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必要時期間的食物

037.必要時期間的食物

第二天天色微亮，閻母就起床做飯。

被飯菜香味誘惑從睡夢中清醒過來的小道士拿手臂蹭着眼睛出了門，見到在院子中的閻母，乖巧的叫了一聲‘伯母’，這一聲卻伯母把閻母吓得半死。

她驚恐地回頭，看清楚站在背後的人是小道士之後眼中的驚恐瞬間化作驚喜，她兩步上前來到小道士面前，“朝飛你怎麽在這裏？你什麽時候回來的，西顧呢？”

小道士被閻母的激動吓了一跳，瞌睡蟲倒是吓跑了大半，他伸出手扶住閻母有些疑惑地對她說道：“我和閻西顧是昨晚回來的，因為回來的太晚了所以就沒有打擾您，閻西顧現在大概在睡覺呢。”

小道士安撫完閻母，把人攙扶進屋子坐下。

他有些奇怪地看着閻母，他記得他和閻西顧離開家的時候不過是剛剛三更時間，現在才五更左右，為什麽閻母會知道他們離開了，而且還似乎擔憂？

“你們可算是回來了。”聽了小道士的話，閻母眼角溢出淡淡銀光，她長長吐出一口氣，緩緩說道：“你們這兩個孩子也真是的，要出遠門也不告訴我一聲，讓我擔心了許久。若不是西顧的哥哥西栖來告訴我你們要出趟遠門，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抱歉讓伯母你擔心了。”小道士傻傻一笑，他嘴唇很薄，咧嘴笑的時候閻西顧能從他側臉看到清楚的那淡淡的紅色。

小道士若有所思地看着閻母，心中十分震驚。

他記得他們不過是離開一到兩個時辰，在地府也不過是兩三日的時間，怎麽到了閻母這裏就變成‘很長一段時間’了？

閻母還在細細低語，一旁閻西顧也睡眼朦胧的出了門，“你們大清早的再說什麽？”

閻西顧早已經舍棄肉體，不再有人類的作息規律，那睡眼朦胧不過是他故意做出的姿态。

聽到閻西顧的聲音，閻母立刻回頭操着門邊看去，“顧兒，你可算是回來了！”

“抱歉娘親，我走得匆忙，都沒來得及跟你說一聲。”他走到閻母身旁安撫這滿眼滿心都是擔憂的婦人。

他原本并不是忘了告訴她，只是不想告訴她而已，因為原本他根本就沒有準備回來，無論閻王殿的事情是和發展方向，他都做好了不回來的打算。所以這才特意找了閻西栖對他說了那一番交代後事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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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在地獄遇到的那些事情讓他不得不重新考慮自己的情況，因此也不得不回到這讓他‘重生’了一回的地方。

看到閻西顧對閻母眼中一片溫柔與歉意，小道士猛然間有些羨慕起閻母來，與閻西顧相處這麽久的時間，閻西顧雖然從未與誰生氣過，可是也從來不會對誰如此溫柔，閻母絕對是第一個。

不知道為何，想到這些，小道士心中隐隐有些酸澀。

他搖了搖頭，制止自己這些危險的想法，閻西顧是閻母生的，對她溫柔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他在這裏羨慕什麽？又嫉妒什麽……

搖着頭，小道士努力揮去心中異樣的失落，不巧回頭時接觸到閻西顧的視線，他連忙避開，但是避開時眼中有些慌亂。

看着別處，小道士眼中有掩不住的無奈。

他也許該回道觀住段時間，最近下山讓他平添了許多不必要的煩擾，這不是個好兆頭。

“好了娘親，我們都餓了，不如我們先吃些東西再說？”閻西顧在這時笑道。

小道士背對着閻西顧快步走出客廳，往廚房走去，只留給閻西顧一對緋紅的耳尖，“我去看看飯好了沒有。”

閻母見小道士走得匆忙，還以為他是真的餓了，臉上不由露出笑容，“是我沒考慮周全，讓你們餓着了。我都不知道你們今天回來，再去添點菜和飯，你等等。”說完，閻母也跟着小道士進了廚房。

