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街頭刺殺

果然賣身葬父的都不是目的單純的，突然閃出的利刃，讓看熱鬧的人四散逃開，水瞻和林如海本就在騎馬，一時反倒是被堵在了原地，而利刃的目标很明确，直朝着皇上而去，“公子小心。”林如海擋在了水瞻面前，不過他身上并沒有利刃，只有些防身的功夫就敢擋刀的下場就是手臂上瞬間就開了一道口子，鮮血如注。

“啊！”“救命呀！”“殺人了。”周圍的人大叫着，馬車內的紅梅終是忍不住打開了簾子，“姑娘……有人刺殺皇上。”此時紅梅也被吓得臉煞白，不自覺地就說出了水瞻的身份。

賈敏卻是一把将她拉了回來，“別添亂。”賈敏也是面無血色，卻是強作鎮定，按照自己的記憶裏，水瞻很長壽，現在也只是二十多歲的樣子，他至少還能做三十年的皇帝，自然不會死在今天。而自己的人現在動了，只會幫倒忙，都只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奴才罷了。

馬都無法行走，馬車更是不行，不過殺手的目标明确，并沒有人來找賈敏的麻煩。賈敏提心吊膽的在馬車裏坐着，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麽，皇上出行自然不是一個人，暗中肯定有人跟着，那一會管理京城治安的京城提督就能敢來，應該是無事的。

“姑娘，還是趕緊下馬車躲躲吧。”車夫挑開了簾子，壓低聲音說道，現在這些人目标明确，不過姑娘剛才确實是跟皇上一路的，要是被波及了怎麽辦？

賈敏想了想，在馬車上要是真被波及了，跑都跑不了，不如下去後找個地方避一避才好。如此心內安定了些，扶着紅梅下了馬車，賈敏此時才發現自己的腳竟然有些軟了，秋菊也連忙從另一邊架住了賈敏，賈敏才勉強站穩，主仆三人再加上一個車夫借着馬車的掩護倒是慢慢的躲到了一旁的鋪子裏。

稍微安全了些，賈敏才有機會再看戰局，也不知道從哪裏何時竄出來一些黑衣人，将水瞻和林如海圍在了中間，讓殺手無處下手，那些黑衣人武功高強，出手狠辣，肯定是皇室的暗衛，無事了，賈敏深吸一口氣，身體也放松了些。不過，賈敏随即皺起了眉頭，自己的父親掌管京城十萬兵馬，卻讓宵小進了京城，還在京城作亂，那……想到這，賈敏渾身顫抖，看來父親是肯定會被波及受罰了。

雖然殺手們動手的時機讓人措手不及，人數又是衆多，可是依舊比不上素質精良的皇家暗衛，“留活口。”就在要被全滅的當口，水瞻的一句話，倒是救下了一個人，暗衛迅速卸了來人的下巴，逼着她将毒藥吐了出來，又手腳麻利的挑斷了她的手筋腳筋，讓她形同廢人一樣躺在那裏無法移動。

“給朕嚴審！”水瞻此時哪裏有剛才跟賈敏相處的溫和，帝王的威嚴四散開來，讓賈敏都有一種膜拜的感覺。

“是。”暗衛中有些人又隐入了暗處，也有幾個人拎了那賣身葬父的女子就離開了，當然了等待她的絕對不是高堂上坐。不過這麽大的陣勢，京城提督還沒有帶人出現，實在是有些反常。

林如海的傷口雖然看着吓人，卻是并無大礙，水瞻也就松了口氣，功高不過救駕，如此可要慎重考慮給林如海的管制了。“賈小姐呢？”水瞻當然知道現在這種情況下應該立刻回宮，命令京城提督封鎖城門，搜捕殺手餘孽，可不曾想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問那個剛剛見過兩面的小姑娘，自己是怎麽了？不過就是一個孩子，什麽樣的女人自己沒見過麽？可是心卻莫名的就這樣跟着她走了一樣，讓水瞻不禁有些慌亂。水瞻不知道的是不過是前世的未得到作祟，即使沒有以前的記憶，心卻仿佛有了習慣，關注賈敏的點點滴滴，一旦遇到就再難割舍。

跟着水瞻的公公戴權指了指賈敏躲藏的地方，“賈小姐躲起來了，應該無事。”

賈敏推開門，從鋪子中走了出來，此時她的心中已然平靜，“給皇上請安，此前不知道皇上身份，多有得罪，請皇上恕罪。”賈敏慢慢的跪了下去，卻被水瞻伸手攔住了，“賈小姐免禮。”水瞻打量着賈敏的神色，雖然還有些驚慌失措在，卻已經鎮定了許多，還能很正常的思考問題，向着自己請罪。

