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從祝氏離職,祝丞結還給她準備了禮物。
他遞過來一只黑色的小禮盒,連枝驚訝,“給我的?”
“打開看看。”
連枝拆開包裝,盒子裏面是一只草綠色的小膽瓶,非常眼熟,“這個不是……”不是那天在拍賣會預展時,她多看了兩眼那只。
“喜歡嗎?”他問。
小膽瓶樣式雖簡單,但色澤實在太過漂亮,像是春天微風拂過嫩芽,大地一片複蘇的綠。
“你那天說遇見熟人,結果就是去買這個了?”
祝丞結沒有否認。
“這麽好的瓶子,我怎麽舍得用。”連枝苦惱,“不知道拿來幹嘛。”
“明天去買花。”祝丞結提議。
“拿這個插花,感覺好奢侈。”連枝舍不得。
“那怎麽辦?”
“放書櫃上供着吧。”
祝丞結:“……”
連枝笑起來,說:“謝謝你。”
“怎麽個謝法?”
Advertisement
他的臉湊到她面前來,連枝害羞地笑着,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她抱着小瓶子左看右看,愛不釋手。
祝丞結拉過她,說,之前跟徐婉清合作的項目終了,會有一個慶功宴,設在周五晚上。
但連枝和陳悠然已經約好在周五一起吃飯,“我就不去啦,你記得少喝點酒啊。”
祝丞結只好說那行吧。
因為和陳悠然老早前就約好,怕做不完又加班,周五當天連枝抓緊時間趕項目。
好在那天運氣不錯,難得準點下班。
飯店是陳悠然的新男友選的,裝修得很複古。到包間的時候陳悠然已經在了,她身邊坐着一個穿白色短袖的男生,一頭短發,幹淨利落。
男生叫許鎮,和陳悠然同齡,兩人在同一棟寫字樓上班。有一次擠電梯的時候,許鎮的雞蛋灌餅被擠到陳悠然面前,眼看着就要掉下來,她沒忍住吃了一口,兩人因此結緣。男生在樓上的一家互聯網企業做前端,為人開朗大方,很陳悠然一樣話多。
“你們倆好像啊。”連枝忍不住感嘆。
“哪兒像了?我跟他才不像。”陳悠然嫌棄。
“那肯定不像,我才不饞別人的雞蛋灌餅。”
“說什麽呢你,誰稀罕了,就是不能浪費糧食好不好!”
“……”
連枝忍俊不禁,和朋友吃飯,聽他們聊生活的瑣碎小事,僅僅是這樣也足夠彌補工作的忙碌帶來的壓力了。
“我去趟洗手間。”連枝起身。
“早去早回啊。”陳悠然說。
“啧,人家上廁所你也催。”許鎮噎她。
“我哪有,這叫催嗎!”
又開始了。
連枝推開包間的門,詢問走廊的服務員洗手間的具體位置。
“朝裏走,往左轉再右轉就是了。”
“好,謝謝。”
走廊燈光不像包間那麽亮,并不刺眼。連枝往裏走,發現這家飯店真的很有設計感,左轉之後,一側還有一個小平臺,擺幾把椅子,喝幾口小酒,吹着夜風,也會很惬意。入口挂了白色的窗紗,随風蕩起,讓欄杆上點綴的黃色小夜燈多了層神秘感。
連枝記得服務員說要右轉,走了十來米,終于找到了洗手間。
回去還得把方位都反着來一遍,不然這地方得走到她暈圈。
回去的時候,盛夏的夜風從小陽臺邊吹來,一陣涼爽。
連枝哼着小曲從小陽臺路過,耳畔倏爾傳來一個略微熟悉的聲音。
她腳步一頓,靠在走廊的牆壁上。
“有時候你這人真就挺淡漠的,好像誰都進不去。我們在一起過多久,你記得嗎?”徐婉清靠在陽臺邊,手臂搭在扶手上,扭頭望着身邊的男人。夜風拂起長發,她伸手別到耳後。
身邊的男人沒有看她,而是望着眼前燈火通明的夜景。
“問這些都沒有意義。”
“三個月零三天。”徐婉清自顧自說:“我那時候那麽喜歡你,比你喜歡我多多了。”她冷笑了一聲,又抿了一口紅酒。
祝丞結終于扭過頭,視線落到她臉上,“上一次,我以為我說得很清楚了。”他的語氣很淡,眼神也淡,混合着嚴肅的意味。
“呵——”徐婉清冷笑了一聲,看向城市的夜景,一副潇灑模樣。“你放心,姐的追求對象都排到了法國,不至于在你身上浪費時間。”
