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情緒大起大落一番，蘇默身心疲憊，回去洗洗就睡下了，陸星燃關在書房裏正在聽李助理的彙報。

他薄唇抿着，雙眸裏裹着狠戾，簡單的發號施令，聲音冰冷無情，“腿打斷。”

李助理只沉默一瞬，“好的。”

他此刻內心明确知道，陸星燃一定會比陸老爺子更厲害，以後陸家交給陸星燃，就等着起飛吧。

現在的陸家像是卧在地上的龍，交給陸星燃之後，騰飛，只是時間問題。

唯一的變數就是蘇默。

如果蘇默哪天讓陸星燃不要工作了，說出“在家裏，我養你，”這種鬼話，陸星燃一定會二話不說丢掉所有工作回去做一個甜蜜嬌夫。

李助理扶額，不知道自己的選擇到底對不對。

夜半，四下寂靜，陸星燃抱着枕頭推開了蘇默的房門，他輕輕牽住她放在被子外的手，好像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的浮木，終于沉沉睡去。

三天後，蘇默就開始去電視臺實習。

前三名不僅有獎金還能在電視臺實習。

分別由林從容，趙嘉，和俞莉莉帶着。

到了蘇默那裏除了些意外，林從容選擇了第一名，郁成成，而趙嘉和俞莉莉都選擇了蘇默。

本身作為一個實習生是沒有資格選擇跟着誰去實習的，可現在蘇默可以反向選擇一個。

俞莉莉放出大招：“你只要來我這裏，不僅可以實習，還可以直接上綜藝節目，和我一起主持。”

趙嘉愕然看了俞莉莉一眼，思忖片刻和蘇默說道：“你如果跟着我實習，我雖然一開始不會讓你直接上綜藝，但我一定會傾囊相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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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默大眼睛眨了眨，她更偏向于趙嘉，趙嘉主持風格犀利，直抵人心，而且她功底很強，跟着她學習一定是一種淬煉。

俞莉莉那邊是一種捷徑，可以直接上綜藝增加曝光，她的綜藝屬于娛樂類，氣氛歡樂，嘻嘻哈哈做一做游戲就能結束整場，非常輕松。

“兩位老師都很優秀，但是我在參賽前看到了過趙嘉老師曾經獨自一人卧底傳|銷組織，最後一舉銷毀據點，給了我很大的震撼，所以我想選擇趙嘉老師。同時也謝謝俞老師對我的喜愛。”

明顯的，蘇默選擇了那條更難走了道路。

俞莉莉連敷衍都不想敷衍了，冷哼了轉身走開，輕嗤道：“不知好歹。”

蘇默和趙嘉都聽的一清二楚這句話，蘇默只是低頭勾了勾唇。

剛開始的兩天，蘇默就在攝影棚裏跟着工作人員熟悉臺前幕後的流程，趙嘉每次主持完都會跟蘇默讨論，剛剛主持的時候哪裏做得好，哪裏做得不好。

蘇默經常感慨，在手機上看節目的時候，覺得做節目很簡單，幾個主持人在臺前說說話，嘉賓按照流程走一邊，可實際上根本不是這麽回事。

有太多太多突發狀況，例如開幕的時候，做的造型的門打不開了，必須幾個人上去手工推開，還必須對稱推開，比如嘉賓不知道自己的走位，也不知道自己該給出什麽樣的反應，主持人都要立刻引導，然後整個流程偶爾的分配不均，會産生很多變數，一整場節目錄下來，蘇默次次手心捏出汗水。

充實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每次蘇默會跟着趙嘉一起策劃節目，一起跟着錄制節目，最後跟着工作人員一起收場，每次回到陸星燃那裏都快要半夜。

蘇默第一次那麽晚回去，陸星燃焦灼地在家裏轉來轉去，即使蘇默已經電話告知他會晚一點。

再後來，蘇默不管多晚，在電視臺的下一個路口，都會有一輛黑色轎車等着她。

有天趙嘉面色不好，聽說她的節目可能會被砍掉。

蘇默遞過去一杯咖啡，對她笑了下。

趙嘉主動說道：“我的節目可能做完這一季度，就沒有了。”

