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040 五彩斑斓的黑
要畫什麽好呢?
系統也很好奇:“宿主, 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嗎?”
“多得是你不知道的事。”柳舒言嘆了一口氣,取來水彩鋪開在彩盤靠上的位置。
這次比試每人只提供了紅、黃、青三原色,以及黑白二色。想要其它的色彩, 需要在盤中自行調配。
她先取了一張畫紙,用鎮紙壓牢, 從筆筒中選了一支中號的毛筆試了下軟硬, 爾後蘸水從彩盤自上而下又繞回“之”字行了一圈。
顏料在水潤下暈染開來, 又與旁邊的原色撞出了一種新的顏色。
柳舒言直接提筆在紙上抹出了一個“黑”字。
方才給她遞紙的監考員巡查時特意在她身後頓了頓。未描畫就先題詩的人很少,但也非沒有,就如向來倡導繪畫先整體再局部, 上色先大塊後細節,但也有大家喜從細節着手。也許眼前這位小姑娘才華橫溢,從第一筆就能透露出與衆不同。
“黑”字開口的文章,她是看中了哪一篇?亦或是她自己寫的詩?
監考員又等了等,看到小姑娘輕轉了筆杆,換了另一側筆鋒着色,又寫了一個“黑”字。
雙“黑”齊下,潦草的行筆可見風骨決然,而且這種打翻顏料盤的用色技巧連繪畫都少見, 更不提用來寫字了。
斑斓的色彩,亂而不雜, 定是一篇曠世佳作!也不知道她打算用何種畫面來匹配這般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字啊?
監考員停下腳步,生怕自己錯過了精彩的畫幕。
不知不覺間, 半張紙上都是五彩斑斓的“黑”。
他不信邪, 直直盯着紙面。
等最後一個“黑”字落在了右下角,彩盤裏的顏料也在多次取色中完全混合為濃黑。柳舒言把筆投進了水缸裏,方要伸個懶腰, 就被桌前一個黑臉的中年人給吓着了。
娘耶!怎麽會有個門神杵在這裏,好似她欠了對方上萬靈石一般!她不就多拿了一張紙,至于嗎?
然不等柳舒言開口,監考員憤怒地瞪了她一眼,甩袖離開。後面再巡邏的時候,他都遠遠避開她十尺,連眼神都不給一個。
“這人什麽毛病啊?”柳舒言一臉莫名。
“大概是被你溢出的才華吓到了?”系統同樣不解。
“哦,怪我。”
青鼎上剛換上了新香,還有兩柱香的時間。
柳舒言看向剩下的一張畫紙。可惜不能提前交卷,無敵就是這麽寂寞。她挽袖洗了筆和彩盤,重新鋪下顏料。
“你要再來一張五彩斑斓的黑?”系統問道。
柳舒言搖頭:“再來一張,豈不對稱了,白給文滄城送一副門簾?”她才不要呢。已經完成任務了,她現在想畫什麽都行。
換了一只小號的畫筆,柳舒言托腮看着紙面,随手畫了半個圓弧。
“這是啥啊?”
柳舒言想了想:“月亮吧。”
恰好第一輪詩詞抽到的是“新月”,她轉筆補了半邊,一彎如鐮的清月挂在了高空。
筆尖沾了黑墨,她肆意在月下塗抹,像狗爬似的。然幾息後,陰山密林躍然在紙上,反倒讓她自己愣了下。
這意境,像極了那一年端午,掉落在獵人坑洞中的小女娃抱膝擡頭看到的景致。
陰森空寂,和不可逆的悲涼。
這麽多年過去了,她下意識畫出的竟然還是這樣的畫面。
“好黑啊。”系統感嘆道,“五彩斑斓呢?”
“謝謝提醒。”柳舒言笑了笑,站起身來,重新蘸了墨。她閉上眼,放空自己,再睜開眼時,她承接了密林在畫紙中下部開始勾勒。
青黃相融,輔以紅朱,竹林角亭從左側一一顯形,線條淩厲如刀削。
華燈翠瓦,月光灑落,以白彩點上高光,加以柔黃壓色,漸生暖融。
夜深漸深,不要用怕大面積的陰影和暗色,越暗反而會襯得篝火旁的景致更加明亮。
一壇逍遙酒,三尺淩雲劍,仙人乘風而來。
整齊的席面變得淩亂,案上有人還在大口喝酒,放聲高歌,有人已然醉倒擁着劍趴下。發髻松散,如瀑布一般傾斜而下,又如絨毛一般細軟蓬松。
柴枝碳化斷成了兩半,火星跳起了三兩點,青煙直上,又被風吹彎。竹影婆娑,彩緞紛揚。
柳舒言把筆尖放入水缸中揉刷,顏色一層層地暈開,清澈的水又混成了黑色。
她退後兩步,看了整張畫面,再轉眼看向青鼎。不知不覺,第三炷香也只剩下一指長短。
柳舒言垂眸,換了大一號的軟筆重新在黑墨上取色。她挽起衣袖托住手,筆鋒落在了上方的密林處,輕輕團着運筆,爾後往邊線一壓。
陰森的叢林化做了仙山,雲霧缭繞。
她再點了白色在細節處描繪。劍尖落了鋒芒,畫面也一層一層地明亮、生動起來。
黑暗中,因為有光,而會逐漸被色彩點亮。
最後,她心念微動,換了小號的硬筆,在月下留白處輕題:
“明月相照,閑雲野鶴,有酒樂逍遙。
懷望相顧,禦劍乘風,除魔天地滔。
——記生辰宴”
“宿主,原來你不止會寫草書啊。”系統驚奇道。
柳舒言笑着看向那手字,也跟着感嘆:“是啊,原來我還會寫行書。”
她一度以為自己甚至都不會好好寫字了。每次握筆時,都會下意識想起阿爹阿娘手把手教她練字的畫面,然後就是
後來連師父都放棄了,讓她直接從草書練起,導致字始終沒有正形。
而這次真的沒想到啊。她自己也覺得奇妙,心也暖洋洋的。
待到要落款時,柳舒言忽而想起之前系統的【裝飾】任務還沒做。她厚着臉皮,舉手再要了一張紙。
監考員特意換了另一人給她取紙:“是才華又溢出了嗎?”
