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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使神差的,黎止忽然開口對陳橋舟說:“我是不是,之前認識你?”
陳橋舟的動作一頓,猛然擡頭看向黎止,像是要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麽來。
可惜陳橋舟一無所獲。
幾秒之後,他頹然的低下頭,聲音悶悶的:“沒有,只是我之前認識一個人,他和你很像。”
“哦。”
環境忽然安靜下來,黎止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陳橋舟低下頭企圖掩蓋自己幾乎控制不住的表情。
他不知道自己是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把那句“跟我一起回首都星吧”咽回胸腔裏。
黎止本人會不會答應先不說,就沖着他可以悄無聲息的在首都星消失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把黎止放在這裏的人是敵是友尚不明确。他不能這麽冒險,過早的把黎止暴露在很多人眼前。
不行,時機還不成熟。
這不安全,他現在還不能完完全全把黎止護在自己身後。
我都找到了黎止了,再等等,再等等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帶你回去了,陳橋舟心想。
“咚——”
有鳥撞在了窗戶上,打破了一屋子的安靜。
黎止猛的回神,從地上跳了起來,“啊,還沒給你解開繩子!”
話音還沒落,他已經蹦到了陳橋舟面前去解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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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橋舟看着手忙腳亂在解繩子的黎止,“沒有關系。”
能從這位大爺嘴裏聽到這麽寬容的話,黎止意外到手上的動作都慢了半拍。
他撓了撓頭,“啊?哦哦,那個主要是剛才你反應比較……激烈,所以我捆的稍微緊了一點點,這麽久都沒解開,怕一會兒給你捆麻了,哈哈哈……”
黎止笑了兩聲發現沒人應和,就一門心思解繩子。
剛才情急之下,繩子捆的确實有點緊,這會兒解開,他才發現陳橋舟手腕上被勒出好幾圈深紅色的痕跡。
看着非常容易讓人想歪的痕跡.
黎止:……
“不是,這個我覺得我還可以——”他看見陳橋舟正在揉自己的手腕,弱弱的為自己辯解。
陳橋舟聞聲看過來,和黎止的視線撞在一起。
黎止的聲音不自覺的弱下來:“解釋一下……”
陳橋舟已經把袖口的扣子都系好了,“我知道,不關你的事,是我的錯,對不起。”
不得不說,醒來之後的陳橋舟客氣的簡直讓黎止懷疑自己把人給打出個好歹來了。
想到要是真的把人打壞了還得賠付人家醫藥費,黎止不禁有些牙疼,“嘶,那個——”
“滴滴滴—滴滴——”
光腦的像是成精了一樣,要不怎麽回回都能掐着他的話頭響。
黎止不耐煩地看了眼自己光腦,發現響的是一個定時便簽,便簽上寫着:倉庫後邊的星獸食槽要空了,記得去添食。
再往下翻一頁就是星獸食物的存放位置和倉庫的具體位置。
看到這裏,黎止心頭那種揮之不去的怪異感就又冒出來了,寫便簽的筆跡很明顯就是自己的不假,可是自己之前才剛剛失去記憶,以自己這麽不靠譜的性格,怎麽會把喂星獸這樣的事也一板一眼的寫進便簽裏。
“怎麽了?”看黎止掃了眼光腦後就再也沒說話,陳橋舟沒忍住開口詢問。
“哦,”黎止随手關掉了光腦,笑了下,“沒什麽,就是想起來我還得去給一群大爺送吃的去。對了,我的出趟門,你……”
他本來想說你注意安全,但想了想陳橋舟堪比頂級Alpha的武力值,黎止沒什麽骨氣的說:“您自便。”
陳橋舟顯然不理解他嘴裏的大爺是什麽物種,只是在聽到黎止說自己要出趟門之後就默默地拿起了散在床上的外套。
黎止見狀:“不是,你這是也要出去?”
陳橋舟點了點頭。
“和我一起?”
陳橋舟又點了點頭。
喂喂,兄臺,我們還沒有關系好到可以一起出去遛彎喂星獸吧!
黎止被他忽如其來的友好簡直是搞得滿頭黑人問號,但是礙于武力值的差距,他還是決定少說多做,能不惹大佬不開心就不惹。
陳橋舟拿起了衣服之後又想起了什麽似的,從他的随身背包裏拿出一個膠囊大小的東西,在臉上抹了幾下。
“你這是在幹什麽啊?”黎止好奇道。
“膠囊修容。”陳橋舟簡短的說了兩個字,看到黎止還是不太明白的樣子,又補充道,“就是利用別人的視覺盲點,修改自己面部輪廓,達到喬裝的效果。”
黎止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這麽神奇的嗎?”
