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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像協奏曲＞第四季打從開播以來，熱度就直線上漲。兩位頂流加盟已經很吸眼球，＜暗夜追蹤＞上線之後，劇粉又紛紛跑去看節目，導致周周熱搜不斷。現在最後一期才剛開始，同時觀看人數就已經破百萬。

15名練習生開始輪番演出，每個平臺帳號每半小時只能投一次票，舞臺後方大型屏幕每十分鐘就會更新一次最新票數。陸路抽到中間的演出次序，算是運氣不錯。

楊瀝看着他的表演，心裏想着：這是澔澔為了劇中殺人魔而創作的曲子，我來跳其實更适合。陸路沒有演這個角色，年紀也太輕，實在差了一點味道。

表演結束，觀衆席爆出如雷的掌聲。屏幕上陸路的票數開始大幅上漲，一舉從11名躍升到第7名。

「劇粉還沒完全出坑，這表演又讓他們陷入情節裏了，選這首實在高招。」王森跟旁邊的副導低聲說。

「那要調整其他人的票數嗎？」副導問。

「先別，等所有人表演完再說。」

直播上面的彈幕開始湧進大量留言：

“終于不藏了嗎？”

“早就知道陸路會擠進前九！”

“抵制者們開始幹活了！趕快把票投給第十名！

又過了兩個多小時，所有人都表演完了。慢慢的陸路又跌回第9名，而且第10名的票數節節上漲，眼看就要超越他了。

「看起來是粉黑大戰啊。網上老早就有抵制者打着對抗資本的大旗，號召不少路人要把陸路弄下去。」觀衆開始交頭接耳。

「看起來他沒希望了，只剩最後半小時！」

最後半小時的時間，節目會讓每個人發表參加節目的感言。突然陸路的票數開始快速上漲，跟第10名的差距拉大了。最後10分鐘，他已經到第8名。每更新一次，都引發觀衆的驚呼。

計時結束，陸路最後以第7名取得出道資格，他和其他8名秀人流着淚一起向觀衆鞠躬。

彈幕留言完全爆炸了。

“太扯了，最後半小時灌進60多萬票，這誰會信？”

“這沒有黑幕嗎？”

大量網民湧進節目官方微博底下抗議，讨論度甚至超過C位出道的練習生。

在場外，排名第10的秀人的粉絲則是淚流滿面，大聲咒罵。

楊瀝心中也是大感驚訝。以飛翔娛樂的能力是沒辦法撬動節目組的，看來徐岑雪最後還是出手了。回到導師的休息室，他傳了條微信給她：”恭喜陸路，也恭喜妳。”等了一會兒，沒有回覆。

他還在發楞時，小張遞了水壺給他，低聲說：「你和唐倩倩上熱搜了。」

「今天晚上的熱搜應該都會被選秀相關的霸占，這有什麽稀奇。」

「不是，是節目開始前的那件事…」小張把熱門博文的照片給他看。顧著錄節目，楊瀝完全忘記這件事了。

「公司那邊已經把#三位導師的鞋帶#這個詞條推了上去，應該可以把你和唐倩倩的那個弄下來…只是，粉絲需要安撫，從抖音視頻瘋傳的時候就已經有些大粉脫粉回踩了。」小張說。

「公司沒有把她臭罵一頓嗎？」楊瀝越想越生氣。

「她是容姐的幹女兒，星曜的小公主，沒有公司在後面操作，憑她的能力哪能當舞蹈導師啊？對公司來說，她就不小心撿了一條鞋帶而已，就被人拿來作文章，多無辜。」

「怎麽每次都奈何不了她！」楊瀝恨恨地說。

「這次要感謝澔澔反應夠快的，至少可以分散焦點，及時止血。但是脫粉的人會去幫顧城非拉票，這下一來一往，金鷹的投票是贏不了了。」小張嘆氣。

「這我是無所謂。我去謝謝澔澔吧。」

「人家隊伍中的練習生拿到C位出道，早就去慶功宴了。」小張說。 「他還交代要把手上的鞋帶送給你，唐倩倩碰過的拿去丢掉，晦氣。」

楊瀝笑了。叮的一聲響起，楊瀝打開手機。原來是齊澔發微博了，他上傳了一張他和楊瀝、唐倩倩的自拍照，三人手上的同款鞋帶十分醒目。他tag了#三位導師的鞋帶#并艾特了另外兩人，寫着：”美好的旅程還是得畫下句點，願咱三友誼長存。”

「該你發了，也別忘記tag這詞條。」小張跟他交代着。 「走吧，我們也要去節目組的慶功宴露露臉。」

此時，楊瀝的手機又響了一聲。徐岑雪回傳了訊息，只有簡單一句：”謝謝你。”他看着她的回覆，悵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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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岑雪走在生津乳業公司頂樓的長廊上。

