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一跨出身後那座尖頂建築物，空氣都好像變好了。

黎止又活躍起來：“上将！這裏——”

大概是軍部的人有特權，陳橋舟是開着自己的飛行器過來的，深灰色的飛行器顯得和周圍那些純白的裝飾品格格不入。

他曲着一雙大長腿，視線一直牢牢鎖定在王宮的大門口。

陳橋舟表情沒什麽變化，只是往他們那邊走了幾步，似乎是想迎接一下。

唐溫跑得快，眼尖的看到了飛行器裏有個軍用行李箱，聲音裏的詫異都沒來得及要收一收：“你現在就要走？”

陳橋舟微微一颔首，示意他們先上去再說。

唐溫立馬會意，擡起右手在自己緊閉的嘴巴上一拉。

黎止看在眼裏，相當配合的爬上了飛行器。

“不是，你現在就要走，太急了吧？”

一上飛行器，唐溫就開口問道。

“嗯，事情突然，我也沒有辦法。”

陳橋舟給飛行器設了個自動駕駛模式，現在他們正在遠離內城，随着路線的改變，黎止又看到了遠處由高大建築物構成的外城。

唐溫：“可是黎止他什麽東西都沒準備呢！”

“原來不打算走這麽急，但是現在主教和聯邦已經注意黎止了……”陳橋舟頓了一下，看向黎止，“首都星現在對于你來說不安全，黎止，你願意和我走嗎？”

黎止終于從窗外收回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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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願不願意，陳上将，唐部長，你們真的會聽我的意願嗎，不是都已經決定了好了嗎？”

說完他的視線就落在他們兩個人身上，唐溫和陳橋舟都沒說話。

看了一會兒，黎止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們這麽對我就是覺得我是你們認識的那個“黎止”，我也理解——可我不是他，我聽你們說起過他，他特別牛，幾年前是首都星的大名人。很小的時候就能怎麽怎麽樣來着……不好意思我也沒記全，就是特別厲害，可我就是渡渡鎮的一個小平民，沒錢，沒本事，記性還不太好，但是在那裏發生過的每件事我都記在筆記裏，我相信這不是假的，你們不能因為一些巧合就把他的身份強加給我，這不公平。”

黎止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平和，不像是控訴，只是在陳述。

唐溫有點尴尬，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你，你都知道了啊……”

黎止其實有點想笑，他心想自己又不傻，你們都表現的那麽明顯了，何況還有人多少跟他透露過一點。

……

陳上将不愧是軍部摸爬滾打上來的，這時候還能頭頭是道的跟他分析利弊，“想讓你和我暫時離開首都星是為了你的人身安全。黎止，既然你已經大致知道了，也不可能不明白這不是你說你不是“黎止”別人就能信的，何況——”

“何況你就是。”

莫琳忽然從緊緊關着的後艙裏走了出來。

她身上的白大褂還皺皺巴巴的，不到兩米的過道愣是讓她走出了一種腳底生風的感覺。

黎止：“……所以你是怎麽出來的啊！”

唐溫的反應比他還大，在看見莫琳之後上蹿下跳的跟只猴子一樣。

莫琳一聳肩：“我一直在啊，只不過你沒發現而已。”

“不是，那你為什麽會在這裏啊！”

“因為你。”莫琳言簡意赅。

“我？”黎止一指自己，“怎麽，要是我不願意，你負責打安眠藥物嗎？”

“不，”莫琳搖搖頭，“我來是秘密随行，所以才要藏在後艙，目的就是治療你這個被改變基因，不知道自己在幹嗎的家夥。”

“唔——這個可是我和你的小迷弟回去熬了好幾個晚上弄出來的，估計會有一點效果，喝不喝随你，離不離開也随你，反正傷心的人又不是我。”

黎止也不知道自己腦子是被門夾了還是怎麽了，聽見莫琳的話第一反應居然是擡頭去看陳橋舟。

陳橋舟盯着那個透明的小瓶子，明顯感受到了他的注視，下颌線繃的緊緊的。

莫琳幾乎陷在了一邊的座椅裏，擡起的手裏拿着一支透明試劑。

黎止收回視線，慢慢從對方手裏接過那只試劑。

唐大少爺看起來知道的也不多，一臉懵的詢問對方剛才的話什麽意思，說他被改變基因是什麽鬼。

莫琳懶得理他，也不知道她之前在搞什麽，困得明明白白，黑眼圈都快耷拉到下巴上了，黎止剛把東西拿走她就完全趴在了座椅裏，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随着時間流逝，唐溫的住宅出現在黎止的視線裏，陳橋舟終于開口了：“如果你要是不想去的話，留在這裏也可以。”不管在哪裏，我都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去保護你的。

唐溫下巴都快驚掉了：“喂喂喂——大哥你在說什麽？黎止之前就給主教陰的不輕，現在還留這裏不是等死嗎？”

黎止沒說話，飛行器飛出一條抛物線，他看見那些建築物依次在眼前劃過，由遠及近。外面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下雨了，雨絲打在飛行器的玻璃上留下一條條蜿蜒的水跡。

陳橋舟把飛行器切換回手動駕駛，還抽空伸手遞給黎止一把傘：“帶上傘，不要淋雨。”

黎止接過來那把看上去像送葬專用的雨傘放在膝頭：“所以如果我不去就還繼續待在唐溫這裏，受你們保護？”

“嗯。”陳橋舟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

黎止這回徹底安靜了，靜靜等着降落。

他們終于落了地，黎止握緊手裏的冰涼的試劑管壁，他看向準備起身的陳橋舟。

“我跟你去。”他說。

作者有話說：

其實小黎也不是完全不知道，他就是比較迷茫，所以才下意識的想推脫責任啦——

完全恢複記憶也快了，啊，終于要恢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