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之前出場! (34)
這是我心悅之人,給您看看。”
卿月連忙行禮,秦懷章笑着對她點點頭,“沒想到九霄這個傻小子還能找到這麽好的一個姑娘,倒還真是給四季山莊長臉了,不過更讓我震驚的是子舒居然把你的師弟找回來當媳婦了。”
周子舒幹咳一聲,“師父,我……”
秦懷章笑着拍拍周子舒的肩膀,“子舒,只要你幸福就好。”
秦懷章看向葉白衣,行禮說道:“葉前輩,溫客行有今天皆是我沒有盡到管教之責,卿月誤入鬼谷并無傷天害理之事,還請您放過小徒溫客行和卿月。”
正斥責容炫的葉白衣扭過頭,面無表情的問道:“若我不肯放過呢?”
秦懷章微微笑道:“晚輩自然要想辦法請您放過了。”
葉白衣冷哼一聲,“你們四季山莊的人當真是護短,周子舒那小子說若是你在,必定是你們師徒二人保護溫客行,當時我還不信,他說的居然是真的。”
葉白衣環顧一圈飄着的衆鬼,嘆口氣說道:“也罷,但如果他們再度出來作惡,我定斬不饒!”
卿月感慨萬千的看着這些人人鬼鬼敘舊訴情,這也許就是人活于世的意義吧,有牽挂有親人也就有了家,梁九霄一直沒有放開卿月的手,溫暖的熱量源源不斷的從他的手心傳過來,十分安心。
溫客行以弟子的身份給僅僅行了拜師禮的師父秦懷章磕過頭後,又以着周子舒的知己愛人的身份給秦懷章磕頭,求得他的接納,秦懷章一點都不頑固迂腐,對自己的弟子們能有一個好姻緣十分欣慰。
梁九霄看向卿月,年少時望月河畔初遇,少年一瞬動心,便是一生心動,他認真的問道:“今天有師父師兄和溫家夫婦還有容前輩他們在場,卿月你願意嫁給我,一直和我在一起嗎?我會永遠愛你保護你,絕不讓你傷心難過!”
卿月看着梁九霄嫣然一笑,答非所問的說道:“我其實是另一個世界的人,一覺醒來到了這個世界,成了青樓裏的妓.女,一開始我只是不甘心而已,不甘心莫名其妙的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被人當玩意兒一樣買賣玩弄,便決心要回去,回到那個發達開明的世界,可是後來我遇到了你。”
卿月和梁九霄四目相望,“我是真心喜歡你的,但是又割舍不下那個世界的家,如果沒有當年小雪的事,我也許早就回去了,你會和陽光一起住在我的心裏,成為我一段美好的記憶,但是後來經歷了一系列無法預料的事,我喝了孟婆湯,忘記的執念卻是你,我才意識到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回家對于我來說已經不那麽重要了。”
卿月看着梁九霄、周子舒和溫客行,笑得一臉溫暖,“與其回冷冰冰沒人等我的世界,我更想留在這裏,因為我在這裏已經有家了,重要的人在的地方就是家。”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有了這麽多家人了,她不再執念回家,此心安處即吾鄉。
在長輩們欣慰的目光中,梁九霄抱住卿月,卿月補充道:“不過那個世界有不少先進便捷的好東西,我想等我的修為攢夠一個來回的時候,可以回去帶點東西回來,到時候你可以陪我嗎?”按照她這兩次攢修為的經驗來說,差不多十年可以攢夠開一次門的,當兩個世界的代購也不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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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舒爽朗一笑,“這算什麽,我就可以替這個傻小子答應你。”
梁九霄喜出望外的把卿月抱得更緊了,感覺被葉白衣打出來的傷一點都不疼了,甚至還能翻幾個跟頭。
葉白衣沒想到容長青死了變成鬼都不知道他對他的感情,還帶着他的這個死鬼兒子礙他的眼,又被這些男男女女們喂了一肚子狗糧,十分不痛快。
雖然周子舒他們有很多話想說,但秦懷章他們畢竟是陰間歸來不可久留,終有離去的時候,“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太早過來找我們啊……”
靈魂們緩緩消失,僅留這些淚流滿面的人們在原地,氣氛過于哀傷古怪,卿月想緩解一下氛圍,幹咳了一下對葉白衣說道:“葉前輩,馬上冬至了,吃餃子去嗎?”