賈敏被攔住，自然跪不下去了，“臣女有罪，皇上如果不是因為臣女，也不會走這條路，也就不會遭遇刺殺，臣女……”賈敏說到這用手帕咽了面倒是說不下去了。

水瞻笑了笑，“賈小姐多慮了，這是我回宮的必經之路，跟賈小姐沒有一絲的關系。”水瞻剛才扶賈敏之時就已經接機拉住了賈敏的小手，此時也并沒有放開。“不過還要虧了賈小姐，要不是賈小姐說不适合英雄救美，也許朕還真會給那個蛇蠍美人近身的機會了。”

賈敏一愣，水瞻這是何意？紅梅看着自家姑娘被皇上拉着還不自知，不禁有些着急，不過她又怕動作大了惹了皇上不快，那可就真的小命不保了。倒是秋菊還是有些辦法，上前一步，扶着賈敏，不着痕跡的将賈敏往回拉了一些，“姑娘本就是受了驚吓，身體不适，這站都有些站不穩了。讓奴婢扶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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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瞻微微皺了皺眉，這兩個丫鬟可各有特點，倒真是真真有趣了。

“皇上，現在還是趕緊回宮吧。”林如海倒是開口幫賈敏解了圍，出了這麽大的事情皇上還有心關心賈小姐，看來是真的上了心，可憐這賈小姐卻是不幸了。皇宮之中那麽多的女人，勾心鬥角，陰謀陷害，稍不注意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林如海不自覺地為賈敏的未來感到悲哀，這樣的女子不該有這樣的結局，自己怎麽在想這些，林如海不僅在心中苦笑，難道心中竟然也對這位賈小姐有了不該有的心思？

“臣女恭送皇上。”賈敏也适時有行了一禮，“出了這樣大的事情，臣女以為街上并不安全。”

“也好。戴權，你送賈小姐回府。就說賈小姐受了驚吓。”

“皇上，這……”

“朕有暗衛又有如海在，會有何事？”水瞻打斷了戴權的話，而這時周圍卻響起了馬蹄聲，賈敏不禁皺起了眉頭，林如海下意識的擋在了水瞻面前。

待聲音靠近，“是京城提督趙雲。”戴權爆出了來人的身份，賈敏和林如海幾乎是同時松了口氣。

“下官救駕來遲，還望皇上恕罪。”趙雲下馬立刻跪了下來。“東西南北四門門都有人蓄意縱火，導致商家受損，還有王家和薛家的別院也受了牽連，損失慘重。臣一時分神，致使奸人有了空襲刺殺皇上，臣死罪。”簡單幾句話倒是交代清楚了他來遲的原因。

“無礙，收拾一下，緊閉城門，許進不許出。”水瞻臉色未變，出口的話卻是讓人察覺到他的心情是非常的不好，看來這一切都是算計好的，四門同時失火，京城提督自然忙亂，一時人手吃緊，自然管不了看上去不大的械鬥。而自己今日出宮純粹是興致所致，看來宮中卻是有了內奸。至于要自己命的人，水瞻心中自然有着自己的名單。

“是，臣遵命。臣送皇上回宮。”

趙雲來了，戴權也松了口氣，不過水瞻又派了一隊官差護送賈敏回榮國公府。

賈敏又是行了一禮，這才上了馬車，在護送下回了榮國公府。而此時的榮國公府是亂了套，賈代善上朝後留下參加兵部的會議，并沒有歸來，史氏聽說了京城中有人行兇導致混亂的事情就為賈敏捏了一把汗。

怎麽就讓她在今日出去了呢？怎麽就是這樣不巧？難道老天就要讓自己無子無女麽？這就是這麽多年給那些妾侍下藥的報應麽？沒了敏兒，以後的富貴從何而來？對，可以再認一個庶女充為嫡女，好好教導兩年，又是可以的……史氏正在那胡思亂想，外面就有人來報，“太太，姑娘被一隊官差送了回來，很是安全。”

“官差？”史氏微微皺起了眉頭，随即臉色煞白，該不會敏兒出了什麽大事，甚至……失了清白……那還要她回來幹什麽？怎麽就不直接死在外面？還要回來丢臉面。“姑娘如何了？是否出了事？”

“姑娘似乎受了驚吓，不過并無事，送姑娘回來的人倒是急急忙忙就走了，說是要趕着回去複命。”

這話讓史氏又是一番思索，複命？這是有人護住了敏兒，看來還是至少王爺級別的，否則又有什麽人能調動官差護送一個姑娘回府？史氏臉上頓時有了喜色，進來彙報的賴大家的婆子是史氏的心腹，卻依舊為她的反應感到心寒。姑娘可是太太唯一的孩子呀，太太竟然……

“如此，陪我去看看敏兒吧。”

“姑娘說她要梳洗一番，等好了就來給太太請安。”賴大家的轉述了賈敏的話，“姑娘還說讓太太為她着急是她的不是了。”

史氏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麽。心中卻有着自己的小九九，“姑娘此番受驚，恐怕是要休息幾日了，京城裏遭了大火，你去看看我們的鋪子還有榮國府的鋪子是不是受了影響。分別報上來。”

“我已經命人去統計了，太太放心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