言靠着他的肩,尉遲瑾手臂不動聲色地挪過去圈住她。蘇錦煙察覺,只稍微不自在了下,立即又放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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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她問道:“紀姑娘的事......”
“你總算提了,”尉遲瑾側頭看她,唇邊勾着惡劣的笑:“我還以為你能忍得住。”
蘇錦煙白他一眼,這一眼帶着點魅,又帶着點嬌。尉遲瑾還是第一次見她露出這般俏皮的一面,稀奇得很,那惡劣的笑又擴大了幾分。
“你放心,”尉遲瑾解釋道:“我不會娶別人,至于皇後姑母想賜婚也只是她自己的想法,況且也不會成。”
“為何?”
“我查到了紀家一些事,紀家有個嫡女與三皇子外戚聯姻,”尉遲瑾道:“雖說紀家并未參與三皇子的事,但緊憑他紀家這牆頭草的态度,皇後姑母定然會放棄這門婚事。”
“而且,此事我跟父親已經說過了,讓他先幫我拖住皇後姑母那邊。”
“錦煙,”尉遲瑾道:“暫時委屈你了,我還不能立即揭露紀家的事,免得打草驚蛇。”
“嗯。”蘇錦煙委不委屈的她不覺得,眼皮子半耷的,就是特別想睡覺。
“錦煙,”尉遲瑾遲疑了下,又說道:“還有件事我想與你說。”
“何事?”
“關于孩子的事...”尉遲瑾低聲道:“我已經告訴父親了。”
聞言,蘇錦煙睜開眼。
“不過你放心,暫時只有他一人知曉,絕對不會宣揚出去。”尉遲瑾忐忑地道:“在我們的事情還未明朗之前......你不生氣?”
蘇錦煙半清明的眸子看了尉遲瑾一眼:“你這麽做定然有你的目的,我為何要生氣?”
尉遲瑾暗暗松了口氣。
“确實如此,我一來是想讓父親幫着托住皇後姑母那邊,二來也是想讓父親提前有個準備。況且,他聽說你懷孕後,确實歡喜。”
其實,尉遲瑾想帶蘇錦煙回京随時都可以,但他不想就這麽委屈了她。
兩人如今是和離關系,若是就這麽帶她回去,身份不清不楚的,蘇錦煙也不自在。因此,只有等上京那邊情況都安定,衆人都接受此事,屆時蘇錦煙回京城也能挺直腰杆繼續做他尉遲瑾的妻子,做璟國公府的世子夫人。
“錦煙,”尉遲瑾又道:“這些你無需擔心,一切有我。”
“嗯。”蘇錦煙從鼻子裏發出慵懶的聲音,看來是困得不行了。
尉遲瑾索性将人抱進懷中,見蘇錦煙也沒掙紮,便又摟緊了些:“睡吧。”
很快,懷中人的呼吸就變得均勻。
耿青小聲地在外頭問:“世子爺,回客棧嗎?”
“不了,”尉遲瑾吩咐道:“去城外別院。”
此前他來定城查案時,在城外買了座別院,彼時跟蘇錦煙沒和好,自己不想一人去住。這會兒倒是想好生跟她膩一起,去客棧反倒礙事。
“你告訴霜淩她們,去客棧把東西收拾了,送去別院。”
“是。”耿青得令去了。
尉遲瑾盯着蘇錦煙的睡顏看,她睡覺時并不像平日裏那般冷清疏離,紅唇總是微微張着,斂去了她身上淩厲的氣息,倒有點稚兒般憨态可掬。
看得尉遲瑾心裏柔軟成一汪溫泉,暖乎乎又甜蜜蜜。
沒過多久,尉遲瑾困意也湧了上來,連夜趕路讓他無暇歇息,這會兒車廂內安靜,車輪粼粼,便再也忍不住靠着車壁睡了過去。
出了城後,馬車行使變得緩慢起來,還時不時聽見哀聲哭嚎,幽幽切切地傳進馬車。
“貴人,給口吃的吧。”有人突然大喊起來。
蘇錦煙迷惑地睜開眼睛:“怎麽了?”
“沒事,你繼續睡。”尉遲瑾輕拍着她安撫,然後掀簾子往外頭瞧去。
哀怨聲越來越大,蘇錦煙也順着視線瞧出去,面色驚訝。
“那些......是流民?”蘇錦煙問。
她已經許久未見過流民了,之前見的時候還是四年前。彼時北方戰亂,流民南下湧入筱州,蘇老夫人帶着她出城布施時見過這等場景。
現在,她們的馬車圍着許多面黃肌瘦的人,此時正值初冬,他們身上衣裳還單薄,甚至還聽見小兒有氣無力的哭聲。
蘇錦煙眉頭緊緊蹙起。
尉遲瑾也是如此。
據他所知,定州并未出現任何天災,也無人禍,不可能有流民出現。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流民來自其他地方。如今在定城外就發現這麽多,那很有可能其他地方也有。
這些流民到底從何而來?
