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學校晚會排練之際，月考再次降臨。

月考前幾天，蘇默抓着陸星燃瘋狂抱佛腳。

陸星燃雲淡風輕：“別着急，之前補課很有用，前十沒問題。”

“你們孔雀都這麽自信的嗎？”

“孔雀” 是蘇默最近給陸星燃的起的外號。

最近陸星燃真的應了那句像一只開屏的孔雀，還是開得花枝招展、奇奇怪怪的那種。

陸星燃不僅是開始比較注意服裝穿搭和飾品搭配，還各種“黏人”。

蘇默拿着茶杯去打熱水，他要跟着一起打水，蘇默去參加競賽前的集訓，他寧願在教室外面等兩小時，蘇默和林玉說話的商讨晚會方案的時候，他突然肚子疼，要蘇默送他去醫務室，體育課他總是一臉委屈巴巴地說，都沒有人跟我送水，楚川次次都有姜琪送水我都沒有，好丢人！

蘇默：“我明明看到有女生給你遞水，被你拒絕了！”

陸星燃：“我社恐……不喝不熟的人的水。”

蘇默：“……”

不僅如此，他還天天給蘇默帶小點心，有時候是草莓蛋糕、芒果千層，有時候是小盒藍莓或者奶茶。

蘇默：“陸星燃，你最近幹嘛對我這麽好？”

陸星燃勾唇輕輕看了她一眼又移開視線。

蘇默：“？”

“你最近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的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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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的卷子給了別的學校？我的筆記？”

“啊！不會是有人想要我的簽名吧！”

陸星燃捏起一顆藍莓塞進蘇默柔軟的嘴巴裏，低聲說道：“吃水果吧。”

酸酸甜甜的滋味在口腔裏蕩開。

蘇默不經意地再次看到姜琪那種對着她忍俊不禁的詭異笑容。

像是一種激動又慈祥的姨母笑。

蘇默“？”

你們好像每個人都不太正常。

好像每個人都有了奇怪的秘密。

在江城的一個暴雨天裏，月考如期舉行。

考試完，大家互相對答案。

蘇默還挺有信心，陸星燃給她補習的數學方面，卷子裏居然有好些相似題型。

這次對着數學卷子終于不再是一頭霧水的玄學猜測式地寫了！

“我這次一定能考得不錯，應該不會讓你成為吹牛大王！”蘇默開心說道。

陸星燃輕笑，“我應該也不會辜負默默老師監督我背誦的辛苦。”

周五。

下午放學的時候，蘇默去了學校晚會的彩排的地方。

學校專門騰出一個室內小禮堂供大家彩排。

禮堂裏有一個小小的舞臺，下面是階梯座位，今天第一次彩排，只是大致清點了人數和表演的節目。

混亂中，一個白淨的笑得很甜的男生向蘇默走來，“蘇默學姐，你好，我是高一一班的趙期期。”

趙七七？

“哦哦，你好，”蘇默問，“有什麽事嗎？”

他搖搖頭，雙眼一錯不錯的盯着蘇默，半晌後他說：“學姐本人比論壇圖片上漂亮很多。”

蘇默還以為這個七七是來對流程啥的，突然聽到誇獎，有點不好意思，但表面依舊淡定優雅，只是淡笑說道：“謝謝。”

林玉站在蘇默旁邊，沒好氣地冷哼了一聲。

所有人站在一堆等待進一步安排的時候，禮堂的大門突然被推開，逆着光，走進來一個人。

那人身高腿長，身影挺拔，一步一步挎着臺階慢慢走下來，仿佛天生帶着吸引人的氣場，所有人都安安靜靜地看着他的步伐。

他慢慢走近，精致淩厲的眉眼逐漸展露出來——是陸星燃。

他本人倒是氣定神閑，對這些集中在他身上的眼神很淡定，習慣性地直接忽視掉。

他走到蘇默面前，漆黑的眼眸裏好像只看見了她一人，聲音是似水的柔情低沉：“默默，我給你買的飯快要涼了，吃涼的你又要胃痛了。”

頓時，旁邊的人立刻激動叽叽喳喳八卦起來。

“太貼心了，是男朋友嗎？”

“啊！還是男媽媽類型的！”

