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奇葩一家人

憑着原身的記憶,雲染認出來,這是她的繼母程欣。

程欣年齡已經四十多歲了,但她相當懂得花大價錢保養,身材和臉蛋看起來都還很年輕漂亮。但她骨子裏不是個好東西,做小三,各種欺負原配的女兒,挑撥離間,還想剝奪原身的繼承權。

雲染不怎麽想理她,順着樓梯往上走,邊走邊冷淡敷衍,“想回就回來了。”

程欣臉色更加兇惡,緊盯着雲染,“什麽叫想回就回來了?你用心煲了湯,還精心打扮了過去,不就是為了勾住江修言嗎?這是失敗了?你怎麽這麽沒用!”

不愧是長期欺負人的,這罵人的模樣,不要太難看。雲染停住腳步,仰頭望她,嘲諷地一笑,“當然比不上你勾人的手段,畢竟你都是狐貍精中的翹楚,小三界的扛把子了。”

“你!”程欣鼻子做過微調,這下是真的差點氣歪了,“你罵誰呢?”

“清清楚楚罵你呢。”雲染笑說。

記憶裏這個原配留下的女兒,雖然會冷着臉反擊,但是嘴皮子并沒有這麽利索,姿态也沒有這麽氣人。程欣是真的差點氣撅過去了。

“這就是你對待母親的态度?”程欣心裏氣急,但別墅裏還有別人,她顧忌形象,不敢大聲罵更過分的話,只說,“你簡直太沒教養了!”

雲染一邊上樓朝她走過去,一邊揉着自己的拳頭,拉伸關節,冷笑,“我不僅罵人,我還敢打人。”

原身在國外留學時,遭受過種族歧視者的挑釁,為了自保,就報班學了武術。只不過她和家人不親近,沒有說過。後來為了迎合江修言的審美,更是對這件事守口如瓶。但現在雲染覺得,會武術可是太好了。

程欣看着雲染冷笑地靠近,又想起今天她的反常表現,心裏毛毛的。

雲染越來越近,沒有停下的意思,一雙眼睛對她進行死亡凝視。

程欣全身戒備,終于忍不住後退了兩步,說,“我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跟你計較。我問你,你和修言到底怎麽樣了?”

雲染看她沒膽的樣子,發出了一聲輕嗤。

程欣強裝沒有看到,繼續問,“你們都該談婚論嫁了,你在他那裏留宿也是正常,怎麽會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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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染知道她不是關心自己,而是關心雲家和江家聯姻能得到的好處。

原本雲上集團是強過□□的,但是近幾年雲建宏和程欣的一雙兒女将集團公司打理得亂七八糟,江修言卻将自家集團越做越好。于是雲家漸漸變成了仰望、巴結江家的姿态。原身也成了這個巴結的紐帶。

雲染根本懶得理會程欣,直接越過她往樓上走。走到最後一級階梯的時候,雲建宏從房間裏出來了。

雲染正想找他,這下剛好。

雲建宏身材魁梧,面容周正,能看出年輕時的英俊,所以他的三個兒女模樣都不差。

雲建宏看看程欣,又看看雲染,皺眉,“怎麽回事,老遠就聽見你們吵架。”

程欣立即擺上了一副傷心可憐的表情,快步走到雲建宏身邊,悲傷道,“建宏,你看看你這個女兒,不理我也就算了,居然還明目張膽地罵我。再怎麽說,我也是她的母親啊!”

雲建宏嚴厲地看向雲染,命令道,“你罵你母親?快向她道歉。”

記憶裏也是這樣,雲建宏總是無條件相信程欣,訓起原身來不留情面。這樣的老爸,啧啧。

雲染欣然點頭,“好。”她微笑着看向程欣,“對不起,我錯了。”

程欣剛覺得心裏好受點,就聽到雲染接着說,“我不該罵你是狐貍精和小三中的浪波萬,這有些擡舉你了,可能你只有第二第三的水平。”

“你,你!”程欣頓時氣得要冒煙了,手指顫巍巍指着她,臉色乍紅乍白,一副要背過氣去的模樣。

雲建宏也是臉色劇變,呵斥道,“你胡說什麽!”

雲染笑笑不說話,十分滿意于程欣的表情。

程欣拉着雲建宏的手臂,快氣哭了,“建宏,你今天怎麽說也得好好教訓她!”

“先不急。”雲建宏安撫地拍拍程欣的背,倒沒有真的立即嚴厲教訓雲染,而是問起了另外一件事,“我不是囑咐過你要好好照顧修言嗎,你怎麽回來了?”

“哦,”雲染慢條斯理抹去額頭的遮瑕粉,輕飄飄說,“我們掰了。”

“什麽?”雲建宏的臉色頓時像抹了炭灰,黑沉沉的,厲聲問,“怎麽分了,我不是讓你好好和他談嗎,為什麽要分?!”

雲建宏越生氣雲染越放松,放下手露出額頭的那一塊撞傷,又輕飄飄說,“他家暴。”

“家……家暴?”雲建宏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自小嚴格培養的富家大少、集團總裁,怎麽會家暴?但雲染臉上确實帶傷。

雲建宏支吾了兩下,又說,“你是不是誤會了?修言不是沖動的人,你是不是哪裏做錯了?”