“為什麽？”明明很優秀，觀看的人數也很多，甚至讨論度都是臺裏最多的。

“因為不符合臺裏的要求。”臺裏是更希望做的是歡樂積極的，嘻嘻哈哈的那種。

趙嘉和蘇默去到電視臺的天臺，“我想知道你當初為什麽會選我？”

“因為你更有生命力，我不知道該怎麽去形容那種感覺，就是……”就是一種蓬勃向上，遇見什麽問題都不會害怕，特別有底氣，永遠敢直面人生的那股子勁，深深的吸引了蘇默。

蘇默一直想，如果她早一點從蘇家出來，如果她再堅強一點，是不是就不會有那麽多沉悶的過去，是不是她也可以擁有自己渴望的快樂自由的童年。

而不是為了躲避，一腦袋紮進沉悶的書籍的裏，不敢随着天性，去生活去成長。

“就是一種很吸引人的精神力。”蘇默想了想給出這個答案。

蘇默：“感覺嘉姐，你都不會有失望或者說彷徨之類的情緒。”

趙嘉笑了下，“那是因為我把事業放在第一位。”

“人生短短幾十年，我只為了自己和自己的事業而活。”

“女孩子被社會和家庭洗腦，說什麽不用學習不用搞事業，嫁個好男人才是一生歸宿，”她抿了口咖啡，“都是騙人的！規訓女子一輩子為一個男人做牛做馬，真是大傻x！”

她們明明優秀聰明，明明可以成就一番大事業，卻被一個無能的男人捆綁住一輩子。

太過可惜！

她曾經一起工作的閨蜜就是這樣。

閨蜜在她的丈夫的慫恿下，最後和趙嘉絕交，五年後，閨蜜自|殺了，從二十幾樓的高臺跳下。

那樣一個笑容明媚，行事利落的人，最後變成滿眼哀怨，無望的深閨怨婦。

自殺都有勇氣，為什麽沒勇氣去殺了真正的壞人，而是要毀掉自己呢？

可笑的是，閨蜜死後三個月，她曾經的丈夫就娶了新人進門。

住的還是她閨蜜辛辛苦苦打拼買回來的房子。

趙嘉放下咖啡杯說道：“這世界上最毒的不是鶴頂紅，不是百草枯，而是有毒的思想，害人一輩子，延綿不絕。”

蘇默被這句話擊中，在心裏重複道：

最毒的，是有毒的思想。

延綿不絕，殘害人生。

蘇默覺得背脊發涼。

因為曾經蘇母就是這樣跟她說的，讓她不要埋在書本裏，去打扮自己和男人來往。她天性裏就覺得不舒服，于是左耳進右耳出，她看了很多很多書，書裏面沒有一個家庭主婦是有好下場的。于是她本能的就知道，那是絕對不可取的。

就連蘇母本人，也是處處小心監視着蘇父的一舉一動，生怕他出軌。

蘇默看着她都覺得累。

蘇默對趙嘉點頭。

趙嘉撥了撥短發，擲地有聲地說：

“心裏只有自己和事業，自然而然的就會年輕漂亮。”

“事業與成就，權利與金錢，就是女人永葆青春的神仙藥！”

趙嘉嘆口氣，回憶着曾經的畫面說道：“其實我以為你會選擇俞莉莉那組。”

畢竟她看見蘇默是有男朋友，看臺長那谄媚的樣子，相必是有錢有勢的家夥。

那種矜貴霸道的家夥相必不會讓女朋友真的辛苦。

所以，她認為蘇默只是來電視臺玩玩而已，當然是選擇輕松不費力的娛樂綜藝類的節目。

沒想到她最後選擇了她。

蘇默還在發愣中，她再次，深深的被趙嘉的話擊中了！

“事業與成就，權利與金錢，就是女人永葆青春的神仙藥。”