這本來就是一句客套話,偏偏陳橋舟一本正經的解釋:“沒有很神奇,只是我不太方便直接露面,所以才要借助這樣的工具。”
黎止在聽到他說自己不方便在人前露面時露出一副“我都懂”的表情,只是眼睛還盯在他的手上。
看到黎止确實感興趣,陳橋舟伸手把那個小膠囊遞了過去,“你之前不……”
“什麽?”黎止只顧得上端詳手裏的膠囊,沒太聽清楚他的話。
陳橋舟卻搖了搖頭,不肯再說了。
黎止只是聽見了自己的名字,還以為陳橋舟是要他不要亂動這種高級的東西,戀戀不舍的的小膠囊放回了陳橋舟的背包裏。
——
現在外邊還是黃昏,陽光透過密密匝匝的樹葉照在小路上,形成一塊又一塊的光斑,仔細看還能看見在空氣裏到處飛的塵土
他們并排走在一起,陳橋舟執意提着那些要喂星獸的飼料,黎止只好幫他拿着外套。
說真的,黎止不是很能理解Omega這種特殊期過了之後就會有短暫的幾天特別黏人的狀況。
他嘆了口氣,心想還好美色當前的時候自己把持住了,要不然現在可就不是能和美人一起散步的待遇了。
氣溫正正好,黎止把之前穿的外套搭在手臂上,只覺得整個人都放松下來,他擡手戳了戳陳橋舟,“渡渡鎮雖然偏遠了點,但是風景是真的很好,對吧?”
陳橋舟偏過頭來很認真的聽他說完話,點了下頭,“确實很好。”
大概是因為提着東西的原因,陳橋舟的額頭微微出了汗,他的眼神也不再似之前淡漠,銀灰的眸子裏帶了些之前沒有的人情味,因為嘴角微微勾着,整個人都顯得鮮活起來。
黎止膽子更大了,他往前跨了一步,“你要多笑笑,你看,你現在這樣就很好看。”
“是,是嗎?”陳橋舟在聽到黎止的話之後,第一反應居然是去摸自己的臉,語氣因為激動還有些結巴。
黎止不禁有些奇怪,“對啊,難道之前沒人和你說過嗎?你長得确實很好看啊。”
這話說完黎止就後悔了,怪不得自己說陳橋舟長得很好看,他會那麽詫異,因為陳橋舟是個看起來平時會裝作Alpha的Omega啊,不然誰家的Omega會随身攜帶抑制環?
誰敢在這種武力值逆天的“Alpha”面前誇他長得真漂亮,那會被當成騷擾吧。
自己真是飄了,仗着陳橋舟幫自己提飼料,就敢在大佬的雷區上瘋狂蹦迪,黎止生無可戀的想。
安靜下來的黎止并沒有等到氣急敗壞的陳橋舟,反而先等來了一只攔在路邊的星獸。
星獸是帝國數量最多的生物,他們大多長相可愛,健壯有力,性格溫順,又可以聽懂簡單的指令,因此很受戲劇院的喜歡。
可現在攔在路中間的這只星獸,怎麽看都和可愛不搭邊,橫眉豎目的,頭頂還禿了一塊兒,乍一看倒是給黎止一種悍匪的感覺。
黎止遲疑了一下,憑借着自己筆記裏的只言片語開口道:“小甜心?”
“噗噗——”
面前的星獸原地叫了兩聲,跺了跺腳,勉強算是答應了這個稱呼。
黎止:……
陳橋舟:…….
黎止開始懷疑之前的自己是腦子注水了嗎?
心得有多大才能給這麽個糟心玩意兒起這麽一個可愛風的名字,虧他來之前還以為自己能看見一堆毛絨絨呢。
“呀?你想幹嘛?”
還沒等黎止把不可以rua毛絨絨這件事的失望表現的很明顯,小甜心本甜就直直的把頭湊到了他的身邊。
黎止看着小甜心傲嬌的樣子,試探的把手放在了它的頭上,摸了兩把。
第三輪還沒開始,它就噌的一下退了回去。
黎止看着自己摸了個空的手心,磨了磨後牙槽,這個死傲嬌,都跟誰學的這是。
黎止餘光裏看見陳橋舟不甚明顯的偏了偏頭。
尼瑪啊!有這麽搞笑嗎?黎止在心裏瘋狂吐槽,面上卻不顯,他客氣的扭頭沖陳橋舟說,“勞駕您把飼料放下嗎?”
陳橋舟及時地沖黎止投去一個疑惑地眼神。
黎止頓時沒好氣的吐槽,“這祖宗都來了,說明不用咱們送過去了。”
陳橋舟聞言把飼料打開放在地上。
“走吧,”黎止看了一眼遠處想圍過來又不太敢的星獸,解釋道:“他們在這裏生活久了,都比較怕生人,咱們直接走就可以。”
陳橋舟點了點頭。
黎止對他這個樣子已經見怪不怪了,只是挑挑眉,轉身向來的時候走的那條路走過去了。
走在路上,黎止叼着根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格拉裏拽的狗尾巴草,吊兒郎當的說,“大佬,你看你這也不影響正常行動了,報酬也給了,是不是……”
是不是差不多就該收拾東西走人了啊?
黎止又往前走了幾步,始終沒得到回答。
他把嘴巴裏的狗尾巴草吐出來,“不是——你......”
黎止看着眼圈紅了的陳橋舟,剩下的話只能噎在嗓子裏,不上不下的,最後只幹巴巴的蹦出來一句,“不是,你別哭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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