閻母與小道士離開，閻西顧也收起了臉色的笑容。

一夜未眠讓閻西顧把那鐮刀摸索清楚了大半，也讓閻西顧為小道士那一會兒消失一會兒存在的玩笑煩惱了一晚上。

閻西顧本想出門制止小道士，但是想了想之後又作了罷。

想到小道士，他才憶起之前在地府發生的事情，小道士似乎有些奇怪。而且是越來越奇怪了，特別是最近。

以前小道士只是吵吵鬧鬧的說想要救他，閻西顧本以為等他察覺到了他的真實身份之後就會放棄或者把他當怪物看，但是沒想到小道士直到他的真實身份之後不但沒有避開他反而開始擁護他。

對小道士那不知道哪兒來的保護欲閻西顧置之不顧，卻無法視若無睹。

猜疑和疑惑，閻西顧終究還是察覺到了點兒什麽。小道士對他，似乎有不同于朋友這定義的感情。

閻西顧看着廚房的方向若有所思，但也只是很短時間的事情，片刻之後閻母就端着飯菜出了廚房，她把手中的飯菜遞給閻西顧，“顧兒你先吃些東西，趕了一夜的路該是累了，吃完在休息一段時間吧！你哥哥那邊不用着急去上工，他不會介意的。”

“閻西栖、我哥他最近有來看你嗎？”閻西顧問道。

閻母微有些詫異，她以為閻西顧再怎麽樣也會對閻西栖的事情有些了解，“最近西栖常常來看我，而且給我帶了許多東西來，可是這些不都是西栖說是你讓他來照顧我的嗎？難道不是？”

閻西顧在閻母在他身邊坐下，“我走得匆忙，都忘了。說起來，我這次離開多久了娘？”閻西顧說話的時候側臉依舊安靜，仿佛就是那麽一回事。

似乎想到了什麽有意思的事情，閻西顧突然咧嘴笑了一下。

“算算時間到現在都已經三個月多了，你這孩子從小就迷糊，怎麽連這種事情都不記得了？”閻母慈祥的笑道。

小道士這時候也端着飯菜進了門，聽到閻母的話他驚訝地看着閻西顧。

他們離開的時間最多不過四天，怎麽就一下子變成三個月了？

小道士愣了愣，突然想起他師傅似乎曾經是跟他說過天上地下人見三界之間時間是不相同的，每一界有每一界的時間。

只是那時候他從未想過要走出人間，所以也沒怎麽在意過這件事情。

“我走得匆忙，回來的也急促，都沒注意過。”閻西顧道。

閻母沒再說什麽，只是交代他待會兒去閻西栖那邊看看，閻西栖這段時間很照顧她，所以閻西栖應該去感謝閻西栖。

閻西顧對此事不予評論，不過還是把事情都應了下來。

吃完飯，小道士提出要回五道山走一趟看看他的師傅們，閻西顧和他一起出了門，去往閻西栖家。

小道士算上去這次也已經離開五道山将近半年時間，這段時間他一直因為閻西顧的事情而煩惱，沒給五道山的師傅報過平安，小道士從小就是在五道山長大的，在他看來五道山就是他家，因此一離家就是半年查無音訊讓他心生愧疚。

閻西顧對此并未阻擾，小道士若是能擺脫他恢複以往的日子，過個長命百歲的道士也不錯。

必要時期間的食物，他已經有了更好的選擇，閻西顧搓了搓手指，被他封印在他手臂當中的鐮刀視乎有了感覺似的輕輕顫了顫。

小道士離開，閻西顧也算準了時間去閻西栖家拜訪。

閻西栖的母親也就是閻西顧的大娘一直都不願意搭理他，所以他也沒有招惹對方的打算，他并未去閻西栖家找他，而是去了閻西栖常去的布料店等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跑去報了信，閻西顧才找地方坐下沒多久，凳子都還沒坐熱閻西栖就提着衣擺氣喘噓噓的從門外跑了進來。進門時因為沒看清，還差點踩到門檻摔了跤。

