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驚喜

賈敏翻看着那只镯子，倒是越看越喜歡，雖然心中暗恨王氏對于黛玉的行為，還有前一世那可能跟王氏有關的毒，不過這禮物她倒是真心的喜歡。這是玉做的，賈敏到是不擔心那上面會帶毒或者如何，索性直接套到了手上，突然地灼熱感倒是讓她甩了一下手，心中一慌，以為镯子會被甩出去，低頭看去，卻依舊在手上，正正好好的套在那裏，仿佛是為自己量身定做的一樣。

“這镯子真配姑娘。”紅梅看着賈敏手上的镯子贊嘆道。

“是呀，很漂亮。”秋菊也說了話，“王夫人倒是個出手闊倒的，不過今日……”

“昨日她的張狂就可見一般，今日倒是性子百般好了，還真有些奇怪。”

“姑娘是想說要小心王夫人吧。”秋菊對賈敏的話簡單化，“奴婢已經告訴那些小丫鬟要注意了。”

“你倒是個聰明的。”賈敏點了點頭，如此最好，不過王氏現在也沒什麽心思管自己了，按理說她進門一是要讨好史氏，二是要對付張氏，畢竟張氏有孕，嫡孫降臨那可是對二房是大大的不妙。她送自己這樣貴重的镯子難免希望自己能夠不幫張氏，至少不找她麻煩的意思。

紅梅點了點秋菊的頭，“就會搶我的活。”話雖然有點重，紅梅倒是沒有什麽嫉妒的意思，這幾人的關系倒是好，這也是賈敏想要看到的。不過現在她是最關心二房裏的事情，也不知道周氏的肚子有沒有保住，弄出這麽大的動靜來，是王氏動的手還是大嫂？不同的稱謂，就代表了不同的地位，即使張氏也是精明算計之人，賈敏尊重正統維護自己的利益也還是要幫張氏。

“姑娘，大夫去看了，孩子還在，不過太太和二夫人都在那，也就不好盯着了。”幽蘭進來回禀道，她今日是按照賈敏的吩咐去那邊看戲的，不過是去送東西，安排王氏帶進來的人，順便看戲。

“你們說到了爹爹回來時，孩子還在麽？”賈敏嘆了口氣，不能直接看戲真的有些遺憾呀。

“這……”三個大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接話，不管怎麽說那都是二爺的第一個孩子，有着特殊的意義。

“算了，今日那些婆子恐怕也不回來了，關了院門，別讓那些碎嘴的丫鬟四處走。”

“奴婢省得的。”看着賈敏也不想她們陪着，三人倒是都退了出去，讓賈敏獨自一人想着事情。

二房院內本該是很熱鬧，此時卻是安靜的很，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罷了。

賈政坐在床邊，懷裏抱着虛弱的周氏，臉上帶着疼惜的表情，“不用擔心，不會有事，我讓夫人給你擡作姨娘，等到再過九個月早産就好。”

周氏點了點頭，“多謝老爺，早上喝了夫人賞下來的粥，我還以為是二爺不要這個孩子了。”周氏說着又哭了起來，“幸好我沒有胃口，喝的也都吐了出來，這個孩子是有福的，這麽小都會自己保護自己了，都是我這個做娘的沒用，不能保護他，他倒是學着自保了。”周氏伏在賈政的懷裏嘤嘤的哭着，哭的賈政心都碎了。

而史氏和王氏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畫面，剛才即使還有些不信的史氏此時已經都信了，而這個膽大包天的丫鬟卻偏偏還是自己送給自己心愛的二兒子的。史氏的臉更黑了，王氏倒是陪在一旁低着頭做小媳婦狀，一副任由太太做主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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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抱着一個丫鬟做什麽！”明知道真相，卻依舊歪曲就是這個樣子的。

“太太。”賈政看到史氏和王氏，心中一陣愧疚，連忙松開了抱着周氏的手，可是周氏哪肯放開他，反倒是抓他的手抓的更緊了。“二爺。”周氏的聲音柔弱的仿佛一陣風都能把她吹走。

周氏一手拉着賈政，另一只手伏在肚子上的動作刺痛了王氏的眼，即使她努力維持，手中的帕子也依然是遭了秧，長長的指甲刺入肉中，她卻像是毫無感覺一樣。滴下來的血染紅了純白的帕子，仿佛一朵朵盛開的梅花。

“太太，她伺候兒子這麽久了，兒子也娶妻了，是否能夠給她開個臉做姨娘？”賈政勉強鎮定下來，開口求史氏，“夫人，你是賢惠的，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