“耿青,”尉遲瑾吩咐道:“你去問一問情況。”
“是。”耿青去了。
蘇錦煙坐在尉遲瑾懷裏,現在是徹底睡不着了,适才那小兒的哭聲一直萦繞在心頭,像蛛絲般黏黏糊糊難受。
她起身坐到窗邊,從另一邊掀簾去瞧,尉遲瑾阻止她:“別看了,免得心裏不适。”
流民的情況實在不好,有的已經餓死倒在路邊,尉遲瑾不想讓蘇錦煙看到這些。
“無礙,”蘇錦煙道,她仔細瞧了出去,見四周的流民皆巴巴地看着她們的馬車。尉遲瑾的侍衛用刀将這些人攔在幾步之外,幾乎攆都攆不走,用刀恐吓也不行,這些人為了吃的,什麽都不怕。
尉遲瑾派人去禀報官府了,此時官府的人還沒來,一行人只能幹等着。
很快,耿青打聽消息之後過來禀報:“世子爺,這些人都是從順州來的。兩個月前,南方連連大雨,順州尤為嚴重,着了水災。可順州知府瞞着不報,才導致災情越來越嚴重,引得流民起亂,許多人都逃到外邊來了。”
聽聞此,尉遲瑾心底發沉。
若只是順州知府為了政績而隐瞞此事,怎麽也說不過去。災禍處理不當必定會起亂子,為了一時政績而冒着掉腦袋的事瞞天過海,任誰也沒這個膽子。
怕只怕,這災禍是有人故意要瞞着,這民亂也是有心要挑起。
如此一來,事情倒是難辦了。
“你在想什麽?”蘇錦煙問。
“災民的事。”尉遲瑾說道,而後繼續吩咐耿青徹查情況。
過了一會兒,官府的人也來了,紛紛将流民趕至一邊。尉遲瑾牽着蘇錦煙下馬車,那定城新上任的知府是劉焯,一來就跟尉遲瑾商量處理流民之事,看得出是個廉政的好官。
蘇錦煙由霜淩扶着,打量四周情況,末了,蘇錦煙吩咐道:“回頭你讓張叔帶些人,在城外搭建禦寒的棚子,在讓人早晚施粥給他們。”
“另外,”她說道:“請幾個大夫坐鎮,興許這些人身上還有病症。”
“禦寒的棉衣來不及現做,那就拿些銀兩去挨家挨戶收舊衣來。”
旁邊的劉知府聽見了,轉頭看過來:“這位是?”
“彙源商行的東家——蘇錦煙。”蘇錦煙搶先說道。
知府見她大着肚子,又是跟尉遲瑾在一起,心裏大體明白了些什麽,也不再多問。只是對适才蘇錦煙沉着冷靜的一系列發號施令,感到好奇和敬佩。
他這邊還正在跟尉遲瑾商量對策,而這女子就已經冷靜地吩咐人行動起來,倒是令他自愧不如。
劉知府問:“适才夫人所說的話我已聽見。”
“實不相瞞,”他說:“夫人這般慷慨援手實在是感激不盡。”
此前定州城剛剛貪污案子結束,正是休養生息之時,且由于此前定城知府貪污稅收,庫裏沒有半分銀子,要安置這些流民實在是有些困難。
最主要的是,劉知府也是第一次遇上流民的事,在如何安置上缺乏經驗,倒不想眼前女子只打探了幾眼就很快得出了法子。
“本官在此替這些百姓多謝夫人了。”劉知府道:“夫人之舉實在大善,本官一會兒派人協助夫人,有何需要也請夫人只管開口。”
“劉大人,”蘇錦煙說道:“我的法子也只能暫時緩解十餘日,但這些流民如何長久安置,還需要劉大人多多費心。”
“另外,”蘇錦煙繼續道:“我願再捐助一筆善款,只不過有個要求。”
“何要求?”