除了投資人的身分，她另一個身分是生津乳業的董事長。今天是臨時董事會，由她兩天前決定召開的，原因是公司有重大的決策要跟董事們讨論。

選秀已經結束三天了，網上仍罵聲不絕。徐岑雪雖然心疼陸路，但她知道黑紅也是紅，被罵總比被忽視好。她昨天還跟他的經紀人何美視訊商量後續的資源配置、劇本選擇等問題。

她跟秘書小馬走進了一間裝潢典雅、古色古香的會議室，這間大樓是已故創辦人在20多年前買下的，會議室的布置也是由創辦人親力親為，牆上挂着生津創立50多年來的歷史照片。

她一走進去就看到王念疆，不由得臉色一變。他掌控的立恒資本持有生津的8%股份，雖然也挂名董事，但實際上從未親自出席董事會，只會偶爾派底下的人出來露個臉，她都快忘記他的存在了。

「徐總，最近妳的對沖基金可是湧入了不少資金。想不到以價值投資聞名的妳，會靠着特斯拉這妖股成為今年投資圈的大紅人。最近又聽說妳進軍影視産業了？我真是看不透妳啊。」王念疆走向她，帶着若有似無的微笑。他身形較為壯碩，笑起來的時候圓潤的臉龐幾乎要把他的眼睛吞進肉裏。

「今天您怎麽會來？」徐岑雪客氣的說。

「很久沒看到妳了，有點想念。還有這是妳當董事長以來第一次召開臨時董事會，就好奇來看看。」

「這樣啊，那等下也歡迎您踴躍發言。」徐岑雪說完便不再看他，直接走到董事長的位置上。

董事會開始了，由徐岑雪親自主持簡報。她先指出近年來流量藝人在商業上的價值，粉絲的氪金能力和創造的話題度都能讓銷售量大幅成長。最大對手優純飲品自從宣了楊瀝當代言人，當年度營業額比前一年爆增三倍。

「所以，我認為生津也該要有自己的代言人了，這樣雙11還能再沖一波熱度。」

「我們每年雙11不都付了大筆金錢給那些當紅的視頻主播帶貨嗎？咋還需要代言人？」其中一位年紀較長的董事發言。

「做食品的，就是靠質量贏得消費者的心。如果鮮奶稀的像水，營養價值低，菌數高，請明星代言又有啥用？」另一位資深董事發言。

「兩位說的都對。」徐岑雪說。 「首先，代言人除了沖高銷售之外，也能提升品牌形象。生津的奶以純淨無添加物聞名，找形象良好的青年演員來代言正合适。」

她點開下一張PPT，是陸路的照片。他迎着陽光，臉上的笑容閃閃發亮。 「這是最近新竄紅的演員，主演的新戲才剛下檔，也剛剛從熱度很高的選秀節目中脫穎而出。目前他的價碼很便宜，性價比很高。” 幹淨的少年，幹淨的鮮乳，”是我們可以主打的形象。這年頭，産品質量要高，營銷也是不可或缺的。」

王念疆率先鼓起掌來。 「徐總說話總是那麽有說服力。可是，生津再怎麽說也是市值300多億、有光榮歷史的大企業，第一次請代言人總該請個有頭有臉的，請個新人像話嗎？難道…是有什麽私心？」他瞄着徐岑雪，輕輕笑着。

她冷靜的盯着他。 「生津的消費者多是年紀較大的固定客群，年輕人的市場我們一直拿不下來。請當紅的流量明星價碼實在太高，會影響産品質量，請資深的明星對年輕人來講又沒有什麽吸引力。所以我優先考慮才剛剛紅起來的青年演員。我已經請銷售部考察他一陣子，沒有什麽問題。」

「考察期再拉長吧！先給他個什麽品牌大使之類的頭銜，看他這次雙11帶貨能力如何再說。如果銷售額能比去年增加10%以上，再升代言人不遲。」王念疆繼續說。

「還是王總考慮周到。其他董事有意見嗎？」

大家交頭接耳，并沒有再說什麽，事情就這麽定了。

散會之後，徐岑雪走過去跟王念疆說：「謝謝你，長年以來有些資深董事對請代言人很不以為然，你先同意的話他們比較能接受。」她心想：你雖持股不高，但那些老臣看在你背後千禧集團的面子上，便會對你禮讓三分。

「妳三年前直接空降董事長，要壓住那些老人還有創辦人的兒孫可真不容易。辛苦妳了。」

「盡我所能罷了。聽說千禧啤酒把＜偶像協奏曲＞前五名秀人都簽了代言人是嗎？」

「那是我爸那邊的事，跟我無關。立恒資本才是我全權負責的，在投資這塊，我還得跟妳多學習。」王念疆盯着她，過于直接的目光讓徐岑雪別過了臉。 「不過…原來妳喜歡小鮮肉，難怪對我沒興趣。」

「投資最重要的就是不要随便道聽塗說，人雲亦雲。希望你謹記在心，後會有期。」徐岑雪微笑着對他說。她打開會議室的門，小馬已經等在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