她覺得很對！

她自從從蘇家出來後，心情再也沒長時間壓抑過，她努力掙錢攢錢，為自己以後的人生做規劃，她從來不會覺得累，反倒是充實感滿滿。實習結束後，參賽的幾萬塊獎金就會打入賬戶，開學之後還會發上學期的獎學金，她的小金庫慢慢在擴大。她再也沒有焦慮，每天認真的學習，實習，雖然身體上累，但是內心是開心輕盈的。

事業與成就。

權利與金錢。

蘇默再次擡眸看向趙嘉的眼裏，增加一道光亮，那種光亮和趙嘉眼裏的光亮極其相似。

是一種堅忍不拔，向上生長的積極力量。

是一種蓬勃強壯的生命力。

“嘉姐，你去哪我去哪，如果臺裏停掉這個節目，如果你去外面單幹，記得帶上我。”

趙嘉愣住了，面前這個濃顏美人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趙嘉：“會很累，比現在更累。”

蘇默面容堅定：“我可以，相信我。”

“好！”

自從天臺談話後，蘇默工作的更加賣力了，她跟着工作人員出去采訪，一起搭建攝影棚，參與節目策劃，甚至有一期，蘇默提出的點子，被大家采納，最後還呈現在節目中。

更加賣力工作導致的就是她回到家剛坐到沙發上，眼睛就睜不開了，軟綿綿的沙發和做了一天的面包車還和一堆攝影器材擠在一起的感受相比較，她立刻幸福地昏睡了過去。

睡了不知道多久，蘇默感覺到一個溫熱的手掌在摩挲她的臉頰，那種迷戀的目光，蘇默不睜開眼就已經感受到了。

陸星燃聲音沙啞，像是磨砂紙上擦過一遍，低沉磁性，他附耳說道：“默默，我帶你去洗澡好不好？”

蘇默今天在外面奔波一天，身上也出了汗，當然要洗澡，她本身打算睡一會，緩解下疲勞，在草草洗一洗就行，她迷迷糊糊的聽陸星燃說洗澡的事情，以為陸星燃要給她放洗澡水，就含糊着嗯了聲。

沒一會她被陸星燃抱起來，抱進浴室。

她靠在陸星燃的懷裏，感覺到胸前一涼，她猛地睜開眼，抓住了那只脫她衣服的手。

“你幹嘛？！”

陸星燃咽了咽口水，眼尾帶着赤紅，“給你洗澡。”

“你太累了，我來給你洗。”陸星燃滿臉真誠，如果沒有耳根沒有紅，會更真誠。

浴室裏霧氣缥缈，浴缸裏已經盛滿了溫熱的水，裏面還放了一顆帶着淡淡的植物香氣的浴球，正在水裏冒着水泡分解自己。

蘇默心底還是有一絲緊張的，但是身體的疲勞幾乎讓她睜不開眼，她最後一絲力氣還抓着陸星燃的手沒有放開。

她在思考，她知道這一天會到來，和陸星燃的親密接觸她一點都不抵觸，甚至是喜歡的，陸星燃很幹淨，身上還有淡淡青檸香氣，像是青澀少年獨有的味道，而且他身材也很棒，正中她的喜好上，那天穿上黑西裝的陸星燃的模樣更是在腦海裏揮之不去。

可是，為什麽偏偏挑一個她快要困死的日子啊！

“唔……”蘇默想說，換個我有勁有精力的時候啊！

“我不會亂動的，就幫你洗澡好不好……”陸星燃說道。

聽到這，蘇默才松開手，任陸星燃動作。

沒一會，兩人赤|裸相對。

陸星燃呼吸急促，視線不敢停留太久，他害怕自己剛剛說的就是狗|屁。

怎麽可能忍得住！

他閉上眼抱着蘇默一起慢慢沉進了浴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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