“官府出具告示,在城內昭告百姓,此次救濟流民之舉冠名彙源茶葉商號。”
“這...自然是沒問題。”劉知府有點茫然,搞不懂為何赈災之舉要以彙源商號的名義,而不是蘇錦煙個人名義。畢竟但凡有些銀錢的人,都希望博個大善的名聲。
蘇錦煙含笑不語,倒是尉遲瑾很快就明白過來,促狹又自得地看着她。
覺得自家媳婦聰明絕頂,又将商人本質發揮的淋漓盡致,可愛至極。
蘇錦煙吩咐好事情後,就上馬車等待,過了不久,尉遲瑾也回來了。
“如何了?”蘇錦煙問。
“已商量妥當,”尉遲瑾又将人攬入懷中,說道:“咱們先回別院歇息。”
上京。
紀涵青回到紀家在京城的府邸,立即就收到了祖父寫來的信。
紀大學士一生自視清貴,當得知自己的孫女擅自經商,心中起怒,來信委婉地責罵了一番。
盡管是委婉之言,可紀涵青卻面色發白、眼角通紅,身形搖搖欲墜。
從小到大,她是千嬌百寵的紀家嫡小姐,聰慧多智頗得祖父看中,因此親自帶在身邊教養,還從未說過她半分不是。
如今,因為她私下跟表哥下江南競選皇商,祖父居然第一次責備了她。
這樣的責備令她不安,因此立即寫信回去給母親,從她那了解整體情況,當得知後真相後,紀涵青冷笑良久。
她是紀家極力培養的嫡女,此番來上京也是因此前紀家跟皇後達成了協議,送她來京城聯姻。
卻不想,聯姻之事遲遲未定,再加上又得知她私下經商辱沒名聲,還令紀家的生意損失了一大筆銀錢。因此,祖父對她失望,便有了重新在族中選嫡女培養的打算,此想法無異于将她視為棄子。
原本她還以為,私下經商之事只需她親自解釋一二就好,畢竟她是紀家最出色的嫡女,也是最祖父引以為傲的。
卻不想,一直以來都是她的錯覺,原來,她并非不可代替。
可紀涵青不明白,只是經商而已,又如何辱沒紀家名聲了?
不自覺地,紀涵青又想起在定城見過的那人,一身清貴自在如風。她似乎并不因為是商女的身份而自卑,反而即便懷孕了也仍舊游走于商事之間,周圍之人也無不對她恭敬,就連尉遲瑾也極其欣賞。
甚至......
紀涵青自己也不得不承認,在未見到蘇錦煙本人時對其是極其不屑的。可當真正與之交鋒之後,卻又不這麽覺得了。
蘇錦煙身上有種透徹的灑脫,紀涵青自己貴女的身份在她眼中也并不值一提,與她交手,紀涵青身份的加持完全失去了作用。她狠狠出招,而對方卻只是随心所欲的接了下,輕飄飄的,猶如打在棉花上,令人憋屈。
以往,紀涵青站在任何貴女面前,都傲視群雄。她家世好、學識好,走在哪裏都是令人仰慕欽佩的對象,那些人根本連跟她相提并論都不夠資格。
而這次,自己卻在一個商戶女子手上吃了癟。
但在她看來,比起那些繡花枕頭似的貴女,蘇錦煙更有資格成為她的對手。
皇商競選之事後,蘇錦煙還有許多事要處理,但天氣冷,且外頭還有流民,尉遲瑾勸她在別院待着。想了想,蘇錦煙也就沒那麽堅持了,只有事讓張叔等人來別院彙報。
這日,蘇錦煙正在跟尉遲瑾吃早飯,尉遲瑾也不知為何突然有了喂她吃飯的癖好。一碗粥愣是被他摁着喂了快半個時辰,喂一口又擦擦嘴,說兩句話又繼續喂。原本蘇錦煙平日只吃半碗粥的,被他這麽喂,不知不覺就吃了許多。
霜淩在門外說道:“小姐,宋掌櫃來了。”
“好,我這就過去。”
“急什麽,”尉遲瑾不悅,将她摁在椅子上:“還沒吃完。”
蘇錦煙低頭看了眼肚子,無奈道:“你兒子吃不下這麽多,如今肚子大了頂着胃,吃多了我也難受。”
“真的?”尉遲瑾問。
“嗯,”蘇錦煙起身:“還是你慢慢吃吧。”
尉遲瑾又拉住她。
蘇錦煙轉頭,你還有事?
尉遲瑾道:“宋德章來便來,你讓他等着就是,何須這般急?你陪我吃完了再去。”
蘇錦煙稀奇得很,尉遲瑾今日怎麽了?平時她離開後他一個人吃飯也完全沒影響的。
想了下,蘇錦煙遲疑地問:“尉遲瑾,你莫不是吃醋了?”
原本只是調侃的話,卻不想尉遲瑾老實點頭:“是又如何?”
“那日在府衙後堂,見你們說話如此親近。”尉遲瑾語氣帶酸:“難道你們平時談事都靠這麽近的?”
蘇錦煙驚訝,覺得尉遲瑾這醋實在吃的過于不講理,她耐心解釋道:“那日因人多,說話聽不清所以才近了些。”
再說了,那也不算近啊,兩人中間還隔着一大截,都可以再坐下一人了。
“那你們在府衙大門說話的時候,他為何要對着你笑?”