雲染的笑容逐漸變冷。聽聽這是人話嗎,被家暴還要受害人反思自己的錯?

在她心目中,家暴是很嚴重的事。原本她撒謊,是想快速斷了雲建宏聯姻的念頭,給自己省麻煩。如果雲建宏去質問江修言,和江修言渣渣對決狗咬狗一番,那就更好,也算給原身出了氣。但她沒想到,雲建宏居然這麽說。

雲建宏還在說,“小兩口相處難免有摩擦,修言一個大男人,你要多順着。”

雲染冷笑問,“被打死也順着?”

雲建宏語結了一下,不好把話說的太直白。倒是程欣說,“修言不是那樣的人,怎麽會往死裏打你?如果他真的氣到動手,你該想想是不是自己的問題。女人不要太驕傲,就應該小心照顧、順着男人。”

雲染懶得和他們廢話了,直接對雲建宏說,“不管你們怎麽說,反正我和江修言分了,沒有複合的可能。”

見雲染把話說死,雲建宏徹底沒了耐心,“分什麽分,你趕緊去給修言道歉!”

雲染冷冷挑眉,“不可能。”

雲建宏把身邊的欄杆拍的啪啪作響,咆哮道,“你不道歉也得道歉,你是我雲建宏的女兒,就得聽我的!”

這人還好意思拿父親的身份施壓,他哪裏像一個父親了?雲染語氣更堅決了一些,“不,可,能。”

“你!”雲建宏兇狠地擡起了手,指着雲染的臉大罵,“我告訴你,作為雲家的女兒,你的職責就是讨好江修言,努力嫁給他,別給我在這裏犯蠢!”

雲染冷笑了起來,“你這是賣女兒呢?”她走上前,一把抓住雲建宏的手,用力按下,“少指着我說話,影響心情。”

雲建宏一臉不可置信,“你敢跟我動手?反了天了!”

你動手可以,我動手就不行?你又不是我親爹,只是個人渣而已。雲染想着,口上說,“第一,是你動手威脅我,我自衛。第二,你這麽明目張膽賣女兒,不知道說出去會怎樣?”

雲建宏又舉起了手指着雲染,氣的發抖,“你竟敢威脅我?”

雲染眯眼盯着他舉起的手,視線又落回到雲建宏臉上,“說了不要指着我說話,我可是學過武術的。”

雲建宏心裏一顫,一時覺得雲染的眼神竟然有些森冷可怕。這還是他雲建宏的女兒?

程欣旁觀父女兩吵架,心裏是幸災樂禍,又起了點別的心思。

眼見雲建宏氣勢弱了下來,她伸手幫雲建宏順氣,說,“小心身體啊,氣壞了不值得。雲染是該罵,但她鐵了心分手,我們也沒辦法。雲染脾氣不好缺教養,雲柔倒是知書達理,又一直很敬佩修言……”

她話沒有說的太直白,但聽的人都懂了她的意思。雲建宏沉默下來了,似乎在思考。

雲染也明白了。江修言雖然對原身和女主渣,但外人眼裏,确實是英俊多金有能力,程欣這是見雲染分手了,就想把自己的女兒推到江修言面前。

推雲柔是可以,但貶低雲染她就不樂意了。雲染嘲笑說,“雲柔是不是知書達理我不知道,但她深得阿姨真傳,一定特別有用,特別懂得勾男人。”

雲建宏和程欣額頭的青筋都要跳起來了,特別是程欣,幾乎是咬牙切齒。

趕在他們發作前,雲染說起了正事,“我要工作了,你給我一個公司的高管職位。”

原身年少時也記得母親的期待,想要自立自強,于是丢下男主,出國求學。可惜她适應性差,背井離鄉的生活消磨了她的志氣,反而讓她念起男主的好來。

于是當她回國,漸漸變成了戀愛腦,圍着男主轉了。堂堂一個名校碩士,居然沒有工作。

雲染卻不會這樣,她要搞事業,她要掙錢,暴富才能解憂,暴富才能幫她的寶貝改變命運。

雲建宏怒罵,“這樣大逆不道,還想我給你職位?”

雲染懶洋洋靠着身後的乳白色欄杆,挑眉,“同樣都是你的兒女,雲柔在總部做高管,雲骁在子公司當總裁,我卻要一個職位都不可以?”

雲建宏皺眉沉默。程欣生怕雲染擠進集團公司,分走自己兒女的利益,連忙說,“建宏啊,雲染這個樣子,滿嘴胡言亂語,只怕做不好工作啊!”

“我做不好工作?”雲染冷笑了起來,“我學歷可比你那一雙兒女強多了。雲柔在總部五年,庸庸碌碌,毫無建樹,雲骁倒是很牛,都快把子公司弄垮了。”

程欣臉色一白,強行說,“你胡說!”

說到公事雲建宏倒是冷靜下來,皺眉思索了一下,對雲染說,“你去S市,以副總的身份協助雲骁管理公司。”

程欣急了,拉住雲建宏的手臂,“這可不行,雲染這麽嚣張跋扈,欺負雲骁怎麽辦?”

雲建宏瞪了她一眼,憤憤說,“雲骁那個胡作非為的敗家子,還是一個大男人,能被雲染欺負?”

程欣一向不敢忤逆雲建宏的決定,只擺出一副委屈又害怕的表情。

雲染聽着S市,倒是想起一件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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