“我也想擁有一個這麽帥的男媽媽、不，男朋友！”

“他不是最近很火的籃球校草嗎？！之前還有小姐姐在論壇偷拍了照片找他哎！”

“我知道！他叫陸星燃，我朋友超級漂亮的，在籃球場跟他表白被很幹脆地拒絕了哎！他說他有喜歡的人了。”

“這不來了，秀恩愛現場！”

“寶貝，吃涼的會胃痛。”一個女生扶着另一個女生直接模仿起來。

“哦，不，寶貝，看到你就不痛了！”另一個女生回答，然後哄笑成一團。

晚會上是高一高二高三年級的學生都有，幾乎每個班都要有一個節目貢獻出來等待被篩選。

所以，剛才那一幕，幾乎可以被吃瓜群衆傳播到學校的每一個角落。

蘇默聽完，瞬間氣血上湧，臉頰發燙，陸星燃真是個讓別人誤會的一把好手！

她什麽時候胃疼了？

她什麽時候喊他買晚飯了？

她什麽時候吃涼的會胃疼？

她超喜歡吃涼的，冰淇淋，冰飲，涼拌一切，都是她的最愛。

組織排練的林粒學姐非常有眼力地說，“大家先去吃飯吧，晚上在來排練！”

蘇默迅速地拉着陸星燃趕快走了。

多待一秒，她都恨不得要站在小禮堂的表演臺上跟大家解釋一翻了。

無人的天臺，背後是大片粉色雲霞的天空。

蘇默氣呼呼地瞪陸星燃。

陸星燃看着她圓溜溜的大眼睛，竟覺得有一種無法言說的隐秘的快樂在身體裏滋生。

為什麽被她瞪着會如此……爽……

那種眼神裏好像要對他噴出火來的感覺，幾乎讓陸星燃瞬間上|瘾。

陸星燃覺得，自己好像為了這種眼神變得無比的厚臉皮，蘇默怎麽罵他都可以，只要能再多看他一眼。

他什麽都願意。

“陸星燃，你最近是不是……”蘇默看着他今天一身黑色機車風的潮流搭配，想了一下措辭，磕磕巴巴說道：“是不是覺得春天到了……還提前到了那種。”

陸星燃勾唇笑，笑得極其妖孽。

狹長幽深的眸子好像有旋渦要把人吸進去一樣。

他慢慢靠近蘇默，雙臂撐住牆壁，把面前的少女圈在自己和牆壁之間。

“默默，你還沒看出來嗎？”

“……”

“我在追你。”

他越靠越近，幾乎高挺鼻尖就要挨到蘇默的白嫩小巧的鼻尖，他微微暗啞的嗓音說道：

“追女朋友的那種……追求。”

蘇默緊緊貼着身後的牆壁，覺得耳朵裏酥酥麻麻的，臉頰到脖子都變得滾燙，大腦幾乎停滞了。

“啊。”她愣愣地發出一個單音節。

蘇默咬咬唇，“我……”

“不用這麽快給出答案。”陸星燃眼神和她交織，濃密的睫毛幾乎觸碰到她的臉頰。

他輕聲說道：“我心甘情願。”

“就讓我追你，哄你，保護你，”

“好不好，嗯？”

有一句話，陸星燃沒有說，他害怕吓到眼前的小姑娘。

——即使賠上一輩子，我只要你。

蘇默暈乎乎地點了點頭。

她此刻突然想清楚了最近的陸星燃黏人的原因，原來他在追人、吃醋的嗎？

怪不得每次和林玉說話的時候，他就不舒服，怪不得他總是貼心的給她買各種好吃的，怪不得他不許楚川叫她默寶貝，怪不得啊怪不得……

陸星燃笑着戳了戳少女比桃花還要豔麗臉頰，覺得苦盡甘來，他看不到頭的堅持，終于看到了一點明亮。

蘇默想，一定是今天的粉色雲霞太美麗夢幻，不然她心跳為何會那麽快。

晚上繼續彩排，這次正式開始篩選節目。

蘇默坐在座位上等着林粒學姐忙完前面的項目，然後對她做主持人考核。

陸星燃去籃球場打球，和蘇默約定晚上送她回家。

舞臺上燈光緩緩亮起，大家依次展示自己的節目內容，各有精彩，蘇默看得津津有味。

沒一會，一個身影坐在了蘇默旁邊。

那人開口：“學姐養魚嗎？”