衆人:……
卿月一臉苦逼的趕着餃子皮,梁九霄安靜如雞的生火,溫客行鼻青臉腫的給罪魁禍首和餡,就連睡着的張成嶺也被叫起來包餃子,至于周子舒傷得太重,只能和葉白衣坐在一旁看着。
卿月後悔得不得了,她就是随口一問,誰承想葉白衣還真的答應了,結果就是一屋子傷兵給這個活祖宗連夜生火包餃子。
把山莊裏所有能吃的材料都用光了,煮出來幾大盆餃子,被葉白衣以橫掃千軍氣吞山河,萬夫莫當的架勢吃完,卿月對一旁又累又困還遍體鱗傷的衆人小聲嚴肅說道:“我感覺葉白衣還是沒熄了滅門四季山莊的想法,他想通過吃光咱們所有存糧,讓咱們沒飯吃的方式消滅我們!”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人劇分離,依舊喜歡溫柔強大的阿絮,這是作者第一篇認真寫的網文,會好好更新直到完結的
80、又來一起打雪仗
葉白衣把四季山莊所有能吃的東西都吃光了,就差吃人了之後,才肯酒足飯飽的放下筷子,葉白衣起身整理了一下被熏得漆黑的袖子,目光掃過卿月他們,扔下一句冷冷的“好自為之”,便縱身飛走了,葉白衣走得幹淨利落,留下剩下的幾人面面相觑。
休整一夜後,早上卿月給梁九霄換過藥又跑過去看周子舒他們的情況,過去的時候張成嶺正在放狠話要燒了打傷周子舒他們強盜的老巢,卿月感慨真不愧是鬼谷頭子和天窗之主養出來的孩子。
周子舒打發了張成嶺去磨藥,溫客行正在屏風後面泡澡,卿月走進去調侃道:“哎呀,可真沒把我當外人,就這樣門四敞大開的泡澡啊。”
周子舒用他完好的那只手敲一下卿月的腦袋,笑道:“連你嫂子都敢調戲。”
溫客行心事重重,都沒有反駁周子舒,卿月接過周子舒遞給她活血化瘀的藥膏,聽周子舒開解愧疚的溫客行,當初“彩雲散琉璃碎”的歌謠她也有份傳播,對于成嶺,卿月也有一分不安愧疚,周子舒溫柔開導幫溫客行和卿月解開心結,卿月看着體貼入微顧及他們感受的周子舒,有點出了神,感覺難怪溫客行這麽喜歡他,像光一樣的人,誰會不愛呢?
