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持續扣分

聞景拿着黑背心, 臉上忍着笑意，一步步靠近。

走到傅星閑面前，他清清嗓子, 一本正經地說：“你看, 這東西很貴還不能退貨。剛好, 以後誰不聽話就穿上，滋滋滋電一陣子當做懲罰, 怎麽樣？”

聞景越想越覺得這主意不錯，非常滿意地給自己豎了個大拇指：“我真是個勤儉持家的小天才~”

傅星閑抿嘴：“……你确定？”

“穿吧！”聞景把背心往他手裏塞, “不用開太大強度，二檔滿30分鐘就行。”

傅星閑看着他沒動。

他拒絕這神經病一樣的東西, 更何況……

“穿這個要脫衣服, 不太合适。”

“脫衣服不合适？”聞景皺鼻子。

傅星閑身上的家居服是襯衫形式的，衣領呈V字, 露出胸前一道淺淺的溝壑, 唔……是胸肌！

傅星閑歪頭：“聞景？”

不能直接看到脫光光也無所謂, 只要換上小背心，就能看到更多！

聞景眼神看向別處，緩緩點頭：“你說得對，那就去衛生間穿吧。”

傅星閑直接拒絕：“不要。”

聞景瞪眼：“為什麽不要？”

不要我跟你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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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住傅星閑的胳膊, 把他往起拽。

他哥還挺重，根本拽不動。

“哥？”聞景挑眉, 表情嚣張，“你這個道歉态度是不是不太誠懇？”

傅星閑突然搶過那奇怪玩意, 随手扔到旁邊床上, 手往後一扯, 就把聞景拉過來抱住了。

聞景驚了, 扶在他肩膀上保持平衡：“哎？你這是軟的不行來硬的？”

“聞景，是我不對。”Alpha攔住他的腰，把腦袋埋在他胸口，“你原諒我呗。”

錯了，這個才是真的軟。

“啊……那個，”聞景張了張嘴，“你這不是扣到零分了？”

“只要你能原諒我，零分就零分。”傅星閑的頭在他身上輕輕蹭了蹭，“聞景……”

犯規啊……

聞景聽着他那個沉沉的尾音，心裏有點發顫。

怎麽會有人把他名字叫得這麽好聽。

聞景舔舔嘴唇：“那……好吧，就原諒你了。”

肚子感受到輕微震動，傅星閑似乎在笑。

“喂！你耍賴？”聞景推開他，果然看見傅星閑捂着臉，肩膀在顫。

“你怎麽這樣啊？”

他轉身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氣呼呼地抱手。

“我不想穿那個。”傅星閑擡頭，“要不我拿CTF冠軍和你換原諒？”

聞景哼哼：“你還惦記着冠軍，就剩我一個了哪來的冠軍。剛才就是說着玩而已。”

傅星閑把自己的本子翻到了正确的那頁：“我有辦法。”

AX戰隊的這個情況也的确是歷屆比賽第一次出現——本來隊伍就不滿員，還有人提前因故退賽。

傅星閑跟組織者聯系的時候，表示這是他們鍛煉的機會，還想要繼續比下去，并跟官方要來了更多的資料。

“我大概了解了一下奪旗和攻防兩種計分方式。決賽的攻防得分主要取決于攻防雙方的技術水平，從歷史比賽記錄來看，最低幾十分，最高1K分。但flag不一樣，這個是專家精心設計過的，有些埋藏比較深，需要利用複雜漏洞才能獲得的flag，分值最高達到幾萬，只要能夠找到一個，就能對積分排名産生颠覆式的作用。”

聞景點頭：“有道理，但我猜大部分隊伍都會有安排。”

傅星閑：“這只是一方面。這次收集到的資料比較詳細，所以我發現，flag的設置都是遵循一定規律的。”

