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之前出場! (16)

蘭心讨好的把自己的餐盤往卿月面前推推,“卿月,你嘗嘗這個溜肉段,可好吃了,別生氣嘛,要不是這樣你也不能在谷主面前露臉嘛。”

卿月無奈的吃了一口溜肉段,還真挺好吃,柳千巧看見卿月餐盤上的孟婆湯,問道:“卿月,你上午不是剛喝了一碗孟婆湯嗎?怎麽又拿了一碗?”

卿月想着怎麽回答呢?說是溫客行罰的總感覺有些丢臉,總不能說自己有特別愛好吧?萬一孟婆看自己如此捧場,以後每頓都給自己一碗孟婆湯怎麽辦?卿月看了一眼同樣看着自己的香蓮,突然計上心來,卿月撩了一下劉海,矯揉造作的說道:“唉,谷主對我一見鐘情,驚為天人,只是控制欲和占有欲極強,擔心我不能盡忘前塵往事,不能心裏只放着他一人,便囑咐我再喝一碗孟婆湯。”這是什麽霸道谷主愛上我的強制愛劇情。

柳千巧對閻羅殿上的事也有所耳聞,有些擔心卿月,只是卿月如此說,她對溫客行的做法也不能置喙,便只能點點頭繼續吃飯。

卿月又狐假虎威的對香蓮說道:“香蓮姐姐,谷主知道我一個人包攬了閻羅殿的活計十分心疼,姐姐你看?”

香蓮只能勉強笑道:“妹妹放心,我再分派幾個姐妹幫你忙,定不讓谷主的心上人累到。”

卿月便滿意的繼續吃飯,反正她們也不敢找溫客行确認事實,這便宜能占就占,心裏又默默的給周子舒拜拜,真不是我要趁虛而入,鸠占鵲巢,你現在是天窗之主在京城翻雲覆雨,想必也不會在意我這個可憐的小姑娘打着谷主的心上人的旗號争取一點點優待吧……

卿月吃完飯,十分痛苦的又喝了一碗孟婆湯,連午睡都沒時間,便和幾個薄情司的姐妹去收拾閻羅殿,此時溫客行不在殿中,卿月看着偌大的閻羅殿,幸好讓香蓮給自己派了幾個人過來,要不然自己累死在這裏都收拾不完。

卿月一邊擦拭着地上的血跡一邊感嘆,自己以前雖然流落風塵,地位低賤,但也是受盡追捧,蘭堂夜品上一曲驚鴻劍舞,也是引得萬人空巷,最近跌宕起伏的經歷了這麽多事,那些年少輕狂,紙醉金迷的時光倒是久遠的像上輩子發生的事一樣。

晚間,卿月費力的擡着裝着熱水的水桶走進閻羅殿,這個時代沒有熱水器,洗澡只能一桶桶的燒熱水,再一桶桶的倒進洗澡用的木盆裏去,卿月不由得感嘆真是風水輪流轉啊,以前都是小丫鬟們給自己擡水,自己享受熱水澡,還真是天道好輪回啊。

這時溫客行已經回來了,不知道他下午又去哪發瘋了,回來時臉上還帶着沒消散的殺意,鮮紅的衣服上又多了不少暗紅的血跡,自己早上給他紮的丸子頭馬上就要全散開了,掉下來幾縷頭發散落在臉邊,看着更加瘋癫了,卿月簡直是不忍直視,好歹你也是個男主角啊,京城的那位雖然背地裏殺人放火,人前還是衣冠楚楚,風度翩翩的,你這老婆不在怎麽就瘋成這樣了呢?

