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離心

本覺得熟悉異常的宮牆，如今大玉兒只覺得陌生，仿佛宮牆裏宮牆外是兩片天空。她本以為多爾衮會待那些孩子很好，誰會想他會這般算計，就這麽怕有人奪了他的位置嗎？

又或許，他真的有愧于先帝的死。

大玉兒其實早已經相信多爾衮的話，當日錦州大勝前皇太極已是無力回天，為了穩固軍心才不得不瞞下事端。如果是這樣為什麽，多爾衮要這樣對待先帝子嗣？豪格欲反暫且不論多爾衮設下的圈套，多爾衮真的如果對先帝死因撒了謊，确實是他親手殺死皇太極，那麽如果事情一旦有人知曉，變會有搖擺不定的宗親為某位阿哥撐腰。多爾衮，你到底有什麽理由這樣。

“玉兒，你怎麽這個時候入宮了。可是想我了？”多爾衮在養心殿見到玉兒實在是高興的不行。大玉兒十分擔心自己身份暴露，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從不主動進宮見他。“今日真的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可是有事商量？”多爾衮放下奏折丢到一旁，向前一把攬住大玉兒。

大玉兒心裏有事自然不願意親近多爾衮，下意識推開了他。“玉兒，你有事埋怨我？”多爾衮最清楚大玉兒脾氣，雖然面色無異但這般抗拒肯定是有事在心裏。“嗯…多爾衮，我想去阿哥所看看福臨。”往先的猜測終歸是猜測，若是直接質問撕破臉皮，其中各有誤會豈不是難為情？

多爾衮未料到是這件事，大玉兒曾多次提前但他都拒絕了，本不是故意攔着她不去，只是尚在宗人府的豪格最近都有些老匹夫敢去接近，妄圖再立豪格為太子，實在是荒唐。大玉兒去阿哥所一定會被人察覺，那些混蛋宗親早有異心，若不是還沒到根除的時候，何須這般忍氣吞聲。

“你是想福臨了，我現在派人将他接來可好？”大玉兒聽見他這個回答只覺得心碎，她猜的都沒錯嗎？為什麽不讓她去阿哥所瞧一瞧，是怕自己做的事情敗露嗎？“為何不讓我去阿哥所？”大玉兒此刻心情複雜，但卻又想多爾衮向自己坦白。“玉兒，阿哥所如今魚龍混雜，許多宗室叔伯盯着，若是來往過密怕是會有勢力異動。”

大玉兒如今早已被作為母親的傷心所控制，她毫不在意是否會朝堂動蕩，是否宗室想架空皇帝，“你害怕，多爾衮，你怕你和皇太極一個下場，是不是？”多爾衮神色大變，“玉兒？！我們什麽樣的情分你這樣想我？你懷疑我要害福臨？”“你不僅想害福臨，你是不是還在忌憚多铎？更或者害怕我，害怕我我和那幫宗親一起扶持福臨？”

多爾衮氣的拂袖，“玉兒，你不要無理取鬧。”大玉兒脾氣也上來，完全不講道理，“多爾衮我警告你，你若想對福臨動手，先問我答不答應。”“玉兒！你清醒一點！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我何時要對你們母子動手？”

兩人在養心殿吵做一團，小道消息不胫而走，只傳莊太妃回宮直奔養心殿與多爾衮大吵一架，似乎與先帝皇子有關。吵完莊妃就直接出宮，養心殿的折子丢的滿地都是，看來兩人不歡而散。

宮外那些當年支持豪格的舊堡，聽到消息召集起來，閉門密謀，本該安分下來的朝堂，突然暗流湧起，似乎京城又要見血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