他把自己分析的東西說給他聽。

聞景看着本子上的各種思路，不知道說什麽好。

傅星閑本身對信息安全沒有什麽概念，如果不是這次陪他過來比賽，可以說根本沒接觸過這些東西。結果現在居然對着一大堆代碼分析出來這麽多東西。

“哥，辛苦你了。”聞景頓了頓，“你會不會覺得我很麻煩？本來就是一帶一而已，怎麽帶出來這麽多事情，又要陪我來B市，又要管我比賽……”

傅星閑：“不會，挺新鮮的，很有意思。”

他說得簡單。

聞景自己看那些題目有的時候都覺得很煩，這還是在他已經接觸這些東西好幾年的情況下。

傅星閑這才接觸了幾天。

聞景：“反正謝謝。”

傅星閑：“我們現在是一隊的，說什麽謝。”

傅星閑一臉雲淡風輕。

但聞景想到他今天回來也沒休息，一直在研究這些，知道他肯定很累了。

相比之下，明明是參賽選手的自己，回來就躲在屋裏喪，什麽都沒幹。

聞景撞他胳膊：“哥，我現在特別想抱抱你，不隔着被子的那種，你說怎麽辦啊？你分數扣成負的有什麽懲罰嗎？”

傅星閑：……

聞景嘆了口氣：“其實你那規範挺有道理的，老是動手動腳不好，會被人誤會的。”

傅星閑：“所以你想說什麽？”

聞景：“要不這樣，你在本本裏也幫我畫個格子，到時候我主動，就是我扣分？”

傅星閑：“……行吧。”

“哥，現在你可以給我扣20分了。”聞景蹭了過去。

晚上快11點的時候，門被敲響了。

“請進！”聞景扭頭吼了一聲。

傅弘推門進來，一臉嚴肅：“你們倆……”

他家大兒子坐在電腦桌前的椅子上，聞景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倆人衣衫整齊，一起看着他。

電腦屏幕上的字看不太清，但從那些眼花缭亂的軟件能看出，應該是聞景比賽的東西。

他舒了一口氣：“怎麽樣？今天的比賽？”

“第一，但是好慘啊叔叔，”聞景垮着小臉，“我們隊另外一個隊員因故退賽，現在就剩我一個。其他隊都是5個人啊！我搞不贏了，我哥被趕鴨子上架，正在幫我做決賽部署呢。”

這事情傅弘已經聽傅星閑彙報過了，幹巴巴的，和他那些下屬和他談工作的區別不大，很無趣。

聞景這樣就可愛多了，感覺好像……

啪的一聲，傅弘的思路被打斷。

傅星閑把手裏的本子拍在桌子上：“我幫你做計劃，你說我鴨子？”

“噗哈哈哈哈！你為什麽這麽理解……”聞景笑歪了，在旁邊瘋狂錘沙發扶手。

氣氛很歡快。

傅弘的确沒見過自己兒子和同齡人相處得這麽融洽的樣子，居然還會開玩笑。

“好吧，我剛應酬回來，準備睡了。”傅弘伸手指了一下傅星閑，很有威嚴，“你好好做計劃，別耽誤了聞景的決賽。”

他又沖聞景露出一個和藹可親的笑容：“到時候贏了帶你出去玩，還有大餐！”

“好嘞！謝謝叔叔！”聞景小聲歡呼。

門關上了。

傅星閑面無表情看他：“我覺得有必要做一下親子鑒定，看看到底誰才是他兒子。”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我繼續說啦。”聞景學傅弘的嚴肅表情，“這些flag應該是用随機函數配合加密算法算出來的，雖然有一定的規律，但是我們應該沒有辦法從以前比賽的flag推導出這次決賽的flag。”

傅星閑：“我沒打算用作弊的方式推導出正确答案，你想多了。”

聞景：“那你什麽意思？嘶……”

他把右手小拇指舉到眼前。

傅星閑扭頭看他：“怎麽了？”

“剛才好像在沙發上挂到指甲了，劈了。”聞景怼怼他胳膊，“有指甲刀嗎？”

傅星閑湊過來看了一眼，劈得不太嚴重。

他站起身：“有，我去給你拿。”