卿月擡了兩桶水實在是擡不動了,孫媽媽怕她手上長繭子客人不喜歡,從來都沒讓她幹過粗活,後來出去自己住都是能用錢解決的全用錢解決,卿月家裏的活計都對于幹慣了粗活的婦人來說都很輕巧,卿月又出手大方還好說話,所以在京城時,那些婦人都争着搶着來卿月這裏幹活,她這輩子就沒像今天這麽累過。

卿月想着,不行,老娘不幹了,老娘要偷懶了,她便找到兩個小鬼,狐假虎威、裝腔作勢的吩咐道:“谷主要洗澡,你們去擡熱水。”小鬼們早已聽說卿月和溫客行的關系,殷勤讨好的連忙行禮稱是,忙不疊的就跑走了。

鬼谷衆鬼十分八卦,僅僅一天的時間,早已把閻羅殿的事發展成了霸道谷主一見鐘情小女鬼的晉江狗血劇情。還有惡趣味的鬼傳出了二人年少時就是青梅竹馬,後因變故不得不分離,等多年後再見面時,卻早已物是人非,一個成了高高在上的鬼谷谷主,一個卻成了被人抛棄的女鬼,谷主心疼不已,又憐惜又嫉妒,才再三叮囑心愛的小女鬼多喝一碗孟婆湯忘掉負心郎的潇湘虐戀劇情。更有重口味的鬼發揮出了二人獨處閻羅殿,翻雲覆雨,醬醬釀釀的□□海棠劇情。

卿月在閻羅殿幹了一下午的活,自然不知道鬼谷傳得沸沸揚揚的風月傳聞,卿月還在洋洋得意着自己的變通,把活都推給了別人,如今鬼谷中不知道卿月和溫客行春風一度的故事的人,那也只有卿月本人了吧。

卿月回到閻羅殿,見溫客行正在燈下看書,燈芯長了,燈火變暗還有些搖曳,卿月便上前去剪短了燈芯,燈火變了明亮些許,在古代近視了可沒有眼鏡戴,溫客行看着擡着熱水進來的小鬼,淡淡的說道:“你倒是會偷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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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月連忙谄媚笑道:“奴婢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能力有限,怕耽誤谷主洗澡,只能如此了。”

溫客行沒說話,走到梳妝臺前坐下,卿月連忙狗腿的上前,把他已經散了大半的丸子頭拆掉,卿月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正在倒水的小鬼,看見他二人如此情狀,便更堅信了谷中的傳言。

熱水備好,溫客行站在地上,伸開雙臂,如同早上一般,卿月把早上給他穿上的衣服又給他一件件脫掉,卿月感覺就像小時候玩過家家給娃娃穿衣服一樣,不過就是這個娃娃可能會随時殺人。

卿月為溫客行寬衣解帶,把血跡斑斑的紅衣脫掉放到一邊,露出裏面幹淨的中衣,卿月一件件的脫着,只是越脫卿月越興奮,要脫到什麽程度啊?要脫光嗎?啊啊啊,賺到了,卿月來鬼谷一天,便累了整整一天,晚上福利時刻要到了嗎?自己還會搓澡,溫客行南方人不會搓澡的吧,自己技術很好的喲~

卿月放飛的“~”都出來了,這谷主不比窗花尺度大多了?卿月動作麻利的給溫客行脫着衣服,比早上穿衣服的速度不知快了幾倍,卿月想着急色鬼算什麽,自己可比他急色多了……

正脫到裏衣的時候,卿月剛要解開裏衣的帶子,溫客行說道:“行了,出去吧。”卿月看着松垮的裏衣露出來的若隐若現的腹肌,不甘心的停下手,這就行了嗎?不用自己搓澡按摩嗎?她真的技術很好的……卿月戀戀不舍的走出房間,蹲在房間門口,聽着房內的水聲,等溫客行洗完召喚自己,她也不敢偷看,看了自己人就沒了吧,唉,有一塊肉放在自己面前,不能看也不能吃,只能偷摸聞聞味,真難受……

溫客行洗完澡,卿月讓小鬼再把水擡出去,溫客行只穿着一件暗色的長袍,腰間被一根暗紅色的腰帶草草束起,懶散的坐在寬大的椅子上,在昏暗的燈光下竟有了幾分妖氣,卿月輕柔的為他擦拭着頭發,又用卿月獨家三分法,小心翼翼的梳理好頭發。

幹完所有的活之後,在溫客行的準許下,卿月才離開閻羅殿,卿月帶着一身的疲憊回到薄情司,卿月又讓蘭心教她怎麽梳男子的發型,講了一下午八卦的蘭心看着卿月累得有氣無力的樣子,撞撞卿月的肩膀,暧昧的問道:“在閻羅殿累壞了吧?”