大概是這個冬天太冷了,連四季山莊都被凍住,人和動物都有些懶怠動,周子舒和溫客行就像把江湖上的恩怨是非忘了一樣,他們五個就這樣在四季山莊過了冬至,過了臘八,過了小年。
周子舒整個肩膀都碎了,整天和卿月一起嗑瓜子養尊處優,梁九霄和溫客行承擔起每日生火做飯的責任,晚上就四個人一起邊打麻将邊監督張成嶺練功。
說話就要過年了,他們幾個人又下山置辦了一堆年貨,周子舒嗑着瓜子指揮卿月他們把四季山莊打扮得張燈結彩,年味兒十足,卿月挂好燈籠跳下凳子,回過頭正好看見周子舒嗑瓜子的時候連受傷的左手都用上了,卿月瞳孔地震,他這一段時間仗着自己受傷從不幹活,沒少支使他們幹東幹西的,原來早都好了啊……
周子舒看見卿月發現了他的小秘密,對她露出一個你知我知的狡黠笑容,招手道:“卿月累了吧,來,吃瓜子。”
卿月低頭看周子舒給她的一把瓜子默默不語,這就是天窗之主的封口費嗎?好寒酸,但還是坐下來心安理得的嗑瓜子偷懶。
溫大谷主沒想到,自己有生以來竟然還有要親手操持年夜飯的一天,張成嶺以前是小少爺,雖然極力想表達自己的孝心,可奈何笨手笨腳,實在是力不從心,梁九霄做的飯是在江湖闖蕩時為了不讓自己餓死才摸索着學會的,廚藝只能說是可以入口,周子舒以前就是個大爺,現在依舊大爺着,坐在一邊吊着胳膊看熱鬧,至于卿月,溫客行感覺為了廚房的安全,為了避免他們五個人大過年的還要下山買鍋無飯可吃,他決定還是讓卿月跟周子舒坐一起喝酒看熱鬧,坐地等吃吧。
溫客行把梁九霄和張成嶺兩個小手下指揮的團團轉,到了天都黑下來的時候,溫客行才将這一大桌子盛大的年夜飯準備妥當,外面越發冷了,西北風吹得窗棂“撲簌”響個不停,屋裏生着幾個小火爐,卻是熱氣騰騰的,酒溫着,香氣漸漸冒了出來,張成嶺歡天喜地的跟着将一道一道的菜端上桌,坐下來,師父師叔們挨個給他夾菜,卿月給他盛湯,張成嶺感覺被那些佳肴的熱氣迷了眼似的。
他本以為這輩子都再沒有家了,這輩子都注定颠沛流離了,誰知竟然還能過一個這麽像樣的年,便覺得心裏的委屈都散了大半,眼巴巴地看看周子舒和溫客行,又看看卿月和梁九霄,心想這會是老天開眼了吧。
說實話,在桌上的每個人,誰又不是以為自己只能孤苦一生呢,命運牽着這些飽經風霜的人們聚在一起,互相照顧溫暖,舔舐傷口,愈合傷痛。
溫客行也跟着感慨,“這也是我這麽多年來過得最像樣的一個年,沒有家呀,過什麽年啊,自讨沒趣罷了,現在想來我以前還真是個庸人,算計這個,算計那個,争來搶去,你死我活有什麽意思,練了絕世武功,千秋萬代天下第一,到頭來還不是個沒着沒落的孤魂野鬼,無人燈下對酒,無人謂我心憂。”
溫客行帶着一臉柔和的笑意看着周子舒,周子舒便覺得心裏好像有根弦被人輕輕撥了一下似的,笑道:“現在你已經練成了絕世神功,而且現在有人燈下對酒,有人謂你心憂。”
溫周二人開懷碰杯。
卿月和梁九霄對飲了一杯笑道:“往年這個時候,京城最是熱鬧的,有夜市,有望月河上月娘獻唱,金吾不禁,繁華極盡,可那杯中幾十年上等的好酒卻仿佛也被染上了脂粉氣一樣,喝在嘴裏,那時心裏又總想着別的事,便沒滋沒味起來,沒有這樣的香。”
周子舒不能再贊同了,笑道:“正是如此!不過我們家傻小子把望月河上最美的紅粉狀元娶回了四季山莊,也不枉當年京城走一遭。”
梁九霄笑得爽朗燦爛,一副中了大獎的樣子,“卿月會答應嫁給我,我也很意外,沒想到她會同意,我開心的不得了。”
卿月看着陽光開朗的梁九霄有些發愣,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間的感覺不要太迷人啊。
溫客行見狀對梁九霄笑道:“我們九霄人長得精神帥氣,出身武功樣樣不差,配卿月綽綽有餘,反而是卿月人傻裏傻氣不說,精神總是不太正常,到時候指不定生出什麽樣的孩子呢。”
卿月氣得要用酒潑溫客行,低頭看了眼酒杯還是舍不得酒,一飲而盡氣鼓鼓的說道:“你是哪來的惡婆婆嗎?從小把九霄帶大的阿絮都沒說什麽,就你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枉我跟了你這麽多年,我還沒嫌棄你這個不着調的嫂子呢……”
卿月和溫客行吵得難分難解,周子舒和梁九霄這對師兄弟默契十足的不參與妯娌吵架,反而張成嶺偷偷笑着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突然說道:“那月姐姐,我現在能叫你小師嬸了嗎?”
