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破遼軍

冷呼兒和鮮于仇各自呆在自己的帳篷裏一整天了。

他們覺得很冷，很寒，沒了一起吐槽顧惜朝的心情。也許真的有點感同身受，反正他們現在等着顧惜朝完成任務。

“冷大人，鮮大人，不好了，不好了，遼軍打過來了！”探子沖過來報告。

冷呼兒和鮮于仇的帳篷是并排的，所以一個探子叫了，兩個人都聽到了。聽到遼軍來了，這兩人是吓的半死，沖出來揪着探子的衣領問：“遼軍來了，有多少人？”

探子道：“大概有幾萬吧……反正黑壓壓一大片，把前面的連雲小鎮圍住了。”

冷呼兒六神無主：“怎麽辦？我們撤退？”

鮮于仇皺眉：“顧惜朝還在連雲寨。”

“顧惜朝關我們什麽事！”冷呼兒直冒冷汗，“如果遼軍打過來，我們怎麽辦？等死嗎？”

“可顧惜朝是相爺指定的這次行動的領導人。”鮮于仇道，“如果我們把顧惜朝留下，相爺會不會生氣？”

冷呼兒道：“相爺生氣是應該的，但是，你想過沒有，如果顧惜朝得到重用，我們呢？相爺那裏還有我們的位置嗎？顧惜朝可比我們厲害多了。”

鮮于仇想了一會兒，覺得是這個理由：“你說的對，那我們撤退？”

冷呼兒道：“沒錯，當初也是顧惜朝要我們留下的，他自己和戚少商親親秘密，誰知道他是要殺戚少商，還是已經背叛？”

鮮于仇眼睛一亮：“沒錯，旗亭酒肆，彈琴舞劍，也許，不，是一定，顧惜朝絕對想背叛相爺。”

冷呼兒得意的笑了：“遼軍來了我們也有足夠的時間跑，不要忘記連雲寨，那戚少商阻止遼軍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那我們就退？”鮮于仇道。

冷呼兒揮手：“快快，拔營。”

冷呼兒鮮于仇帶着的三百人很快離開，往最近的城鎮跑去，他們把遼軍入侵的消息告訴守城的将軍就算是仁至義盡了，跑遠一點才可以看熱鬧。

“紅袍哥，你說大寨主打算做什麽？我們已經埋伏很久了，遼軍沒動靜，難道我們也不動嗎？”穆鸠平不解的問。在連雲寨內，阮紅袍算是軍師，有個渾號叫做賽諸葛。

阮紅袍搖頭：“老八，讓你平時多讀點書你不願意，這次的情況和以往不同，我們沖下去一通亂打就是找死。”

“為什麽？”穆鸠平疑惑不解。

紅袍道：“這次遼軍來的人太多，填上我們連雲寨都沒有用。最重要的，是遼軍現在沒有像以往一樣，而是打算圍死我們。”

穆鸠平歪頭：“紅袍哥，你說大寨主有沒有辦法？”

阮紅袍撇嘴：“你倒是大寨主大寨主的叫的勤呢。”

穆鸠平搔搔頭：“嘿嘿，我是覺得他很厲害，和大當家一樣厲害，我們連雲寨有大當家和大寨主，一定會更厲害。”

阮紅袍哼了一聲，不太高興的走開了。

穆鸠平不明所以，老老實實的呆在樹林裏，和一百多個精壯的漢子埋伏着。

一片寂靜，遼軍的影子都沒有。

“遼狗啊遼狗，你們怎麽還不來？”穆鸠平蹲在地上，嘴裏叼着一根甜滋滋的青草。

“八寨主，不如我們沖過去？”一個虎頭虎腦的男子道。

穆鸠平盯着他，半晌嘆氣：“我以為我夠笨了，原來你比我還笨，那麽多遼軍，你去送死嗎？”

“額……”那男子支支吾吾，在同伴們哄堂大笑中退了回去。

遼軍大營。

耶律明堂仰望連雲山，皺眉：“不是說九現神龍喜歡面對面的打嗎？為什麽現在還不出現？”

一個俊朗的少年将軍笑嘻嘻的湊過來：“也許九現神龍不過是浪得虛名，看到我們這麽多人，害怕了呗，逃跑了呗。”

“俊才，別胡說，那戚少商是何等角色，怎麽可能逃跑？”耶律明堂沒好氣的道。

耶律俊才扁嘴：“表哥，你幹嘛那麽在意那個戚少商啊，不過是個土匪嘛。”