卿月敲着自己彎腰擦地累得酸痛的腰,和只顧認真梳頭已經僵硬的肩膀說道:“快累死了,谷主真的是太過分了。”

同屋的珠珠捂着嘴嘻嘻笑道:“谷主年輕嘛,這也是正常的,慢慢習慣就好了。”

卿月嘆道:“我估計是習慣不了了,要不你們幫我分擔一下?”

姑娘們吓得連忙搖頭拒絕,“我們可分擔不了,還是先教你梳頭吧。”

卿月學梳頭學到半夜,期間不知道不小心用簪子紮了珠珠多少次,卿月想着這要是溫客行,自己的頭已經沒了吧,不管怎樣已經學會了幾種簡單的發式,也算沒白學。

等躺上床休息的時候,卿月回想了下最近發生的事,還真是驚心動魄啊,卿月想到自己還有一件事要做,她聽着同屋姑娘的呼吸聲變得平穩之後,便起床穿衣出去。

卿月到雜物房拿了一些紙錢,走到一處偏僻的地方,用樹枝在地上畫了一個圈,用火折子點燃紙錢,放入圈中,輕阖雙眼默念三遍咒語和玉露的名字,待卿月感到一陣陰風吹過,睜開雙眼看見朝夕相處兩年,已數日不見的老朋友,笑道:“玉露,你還好嗎?”

玉露看着卿月十分驚訝:“你不是回家了嗎?怎麽還在這?”

卿月苦笑道:“一言難盡。”便把從時空之門開啓的太小,只能讓小雪進去,到被囚天窗,再到誤入鬼谷一系列事細細講給玉露。

玉露聽卿月的離奇經歷聽得目瞪口呆,愣住良久才搖頭說道:“我就離開你幾天,你怎麽就混成這樣了?難為你混吃等死的懶散性子還得給鬼主為奴為婢的,明明最是喜歡自由的,卻終究被困鬼谷,你說是不是人越想追求的就越是得不到?”

卿月也不知道怎麽回答,只能說道:“鬼谷也有鬼谷的好處,最起碼紙錢管夠,你要是缺錢了便給我托夢,我給你燒,你好多打點一下鬼差,你在下面怎麽樣?你身上有人命,受刑了嗎?”

玉露笑道:“沒有,李老道的命算是因果循環,雖有責罰,但也不是很嚴重,至于另外一條人命,責罰也是我該受的,幸好你帶我做了不少功德,我如今只是不能投胎,被罰聽地藏王菩薩講經,待戾氣盡消便能投胎了。”

卿月皺眉,“另一條人命你為我殺的吧,那個逼我毒殺七爺的二皇子的手下。”

玉露笑道:“你看你又這樣,我不跟你說就是怕你自責,這件事的因果本就由我而起,若不是我在二皇子府上尋李老道報仇,便沒有後來的一系列事了,所有後果自然都由我承擔。”

玉露見卿月低沉,又安慰道:“沒關系的,不就聽經嗎?也不是下油鍋什麽的,這已經比我預想的好很多了,再說了之前咱兩在一起的時候,我不也天天聽你念經嗎?”

玉露又高興說道:“對了,我尋到另一個仇人了,難怪在人世一直都沒找到他,他被鬼差誤勾魂魄一直在枉死城待着呢,也不能投胎,幸好我下去了,才能找到他,我在判官面前告了他一狀,這時候估計已經快被炸成麻花了!”

