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大妮
“接家來!”張融融道:“若是情況很糟, 家來養着。別說沒一兒半女的,就是有,咱家也養着。萬沒有嫁了人就被人掐住了命脈, 不管不顧的拿捏着的道理。”
張興柱抹了抹淚, 道:“當年老姑, 我是沒能為接回來。耽誤了這麽多年, 叫吃了這許多苦。如今萬一……大妮的事, 我無論如何也得接回來!”說罷咬牙。
李氏和陶氏也抹了淚, 道:“理該如此。”她們最知若嫁的不好, 要受多少苦了。
小妮吓的小臉煞白的。
張融融拍拍她的手, 道:“等你大姐回來問問再說。也許只是咱們自個吓自個兒呢。”
王安平站在一邊也吓的不輕, 不知所措的樣子。
這小子是個沒經過大事的,一點小事就能經常吓的膽怯的不行。
小妮看他這樣子,都不知道該說啥, 之前覺得礙眼的人,現在看着順眼很多。不管怎麽樣, 有人為女子的際遇害怕,至少說明他是善良的本性吧。
之前她是嫌這個突然出現的所謂表叔是個大麻煩,現在卻覺得, 真正從內心接受了他是親人的事實,其實, 反而沒有之前所謂的什麽避諱了。親人之間又有什麽可避諱的呢。之前不想見到,不過是從內心裏排斥,未曾真正的接受。
本來是很高興的事情, 結果吃過飯以後,就沉默下來,都在等着張強和張恒回來。
不過李氏和陶氏也沒急着帶小妮和三個孩子回家, 而是幫着張融融做起針線活來,倒也不是做什麽針線要賣啊之類的,而是把被子一些針腳不密的地方又重新縫了縫,細致的多,連王安平和張融融的衣服都給翻找了出來,将要縫補的地方都給補了。
李氏道:“姑奶奶和表叔的衣服太少了,明年過冬還是要多做幾件兒。今年倒罷了,馬上開春了,得先做春衣,回頭讓強子裁些布料,我們縫起來也不費事,快的很。”
陶氏點頭,道:“姑奶奶可別小看我們,到底也是嫁到裁縫家裏來,這手藝是沒得說的。不過還是比不上小妮,小妮的手藝才是真的好。”
小妮紅着臉不說話。
張融融笑道:“到時候就得麻煩你們了。”
“不麻煩。”小妮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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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笑道:“這倒春寒起來還真的挺厲害的,這幾日姑奶奶和表叔可千萬別急着脫衣,寧願熱一些,也不要冷,不然這身子骨怕是又吃不消。”
一時說說笑笑,其樂融融,到了傍晚,李氏和陶氏幫着熱中午的菜,又炒了新的菜,晚上還是要在這邊吃的。
小妮看看天色,見張強和張恒還沒回來,心裏極是擔憂。
張興柱顯然也是坐立不安的,擡腿就出去了,走到了巷子口去等,又跑到了城門口去候着。
只等到天快擦黑才回來。
板車上坐着一個人,還有她的行李,一個小包袱,在天色昏暗的黃昏,顯得是如此的瘦弱和無助,風一吹就能倒的感覺。
張興柱沉着臉,跟在板車旁邊回了家。
“姐!”小妮看到人就先跑出去了,眼睛一亮,然後就是一怔,因為大妮本來是面無表情的,結果一看到親妹子,這眼淚就無聲的從臉上淌下來了。
小妮不知怎的也眼睛紅了,然後開始淌淚,又慌裏慌張的掏出帕子來給她擦,結果越擦姐妹倆掉的眼淚越多!
張興柱沉着臉道:“進家再說。”
大妮擡頭看看,才發現這不是自個家。她似乎怔了一下,小妮一面扶着她進一面與她說老姑奶奶的事情。
張強把板車去還了,這才和張恒也進了院門,天也昏暗的不行了,便将院門給關了。
李氏和陶氏也湧出來看大妮,都跟着張興柱進了堂屋,一個個很是肅靜的等着張興柱發話。
張興柱卻很沉默,雖然還未問發生了什麽,可是連人都接回來了,這情況能不糟嗎?!
對于張興柱,家裏是擁護他絕對的權威的,所以他沒吭聲的時候,誰都不敢吭聲,一個個或站或坐的在堂屋裏呆着。廚房裏還有菜的香氣,卻沒有人想現在就吃飯。
張興柱平靜的道:“大妮來見見你姑奶奶和表叔。”
大妮點點頭,上前就要磕頭,張融融忙扶她起來,道:“見不得如此大禮,咱們這樣的人家,犯不着這樣。”
大妮看她雖然顯得蒼老,卻又慈眉善目的,眼淚就又下來了,頓時對這個從未見過,但在爹口中從不消停,一直惦記着的老姑奶奶好感頓生。
張融融不動聲色的摸了一下她的手,見都是繭,又瞥了一眼,都是細小傷口,眉心不禁一蹙。
大妮又忙對王安平要行大禮,把王安平吓了一大跳,忙避開了,雙手使勁的擺着,連連拒絕,臉脹的通紅的,道:“使,使不得……”
還是張融融拉住她,笑道:“一家子人,用不着這樣虛禮,你若這般,他可折煞了去。”
大妮這才止了,臉也紅了,道:“來的匆忙,都未準備給姑奶奶和表叔的禮。”
畢竟是嫁過人的,經過生活的苦,才更珍惜生活中的甜,身上有着很多的溫柔,不同于少女時候的嬌憨,身上反正是沒有小妮身上的那種青春的棱角和別扭了。
小妮只覺得大姐變了很多,啥都問不出口,只能哭。
“哭甚?!你姐回來,一家人就齊全了。先吃飯!”張興柱道:“有話吃完飯後再說。都去擺桌!”