柳舒言摸了摸鼻梁,一身正氣地接了,然後提筆認真構思了一番:“柳”字太寬了,“舒”字結構不巧,還是“言”字好,對稱、筆畫又少。
草書和行書都拟了幾遍,她想了想,嘗試不連筆把筆畫扭正,一個狀似簪花小楷的“言”字先是歪歪扭扭地出現。她再試了幾次,才漸漸成形。
不好看,但也寫成了。
“幼時才學過兩年,我竟然還記得。”她呢喃嘆息。
系統blingbling地發起光:“宿主,你真棒!”
柳舒言愣了下,笑出聲來,腰也笑彎了,直被黑臉的監考員狠瞪了一眼才好險沒把硯臺也打翻了。
趕在那一小截香段落下來之前,她重新謄寫滿意,才打算往畫上落款,這時系統又跳出來:“宿主,你把小心心樹加上了,卻不帶上我!”
這哪跟哪啊?
柳舒言在它的控訴下,仔細觀察,才發現自己把“口”寫的有些像心形。
行吧,反正已經算是她的“獨創”字體了,她在“言”字外加了個圈:“這是你。”
“口”字幹脆就用心心代替,“言”字上方一點改做柳葉,三橫剛好代表師父、師弟和師妹。
專屬标識完成啦!
在系統如彩球一般發光下,她把拟好的标識謄在畫卷上,時間也剛好用完:“這個位置夠顯眼不?”
“恭喜宿主完成【裝飾】第一步任務,獎勵【裝飾】熟練度+1,四面骰+1。”系統滿意地通報,“【裝飾】第二步任務,請宿主将附有專屬标識的物品贈送給他人,完成後獎勵熟練度+1,四面骰+1。”
一次幾乎完成兩個任務,柳舒言也快樂起來了。
她把筆放下,三張畫紙,簽名頁自己扣下了,五彩斑斓的黑放在祝酒圖之上。而黑臉監考員來收卷時,臉色肉眼可見地更黑了。
她無所畏懼地擺擺手,跳下了賽臺。姑娘們聚到一起讨論了下彼此研畫的內容後,又談起第二天的騎射比試:“秋兒,明天就看你的了。”
沒想到的是,樂夢秋猶豫了一下,低頭拉住了柳舒言的袖子:“柳姐姐,你能否替我參賽?”
柳舒言沒有說話,垂目看着她,身邊的姑娘急了起來:“秋兒你怎麽了?是受傷了嗎?”
“我沒有。我只是”小姑娘不覺握緊了拳頭,嗚咽出聲,“之前駕車出了禍,我不敢上馬了,對不起”
姑娘們沉默了下來,互看了一眼,一時不知該如何勸導。她們會騎射的人不多,而這些人裏向來是以出身将門的樂夢秋最為出衆。如今樂夢秋怯場她們看向了那個似與她們一處,又游離在她們之外的姑娘。
系統又蠢蠢欲動,但這次柳舒言把它摁住。
黃衣姑娘抱劍搖頭:“我固然可以參加,甚至我可以放言論騎射,這裏沒人比得過我。”
儒修本身修煉進階就很玄學,這裏比她修為高的,沒她年輕,一把年紀了也不可能上場比武;而比她年輕的,修為定沒她高。即使不用靈力,但修為境界在,她定為第一。
“拿我的長處與你們比是勝之不武。而且我也不願掩蓋你們的勝利成果。”柳舒言拍拍小姑娘的頭,“這是你們的道,是歸屬于你們的榮耀。你們經歷了多少艱難險阻,才一步步走到這裏。與輸贏無關,你們早已是贏家了。”
姑娘們一個個熱淚盈眶,捂着唇泣不成聲。
“所以不要怕,去參加就好了,不要留有遺憾。我會在臺下為你們加油的。”黃衣姑娘笑着鼓勵。
樂夢秋哽咽着剛想抱住柳舒言,面前突然多了一張畫紙:“?”
“這是帶有姐姐專屬标識的能量符,已經加持了祝福。”柳舒言面不改色的說道,“雖然姐姐不能幫你比試,但是帶上這道符,你一定能獲得最後的勝利。”
樂夢秋感動地接過:“謝謝柳姐姐!我一定可以!”
【裝飾】第二步的任務也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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