卿月見玉露大仇得報,剛要為她高興,可是玉露突然飄走,卿月一臉茫然,過了一會兒,只見玉露拽着幾個鬼的頭發回來,看衣着打扮都是鬼谷的新死鬼,玉露笑着說:“習慣了,感覺到鬼就想給你抓過來。”

卿月笑道:“你這暴力手段倒是一點沒變,戾氣還這麽大,看來你這經文正經得聽一段時間。”

二人相視一笑,卿月念咒把那幾個小鬼送走,又給他們燒了點紙錢,完事後正要繼續和玉露敘舊,玉露動動鼻翼似乎嗅到了什麽,說道:“有人來了。”

卿月扭頭一看,一個修長的身影緩緩走近,文绉绉裝模作樣的對卿月行了個禮,“小妹妹,這麽晚了,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啊?睡不着嗎?用不用哥哥陪陪你啊?”

卿月一臉嫌棄的看着色膽包天的急色鬼:“我是喜喪鬼庇護的人,你敢動我嗎?”

急色鬼賊溜溜的看着卿月的漂亮臉蛋,慢慢靠近卿月說道:“反正你一個人在這裏,也沒人知道是我對你動的手,到時你屍骨無存,就算喜喪鬼懷疑我,沒有證據,大家同是十大惡鬼她也不會把我怎麽樣的。”

卿月臉色未變,看着撸胳膊挽袖子要對急色鬼出手的玉露,玉露說道:“卿月沒事,不用怕,看老娘撕了他。”

卿月眼神示意玉露不要出手,玉露真的是該好好聽經了,還是這麽沖動,卿月玉露二人早已是長期在一起養成的默契,玉露看見卿月的眼神,便收回手安靜下來。

卿月笑道:“你不怕喜喪鬼,那你不怕谷主嗎?喜喪鬼沒證據不會對你出手,那你猜猜谷主殺人需不需要證據?”

急色鬼驚疑不定的看着卿月,他雖然也知道溫客行和卿月關系暧昧,但是大晚上的看見卿月一人落單,還是控制不住想對她出手,可見她毫不畏懼,還這樣冷靜的跟自己說話,一定是有所倚仗,便猶豫的問道:“你和谷主?”

卿月造作的嘆口氣,非常不要臉的說道:“哎呀,自打我入谷以來呀,就獨得谷主恩寵,這谷中佳麗三千,谷主就偏偏寵我一人,于是我就勸谷主一定要雨露均沾,可谷主啊非是不聽呢,谷主啊,就寵我就寵我,你說叫人家情何以堪呀。”

卿月見急色鬼聽了自己的話跟見了鬼一樣的跑了,不由得哈哈大笑,就你這樣的還急色鬼,我見了窗花谷主都敢色,你敢嗎?

這時卿月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你說獨得誰的恩寵?”

卿月僵硬的回過頭,她好像聽到了自己脖子咔嚓咔嚓的聲音,只見剛剛才服侍睡下的男人就站在不遠處,英俊的臉龐在月光下顯得有點鬼異,陰森中帶着些邪氣。

卿月:……淦!

卿月一臉複雜的沉默了良久,咽了下口水說道:“要不然……我再去喝一碗孟婆湯?”

作者有話要說:

卿月又浪了……谷主強迫卿月喝孟婆湯,卿月就敗壞谷主名聲……

本來這章打算寫谷主視角的,沒寫到,谷主視角不好寫啊,像這種原創劇情很容易就ooc了~

謝謝溫熱三分糖和另外兩個姐妹的打賞支持,今天晚上或者明天會加更~會好好努力寫文的(o^^o)

六月份要出去集訓考試,就不能日更了

42、喝湯小能手

溫客行剛剛剝了老鬼的皮,當上谷主不到一年,奪位那血腥的一夜,成了不少惡鬼心中的噩夢,他至今都記得老鬼那撕心裂肺、繞梁三日的慘叫,凡事反對他的,都被他剖開肚子扔到火裏,沒有什麽陰謀陽謀,反正這就是鬼谷的生存方式——強者為尊,簡單得很。

