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成岩沒想到都回北城這麽久了,?江暮平還能揪着賀宣不放。成岩以為到了他們這個年紀,很多事情都不會看得那麽重了,可誰知道男人争風吃醋原來是不看年齡的。

他自己又何嘗不是。

成岩忍俊不禁:“你怎麽那麽把他當回事兒啊。”

江暮平緘默不語。

“我想找他紋是因為他技術好,?不過他也不一定會給我紋,?這種圖對他來說太簡單了,他應該不高興浪費那個時間。”

江暮平仍舊不言語,成岩喊了聲:“江教授?”

江暮平沉沉地嗯了一聲:“他三月份來北城?”

“對,?三月份這邊有個紋身交流會,?他會參加。”雖然成岩很愛看江暮平吃飛醋的樣子,但他也實在想不通江暮平為什麽會那麽在意賀宣,他提醒江暮平:“賀宣應該有對象了,?就我們上次去喝酒的時候遇到的那個。”

畢竟成岩過去的十年江暮平沒有參與,?他跟成岩走向人生的兩個方向時,成岩連變聲期都還沒有過。

而這缺失的幾年裏,賀宣在成岩的生活中擔任着很重要的角色。

賀宣有沒有對象對江暮平而言根本不重要,因為賀宣給江暮平帶來的不是危機感,?而是江暮平對往昔的一種遺憾。

雖然賀宣并沒有引起江暮平身為男人的危機感,?但有件事江暮平還是特別在意。

江暮平忽然問成岩:“你第一次給自己紋身的時候,?賀宣作為你的師父,?是不是要在旁邊指導?”

成岩愣了愣,片刻後才反應過來,嘴角忍不住上挑:“他要是在旁邊指導,?我就不可能紋在那個位置了。”

江暮平緩緩地點了下頭。

紋身是無法避免肢體接觸的,成岩以前還給全裸的小姑娘紋過滿背呢,如果在意這些細節,這醋江暮平真來不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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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岩說:“紋身師給人在私密的地方紋紋身其實挺常見的,腿根這地方紋的人也挺多的。”

成岩的言外之意很明顯——就算賀宣看我腿根,?他作為紋身師,這也是件很尋常的事。

江暮平似乎是聽懂了成岩的言外之意,他道:“你那個時候還小,随便給人看腿根那種地方,不太好。”

成岩故意問了句:“你的意思是我現在能給賀宣看腿根了?”

江暮平側頭看了他一眼。成岩低着頭笑起來,江暮平不經逗,逗不高興了又很可愛。

江暮平淡淡道:“你現在是已婚人士,随便給別人看腿根,更不好。”

成岩笑夠了,擡起頭來。

成岩遲早有一天會為他這張輕浮放浪的嘴付出代價,江暮平心想。

今天是邵遠東做東,成岩和江暮平來得比較早,在酒店大廳的沙發上坐着等了一會。随後邵遠東就到了,他拿着手機在打電話,看到江暮平他們,揮了下手。

邵遠東挂斷電話,走過來說:“來得夠早的啊。”

有專門的侍者來領他們去包間,侍者恭恭敬敬地站在邵遠東面前,“你好,先生,請問你們之前預約過了嗎?”

邵遠東報了自己的名字。

“好的,邵先生,請随我過來。”

“走吧。”邵遠東招呼成岩和江暮平。

進包廂後,成岩去洗手間的當兒,邵遠東在江暮平身邊坐了下來,江暮平剛脫掉外套,稍微松了松自己的領帶。

邵遠東發現江暮平這人屬實有點悶騷,他挑了一下江暮平的領帶,“跟我吃個飯還打領帶。你是不是睡覺的時候也打着呢。”

江暮平沒說話。

邵遠東滿眼探究的目光:“這次你倆去江州,是不是有大進展了?”雖然上次邵遠東喝多了,可他還記得江暮平當時說的話。

邵遠東輕輕捶了捶江暮平的胸口,語氣帶着幾分調侃:“結個婚都知道什麽叫善妒了啊,Professor.Jan?上次話都沒說完,你妒誰了?誰還有這本事能讓你妒?”

“你可以保持沉默嗎?”

“不可以。”

說話間,有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嚴青朝江暮平打了聲招呼,四下看了眼,問:“你先生呢?沒來?”

