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午夜喋血 …
小洋樓裏,小廳沒有開燈,只有貝樂一人坐在沙發上,電視上在播《這個殺手不太冷》,一部老掉牙的原聲電影。光影斑駁地落在他的臉上,交替變換,折射出眼眶裏晶瑩的淚花閃閃發光。
很多年前他跟第一個男友羅莫聲分手,去英國呆了八個月,辦的不是陪讀手續,但實質卻是陪元明清修完碩士課程。頭三個月,他雖然語言不通,但交際活躍,先是和一個意大利留學生好上了,一個禮拜後留學生被元明清搞上了床;接着他跟元明清的攝影老師色授魂與,三天後的晚上在該老師家撞到元明清;然後他第一次嘗試跟女孩交往,對象是一個熱辣辣的美國妞,出于傳統中國男性對女性的尊重,交往半個月還是純牽手,哪想美國妞急了,直言元明清比他更像爺們;最後,他老實了,只是每天清晨與一位金發藍瞳的送報員互述衷情,美其名曰練口語,可惜還未建立純潔友好的基友關系,元明清舉家遷徙,從郊區的獨院樓搬到了市中心的公寓樓,號稱離學校更近。貝樂黯然神傷,埋怨自己就像一塊危險的強力吸鐵石,哪怕他不願意,也會引來撲火的飛蛾們前赴後繼。
經歷過羅莫聲攪局後,元明清是鐵石心腸,貝樂卻仍舊沒有自覺,自戀又博愛,受不了柏拉圖戀情,在外面沾花惹草,見一個愛一個,元明清也不怪他,只是每次都會溫柔地把這些飛蛾一個一個捏死。
為了避免更多飛蛾被捏死,貝樂每天蝸居在小小的公寓裏等待求學的情人回家,宛如一只終日不見陽光的孔雀,終日照着鏡子獨自開屏、仔細啄毛,驕傲抖毛、頹然收屏,好生寂寞!
除此之外,在異國他鄉,看電影是少有的娛樂之一,因為語言難懂,一部片他常看翻來覆去的看才能看明白。
而這部片是他最偏愛的,看過無數遍。電影中,男主角說:“You're not going to lose me. You've given me a taste for life ……And you'll never be alone again……”
他掏出一條綴有蕾絲邊的絲綢手帕,第一百次矜持地因這部片擦了擦眼淚,發誓今後再也不看了——哭泣的樣子如此美麗,于是他對着鏡子使勁多擠出了兩顆淚珠。
直至深夜,元明清杳無音訊,貝樂已猜出個八九不離十,反倒奇跡般釋然了,他和元明清的矛盾不僅是雙方都不肯屈服于對方身下那麽簡單,更多的是情債難償,像那電影中的人物,曾經朝夕相處,有愛無性,比愛情多的多,卻永遠成不了愛人。現在各放各一條生路,也不算太遲。
江兆唯靜悄悄地出現,手裏拽着一撮黃花,“老板,沒有玫瑰,油菜花你就将就着吃吧,我爬到隔壁家院子裏偷摘的。”
貝樂“啧”了一聲,冷酷地撇開臉,下巴到鎖骨的線條流暢英挺。在江兆唯眼裏,古希臘衆神雕像也沒一個比老板有韻味,他被對方那既陽剛又風騷的模樣勾得心癢癢。手腳并用的爬到貝樂身邊,江兆唯凄哀哀地問:“老板,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江兆唯一出現,悲涼氣氛刷刷退散,貝樂本想文藝地憂郁一把好好欣賞欣賞,被打斷後惱羞成怒:“還沒考慮好!”
“那我們先親個嘴再考慮?”
“踢飛你。”
“大家都去睡啦,”江兆唯撒下油菜花,摩拳擦掌的壓低聲音:“貝勒爺,我們偷偷親,沒人看到的。”
“不要。”
“來嘛~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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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再親了。”
“最後一個,啾啾~”
“到此為止!”
“不要害羞啦,啾啾啾~”
馮趣洗完澡,下樓來拿杯酸奶喝,站在暗處無語地旁觀了一陣,抖下一身雞皮疙瘩,擡腿上樓了。
樓上,卧室裏傳出咿咿呀呀的暧昧聲音,馮趣站在屋外側耳聽了一會兒,輕手輕腳推開門,站在陳躍進身後,冷不丁開了腔:“你在看什麽?”
陳躍進渾身觸電,巨顫之下蹦跳着連擊鼠标,顯示屏上的播放框閃了幾下,非但沒被關閉,反而卡在了GV無碼活塞的特寫鏡頭上。陳躍進大驚之下手忙腳亂地拔掉電源,可是筆記本沒電源不受影響,急得他滿頭是汗,暴怒嘶吼:“這這這……這是什麽?”
馮趣叼着酸奶吸管,玩味地拉長尾音:“問你呗~”
“我我電腦中中病毒了不知道這個是是是什麽東西我一點點點……”陳躍進不停點擊鼠标,點不掉播放框,氣得狂拍無辜的鼠标,“開開就跳跳出來了一定是是網頁中中中中中病病病……”
“呦~”馮趣故作無知地問:“這好像兩個男的啊,AV網站也能在線看這種片?”
“不不是在線看的,我我下載的……”陳躍進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忙不疊改口:“不是我下載的是在線看看看也沒有下下載我不是下載這個怎麽變成這個的是怎怎麽回事死死死機了?”
