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男朋友，你好呀。”

剛說完，一雙溫熱的薄唇壓了下來，沒一會就像火焰一樣，點燃了她。

突如其來的親吻讓蘇默腦中一片空白，她閉上了眼睛，本能抱住了他，讓自己不要因為腿軟而摔下去。

陸星燃覺得自己快要發瘋快要失控。

她說他是男朋友。

她對着他笑得好甜。

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承認了他們的戀愛關系。

一切都完美的如同夢一般。

他害怕這是夢，努力攝取少女的香甜，近乎把人揉進身體裏，在她唇上厮磨輕咬。

“砰——”

一束絢麗的煙花開在海平面上。

蘇默推了推陸星燃。

陸星燃停下，深邃的眼裏閃着光亮，忍不住又啄了一口，才稍稍松開她。

碩大絢爛的煙花在漆黑的夜空中綻放了一朵又一朵，陸星燃把人擁在懷裏，兩人倚坐在秋千椅上靜靜欣賞。

看了一會煙花後，蘇默擺弄了下手上的手鏈，發現皇冠上鑲嵌着大小不一漂亮純淨的白色鑽石，微弱的環線下就能折射細小光芒。

這是真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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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默沒有判斷能力，她只見過蘇母的一個鑽石戒指，蘇母更偏愛翡翠類的玉石和寶石。

“這……是真的鑽石？”蘇默問道。

陸星燃顧左右而言他，“這是我親手做的手鏈。”

蘇默心下已經了然，“陸星燃，不準敗家！”

陸星燃心裏欣喜，是不是默默已經開始為他們以後的小家打算了，這說明她是不是還會答應他結婚？！

“沒有敗家，我用的都是自己的錢。”他自己有信托還有公司股票分紅，之前打球也得到很多獎金，他全都存了起來。

煙花放完之後，漆黑的空中突然亮起一排文字。

【祝賀蘇默小姐和陸星燃先生确認戀愛第一天！】

是無人機組成的字，兩邊還有兩顆愛心。

“哇哇！還有字！阿燃，我好喜歡！”蘇默驚喜尖叫，“我們來拍照吧！”

蘇默擡起手機，“咔嚓！”

照片裏，少年笑着看向少女，少女笑着看向鏡頭，身邊是簇擁的粉色玫瑰，背後的天空裏是閃閃發光的字。

夢幻而美好。

陸星燃大手摩挲着蘇默的手腕和手鏈，“默默，把這個手鏈一直帶着好不好？”

“好啊。”少女爽朗地答應。

回到房間裏，陸星燃心跳幾乎跳出胸腔，他表面淡定地去鋪床鋪，房間床很大，他鋪了兩個被子，依舊是一人一個。

“我以為你會只鋪一個。”蘇默躺下，小聲說道。

“默默，你還小，”陸星燃靠近着在她耳邊噴出熾熱的氣息，暗啞道：“以後有的是時間。”

皓月當空，繁星閃爍，遠處的海浪聲有節奏的拍打着神經。

少女沒一會就迷迷糊糊的想要睡去，睡前她對旁邊的人說：“男朋友，晚安。”

陸星燃一雙眼在黑夜中仿佛裝下了熠熠星光，正精神奕奕的睜着，他低聲道：“女朋友，晚安。”

蘇默漸漸沉睡，陸星燃起身走了兩圈，滿身興奮無處發洩，在能看到蘇默的睡顏的角度，開始做俯卧撐。

一小時後，他削短的黑發上全是晶瑩的汗水，可他越練越開心，恨不得對着天空大喊幾聲。

沒一會，陸星燃出去了，跑到海邊，終于壓抑不住的吶喊起來！

他太開心了，最純粹的呼喊發洩心裏的情緒。

月亮懸在海面上，把他身影拉的很長，修長勁瘦的身體躍進微涼的海水裏游了很遠，感覺渾身熱血終于稍微安靜些。

這多年，他等她，尋她，燃起希望又被打擊到絕望。

直到那天一個善良的舉動，他終于找到了她！

可是她卻忘了她。

不要緊，這些還能比找不到更絕望嗎。

他接近她，保護她，甚至在蘇家把她趕出家門的時候，他氣憤後卻燃起一絲希望之火。

你們不要她，可她是我的寶貝啊。

全世界獨一無二的寶貝。

這樣他是不是就能獨占她了？

不用那些奇詭陰暗的方法也能得到她的全部了？

他就像海平面的冰山，蘇默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海平面下的龐然大物，裏面裝滿的都是對蘇默的渴望和占有欲。