AX戰隊作戰會議在咔咔咔的剪指甲聲中繼續進行。

“所以你到底是怎麽想的，搞到以前的flag有什麽用呢？”聞景低着頭問。

傅星閑：“我們應該可以按照以往的規律計算出一些flag，在提交到比賽系統之前，沒有人能夠說它是假的，對嗎？”

聞景：“對，但它也沒積分啊，搞這個……卧槽我懂了！操操操！”

傅星閑被他突然提高的音量吓了一跳，側頭看了眼。

聞景的指尖一點鮮紅。

傅星閑嘆氣：“多大了剪指甲還能剪到手……你是不是想把自己搞殘了直接退賽，到時候讓我一個領隊去比賽？”

聞景：“我這不是高興嗎？我哥怎麽這麽聰明！？哎，好疼，怪不得說十指連心！”

“我去給你拿酒精消毒。”傅星閑站起身來，“指甲刀放着別動，一會兒給你剪。”

聞景乖巧點頭：“嗯嗯！那這次拉手手扣我的分哈！”

那分是這麽用的？

傅星閑把他腦袋推了一把：“你有完沒完？”

P5 CTF比賽決賽即将正式開始，所有參賽選手摩拳擦掌，準備沖向最後的勝利。

聞景把自己新買的機械鍵盤插在電腦上，稍微調試了一下，确認手感，然後插上耳機。

傅星閑扯了扯他的耳機線：“怎麽不買藍牙的？”

聞景：“藍牙的貴，同樣價格買有線的效果更好，還不容易丢。”

傅星閑點頭：“都準備好了？”

聞景打了個響指：“一切就緒！”

旁邊有人聽到這邊的動靜看過來，聞景又開始皺鼻子，做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傅星閑用腿撞他的腿：“差不多得了。”

聞景冷酷無情：“扣分，記在本本上。”

傅星閑不想說話。

這個扣分梗看來是過不去了。

“各位選手、各位觀衆……”主持人開始上臺講話，介紹了比賽獎品、十支參賽隊伍的情況，終于宣布決賽正式開始。

聞景馬上連接自己的網絡服務，掃描漏洞，确保自己不會變成其他小隊的刷分工具。

雖然他剛才表現地信心滿滿，但這次比賽注定非常艱難——能夠進入決賽的隊伍沒有弱者。

其他九隊都是五人滿員，不僅可以分工合作，每個分工甚至不止一個人。

只有他，光杆司令。傅星閑不懂技術，在旁邊只能做些輔助的工作，甚至都不能碰電腦。

10分鐘之後，公告喇叭通知全場：“老虎棒子雞隊第一個進入A區，拿到2200積分。”

聞景哇了一下：“開門紅啊。”

其他的隊伍都看向了老虎棒子雞那邊，看到他們一個個臉上喜氣洋洋。

這次決賽，官方服務區共分了6個區，探索到新區域可以拿到積分，第一個進入新區的更是有額外獎勵。

能夠第一個進入新區，已經說明了一定的實力。

其他隊伍開始緊張起來了。

傅星閑在小本本上記錄分數，和之前的比賽積分标準做對比。

他這幾天看完了往屆比賽和其他類似比賽的錄像。

決賽有一個規則，就是每一次能夠獲得積分的行為，都會彈出一個提示框，詢問隊伍是否需要向全場公布。

這個隊伍很明顯想要先聲奪人，給其他隊伍造成壓力。但是效果……不好說。

聞景給自己的網絡服務加上了這幾天鼓搗的防火牆，增強安全性能。

“我搞定了 ，現在去觸發探索新地圖！”

他雙擊音樂播放軟件，打開自己的戰鬥歌單，開始沖了。

又過了一會兒，傅星閑看見前方的積分列表再次刷新，另外一隊增加500分，總分700，排到了第二名。

聞景擡頭看了一眼，手指在鍵盤上噼裏啪啦地跳舞。

他這個鍵盤比筆記本自帶鍵盤舒服多了，手速飛速提升。

1小時後，積分表上的10個隊伍，就只剩下AX一個隊伍還是0分。

這時候大家已經适應比賽的緊迫感，還有空聊聊天了。

傅星閑聽見周圍有人小聲讨論。

“AX是不是自暴自棄了啊？”