“你說什麽啊?”馮趣肚子裏笑抽筋了,平靜地揮揮手,“我來看看怎麽死機了,你去把關上門。”
陳躍進唯唯諾諾地站起來,還是不放心電腦,“一定是中病病病毒了。”
馮趣坐在他騰出來的靠椅上,翻過筆記本一擰電池,強制關機,屏幕一閃,立馬黑屏,“這樣不就行了?”
陳躍進瞠目結舌:剛才一緊張竟然忘了這一招!
馮趣重新開機,等待的時候把腳翹到桌面上,擦擦濕頭發,往桌上的酸奶一努嘴:“喏,我喝了一半。”
陳躍進關好門回到桌前,捧着酸奶嘬了幾口冷靜下來,勉強撸直了舌頭說話:“蛐蛐兒,你走路沒聲音想吓死我啊?你……這麽遲了,你還開機幹什麽?”
馮趣漫不經心地說:“找出中毒文件删掉,剛才那文件名是什麽來着?‘我在餐廳狂幹帥哥經理’對吧?我搜搜。”
陳躍進腿軟,扶着桌面坐在了床頭櫃上,“啊?”
馮趣輕而易舉搜出了那個GV,點擊播放,拉進度條,拉到那兩人幹得正爽的時候停下來認真看,很正經地說:“不是病毒,你可能是下AV下錯了。”
“是是是……”陳躍進連聲應和:“絕對是!那快删了吧,蛐蛐兒,還好你沒誤會我。”
“誤會你什麽?”馮趣挑眉看他。
陳躍進捂臉:“人家不是傳說中的同性戀,蛐蛐兒你要相信我,不要怕哦。”
馮趣額上青筋一跳,收回目光投到屏幕上,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當然相信你……呦,這個片很帶勁嘛,下都下了,換個口味看看呗。”
陳躍進此地無銀地拖過枕頭擋在小腹下,“好,好啊。”
此GV果然不負片名,直白又暴力,簡直是熱血沸騰!陳躍進眼睛瞄瞄屏幕,瞄瞄馮趣,恰巧馮趣剛洗完澡,頭上頂個幹毛巾,身上穿條白內褲,再沒有多穿一塊布片了!陳躍進一邊瞄他的腿瞄他的腰瞄他的臉,一邊口不對心地勸:“天……冷吶,秋天……啦!穿……多點吧?”
馮趣不以為意,“沒關系,屋裏暖和。”
陳躍進口幹舌燥,不知怎麽搞的開始頭熱眼辣,腦子裏嗡嗡作響,身下憋得快火山爆發,心裏叫苦不疊,不知道這非人的折磨要熬到什麽。突然,他發現馮趣的薄內褲支起了帳篷!
“啊……”陳躍進氣息不穩地瞪着馮趣腿間:誰看都會有反應呀,我不是特例!
馮趣毫不掩飾自己的反應,大大方方地誇獎:“這個片很夠味!”
“啊!”陳躍進終于不那麽尴尬了,猛力點頭。
馮趣把手覆到自己腿間摩挲,莫名勾人地一笑:“你不介意吧?”
“啊?”陳躍進茫然地擺擺手,暫時失去了語言能力:不介意,你随意。
馮趣放下腿,轉了轉靠椅,更為放肆地把內褲往下扯,伸手進去撸動。
陳躍進目瞪口呆地看着:“……”
馮趣自己撸了幾下,舔了舔濕潤的嘴唇,理所應當地對他說:“喂,你幫我一下吧。”
陳躍進搖頭搖的像撥浪鼓,抱着枕頭從床頭櫃退到了床上,“不,不敢……”
馮趣跟到了床上,跪在他面前,歪着頭俯視他:“沒關系,你幫我,等會兒我幫你。”
陳躍進氣喘如牛地握住了對方的小兄弟,這一肌膚接觸,眼前轟地一團火燒到了腦子裏,他盯住那玩意兒盯成了對眼兒,腦門上幾乎要冒出蒸汽,神使鬼差地伸出舌頭在那水滋滋的頂端舔了一下。
馮趣往後一縮,噗嗤笑出了聲:“好吃麽?”
“好……吃……”屋子裏蒸騰着色情淫靡的粉紅泡泡,陳躍進看着馮趣的笑臉,“嘿~~”地露出了一個傻笑,機械地撸動起來,靈魂已然離開身體騎着草泥馬在狂奔吶喊:我在幹什麽我在幹什麽?!!
馮趣緊抿着薄唇,淺淺的皺起眉,閉上了眼睛,從鼻子裏的發出銷魂蝕骨的輕哼——好景不長,下一刻,他聽到對方也重重的哼了聲,一股子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他驚吓不小,睜眼便看到陳躍進斜倒在床上人事不省,臉漲成豬肝色,鼻血狂飙而出,灑得滿床都是!
小洋樓半夜迎來了救護車,哔叽哔叽地吵醒了整條街的住戶,各家的燈都亮了,不少人探出頭來看,看到一條大漢渾身是血被救護人員擡了出來。
江兆唯緊張地抓着擔架:“躍進!你怎麽了?哪流了這麽多血?你睜開眼看看我啊——”
貝樂也吓白了臉,“到底怎麽回事?”
馮趣跟着擔架鑽進救護車裏,臉色很差,“不知道,可能失血過多吧,我跟去就行,你們不用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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