蘇默是這個世界，他唯一的偏執幻想。

這次幻想成真，她是他的女朋友了！！！

嘴角揚了半天，對着海水傻笑。

半晌後，夜風吹過，他頭腦終于冷靜了一些。

戀愛，只能算兩人直接的口頭約定，随時會分崩離析。

他要和她産生更多聯系，方方面面都糾纏在一起，一輩子都分不開，分不清。

陸星燃看着漆黑的海平面，神色癡狂，“默默，我們要在一起一輩子。”

如果不是蘇默，他小時候已經向那一把尖刀走去，了結了自己。

如果不是蘇默，他的自閉症只會越來越嚴重，他早就已經窒|息在那個密封箱子裏。

如果不是蘇默，他根本不知道什麽是愛，什麽開心。

是蘇默帶他走出黑暗，是蘇默緊緊抓住他，一路走向有光的地方。

她忘記了很多很多事情，可是他記得清清楚楚她的一舉一動，她說過的每句話。

他記得他們在房間一起玩耍，一起睡午覺，一起規劃未來的模樣。

他們規劃的未來在一起的畫面，是在沒有蘇默的日子裏，唯一支撐他活下去的動力。

是在沒有找到蘇默前，這唯一的一顆星星，指引着他，要抵抗自閉症，要活下去，要找到蘇默。

陸星燃回到房間，在離卧室最遠的洗手間裏沖了澡，然後輕聲上了床。

剛上去，蘇默一個翻身，胳膊就搭在了他身上，嘴裏念叨：“不要玩了，陪我午睡。”

陸星燃心髒像是泡在蜜罐裏，她是夢見了小時候嗎？

小時候對陸星燃來說很美好，但和蘇默在一起之後一定會更好。

一夜過去，天邊漸漸露出魚肚白，陸星燃才剛剛閉了會眼睛。

蘇默一睜眼，一張五官精致的臉龐出現在眼前，她就像吃了定心丸，覺得很安定很放心。

她不再害怕什麽法律上的孤身一人，她有喜歡的人，而且這個人也很喜歡她。

這樣的互相喜歡，讓她飄蕩在空中的靈魂穩穩的落回身體裏。

蘇默輕吻了下陸星燃的臉頰，然後起床。

少年睜開眼，眼睛裏滿是清明和欣喜。

“不是做夢。”他低聲呢喃。

吃過午飯，兩人坐在沙發上讨論接下來的行程。

陸星燃擺弄着手機，把昨天拍的照片設成了頭像和壁紙，他微信頭像改成夜空裏他笑着看向蘇默的側臉照，背後是黑夜裏閃爍的字體的那張照片，只是弄成頭像後，背後的字體有些模糊不清。

然後他眼巴巴地看了眼蘇默，想要她也換成情侶頭像。可蘇默完全沒察覺，還在興沖沖的在給游泳圈打氣，準備去海裏暢游一圈。

陸星燃不知道怎麽開口。

于是又開始擺弄手機。

他發了第一條朋友圈，照片裏是少年少女牽手照片，少女纖細白嫩的手被他修長寬大的手包裹着，十指緊扣。

他配了一顆紅色愛心。

然後發了出去，沒一會有了幾個點贊。

幾乎是他微信裏的僅有的幾個人的全部點了贊。

他看到那些贊，心裏突然覺得很滿足很自豪。

他想，怪不得談戀愛的人都喜歡秀恩愛。

是真的好滿足，告訴全天下，他們戀愛了，他們互相愛着對方，還極大有可能走進婚姻殿堂，相伴一生。

那個漂亮聰明的女孩，居然也會喜歡他，還答應和他戀愛了！

他想昭告全天下。

陸星燃發了一條微信給陸老爺子最近給他配的一個助理：【把全江城的商場的和戶外的廣告屏全包下來。】

李助理：【小陸總包屏要幹什麽呢？】

李助理：【如果想展示戀情，最好先要過問下對方的意見哦。】

李助理也看到了陸星燃的朋友圈還點了贊。

小助理說的很對，不愧是陸老爺子的心腹，揣度人心有一手。

陸星燃擡眸看了蘇默，他知道，她必然是不會答應的。

她不喜歡這種中二兮兮的高調。

蘇默其實對戀愛這件事情沒有太多震撼，她本來就以為他們兩在戀愛，而陸星燃如此有儀式感的确認下來，她很開心，也知道陸星燃是真的很重視她，但她确實沒有陸星燃內心那麽翻湧，甚至心理期待更多的是去海裏玩耍。