卿月暫停和溫客行的嘴仗,對張成嶺苦口婆心的勸道:“成嶺不如這樣,咱倆各論各的,你管我叫月姐姐,我管你叫大侄子,怎麽樣?”衆人哈哈大笑。
張成嶺:你們這些長輩還有沒有個正形……
熱騰騰地吃了一頓年夜飯,卿月和梁九霄張成嶺在院子裏放鞭炮煙花,紅紅火火,爆竹除歲,他們三人像了無心事的少年,奔跑大笑。
周子舒坐在臺階上看他們玩鬧,杯不停盞,溫客行便也坐下來,猝不及防地伸手奪下他的酒杯,斜着眼對他笑了一下,故意找到他剛才嘴唇碰過的地方,将剩下半杯酒喝了下去,末了還意猶未盡地在杯口舔了舔。
周子舒掉過頭去不看他,竟覺得耳根有些發燙,溫客行便笑眯眯地握住他的手,拉過來揣進自己懷裏暖着。
心裏覺得這年過得,真是這輩子最快活的一回了。
卿月意識到因為這個世界沒有晉王,大年夜也就沒有不速之客的打擾,所以這個年過得十分安穩開心。
正月十五這天,四季山莊下了好大一場雪,卿月梁九霄還有張成嶺開心的不得了,早上起來也不顧正在下的鵝毛大雪,就一起在院子裏打雪仗。
前夜周子舒的內傷又犯了,就縮在溫客行的懷裏整整一宿,早上和溫客行一起開門出去的時候,就看見這幾個長不大的人來瘋在院子裏打雪仗,每個人都玩得跟個雪人似的,周子舒回想起小時候師父總帶他們打雪仗和卿月在天窗的時候打的雪仗,不由得懷念一笑。
卿月看見溫周二人總算舍得出來了,便向梁九霄張成嶺使個眼色,三個人一起笑嘻嘻的把雪球扔向溫客行和周子舒,溫周二人用輕功輕松躲過,溫客行撸胳膊挽袖子的下場,“好啊,連我和阿絮都敢打,讓我好好教訓一下你們。”
溫客行不愧是當世武功僅在葉白衣之下的男人,親自下場打雪仗,用大雪球三下兩下把梁九霄張成嶺打得落花流水,卿月見勢不好連忙掐訣結印,可是眼前突然一花,溫客行到了她眼前,突然抓住她結印到一半的手。
溫客行挑挑眉,得意道:“你這法術一旦用出來有點麻煩解決,但是也好對付,只要讓你使不出來就好了。”
卿月見自己被壓制,連忙見風使舵的谄媚笑道:“主上,我棄暗投明!幫你打九霄成嶺怎麽樣啊?”
溫客行似信非信的放開卿月,反水投敵的卿月連忙表決心,趕緊團雪球沖向梁九霄。
卿月正和梁九霄互扔雪球打得熱鬧,梁九霄突然過來一把抱起卿月,這熟悉的感覺,自己又要被埋了嗎?卿月連忙大喊道:“你不能扔我!我懷孕了!”
正要把卿月往雪裏扔的梁九霄一愣,周子舒剛被溫客行強制拉下場,在雪裏鬧得不可開交的溫周二人一愣,正開開心心團雪球的張成嶺也跟着一愣。
卿月拍拍梁九霄的後背,疾言厲色的說道:“還不快把我放下來!”