“去洗手間了。”

成岩是和孟斯一塊進的門,他上完廁所,跟剛到的孟斯在走廊裏碰到了。

邵遠東坐在位置上點菜,擡頭看了一眼,“行,都到了。”他把菜單遞給侍者,站了起來。

嚴青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身邊還緊挨着一位相貌堂堂的男士。

“介紹一下,這位是嚴青,嚴大律師。”邵遠東指着嚴青對成岩說,“他旁邊那位是他家屬,周漾,他倆以前是同學,後來不知道什麽時候好上了。周漾以前也是律師,現在改行了,在中央機關單位當公務員,當官的。”

周漾笑了聲:“我算什麽官啊。”

成岩點頭致意,邵遠東又說:“他倆跟Jan都是校友,還有你旁邊的那個,他們都是一個學校的。”

嚴青說:“我跟周漾比暮平他們小一級。”

邵遠東下巴朝孟斯的方向擡了擡,對成岩說:“你旁邊這位是Jan的同學,孟斯,孟教授,一直在國外,最近剛回國。”

邵遠東看了看江暮平,“跟大家介紹介紹你的新婚對象。”

江暮平坐在椅子上,聞言擡眸,“我們都結婚三個多月了。”

“我都結婚三年多了。三個月的時間你以為是金婚啊?再說了,要不是我突然回國,他們有誰知道你結婚。”

周漾附和道:“就是,你怎麽一點風聲都沒透露。”

“那個時候時間太倉促了。”江暮平說。

成岩補充說:“他平時挺忙的。”

江暮平走到成岩身邊,握了一下他的手,很鄭重地跟所有人介紹:“這位是我先生,成岩。”

所有人在餐桌前坐定,成岩坐在江暮平身邊,江暮平往看了一眼嚴青,問:“你們什麽時候結的婚?”

嚴青說:“沒結婚啊。”

江暮平看向邵遠東,“不是說是‘家屬’麽。”

“男朋友也是家屬啊。”周漾笑了起來,他是月牙眼,笑的時候眼睛很彎。

邵遠東打開一瓶紅酒,說:“他倆不婚主義,只談戀愛不結婚,你又不是不知道。”

周漾看着江暮平笑:“我以為你不談戀愛不結婚,是個徹底的獨身主義者,沒想到直接越過戀愛結婚了。”

江暮平反應靈敏:“你怎麽知道我們沒談戀愛?”

周漾下意識看了一眼邵遠東,邵遠東眯着眼睛笑了笑:“閃婚就閃婚,還怕別人知道啊。”

嚴青有些好奇:“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江暮平說:“相親。”

除了邵遠東,其他三個人都有些驚訝,連孟斯都微微擡起了頭,餘光往這邊掠了一眼。

“婚事是父母安排的?”嚴青猜測。

“不是。”

邵遠東道:“他倆就是自願閃婚,沒人逼着。而且他們早就認識了,是高中同學,還有我,我們都是一個高中的。”

嚴青面露詫異:“這麽有緣分?”

“成岩,你是做什麽的?”周漾問成岩,“跟暮平是同行嗎?”

成岩剛端起高腳杯抿了口酒,聞言放下杯子,說:“不是同行,我是給人紋身的。”

“紋身師?”周漾的交友圈裏确實沒有幹這一行的,他顯得很驚奇,“看着不太像。”

成岩垂眸笑了聲:“怎麽才算像?”

“以我淺薄的見識來描述,應該是那種兇神惡煞的彪形大漢。”

成岩被周漾逗樂了,捏着酒杯笑得肩膀有點抖。周漾很自來熟,也挺會說話的:“你看着不像紋身師,倒是像模特。”

邵遠東啧啧兩聲,起哄架秧子:“嚴律師,你這家屬沒有管教到位啊,當着你的面誇其他人算怎麽回事啊。”

周漾笑罵:“你少在這煽風點火。”

成岩喝了點酒,身上泛起一陣熱意,他起身把外套脫了,侍者接過幫他挂在了衣架上。

成岩冬天一般都穿得不太厚實,他在乎形象,美男包袱很重,今天為了搭配江暮平送他的項鏈,還特意穿了一件低領的酒紅色針織衫。

玫瑰與蛇的吊墜懸在成岩的頸間,邵遠東一眼就注意到,笑道:“我說某些人那天怎麽忽然問我送男生項鏈合不合适呢。”

成岩聞言擡起頭,看着他。

“這項鏈很适合你。”邵遠東說。

江暮平轉頭看了眼成岩,成岩對邵遠東說了聲謝謝。他微微仰頭,由于喝了酒,喉結有些泛紅,低領的針織衫遮不住他凸起的鎖骨,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衣服顏色的映襯,成岩連鎖骨都有些紅。

成岩今天穿得有點過于單薄了,江暮平在桌底下摸了一下他的手。

很涼。

成岩側過頭來:“怎麽了?”

江暮平把他的手整個包住,幽幽道:“帥哥,你今天穿得太少了。”

“我們帥哥一般穿得都少。”成岩聲音很低,眼神又痞又得意,“再說了,不穿少點怎麽顯擺你送的項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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