在溫客行當上谷主的第二天,他便下令将閻羅殿中所有的閑雜人等清空,除了他從小養在身邊的阿湘,他誰都不信。一天鬼谷下了大雪,他給阿湘堆了一個雪人,阿湘高興的在雪裏瘋跑,果不其然晚上便發起高燒,溫客行看她生病還這麽有精神的對自己笑,自己撿的小東西果然和自己一樣生命力頑強,鬼谷的小管事跟自己說,明天找個小丫頭接替阿湘去閻羅殿伺候,溫客行也不甚在意,伺候洗臉梳頭這種小事是個人都能幹得游刃有餘。

溫客行因為從小的習慣起得一直都很早,小時候是爹娘督促着練功,後來入了鬼谷為了活下去報仇,更是不能偷懶,往常這個時候阿湘都已經把熱水送來了,溫客行靜靜的躺在床上放空自己,突然他聽到腳步聲由遠及近的傳來,腳步虛浮一聽就不會武功,聽着行進路線也不走直線,就像沒睡醒一樣,行動遲緩像是拿着什麽重物一樣,這就是管事找的接替阿湘的小丫鬟嗎?拿盆水就給她沉成這樣?

溫客行安靜的等着那個小丫鬟進門,卻聽見小丫鬟站在門口不動了,她在幹什麽?當門神嗎?就在溫客行不耐煩的起身要出去看看她在外面站着幹什麽的時候,溫客行又聽見水盆被放在地上的聲音,溫客行疑惑,她要幹嘛?

溫客行聽見門被吃力的緩慢推開的聲音,和水盆被拿起的聲音,溫客行以為她總算成功進來了,沒想到又聽見水盆被放在地上和門被費勁關上的聲音,溫客行真的無語了,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笨拙的人?怎麽會有人蠢成這樣?進個門都這麽費勁?

溫客行想道罷了,也不指望她幹什麽大事,就讓她送水梳頭而已,溫客行聽她的腳步聲往右邊書房拐了,難不成這還是哪個惡鬼派過來的探子?沒一會兒溫客行聽見她的腳步聲又往左邊放着老鬼留的金銀玉器的房間拐了,還是她是一個小偷?

又沒過多久,溫客行聽她加快腳步終于往自己的房間走來了,他倒要看看來的是個什麽人物,溫客行看到來人時,腦子裏想到一個成語,容色傾城,即便他對女子沒什麽興趣,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美人,溫客行看着她端着水盆愣了一下行禮,總感覺這姑娘有點傻,果然老天都是公平的。

溫客行用稍微有點涼的水洗過臉之後,站在地上等着這個姑娘給他穿衣服,只見她愣了半天才去取衣服,溫客行發現了她是遲鈍,他也不想跟一個不會武功的傻姑娘一般見識,他坐在梳妝臺前等她梳頭的時候,果然她又愣了半天,才走過來,拿起梳子之後繼續愣,難怪她會在外面走投無路進入鬼谷。

但不得不說她梳頭還是挺舒服細致的,梳完頭又繼續愣了,不給自己梳個發髻嗎?還是沒見過自己,不知道梳什麽發式?溫客行确定之前沒見過她,便問她入鬼谷多久了,聽她一本正經的說三個時辰,溫客行感覺這個女人多少有些不正常,便也不在意了,她愛梳什麽發式就梳什麽發式吧。

溫客行在阿湘房間聽她講入鬼谷的原因,感覺她不止是傻,簡直是蠢得可憐,像她這麽弱小的人,什麽也做不到,卻偏去做自不量力的事,她堅持的樣子讓溫客行想起死守着着鑰匙不開口的父母,便難以控制情緒,他本意不是威吓屋裏的姑娘們,但是看着她們懵懂恐懼的樣子,她們只感覺自己瘋瘋癫癫不可理喻,溫客行感覺無趣又煩悶,便起身離開。

老鬼原來的親信還有不服他的,表面上對他畢恭畢敬,私下裏想造他的反還以為他不知道,他便當着衆鬼的面殺人,讓他們都看看不服自己的都是什麽下場,也讓卿月知道鬼谷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地方。

溫客行滿意的看着惡鬼們瑟瑟發抖的樣子,卿月也會膽戰心驚吧,這才是鬼谷真正的模樣。既入鬼谷,或是噬人,或是遭人噬,她連自保之力都沒有,還敢天真的說不悔入鬼谷。他看向卿月,見她居然在發呆?還一本正經的問自己要不要吃飯?她是無法感知到情緒嗎,還是傻到連氣氛都看不出來?