梁九霄愣了半天,才把卿月放下來,像還在夢裏似的磕磕巴巴的說道:“懷……懷孕?我的嗎?”
卿月理直氣壯的說道:“當然了!”
周子舒溫客行和張成嶺也過來問情況,聽完之後,溫客行拍着梁九霄的肩膀恭喜,“可以啊,傻小子,下手夠快的啊!”
周子舒也一臉喜色的說道:“好啊,我們四季山莊傳承不絕,後繼有人啊。”
梁九霄揉着後腦傻笑,周子舒說道:“你和卿月都圓房了,還沒辦婚禮怎麽行?回頭挑個好日子讓你們成親!”
梁九霄像想起什麽似的,突然說道:“對了!我和卿月還沒圓房呢!”
溫周二人困惑不已,“哈?”
正站在他們身後的卿月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結好了印,見他們回頭看向自己,發出陰險的笑聲,“一個是前任天窗之主,一個是有一萬個心眼的算計人心的高手,都沒聽過兵不厭詐這句話嗎?”
卿月說罷一掌擊在雪地上,一條雪龍平地而起,呼嘯着向周子舒他們幾人沖過去,頓時他們都被埋到了雪裏。雖然周子舒溫客行他們很快就從雪裏爬出來,但是卿月從沒見過他們這麽狼狽的樣子,坐在地上捧腹大笑。
七爺和大巫連日趕路,終于到了四季山莊,敲了半天門都沒人應,七爺擔心出了事,連忙讓大巫用輕功帶他飛進去,進了院子的時候就看見裏面風雪大作,巨大的雪球亂飛,空中還飛舞着雪龍,七爺認了半天才認出來頭發眉毛上全是雪,舉着磨盤大的雪球的人是一向冷靜自持的周子舒。
沉默半天後,七爺又勉強認出了梁九霄和卿月,七爺驚疑未定的問道:“烏溪,是我們在南疆待太久了嗎?如今中原打雪仗都是這種恨不得把自己打成寡婦鳏夫的玩法嗎?”
大巫:……
作者有話要說:
好想在這裏完結,幸福的四季山莊生活,祝大家七夕快樂,像四季山莊的他們一樣幸福快樂!
81、四季山莊修羅場
最終四季山莊衆人打得筋疲力盡,停戰的時候,才發現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大巫和七爺,周子舒連忙把死死壓在自己身上的溫客行推開,從雪裏爬出來,多年故友相見沒想到是在如此場景下。
周子舒撣了撣身上的雪,但還是依舊狼狽,周子舒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七爺,大巫。”
七爺笑眯眯地虛扶了他一把,感慨道:“多年不見,子舒,看來你的日子過得比想象的要精彩啊。”
周子舒笑了笑,指指被埋在雪裏疊羅漢,掙紮着往外爬的卿月他們,說道:“有他們在,我就是想平淡安穩度日也不太可能了。”
溫客行見周子舒的故友來訪,連忙作出一副玉樹臨風潇灑風流的模樣,周子舒看溫客行這不分場合瘋瘋癫癫的騷包模樣就不順眼,暗自翻了個白眼,溫客行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便和大巫對上,然而只一瞬,下一刻,兩人便不約而同地同時向對方點點頭,移開目光,以示退讓。
溫客行随即便去打量另一位七爺,這一眼瞧上去,他心裏就忍不住暗暗驚嘆,心道這世間好看的人物,他看過的可也不算少了,可竟沒有一個能比得上這個人,那眉眼漂亮得竟有些輕佻了,偏被一身的貴氣壓住,唯露出那麽一點說不出的風流氣,“芝蘭玉樹”四個字,簡直就是為他而設的一般。
卿月好容易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梁九霄,站起身又把被壓在自己身下的張成嶺拉起來,總算脫離了三人疊羅漢的局面,張成嶺站起來的時候,卿月感覺這個可憐的孩子好像薄了一層。
卿月和梁九霄看見七爺和大巫都跑過去,大巫在飄揚的大雪裏不知怎的,好像看見兩個滾得一身雪,歡脫跑過來的兩只狗子。
七爺和大巫之前收到平安傳來卿月未死的消息,跟震驚的大巫相比,活到第七世的七爺顯得十分淡定,當初在京城的時候就感覺卿月與常人有異,所以卿月幹出什麽事他都不吃驚。
不過梁九霄能死而複生讓七爺十分驚喜,當初收到梁九霄這個善良赤誠的傻小子的死訊時,他也沒少惋惜感慨,七爺笑道:“看來你們四季山莊的人都要經歷一番假死,梅花香自苦寒來果然誠不欺我。”
梁九霄以前在京城的時候就一直欽佩七爺,笑得燦爛的說道:“七爺,別來無恙啊。”
卿月也笑道:“多年不見,七爺風采依舊,南疆水土果然養人。”
簡單寒暄介紹後,周子舒他們請七爺大巫進屋上茶後,回去換下濕透的衣服,衆人才能坐下好好說話敘舊。
七爺問道:“京裏的……一向可好?”