來到大海邊，當然是要下去玩一玩，即使她不會游泳，還有游泳圈啊！

換上一套淺綠色泳衣，她抱着游泳圈，看到陸星燃還坐在沙發上擺弄手機。

“阿燃，陪我去游泳吧。”她坐過去，聲音嬌俏，不自覺地開始撒嬌，“你來保護我呀。”

陸星燃手瞬間頓住，手機滑落，他扭頭看見蘇默的泳衣，身體瞬間燥熱。

其實蘇默的泳衣很簡單很保守，是泳衣材質的短袖和短褲，短褲外還有一件小裙子。泳衣輕薄貼身，腰間露出一截白的晃眼的腰身，玉脂一樣細膩的筆直的腿就那樣俏生生暴露在空氣裏，她還沒有穿鞋，瑩潤的小腳踩在地毯上一晃一晃的，正好碰到陸星燃的腳踝。

陸星燃眼神越來越暗，趕緊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他接過游泳圈，“好。”

每一天都是甜蜜的考驗。

這樣不設防的蘇默對他來說，簡直致命。

他木讷地起身，突然鼻腔一熱，白T恤上是鮮紅的血點。

“呀！阿燃，你怎麽流鼻血了？！”蘇默抓緊桌上的紙巾趕緊幫他擦掉鼻血。

她沒穿鞋，他比她高很多。

她給他擦鼻子，身體靠的很近，陸星燃沒出息的腿一軟又坐了回去，下意識地帶倒了蘇默，他慌忙擁住少女，少女倒在了他身上，神色擔憂地繼續幫他擦鼻血。

此刻，掌心柔軟滑膩，體內熱血沸騰，他終于理解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意思了。

真是要了命了。

“唔，我、我去洗一下。”陸星燃鉗住她的手腕，趕忙起身，背對着她，留下這句話落荒而逃。

“嗯嗯，快去。”蘇默依舊擔心，是不是江城和南城溫差太大的原因。

半小時後，陸星燃在蘇默的催促下才慢吞吞出來。

“你再慢點，天都黑了。”

兩人終于到了海邊，陸星燃穿了泳褲，外面還穿了一件寬松短褲和白色短袖。

蘇默興奮地想直接往海裏沖。

陸星燃一把拉住她，一點點地撥起海水往她身上澆，讓她更好的适應溫度，免得一會抽筋。

兩人在海邊拉伸身體，适應了海水溫度之後，終于跳進海裏開始暢游。

蘇默扒着泳圈，在海裏用力蹬水，慢慢前進。陸星燃泳姿輕松優美，在她周圍時刻注意着她。

游了一會，蘇默力氣耗盡，整個人架在泳圈上，看着陸星燃好像人魚一樣輕松自在的游來游去。

“你教我游泳吧。”蘇默小心翼翼翻出泳圈，只用一只胳膊圈着，另一只開始劃水學習陸星燃游泳的方法。

“撲騰！”一瞬間，她手下一滑，游泳圈飛走，她在水裏起伏了一下。

那種的失重的瞬間讓蘇默心裏驚恐萬分，她甚至來不及呼救，鹹鹹的海水往嘴巴裏灌，想喊救命都喊不出來。

幸好，一個大手及時出現，穩穩拖住她，給她最穩固的依靠。

“別怕，我在。”陸星燃抱住她，讓她浮在水面上，安慰道“這邊水不深，別太怕。”

蘇默稍稍放下心，但整個人死死抱住陸星燃的脖子，腿也環住他，心有餘悸，帶着後怕的嗚咽鼻音：“我們回去吧。”

“嗯。”陸星燃心理鈍痛，不再說話，往岸邊游去。

作者有話要說：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出自湯顯祖的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