似乎從他認識閻西栖之後，閻西栖就一直是這樣匆匆忙忙笨手笨腳的模樣。

閻西顧看了眼絆了個趔趄的閻西栖，視線若有若無的撇過閻西栖帶着淡淡淤青的眼眶，卻見閻西栖正瞪着眼看着他，眼中是讓閻西顧有些不适的激動？

“西顧，你什麽時候回來的？”閻西栖頂着一頭被風吹亂了的頭發對閻西顧說道。

“昨晚。”

“怎麽回來了也不找人通知我一聲。”閻西栖有些責備地看着閻西顧，閻西顧憑空消失之後他急壞了，派人到處找人，閻西顧走了三個月他就足足找了三個多月的時間。

足足三個多月的時間，不知消息，不知是死是活……

那段時間閻西栖整天擔驚受怕，擔心閻西顧會出什麽事情，擔心他一起不回，但是他是不是遇到什麽事情所以才一直沒能回來……

因為擔憂，所以他丢下店裏的事情不顧，為此還和他娘親大吵了一架……

現在閻西顧回來了，真的回來了。看到閻西顧，叫他怎麽不開心，怎麽不激動？

“早上四更左右回來的。”閻西顧只是看着他。

被閻西顧眼中的冷漠傷到，閻西栖震了下，他放下手中一擺避開了閻西顧的視線，眼中多了抹難以掩飾的受傷，但是他嘴上卻還是鎮定自若，“抱歉，是我語氣過了，我并沒有責備你的意思，我只是有些擔心你，畢竟你這一走就是三個多月，而且一直沒有消息……”

“我臨走之前不是跟你打過招呼？”對這件事情，閻西顧岷縣不想多談，他站起身對閻西栖說道：“這次我來是想感謝你之前對我母親的照顧，謝謝你。”

閻西栖聞言有些激動地說道：“不用，這是我該做的事情，畢竟她是我大娘，照顧她是我該做的事情。”閻西栖滿臉苦澀地看着閻西顧，他照顧閻母，花那麽多心思去尋找閻西顧可不是為了一句謝謝。

他解釋道：“只是這段時間閻母一直很擔心你，所以我才派人到處找你。對了，前段時間還有人來找過住在你家的那個雲朝飛，似乎也是個道士。”

說完閻西栖頓了頓，又試探着說道：“那道士對閻母說了些、說了些不好的話，你最近多注意些，不要讓他在靠近你們比較好。”

閻西顧重複，“不好的話？”

閻西顧話才說完那邊閻西栖已經激動地開了口，他略有些激動地說道：“不過是些騙人的把戲，說什麽魑魅魍魉的事情，還說你已經被不詳附身，已非以前的你，總之一派胡言不值得在意，我把他們趕走了。”

閻西顧聞言眼睛一亮，他激動地伸手抓住了閻西栖的手臂，“魑魅魍魉？”

“閻西顧你抓痛我了。”閻西栖皺着眉掰開閻西顧的手，看到手臂上那一個手掌印之後感慨道：“你好像很緊張那道士？”

閻西顧放了手，閻西栖的視線卻一直停留在那手印上。

閻西顧與那小道士走得近，閻西栖早就已經知道，只是沒想到閻西顧會這麽緊張那小道士。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閻西栖忍不住苦笑……

比起他這個哥哥，與他更親近的居然是一個完全不相幹，認識不過才一年的小道士……

閻西栖苦笑，雖然他并不是真的想要做閻西顧的‘哥哥’。

“那些家夥說了什麽？”閻西顧一臉嚴肅地看着閻西顧，對他另一個問題仿若未聞。能說出這番話的道士，絕對不是外面那些亂舞桃木劍騙人的普通人。

閻西栖默默地坐到閻西顧旁邊，“他說你已經不是人，閻西顧早就已經死了。你非人類，會害了閻母……還有我。”

在閻西顧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他已經在別人的眼中成了非人的怪物。

“是嗎？”閻西顧思索着閻西栖的話，對方能說出這話，看來是看出了點什麽。

聽了這番話說不驚訝是假，但是閻西顧驚訝的方向和閻西栖不同，截然不同，甚至是完全相反的兩個方向。

“你大可以不必在意這些事情。”閻西栖小心翼翼地笑着安撫道，“這種騙人錢財的道士到處都算是，說些框人的話，不過為了些錢財，随便給點錢財打發走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