賢惠？這樣一定大帽子扣下來，讓王氏無話可說。不給夫君納妾确實不是賢惠的表現，可是這個妾卻是在自己未嫁之前就大了肚子，還是在自己新婚之夜鬧了出來，這讓她如何大度？王氏咬碎了銀牙，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一旁陪着的竹溪倒是拉了一下王氏的袖子，寵着她搖了搖頭。

王氏深吸幾口氣，稍微平靜了一些，“太太，既然二爺喜歡，兒媳認為也可以，就把他原來的通房都擡為姨娘吧。”似乎還有一個趙氏，話雖然還是努力地說了出來，這口氣卻還是難免有些不好。

史氏拉住了王氏的手，“倒是個懂事的，不過新婚燕爾，甚至還沒有回門，就擡姨娘，榮國府可是沒有這樣的規矩。”這要是傳出去，榮國府的少爺公子就不用娶親了，荒淫到這樣的程度，知道的說是娶進來的夫人賢良，照顧伺候少爺的老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新婚之夜，少爺寵了好幾個人，這才匆忙擡姨娘。哪家的小姐受得了這樣的侮辱？

史氏狠狠地瞪了賈政一眼，“這賤婢勾引二爺，還不把她拉出去發賣了。”史氏這是要直接處理掉周氏，她肚子裏的孩子史氏是不會認得。

史氏帶來的婆子自然是聽她的，立刻就要去拉周氏，周氏縮在賈政的後面，乞求着一點點的庇護，賈政看了看史氏，又看了看自己的新婚妻子，最後再看了看周氏，眼睛停留在周氏的肚子上，孩子以後還會有的，不是麽？即使是第一個，那不是投生在正妻的肚子裏似乎也無用。

似乎察覺到了賈政的态度變化，周氏的眼淚又不停地掉了下來，異常的可憐，“二爺，你答應奴婢了。奴婢要跟着你一輩子的。”

“政兒，你是要走仕途之人。”史氏補了一句話，這樣的污點要是留下了，以後的仕途肯定坎坷，即使考中了狀元也無用。大家族的人都不會喜歡和他結交。

“二爺……”周氏的聲音更加動聽，仿佛直達賈政的心底，“太太，我肚子裏是二爺第一個孩子呀。”

“第一個？那會在她的肚子裏。”史氏指了指王氏的肚子，“跟小厮私通的賤種也想留下？”

“原來在太太心裏，你的第一個孫子竟然是賤種，哦，不對，應該是二爺的第一個兒子竟然是賤種。”周氏突然不哭了，笑的異常張狂，“原來太太就是這樣疼二爺的。哈哈。”

“賤人！”史氏大怒，身後的賴家婆子上去就要教訓周氏，卻被賈政攔了，“太太，周氏并無身孕。”

這話讓周氏不相信的看着賈政，“二爺……”賈政卻是拍了拍她的手，“夫人是賢良的，自然懂我的意思。好好照顧她就是了。”

王氏表情都有些猙獰了，忍了很久才沒有罵出聲來，低着頭掩去自己的表情。史氏沒想到自己的話倒是起了反作用，賈政最是懂禮義廉恥的，怎麽竟然做出公開反抗自己的事情來？如果一會老爺回來了，史氏後背又是一層汗。這個賤婢絕對不能留。史氏下了決斷。

“二爺身體不适了，你們還不快扶去照料着。”史氏一個顏色，賴大家的悄悄地靠近了賈政，卻是一擊肘擊，毫無防備的書生賈政就這樣暈了過去。“二爺！”周氏凄厲的叫了一聲，也暈了過去，她本來就是剛剛有孕身體虛弱，怎麽進的起這樣的驚吓？

不管二房這邊多麽熱鬧，賈敏折騰了一會倒是累了，躺在床上睡了過去，這一睡倒是與往常不同。那飄渺的白煙，賈敏感覺自己輕飄飄的倒是進了一個山洞裏，山洞？難道自己又一次靈魂出竅了？不過這山洞好特別，繼續飄着，眼前的景象卻是讓賈敏眼前一亮。陶淵明的世外桃源是怎樣的，賈敏沒見過，不過只是覺得眼前看到的絕對是另一個桃花源。

又飄了一會倒是有一個小小的院落，飄進去，倒是感覺一陣煙霧飄了過來，帶着些許的熱氣，賈敏循着煙霧過去，竟然是天然的溫泉！這一發現讓賈敏真想脫了衣服跳進去舒舒服服的享受一番。

不過賈敏倒是忍住了，繞過池子，推門進了屋，屋內倒是有好多的書，随便看過去，有醫術，棋譜，史記……能想到的書都有。這是書房？推開另一間屋子卻是另外的景象，這似乎是煉丹爐？那旁邊的架子上倒是有些丹藥，“伸腿瞪眼丸？”自己難道到了濟公的地盤？賈敏是徹底糊塗了，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