祝丞結默然,“沒什麽事……”
“你會和她結婚嗎?那位……是叫連枝對吧?”徐婉清打斷了他的話。
她扭頭,再次看向他,小黃夜燈的光籠罩在身後,看不清他的神情。
“重要嗎?”祝丞結問。
“重要。”這像是她最後的倔強。
“結婚這種事要看緣分。”祝丞結說。
靠在過道的連枝心緊了一下,手心居然出了汗。
她沒想到祝丞結他們也會來這家飯店吃飯,更沒想到會偶遇到他和徐婉清談話。
手機響起來,陳悠然問她找到洗手間沒有,怎麽還不回去。
“馬……馬上回來。”連枝頓了一瞬,思緒在走和留之間逡巡。可身體比思緒誠實,腳下已邁出了一步。她原路返回,思緒卻還留在那裏。
也不知是害怕想逃避,還是膽小沒有勇氣聽下去。
可就在她離開的同時,陽臺邊的祝丞結望着徐婉清,認真地說:“但如果對象是她的話,我還蠻期待的。”
“……挺好。”徐婉清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有些牽強。
一個曾經的不婚主義者被問到結婚的話題,竟然有了這樣的回答。徐婉清知道,自己的執念是永遠沒法放下了。
回到包間,陳悠然見連枝一臉魂不守舍的樣子,擰眉問:“你怎麽了?”
“沒事。”連枝佯裝無事發生,“來,繼續吃。”
陳悠然狐疑,但許鎮在場,她沒有繼續問下去。
飯後,陳悠然提議去玩劇本殺,“聽說最近新出了一個本,聽說很有意思,去嗎?”
“去啊,反正明天周六嘛。”連枝應下。
“害,我還以為你又要說想早點回去陪你的C.J呢。”
“什麽呀,我啥時候說過。”
“裝,可勁兒地裝。”
“……”
于是三人轉場去了劇本殺,出來已經是四個小時後,深夜十二點半。
雖然連枝一開始沒有發消息告訴祝丞結,但後來想了一陣,還是怕他待會聯系不到她擔心,給他發了微信說要去玩劇本殺。
祝丞結問她要了地址,說到時候來接她。
從商場出來,連枝老遠就看到他的車打着雙閃停在路邊。
道過別,連枝小跑着來到車邊,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連老師。”王叔轉過頭來和她打招呼。
“王叔。”連枝微微颔首,關門的聲音很輕。
車內沒有開燈,祝丞結靠在靠背上小憩,但他睡眠淺,一點響動都能聽見。
連枝剛坐好,他便醒了。
“應該改口叫連律師了。”他扭了扭脖子,接上王叔的話。
看來剛才并沒有睡着,只是在閉目養神。
“對對,應該叫連律師,連律師。”王叔立馬糾正,朝後視鏡看了一眼。
“別別別,叫什麽都可以。”說完,連枝看向祝丞結,他似乎有些不舒服,臉色不是很好。“其實我自己打車回去也可以啊,你忙完了就回去休息,在車上哪裏能睡好。”
“我不累。”祝丞結伸手攬住她的肩,她骨架小,很輕易就撈進懷裏。他握住她的手,捏着指甲玩。
連枝不愛留指甲,每次只要一長剪掉,摸起來很平實,放手心撓一撓,會有點癢。
車廂靜谧,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祝丞結一會捏捏她的手,一會嗅嗅她的頭發,在發間輕輕落下一吻。
不知怎的,連枝忽然想到了在飯店走廊的那一幕。
她聽見他跟徐婉清說,結婚這種事要看緣分。
單拎出這句話看,沒有任何毛病,本來這種事就是要看緣分。
但是,為什麽聽起來就是那麽得讓人難受呢?不想還好,一想就低落得不行。
她也沒想過要和他結婚……從來沒有……
連枝掙開他壓着的手臂,繞出來,放到一邊,“好熱。”她說。
明明車內開着十多度的空調。
“心情不好?”祝丞結似乎察覺到她的異樣。
“沒有。”她望向窗外。
“你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這樣說話。”他看着她。
連枝錯愕,視線挪回來,“什麽意思?”