周子舒靠在椅子背上,放松的緩聲道:“有出将的,有入相的,靜安公主下嫁給了小侯爺賀允行,夫妻兩人遠走西北,算是紮根在那裏了,皇上……也挺好,今年年前剛得了個小皇子,只是我先走一步,趕不上三皇子的滿月酒啦。”
他們兩個一對一答,都是不緊不慢,大巫并不插話,只在一邊默不作聲地聽着,香爐袅袅,像是時間流逝都慢下來了一般。
溫客行覺着這兩人之間仿似有種奇異的氣場,他從未看見過這樣安安靜靜眉目不驚,坐在那裏喝茶說閑話的周子舒,覺着他們像是很多年不見的知己故友,乍然相逢,也不見歡喜,嘴上可有可無地說些淡如水的話,卻是心意相通一般。溫客行本就是個好男色的,看見七爺先贊嘆一番,只覺這位長得真是絕了,此刻看周子舒和七爺熟絡親近的敘舊,卻感到莫名的不滿,有些憤憤不平起來。
七爺說道:“子舒,還是要恭喜你,兩個師弟失而複得,又收了小徒弟,找回了卿月。”
周子舒淡淡一笑,還沒來得及張口,溫客行忽然眼疾手快的抓起周子舒搭在桌上的手,貼在自己胸口,斜着眼觑着周子舒道:“師弟?你昨晚上可不是這麽喚我的,怎麽着,阿絮你還要始亂終棄不成?”
那一瞬間七爺臉上的表情簡直說得上“驚嘆”了,連一邊一直默不作聲的大巫都頓了頓,烏黑的瞳子在兩人之間掃來掃去,最後目光詭異地定在了溫客行拉着的那只手上,兩人震驚的程度比進院看見雪龍還要嚴重。
周子舒啞然片刻,竟難得的詞窮了,只得狠狠地瞪了溫客行一眼,溫客行甘之如饴地受了,露出一個讓人恨得牙根癢癢的傻笑。
七爺繼續唯恐天下不亂地嘆道:“想當年金杯翠翹,到如今都已是物是人非,脂粉堆成的望月河并那些個雕欄玉砌,也不知如今變做了什麽模樣,那年京城告急,你我曾在高樓之上約定,若來日方長,定不醉不休,只是我在南疆等得酒都涼了,故人卻一點要來的意思都沒有。”
随即,他話音一轉,桃花眼中促狹之意一閃而過,又故意提道:“子舒,你失約,我卻不曾,到如今還記得你說叫我替你物色一個細腰的南疆妹子,我可留意了不少,不知……”
大巫輕咳一聲,冷冰冰的臉上竟也露出些許笑意來,周子舒覺着自己簡直坐不下去了,連忙倉皇的說道:“啊……那什麽,七爺才到四季山莊,驅車勞頓的,卿月還不趕緊給七爺大巫找個房間安置休整一下……”
卿月正托腮看熱鬧看得正開心呢,突然被周子舒點名,不肯動彈,俏皮的對他歪歪頭,露出一個幸災樂禍的笑容。
七爺道:“其實我們一點都不累。”
溫客行幾乎同時叫道:“什麽?阿絮你還說過這樣的話?”
