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殺了昏君

墨七一句“三爺好”，小滿就知道他又為她要這一碗面是為她好了。

“哎……你可真是個做戲高手。”姜寧倒是有心情調侃了一句墨七。

“墨七，看來你這日子過的不錯啊！”喬三瞧一眼這面攤，雖然只是支在路邊，可現在畢竟民不聊生，多少人還餓死街頭橫屍荒野呢！

“都是托三爺的福，若不是三爺照顧墨七，墨七怕早就餓死了。”

“哼……知道就好！”

喬三臉色有了幾分冷傲，一來墨七這話他亦是覺得如此，二來就是昨天廖掌櫃說的那件事。

“墨七，我聽說你進城是為了給你姐姐報仇的？”

墨七對視着喬三一雙陰恻恻的眼睛，他料到廖掌櫃肯定會如實告訴喬三的。

“其實墨七也不該瞞三爺……”墨七的眼裏驚慌還真是沒有，倒是頗有些惋惜的意思，“家姐……跟三爺……實在是家姐福薄，當初若不是廖掌櫃起了歹意侮辱了我姐姐，我想我姐姐也不至于尋死，也是連累墨七沒攀上三爺這點兒姻親，廖掌櫃與墨七實在是有家仇的……”

墨七把這份家仇移花接木在了廖掌櫃身上，這話讓姜寧聽得很是糾結。

“墨七，你到底有沒有實話？”

墨七自然不會理會這個毫無意義的質疑。

不過喬三聽了他這番話心裏的那點兒戒備果真是瞬間消散。

原本喬三也是斷定墨七一定是不敢打他主意的，如此就更加的篤定了。

也是恍然悟到，原來那丫頭還有這麽一出，難怪進了他的院子竟然還尋死。

“罷了，看在你姐姐的份上，以後我定然會罩着你的……”

墨七有些小聰明，有那麽幾次喬三也确實從他這兒得了好處，所以，喬三對墨七還是有些好感的，最後也是笑盈盈地帶人走了。

只這幾句話的功夫，小滿姑娘一碗面也埋頭吃完了，已經起身走到了墨七跟前兒。

“公子……”

小滿這一開口倒是給了墨七一絲驚吓，回神看着這丫頭，尤其是那雙殷殷期待的眼睛，确實就說不出什麽冷話了。

都是天涯淪落人，就當是一種緣分吧！

可他墨七就是這京城的一個小混混，說是地皮無賴怕是都沒人反駁，身邊帶一個女人肯定是不行的。

思量片刻後就帶着小滿去往了李桐那裏，他們兩個倒是可以有個照應。

“公子這是去哪裏？”小滿緊跟着墨七問道。

墨七肯收容她，她自然高興。

“就是，你準備把人家姑娘怎麽着？不會給人家姑娘賣了吧？你如果這樣，我可會去陰曹地府告狀，讓閻王爺收了你……”

姜寧接話很是質疑，畢竟這接觸下來的一兩天，墨七可是沒少幹坑蒙拐騙的事，何況，他現在身上确實沒有錢了。

這個小滿還是挺耐看的，開始說沒打算買人家，這會兒又要領走，誰知道打了什麽壞主意。

“呵……”墨七一聲冷笑，自然是沖着姜寧的。

“你不怕我是壞人嗎？”這一句是問的小滿。

“公子自然不是壞人，公子都知道我賣身葬父是假，不也沒拆穿，還肯留下小滿……”

姜寧聽了一串烏鴉叫聲，差點兒忘了這茬，沒想到這瞧着挺好的姑娘也……

不過想想也是，生不逢時攤上一個昏君，怕也是沒活路給逼的。

“我叫墨七，我的境況不比你好多少，也別公子公子了，這京城就沒有我這號的公子，就叫墨七……”

小滿臉色略有瞬間的糾結，不過很快就笑着改口道：“那就叫七爺，小滿聽七爺的，我剛才聽見有人稱呼您七爺……”

墨七倒是揚了揚唇角，這丫頭是有些小聰明，心說七爺就七爺吧，反正混在這京城也有不少人稱呼他一聲七爺的。

“我如今這樣帶着你也确實不方便，我送你去一個地方，我有個兄弟叫李桐……”

墨七簡單說了一下李桐，很快也就到了，随後又交代他們以後正好可以彼此照應，等他的事辦完了就一起去往疆北，路途雖遠，但至少也是一絲希望。

待墨七一離開，姜寧就問道：“你要去疆北？你要辦的事是不是殺了喬三為你姐姐報仇？”

這會兒姜寧才猜出一二來。

“嗯！”墨七似有似無地嗯了一聲，殺不殺的另說，反正不能讓他好好活着禍害百姓。

“可是……那得多遠啊？”關鍵是現在交通太不方便了，若是走着那還不得走上三五個月去？

“生死都算不上什麽了還能怕遠？”墨七猶如自言自語一般走在胡同裏。

“那……你可以去殺了昏君，殺一個喬三有什麽用？”

姜寧言語裏的恨與懼墨七沒有聽出來，倒是給自己吓了一跳。

這樣的心思誰敢有？

就算是有人有，可有幾個敢如此說出來？

“你……你……”墨七頓住腳一時不知道該問什麽該說什麽了。

就算是丞相府裏的丫鬟也不該有如此大的膽子，何況那姜丞相與昏君本就是一丘之貉，更不該有此念了，聽着跟有仇似的。

“怕了？”姜寧的聲音有些冷與鄙夷。

“我不是英雄。”即便是亂世也不可能成就他什麽。

這不是怕，這件事本身就離他太遙遠了。

“天下的老百姓都不是英雄，可老百姓的生死命運卻在那個昏君手裏……”姜寧的語氣裏已經有了些激昂之氣。

“你是因為皇帝冤死的？”墨七聽出了這語氣裏有恨意，很重！

姜寧想應一聲是的，可到底是沒有說出口，她害怕揭開那個傷疤。

“算了，昏君該死，可這件事對于你就是天方夜譚了，你也就适合一些坑蒙拐騙的小伎倆。”

墨七淡淡地笑過，沒再說話，出了胡同便到了街上。

“你現在去哪兒？”姜寧問道。

“總得掙些盤纏才好活着到疆北啊！”

“又是坑騙？”

他這樣的可不就這一條發財致富的路子。

墨七實在是不想接話了，倒也不是覺得這話難聽，而是他這樣的境況實在清高不起來，只往前走着。

很快就到了一條很是熱鬧的街上，雖不及昨天那條街氣派可卻顯得很熱鬧。

“這是什麽地方？”

“南街啊，你不知道？”墨七透着些随意的漫不經心，就算自言自語，倒也沒什麽人在意。

只是對姜寧的話微有皺眉，不是姜家姑娘愛吃南街口的杏仁酥嗎？

她怎麽不知道這個地方？

難不成她是姜家那種沒有資格出門的粗使丫頭？

“你是去幫我打聽姜家小女？”姜寧語氣有了些明顯的興奮。

“姜家堂堂丞相府肯定不缺銀子，去疆北沒銀子怕是不行的……”不管做好事壞事墨七還真是都能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