蘇默側頭看，原來是七七，随口回答到：“我不養魚啊。”

七七眨了眨他幹淨圓潤的下垂眼，白淨的臉上笑出兩個小梨渦，“學姐看起溫柔漂亮，每一處都長在我的審美點上，我真得很喜歡學姐，即使學姐對我養魚，我也能接受。”

蘇默驚訝瞪大眼睛：原來他說的這個“養魚”啊！

他補充道：“我不介意的。”

蘇默瞬間嚴肅，斜睨着他，冷淡說道：“我介意。”

蘇默順利通過學姐的考核，排練結束後在禮堂門後看到靠在牆上晚上的陸星燃。

手機的冷光打在他的臉上，俊朗的五官更加惹人注意，他擡頭一眼就看到蘇默，他對着她笑了一下，漆黑的眸子裏溢出點星光。

放學回家的路上變得非常不一樣。

以往蘇默會和陸星燃聊學習，聊天文地理，聊星辰皓月，聊從楚川那裏聽到的八卦，聊江城和帝都的美食有什麽不一樣，類似豆腐腦吃甜還是吃鹹，粽子是甜還是吃肉粽子等等。

今天兩個人卻好像啞巴了一樣。

肩并肩走着，長長一斷路，寂靜無聲。

到了蘇默家小區的大門口。

“陸星燃……”

“默默……”

兩人同時開口。

“你先說。”

“你先說。”

兩人再一次同時開口。

蘇默抿了抿唇，看着陸星燃一臉求表揚，求肯定，黏黏糊糊的不想走的模樣，怎麽都開不了口。

她其實是想讓陸星燃冷靜一下，蘇默感覺陸星燃的喜歡有些突然，有些莫名其妙，希望他能從新考慮清楚，是一時的沖動好玩，還是真的喜歡。

陸星燃猛地走上前，輕輕環住蘇默，在她耳邊低聲說：“晚安，記得夢到我。”

然後就飛快地跑走了。

暖黃的路燈下，他通紅的耳廓格外明顯。

蘇默從驚訝到臉頰發燙，揉了揉小臉，帶着砰砰砰的心跳回家了。

周末，蘇默去做了一件事情。

蘇默平時喜歡穿些莫蘭迪色沒有攻擊力的衣服，淡藍色，淺粉色，白色等等，和人說話也是清清淡淡帶着笑意，給人的感覺是溫柔好相處，但她內心底線明确，惡意欺負她的人，她也會用相同力度報複回去。

她做事對人的法則就是，以德報德，以怨報怨。

秦靜靜在秦知久的操作下已經轉學去了一所職校。

這學校離一中只有兩站路。

蘇默背着雙肩包走進了黑網吧，故意“偶遇”了職校的大姐大。

一群穿着清涼，頭發五顏六色，叼着煙的女生攔住她的去路。

“喂，好學生也來網吧啊。”

蘇默穿了一件白色針織衫，一條淡藍色牛仔褲，背着雙肩，黑長發披在肩膀上，看起來是标準的乖乖女了。

蘇默很熟練地攤開手：“你們不是已經搶過一次錢了嗎，你們的大姐大可是親自翻了我的書包，拿走了我的錢的。”

幾個太妹面面相觑一瞬，回憶一下，這明明是第一次見她。

跟這種黑網吧格格不入的乖學生。

一個挑染淺黃頭發的女生站出來推了一把蘇默的肩膀：“我明明第一次見你。”

蘇默一臉驚訝，“哦？你是大姐大？那個叫秦靜靜的說她才是大姐大啊，有她在的一天，職校……”

淺黃挑染瞪着眼問道：“職校什麽？”

“職校就是她的地盤，她的天下。”

面前的女生不屑哼笑，推開蘇默，帶着身後的幾個太妹走了。

蘇默只是沉沉地勾了勾唇角。

最近職校的論壇裏出現了很多秦靜靜大姐大的真假圖文消息，更是聲稱她有很多好哥哥，大家都惹不起。

時間無聲地走着，蘇默等待着發酵後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