随即一室靜默,幾個人大眼瞪小眼,卿月意有所指的對梁九霄笑道:“九霄啊,男人要守男德,最忌争風吃醋,你看看你嫂子這醋瓶子倒了的樣子,早晚被阿絮休棄。”
溫客行感覺七爺美則美矣,只是這個人說話又東拉西扯又拽文弄墨,和卿月一樣沒譜沒調的,實在是越看他越不順眼,心想果然是“雅積大僞,俗積厚德”,廢話多的人果然招人讨厭,美人也不行,溫客行本就滿心不爽,還被卿月刺了一下,噎了半天不知道說什麽好,別扭的垮下臉。
周子舒看溫客行這樣又生了幾分調戲的心思,狡黠的對溫客行一笑,悠悠道:“你為這些陳年舊事吃醋,卻和卿月在江湖上傳出一些兩情缱绻、如膠似漆的風月傳聞,不過也是,溫大善人銀子多美人多,可是萬花叢中過,能摘一千朵。”
梁九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哈?”
溫客行對周子舒抛了個媚眼,“阿絮,就卿月這種青面獠牙的,哪能入我的眼,大過年好好的,你不要亂吃醋。”
“誰青面獠牙了,你忘了當初佳麗三千,獨寵我一人……”卿月不滿的插話反駁,溫客行一個眼神瞪過來,卿月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低。
七爺見狀促狹一笑,添油加醋的說道:“子舒啊,卿月能和九霄在一起倒也出乎我的意料,畢竟當年你也挺喜歡她的,隔三初五就去找卿月,還半夜去過她房間。”
梁九霄更加迷茫,“哈?”
周子舒一直被七爺壓制,也發起了反攻,“七爺,當初宴席上可是您看中了卿月的人品才貌,讓我吩咐手下把您和卿月的愛情故事傳遍京城的。”
“哈?”梁九霄感覺一定是自己醒來的方式不對,他們說的故事是真實存在的嗎?
七爺笑着禍水東引,“就因為和卿月的傳聞,當初巡視兩廣,當地的貪官揣度我的喜好,就是按照卿月的長相搜羅美人給我送來,最後把易容成九娘的九霄送到我卧房去了。”
卿月看向九霄,原來在這麽早之前,我們還不認識的時候,就有淵源了啊,又無奈看向這一個個把自己當成皮球踢來踢去的男人們,你們要不要這麽幼稚啊?說男人至死是少年,還真是誠不欺我,我是你們互相攻擊的武器嗎?
張成嶺聽他們這些大人們複雜的關系聽得頭暈眼花,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嗎?太亂了,他搞不懂了,又把敬佩的眼神投向卿月,不過每段關系都有卿月的參與,真不愧是她啊……
大巫警惕的眼神在卿月和梁九霄之間游離,你們兩口子怎麽回事?怎麽還組着隊來勾引他們家的媳婦呢?
卿月觑着梁九霄的臉色,她自己也受不了這修羅場了,連忙岔開話題,“對了,阿絮的傷。”
提起周子舒的傷,大家都收了輕松調笑的表情,大巫道:“周莊主,可否讓我探探你的脈?”
七爺忽然道:“赫連翊竟連你都不肯放過麽?”
“赫連翊”乃是當今皇上的名諱,他竟毫不在意地脫口而出,可是眼下卻沒人注意到這個細枝末節,所有知情不知情的,都在看着周子舒。
周子舒只得輕笑了一下,伸出腕子放平了遞到大巫手裏,笑道:“七爺,那裏是個什麽地方,他……又是什麽樣的人,你難道不比我更清楚麽?”