溫客行擡起她的下巴,強迫她直視自己,在她眼中沒有絲毫的恐懼害怕,還是她就真的是一個傻子?溫客行默默地讓她給自己洗手,他能感覺她細膩的手指搓洗掉自己手上幹涸的血漬,白皙的雙手一點繭子都沒有,還真是養尊處優啊。

溫客行早就看見她懷裏的手絹,一開始要掏出來而後又停手,是舍不得給自己用嗎?溫客行想看看她這張平靜的臉上會不會出現別的表情,比如不舍,便故意拿她的手絹擦手,看她什麽反應。

卿月的回答讓溫客行感覺好笑,明明就舍不得外面的世界,還做出一副無怨無悔的樣子,結果還說什麽就算身處黑暗,心裏也該有光,鬼谷這是來了一個什麽異類啊,像她這樣的人不應該來到鬼谷,心裏有光的人在鬼谷是活不下去的,鬼谷從來都不需要什麽光,但是他很好奇,她會怎樣在鬼谷活下去,她是否會變,她會有怎樣的結局。

溫客行看她還如此執着救人不悔,心存善念,便問她是否喝了孟婆湯,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後,溫客行疑惑,遺忘之後還如此堅持,那她忘記的到底是多麽執迷之事,溫客行也知道孟婆湯的效用跟劑量無關,便還是讓她再去喝一碗,忘掉那些愚蠢的想法。

不過她見自己殺人都沒有驚慌失措,聽見自己讓她再喝一碗孟婆湯,臉上倒是出現了天塌的表情,溫客行見她的反應很有意思,這是溫客行入鬼谷這麽多年以來第一次感覺有意思的事情,她的與衆不同和格格不入像落入平靜湖面的石子一樣,鬼谷無趣的生活被她蕩起波瀾。

鬼谷一下午都在談論溫客行和卿月纏綿悱恻的愛情故事,仿佛鬼谷因為她的到來變得好像有生氣起來,鬼谷發生的事自然瞞不過溫客行的耳朵,他才不信自己會和那個傻女人發生什麽風花雪月的事。

下午又随手殺了幾個不聽話的惡鬼,溫客行回房洗澡又看見了卿月,感覺她還是有點小機靈的,會把活推給別的小鬼,做事也很細心,只是給自己脫衣服的時候,感覺她的狀态不太對,本來自己也不在意她給自己脫衣服,只是她的眼神太奇怪了,自己有種吃虧的感覺,便讓她出去了,溫客行看着卿月依依不舍的眼神,感覺自己這個決定是對的。

半夜溫客行在夢中驚醒,他總是提醒着自己不要忘記報仇,他經常能夢見爹娘死時的慘狀,他記得阿娘頂着一張血肉模糊的面孔,連五官的輪廓都看不出了,身上被一杆槍從前胸穿到後背,自蝴蝶骨穿下過的樣子,看見卿月他總會想起爹娘,這個世道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卿月一心救人卻走投無路進入鬼谷,爹娘一生救死扶傷卻落得曝屍荒野的結局。

溫客行感覺在房中憋的氣悶,便出門散步,隐約看見遠處有火光,悄無聲息的接近,只見是卿月和急色鬼,看來是急色鬼起了色心,便不管不顧喜喪鬼了,溫客行有些好奇,卿月會如何處理,是被吓得呆若木雞呢,還是轉身便跑呢,不管怎麽處理,她這麽弱小都逃不出十大惡鬼之一的急色鬼的手掌心。