“不至于吧，複賽的時候他老兇了，根本看不出來年紀那麽小。”

“我猜他在憋大招。”

“有可能，要不把他幹掉得了？”

傅星閑用腿撞了一下聞景：“小心點。”

聞景拿下耳機：“啊？”

傅星閑聽到了一陣激烈且熟悉旋律，好像是聞景的起床鬧鐘，那首很嗨的歌。

“我不說話了，你繼續。”

聞景這邊已經檢測到了自家網絡服務被攻擊的情況。

他大致看了看，一切都在掌握中。

說實話他慣常幫其他公司搞大型平臺的滲透測試和漏洞挖掘修複工作，這種比賽的小網絡服務真的不算麻煩，參加比賽的也大都不是業界大牛，問題不大。

聞景手上沒停，繼續掃描A區漏洞，并從一個漏洞找到了新的連接。

系統突然彈出提示：【恭喜你探索到B區，你是第一個進入B區的隊伍，請問是否需要全場公告，并更新積分排行榜？】

聞景點了否，掃了眼旁邊傅星閑的小本本，丢了一個shell文件出去。

傅星閑在本子上打勾，問他：“怎麽樣，順利嗎？”

聞景看到了他的嘴型，回複：“還行。”

旁邊有個穿着花哨T恤的其他隊成員經過，看樣子應該是要去衛生間。

聽見兩個人的對話，他擡頭看了一眼排行榜上的積分。

AX還在最後一名，一分沒得，也不知道這個還行是哪裏來的。

他嗤了一聲，轉身走過來問：“小弟弟，你這一個人是不是不太好弄啊？哥哥們的攻擊招架得了嗎？需不需要哥哥我幫幫忙？”

聞景撇他一眼，繼續對着自己的電腦忙碌，沒說話。

傅星閑放下小本本擡起頭，打量這人。

花T無視了傅星閑的視線，繼續跟聞景說話：“叫一聲哥，我們隊就不打你了，怎麽樣？”

聞景面帶微笑，對着屏幕微微點頭，看上去好像很贊成他的提議。

花T抱着手：“來，我等着你叫。”

聞景看着顯示器，手裏忙個沒完，隔了會兒輕輕拍了一下他哥的腿：“你過來看這個！”

傅星閑抿着嘴憋住笑，湊了過去。

花T尿意上湧，別說半天也沒等到一句哥哥，一個眼神都沒撈到，表情逐漸扭曲。

他感覺被耍了：“哎，你這小朋友……”

傅星閑掃了一眼聞景屏幕角落的播放器小條條，伸手去拿水杯，“不小心”扯掉了聞景的耳機。

播放方式瞬間切換成筆記本功放，音樂聲驟然放大。

是瑪麗蓮曼森嘶吼的聲音。

This is the new shit!

Stand up and admit it!

音樂躁得把附近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

花T站在焦點中心，滿臉通紅，終于發現了自己剛才忽略的細節——聞景點頭的頻率和音樂節奏一致，甚至腳也一直在很有規律地抖動。

人家從頭到尾都沒打算搭理他，一直在聽歌。

這首歌他還聽過，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花T的臉色變來變去，還沒來得及罵出口，被跑過來的工作人員叫住了。

“喂！這位選手，請不要幹擾比賽秩序！”

聞景圍觀花T被工作人員拉走，彎腰把耳機撿起來，有點茫然：“哥，那人幹嘛的？”

傅星閑摸摸他腦袋：“不知道，你繼續吧。”

作者有話要說：

聞景：我哥100分，我100分，每天就有200分可以用！我真是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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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規則參考了騰訊等比賽的文字資料，以及綜藝節目《燃燒吧！天才程序員》。

瑪麗蓮曼森的歌名就是第一句歌詞，搜索的時候可能需要加星號……那我就不重複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