大巫三根手指搭在周子舒的脈搏上,眉頭越皺越緊,好半天,才放開他,輕輕地嘆了口氣,說道:“之前見信上說你中了天窗的七竅三秋釘,你是每三月釘進一顆,叫它長進身體裏,經脈一點一點地枯死,便不至于神智颠倒,還能保存幾分內力,可你身上這釘子一旦拔出,你那一身內力定然将快要枯死的經脈全部沖斷,到時候神仙也沒辦法。”
七爺眼皮一跳,這話葉白衣已經說過一遍,周子舒仍是笑道:“正是如此。”
大巫卻不理會他,只是背着手,慢慢地在屋裏踱步,周子舒沉默不語,他仍然不敢輕易相信治傷這件事,因為……希望這種東西,是會傷人的。但周子舒此時心裏卻還是帶着幾分期冀的,他也不知什麽時候開始——或許是身邊這幾個吵吵鬧鬧的人,或許是攪合進了那許多紛紛擾擾的事,竟有些眷戀起着塵世來。
溫客行忽然覺着有些恐慌,張張嘴,卻沒發出聲音,反而是七爺替他問了出來:“怎麽樣?烏溪,你能治嗎?”
大巫良久沒言聲,聞言,又思量了好一陣子,才緩緩地點點頭:“比我想象得還要嚴重一些,周莊主,我若是一點把握也沒有,就不會來找你,給你添堵的,你大可以放心一點。自從收到你傳來的信,這大半年裏,我們尋了不少地方,巫醫谷的勢力你也知道,當年還是你一手幫着建起來的,只要是這世間能弄得到的藥材,都可以說不在話下,不過這幾味藥比較稀有,眼下到底還是叫我們找齊全了。”
大巫一邊說着,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瓶子,周子舒接過來,一打開蓋子,裏面是滿滿的一瓶小藥丸,一股子有些苦氣的藥香飄出來,大巫道:“這些藥你拿着,子夜時分服下,可以壓制你的七竅三秋釘發作,也可以慢慢化去釘子上的毒。”
大巫繼續道:“毒雖然麻煩,不過還是小事,關鍵是你的經脈被釘住,若貿然□□,經脈承受不了你的內力,你不願意散功,治起來肯定要費一番功夫的,恐怕難捱。不過……”
七爺笑了一下,看着周子舒道:“別人或者挨不過去,我覺着,你倒是可以一試。”
大巫接着他的話音說道:“我們需要一個功力深厚的人,能一瞬間震斷你周身經脈——這個你自己也能做到。”
梁九霄和張成嶺在一邊聽得呆住了,梁九霄讷讷地開口問道:“震斷……周身經脈,不就死了麽?”
大巫擡頭看了他一眼,并不否認,說道:“是有這個可能,不過周莊主這樣功力深厚,倒是不至于立刻就氣絕,在這段時間裏,有人保住他心脈便是了……”
溫客行問道:“你的意思是,重塑經脈?”
大巫點點頭。
溫客行眼睛一亮,問道:“你做得到麽?”
大巫頓了頓,他說話很謹慎,從不把話說滿,道:“單是我動手的話,有三成的把握,但是這中間還要看……莊主能不能挺過去了。”
“三成……”溫客行眉頭皺起來,“就只有三成麽?”
大巫點點頭:“恕我才疏學淺。”
周子舒卻朗聲笑了起來,臉上最後一點陰霾也掃淨了:“好,別說三成,一成我也願意賭了,反正也沒什麽損失。”
聽了半天的卿月思忖着開口,“也許……我能幫上忙。”
衆人的目光投向卿月,卿月在空中畫了一個金光閃閃的符,“這道符可以護住瀕死之人的性命,當初我就是用這道符護住了九霄的命,也許如今可以幫阿絮多幾成治愈的把握。”
溫客行喜形于色的揉揉卿月的頭,“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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