“?”蘇錦煙努力回想,宋德章何時對着她笑了?
尉遲瑾幽怨地看着她:“你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不過...”蘇錦煙道:“你這醋味是不是太重了些?我跟宋德章是夥伴,即便是偶爾笑一下又何妨,難道得得冷冰冰的才好?”
宋德章不知道自己只是随意的莞爾,就令尉遲瑾嫉妒上了,他此時坐在堂屋裏等待,手裏捧着熱茶想生意上的事。
也不知等了多久,蘇錦煙才終于過來。
宋德章起身行了一禮:“蘇東家。”
“坐。”蘇錦煙邊示意,邊走到上首坐下:“宋掌櫃此來為何事?”
“是這樣的,”宋德章說道:“萬隆錢莊的掌櫃此前找到我,說有意想與咱們彙源商行合作,問蘇東家何時方便見面細談此事。”
萬隆錢莊的名字如雷貫耳,錢莊遍布全國,蘇家許多銀子都存在錢莊裏頭。如此有來頭的錢莊為何看上了她剛剛起步的彙源商行?
這件事對蘇錦煙來說即是驚訝又是欣喜,她仔細問了遍,才得知萬隆錢莊原來是沖着她此前商客加盟的事來的。
蘇錦煙此前商號開遍各地的計劃施行得如火如荼,因有宋德章坐鎮周旋,在定城短短兩月,便已經有數十家願意加入。尤其這幾日,蘇錦煙以彙源商號的名義捐贈流民還施粥送衣,此善舉已經在定城百姓中傳開,人人皆知。
彙源商號的名稱,從只是嶄露頭角小有名氣,到如今街頭巷尾都有人談論,可謂名聲大噪。
萬隆錢莊的東家慧眼如炬,從中看到巨大商機,便有心合作。
蘇錦煙此前将銀錢都買了茶山和茶葉後,如今正缺周轉的銀錢,萬隆錢莊願意合作,真是猶如打瞌睡有人送枕頭,及時得很。
她笑道:“這實在是天大的好事,你且應下他們,此事就全權交由你去辦吧。”
聞言,宋德章面色愣怔了下,隐隐有些激動,又刻意地壓了下去,但神色仍舊有些不可思議。這件事可謂是十分重要,但蘇錦煙卻輕易地交給他去做了。
“宋掌櫃才幹了得,”蘇錦煙道:“我信你定能比我做得更好。”
她說“我信你”。
宋德章心下微熱,面上的不可思議漸漸地轉為堅定的笑容。他起身鄭重地行了一禮:“多謝蘇東家,我宋德章定不負所托。”
沒過幾日,尉遲瑾就得到了消息,不止定城這邊出現了流民,順州附近的州府也都遇到了此事。如今江南之地各處流民作亂,聖上得知消息後,震怒,下令徹查。
尉遲瑾這兩日神色凝重,心裏隐隐有些預感。果不其然,沒過多久,朝廷頒發聖旨,再次封尉遲瑾作為欽差全權處理流民災患之事。
“此事難辦?”蘇錦煙坐在軟塌上吃熱乎的甜酒蛋花羹,酒味不大,就甜甜香香的滋味好喝。
尉遲瑾放下書卷,思忖了片刻,說道:“此事太子已經秘信給我,順州流民之事有人故意為之。”
與他之前想的別無二致,若是猜得沒錯,說不準還是三皇子所為。
蘇錦煙也沉默下來:“既如此,你此去可有危險?”
“這倒不必擔心,再危險的事我都遇到過,”尉遲瑾走過來,奪過她的調羹嘗了口,覺得太甜了又放下。他說道:“只是剛剛與你相處沒多久就要分開,我舍不得。”
兩人視線交彙——
蘇錦煙頂不住他柔情似水的目光,不着痕跡地別過臉:“公事要緊,又不是一去不回了。”
尉遲瑾摟過她,下巴輕輕放在她肩上,語氣略帶撒嬌:“錦煙,我是真的不想走了。”
“可又不得不走,”尉遲瑾嘆氣道:“辦好這趟差事,刑部的任職也基本就定下來了。等我有了功勞在身,依慣例皇上定然會賞賜我。”
“錦煙,”尉遲瑾道:“屆時我請求皇上給你我賜婚如何?”
蘇錦煙一愣,片刻後緩緩道:“皇後娘娘會準許嗎?還有你的家人。”
“我父親定然是準許的,只不過我父親向來聽皇後姑母的意見。”尉遲瑾道:“所以,這次我努力将差事辦漂亮,争取得到她們的認可和支持。”
“嗯。”蘇錦煙低垂着頭,也不知在想什麽,過了一會兒說道:“我和孩子等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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