衆人便都起了身,将做好的菜都端上了大方桌,擺了一個大桌子和一個小桌子,人才能坐得下。
“姐,你嘗嘗這個,好吃着呢,姑奶奶和表叔會炸這個油豆腐,放在魚裏面炖出來極鮮美,我都沒見過這種吃法呢……”小妮拼命的給大妮夾菜,把她碗裏弄的滿滿的,大妮忙道:“夠了,夠吃了……”
小妮卻叨叨着桌子上的菜哪個好吃,哪個沒怎麽見過,尤其是這個魚炖油豆腐,炖的湯汁鮮美,最後再灑上一把切細了的蒜葉,那種沖撞出來的香味兒,真的特別味美。
“這個是爹鹵的羊腿子,今兒用它炖了蘿蔔,姐姐吃……”小妮明顯的活潑了很多。她又沒了娘,爹平時就不怎麽親近她,加上張興柱又搬來這邊住了,小妮最近是真的心酸的不得了,哥嫂雖不刻薄,可終究只是哥嫂,那種隔閡感讓她更加的別扭,因此最近很是耍了些小脾氣,如今姐姐回來,她一下子就活潑起來了。嫂子再親,也是比不上親姐的。
“這個是舊年積的酸菜,炒點胡蘿蔔絲,再加上肉絲,很是香呢……”小妮一個勁的叨叨,把桌上的菜都給叨了個遍。
張融融笑道:“再親還是親姐妹親。”
李氏笑的有點不是滋味,取笑道:“小妮,嫂子再好,也比不上姐妹是不是?!”
“那是!”小妮臊她道:“大嫂也好意思與我們姐妹吃醋,酸不酸?!”
張融融笑的不行。
李氏嗔笑道:“得得得,待她再好,還是與我隔着一層呢,一個娘胎出來的,到底是不一樣。”
李氏并不是真生氣,而是想把氣氛弄好一點,一時衆人聽了都樂。
說說笑笑的吃完了晚飯,天也黑盡了,掌上燈來,把碗筷給收拾了,洗好了,又端上來茶水,才坐到了收拾好的堂屋裏說話。
張興柱先開了口,問大妮,語氣聽起來是很平靜的,道:“女婿有沒有動手?”
大妮怔了一下,搖了搖頭,道:“這倒沒有。還不到這個程度。”
“你莫替他遮掩,真的沒有動手?!”張興柱道。若是沒打,他也能松一口氣。
“沒有,便是平時要罵,也不罵的。”大妮低着頭道,“我不能瞎冤枉他。他待我還是不錯的。”
張興柱一聽,心裏的氣又提了起來,罵道:“不打你不罵你就是對你好了?!”
大妮不說話了,不知怎麽的,這眼淚就又開始往下落了。
張興柱一見她先哭起來,還委屈的很,一時更生氣,道:“你是死人嗎?!他家裏對你苛待,你為什麽不叫人傳口信回來,叫我和你兄弟們去看看你?!你當我和你兄弟們都死光了,由着人家這樣待你?!你還委屈上了是不是?!你人回不來就罷了,連個口信都不會傳?!”
大妮一抖,哭的更兇了。
張融融道:“好好的拿她撒什麽氣?!好了,好了,別發火,有話好好說,孩子都被你吓着了!就你這性子,便是對孩子好,孩子也要怨你!”
李氏和陶氏也上前,一左一右扶着要倒的大妮,道:“公爹,有話好好說吧。倒是先問問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李氏又對大妮道:“你也是,你也不回來說聲,這麽大的事情,怎麽就一個人咽了吞了?!爹得多擔心你,你兄弟們得多擔心你!?我們張家不是沒人,更不是沒男人,你是有爹有兄長的人,咋就死腦筋的只想一個人咽呢?!”
陶氏道:“咱們張姓人家,沒有獨吞苦果的道理。你莫非是怕沒人給你作主。你也不想想,公爹連老姑奶奶都能接回來,再接來一個小姑奶奶,又有個什麽?!你可千萬不要以為,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過的不好,照樣還接回來。別人家是不是潑出去的不知道,但咱張家,沒有什麽潑女兒一說……”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6-01 21:24:40~2021-06-02 21:16:3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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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彼岸花開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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