“沒有語氣詞。”
連枝不知道他是從什麽時候,如何注意到這點的。大多數時候,他的确很了解她。
“沒有……”連枝頓了一下,扯了個謊:“就是有點累了。”
“那就睡會兒。”他擡手,将她的腦袋放在自己肩上,“很快就到了。”
他的聲音很輕,溫柔得不像話。
有那麽一瞬間,連枝的鼻尖微酸,好像自己從來沒被人這麽珍視過一般。
可是,為什麽她還是難過得不行啊。
連枝報了駕校,一般都是周末去練車。每次練完車,祝丞結都會來接她。就算他不來,也會叫王叔專門來等她下課。
“駕校的位置一般都很偏,祝先生擔心會不安全。”王叔這樣說。
科目一很快就考過了,主要還是實操比較麻煩,需要多練。于是有時接到她,祝丞結和王叔都會跟她講一般要怎麽操作,有什麽技巧。
連枝都一一記下。
“覺得難嗎?”祝丞結問她。
“還好啦。”連枝說:“就是要多練練。”
于是除了在駕校練,祝丞結有空的時候,也會專門帶她去練。
但連枝在工作日都太忙了,每天幾乎一點睡,九點半起,然後火急火燎的上班,一到周末,她根本就不想起床。
有時候碰到有時差的客戶,還得淩晨在線stand by,累得不行。
明明才上了兩周班,連枝卻覺得已經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
每天早上,祝丞結六點半起床,鍛煉半小時回來做早餐,然後會在七點半叫她起來吃了再睡。
迷迷糊糊間,連枝像是回到初中,每到周末,連母也會這樣叫她。
也正是因為和他住一起,連枝的作息沒有全部亂掉,三餐也規律得在吃。
“等你休假,帶你去放松一下。”
可這話說完的第二天,連枝就出差了,還是去澳門。
出差那兩天事情多,項目趕,連枝沒能好好休息,餓了就吃兩塊面包充饑。她身體從來沒這麽疲憊過,打印文件的時候覺得腦袋發暈,心跳得極快,踉跄了兩步就倒了下去。
同事們發現,手忙腳亂地把她送到附近的醫院。
她在病房裏測血糖血壓的時候,随行的同事就在外面等着,當時已經晚上十一點半。
她的手機在同事那裏,祝丞結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是她同事接的。
聽說她在醫院,祝丞結當即定了最近飛澳門的機票。
醫生檢查結果出來,低血糖,沒休息好的原因,叮囑她按時吃飯,切忌太過勞累。
在急診病房休息了一會,連枝漸漸拉回意識。
同事給她買了巧克力和粥,讓她先喝一點墊墊肚子。
“謝謝你啊。”連枝由衷感謝。
“說什麽謝。”同事還幫她打了一杯溫水,讓她喝一點,“最近任務太重了,我們根本忙不過來,老板要是再多請幾個實習生就好了。”
“就是說啊。”休息了一會,連枝感覺好多了。于是兩人出了醫院,打車回酒店。
“對了,剛剛有個男生打電話給你,應該是你男朋友吧?”
“嗯?”連枝低頭翻手機通訊。
同事說:“我跟他說你在醫院,他好像很擔心你的樣子,快給他回個電話吧。”
連枝點點頭,劃開列表,給祝丞結回電話。
可是不知為何,那邊無法接通,打了好幾個都是這樣。
回到酒店以後,連枝和同事告別,折騰了一個多小時,終于可以躺在床上休息了。
但祝丞結的電話不通,她怕他擔心,就給他發了微信。
這些天太累,上下眼皮打架,連枝實在困得不行,就這麽拿着手機閉眼睡去。
再次醒來已經是早上八點,連枝伸了個懶腰,忙摸出手機看屏幕。
祝丞結在淩晨一點多的時候回了她消息,告訴她電話沒通是因為在飛機上,又問她好些沒有。
連枝連忙回他,已經好多了,睡一覺就滿血複活了,叫他別擔心。
本來以為這個時間他應該沒看手機,卻沒想到對方秒回,問她睡醒了嗎。
連枝說:【剛剛醒。】
祝丞結:【今天還有工作要忙嗎?】
連枝說:【十點的時候要去客戶那裏開個小會,十二點就能結束這次工作。】
祝丞結便說:【行,你現在開門,我給你帶了早餐。】
連枝:【???!】
連枝以為自己看花了眼:【你來澳門了?】
祝丞結發過來一個天線寶寶的表情包,連枝沒記錯的話,這是她以前發給過他的。
連枝丢開手機,翻身下床,也不知是不是着急,怎麽也穿不上拖鞋。她氣惱,一腳踢開,手忙腳亂地來到門前,握住把手擰開了門。
祝丞結一身休閑打扮,手裏提着小籠包和豆漿。
見到她,嘴角洋溢着笑容。視線往下,見她又光着腳,祝丞結臉色一板,“又不穿鞋。”
“你……”連枝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怎麽,不認識了?”祝丞結瞧着她的小表情,眼裏的笑意更加明顯了。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