聽見她跟急色鬼提起自己,溫客行便有種不詳的預感,溫客行聽完她說獨得自己恩寵的那段話,感覺自己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個女人還真是病得不輕,便不自覺往前走了幾步,自己的臉顯露在月光下,急色鬼看見自己連忙跑了,溫客行看着哈哈大笑的卿月感覺她還是有點腦子的,就算自己不出來,急色鬼也不敢動她,不過她就打算就這樣仗自己和喜喪鬼的勢在鬼谷謹小慎微的活下去嗎?直覺告訴溫客行,卿月不是會活得謹小慎微的那種人……

卿月看着月光下不發一眼的溫客行,暗道:完了,被抓個正着,在古代像自己這樣散布和主子關系暧昧的虛假消息,會被抓住打死的吧,而且這還是一個黃花小谷主,要是性別一換,評論過萬啊……

卿月連忙行禮恭敬說道:“奴婢為了保命,才不得已擡出谷主名號震懾急色鬼,并非對谷主不敬,奴婢甘願受罰。”卿月擡頭小心翼翼的打量溫客行的臉色,見他沒有要出手除掉自己這個敗壞他名節的人的意思,便挑出來一個自認為很嚴厲的責罰,說道:“奴婢誠心知錯,自罰一碗孟婆湯,給谷主出氣。”

卿月見溫客行沒有出言反對,怕他反悔連忙扭頭就跑,留下內心複雜的溫客行。

卿月跑向食堂,路上玉露問她:“這就是鬼谷谷主嗎?看起來好兇啊,比我這個厲鬼都兇。”

卿月跑着說道:“是啊,這裏的人都比鬼要兇,見了這裏的人我都不怕鬼了。”

玉露只是暫時出來,也不能在人間滞留太久,卿月跟她約好了下次有機會再聊天,便讓玉露回去了。

卿月到了食堂之後,食堂早已關門了,卿月高興的要往回走,這可不是我不喝啊,是人家下班了,正當卿月要扭頭離開的時候,孟婆披衣走出來看見卿月問道:“小姑娘,是餓了嗎?”

卿月:……您也太敬業了吧

既然看見孟婆了,卿月也不敢不喝孟婆湯,萬一溫客行一時興起問起來了呢,只能硬着頭皮問道:“婆婆,您這還有孟婆湯嗎?這麽晚了應該沒有了吧。”一定沒有,一定沒有,一定沒有……

只可惜孟婆沒有聽見卿月的心聲,說道:“有啊,你還喝啊?”

卿月只能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孟婆高興的走到廚房生火熱湯,加熱的時候孟婆說道:“老身在鬼谷這麽多年,別的鬼對孟婆湯都避之不及,這麽捧場的你還是頭一個。”

卿月只能僵硬笑道:“是啊,一天喝三碗的也就只有我了吧。”

孟婆很欣賞卿月,還問了她對孟婆湯的感受和口感有沒有需要改進的地方,卿月暗想:哪裏都需要改進啊,看着孟婆期待的眼神,嘴上只能誇道:“婆婆您的孟婆湯,跟京城翡翠樓的解酒湯各有千秋,這滋味令人回味無窮啊。”

孟婆聽了卿月的話笑得見牙不見眼,看卿月又十分捧場的喝了一碗之後,問道:“要不然你再來一碗?”

卿月:□□□□□□□□□□□□□□……

作者有話要說:

43、幹了這碗孟婆湯!

卿月十動然拒了孟婆的好意,這一天喝湯喝三碗了,味覺都要喝沒了,人都要喝廢了,自己以前喝藥都是要人哄的,如今沒有人慣着自己了,不也順利的喝了三碗孟婆湯了嗎,人總是要逼一逼的,在沒有後盾的時候,只能自己堅強。

次日,卿月輕車熟路的到閻羅殿伺候,見溫客行沒有提起昨晚之事,卿月想道看來這關是過了,三碗孟婆湯是沒白喝,自己都快喝中毒了,自己在鬼谷初來乍到難免有不周全的地方,如果說三碗孟婆湯能讓自己平安度過磨合期,倒也算值了。