耶律明堂望着連雲山，帶着幾絲回憶般的說：“你沒有見過戚少商才會這麽說，那是一個……真正的英雄豪傑，如果他能為我所用就好了。”他們來過幾次，每次都在連雲寨這邊吃了閉門羹。破不了連雲寨，入侵大宋你在開玩笑麽？

“表哥，你幹嘛那麽推崇那個戚少商啊？他不過是個土匪而已。”

明堂輕笑：“如果你有戚少商那麽有能力，我就不會說。”

俊才揚眉：“表哥你看着，總有一天，我要踏平這大宋。”

憑什麽大宋這些軟弱的文人能占據這麽大好的領地，而大遼卻只能呆在沙塵漫天的北方？

有三秋桂子，十裏荷花……多麽美好的場景！自從看到那首《望海潮》，耶律俊才就把入侵大宋作為終生的目标。

明堂皺眉：“連雲寨竟然有這麽厲害的人物，看來我們有麻煩了。”

“表哥放心，我們這麽多人，連雲寨呢？有多少？一千？一萬？我們這次來，不就是打算滅掉連雲寨，直接入侵麽。”俊才挑眉。

明堂恩了一聲。

炊煙袅袅。

飯菜的香味飄散。

俊才笑道：“表哥放心，我們圍着連雲寨，他們沒有糧食，活不了多久。”

明堂轉身。

“表哥，今天的飯菜很豐盛呢。”俊才笑呵呵的湊過去。

明堂笑笑，坐在一邊等吃東西。

“表哥，你說，等滅了宋，你想要什麽？”俊才給他倒酒。

耶律明堂沉默片刻，道：“卸甲歸田，成親。”

耶律俊才撇嘴：“表哥，你未免太淡薄了點吧。”

耶律明堂苦笑：“你不明白。”功高蓋主，俊才還太小，不明白。而他卻了解自己的君主，如果敵人沒有了，還要自己這個大将軍做什麽？

心情憂郁，吃吃喝喝就不痛苦了。俊才見表哥不開心，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哈哈，好啦表哥，別管這些了，喝。”

明堂微笑，端起酒杯。

連雲山頂。

顧惜朝背着手看山下，北方的烈風吹動衣擺，獵獵作響。

遼軍入侵，顧惜朝本來的打算就要放一放了。如果他現在攻擊連雲寨，連雲寨自然死定了，可沒了連雲寨，得利的是遼軍。顧惜朝不管戚少商殺不殺的了，要他損害家國利益，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何況……這戚少商怎麽看也不想逆賊，到底相爺是知道還是不知道？相爺要殺戚少商，是為了什麽？

顧惜朝仰頭，他不但報上了軍情，也詢問了戚少商的事情，現在，就等消息了。至于冷呼兒和鮮于仇……顧惜朝從來沒指望他們，只希望他們跑遠一點不要來壞自己的事就好。

戚少商遠遠的看着，覺得顧惜朝仿佛仙人一般，似乎快要乘風而去，連忙上前一步，抓住顧惜朝的胳膊，低聲道：“惜朝，別走。”

顧惜朝回頭，沒好氣的道：“戚少商，放手。”

“我永遠不會放手。”戚少商定定的看着顧惜朝，語氣鄭重。

顧惜朝蹙眉，這戚少商語氣不對啊。戚少商突然笑了：“好啦，惜朝，我們什麽時候可以打？”

顧惜朝擡擡下巴：“看到沒，下面在吃飯，過一會兒就可以打過去了。”

事實上顧惜朝挺不開心的，毒藥可以放倒的人，他非得用迷藥，人殺死的和毒死的有什麽區別？

“惜朝，你真聰明。”戚少商誇道。

顧惜朝撇嘴，袖子一甩，轉身走了，淡淡的話語響起：“可以了，去吧。”

戚少商笑了，大吼一聲：“連雲寨的兒郎們，跟我走！”

“哇，大當家叫了。”

“要打了！”

“沖啊！”

一時間，寂靜的連雲山沖出了很多人，他們從埋伏的地方沖下山。

戚少商縱身飛躍，一馬當先。

耶律明堂捂着肚子，渾身發軟的坐在桌案上，苦笑：“原來……九現神龍也會用毒。”還有什麽好說的？白癡也明白了，連雲山下毒了。他們的營地在溪水旁邊，做飯用的是清澈的溪水，而溪水來自連雲山，人義水甜。

俊才破口大罵：“表哥，你還說九現神龍了不起，結果呢？現在怎麽辦？”

明堂聽着喊打喊殺的聲音由遠及近，閉上眼：“來不及了，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