這回她梳的是昨晚蘭心教她的發式,簡單易學還不容易翻車,卿月拿起桌上的玉簪,小心的插在溫客行頭上,卿月拿着簪子的時候,還不露神色的留心了一下,這個簪子真的是外表手感都發現不了這是一把鑰匙,上面應該是有什麽機關,要不是卿月知道劇情,根本不會留心這個簪子,難怪溫客行能在鬼谷戴着這個簪子這麽多年還不被人發現。

卿月是一個适應能力極強的人,仗着和溫客行的流言和喜喪鬼的庇護,也算是在鬼谷落戶了,阿湘年紀小,生病兩三天就好了,溫客行那邊自然就輪不到卿月伺候了。

突然閑下來的卿月又感覺有些無聊,本來古代人的生活就匮乏,鬼谷避世而居,也不能出門逛街游玩,就更無趣了,卿月看薄情司其他的姐妹們,每天就是打掃一下閻羅殿和薄情司,給喜喪鬼送飯熬藥,也沒什麽事可幹的,閑下來就打牌聊八卦。

更可憐的就是鬼谷還沒什麽八卦可聊,卿月聽着她們嘻嘻哈哈翻來覆去的講自己和溫客行那點捕風捉影的流言,卿月一點也不生氣,只是感覺到她們實在是太可憐了,日子過得太閉塞,也沒什麽新鮮事發生,卿月聽着流言感覺假的不能再假了,她們還能如此津津有味一臉興奮的讨論。

卿月有一次經過正在聊自己和溫客行的姑娘身邊的時候,漫不經心的淡淡說了一句,“你們這麽讨論谷主,不怕他知道嗎?”吓得她們連忙閉嘴,一臉讨好的看着自己,生怕自己跟溫客行告狀,卿月無奈,她們還真是天真,居然真的相信自己和溫客行有什麽,明明自從阿湘病好之後,自己便再也沒有去過閻羅殿。

只是不能讨論卿月和溫客行的事之後,這些可憐的姑娘們只能讨論什麽在食堂急色鬼看了自己幾眼,黑無常摟了幾次白無常的肩,開心鬼笑了幾次,吊死鬼是怎麽上吊的,長舌鬼舌頭到底有多長,無常鬼真的能掐會算嗎,食屍鬼吃人是生吃還是紅燒……等一系列無聊的問題。卿月實在看不下去了,還是讓你們見識一下現代人的文化生活吧……

一日下午,溫客行正在書房看書,阿湘火急火燎的沖進來,“主人!快跟我走,我帶你看大熱鬧!”

溫客行奇道:“鬼谷能有什麽大熱鬧可看,是哪頭惡鬼又打架了嗎?”

阿湘興奮揮手說道:“不是,主人快跟我走吧,一會兒就晚了。”

溫客行也有些好奇,便跟着阿湘出去,阿湘連跑帶跳的走向薄情司,溫客行發現這是去往薄情司的路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卿月又鬧了什麽幺蛾子,溫客行在距離薄情司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就隐約聽到了新奇的樂曲,唱詞曲調都是聞所未聞。

阿湘聽到之後,連忙着急的說:“快點主人,已經開始了!”

阿湘領着溫客行過去,只見薄情司門口搭了一個大臺子,臺下烏壓壓的坐了一群大鬼小鬼,男鬼女鬼,廚房的孟婆顫巍巍的坐在臺下,豔鬼一臉期待的聽着歌,食屍鬼也在臺下吃着東西,就連不喜熱鬧的喜喪鬼都坐在臺下一個最好的位置上。

卿月坐在臺上抱着琵琶自彈自唱着,她身後還有幾個小姑娘拿着各種樂器給她伴奏。

“為所有愛執着的痛,為所有恨執着的傷,我已分不清愛與恨,是否就這樣,血和眼淚在一起滑落,我的心破碎風化,顫抖的手卻無法停止,無法原諒。”

卿月唱完之後,溫客行以為就結束了,只見伴奏的姑娘們抱着樂器下臺,只留卿月一個人在臺上,卿月清清嗓子,提聲道:

“書接上回,洪世賢洗完澡,走出浴室,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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