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挑釁報複 …

小俞大義凜然地以保護客戶隐私為由,拒絕供出領走狗崽的人,暗地裏幸災樂禍:反正也是明清領走的,不是外人,轉一圈還是會回到你手上,現在不讓你難受一把,更待何時?誰叫我求你領走時你不肯,活該!

一裝B成千古恨,貝樂痛不欲生,悔不該當初,一無所獲回到小洋樓,他失魂落魄地倒進沙發,西子捧心狀擰着眉,長嘆聲深沉且婉轉。

江兆唯反倒釋然了,嘴上喋喋不休地安慰貝樂不要太傷心,手腳也不閑着,借機占盡便宜,巴不得就地強暴老板,無奈有賊心沒賊膽,只能摸他的臉掐他的腰戳他的PP,就在張嘴要咬他的耳朵時,貝樂呼一下站起來——給陳躍進打電話。

陳躍進還在獨自黯然神傷,看到來顯上貝樂的號碼,以為老板要表示慰問或傳遞些關于馮趣的消息,當然是既緊張又期待地接通電話,張嘴就問:“老板,蛐蛐兒後悔了嗎?”

“後悔你的頭!”貝樂心情惡劣,打電話給金剛芭比可不是為了憐香惜玉,一連串罵道:“老子我快後悔死了!怎麽會雇你這廢物!上班時間想跑就跑走了,當我死的啊?要多愁善感到什麽時候才來幹活?老虎不發威當老子是病貓啊你?”

陳躍進泫然欲泣:“老板,我我我,我很難過啊……”

“哭屁!難過就不用幹活了?我難過是不是可以炒你鱿魚?”貝樂擡手一看表,“警告你,一小時內回來上班,否則後果自負!”氣呼呼地合上手機,擡眼看到馮趣沉默望着自己,登時氣不打一處來,挑釁地哼了聲:“怎麽,不滿?”心罵:想替娘娘腔出頭?也不挑挑日子!要吵架還是打架盡管放馬過來!

“不,”馮趣示意性地鼓鼓掌,贊許道:“罵得對極了。”

貝樂找茬發火未遂,“咻”地頹了氣,看到那新買的狗窩,他觸景生情,只恨不能捶胸頓足一番!

一小時後,陳躍進老實回到小洋樓來上班。馮趣翹着二郎腿,一手拿根吸吸果凍,嘬得津津有味,另一手握着鼠标,在玩植物大戰僵屍,見他來了,便關掉游戲,站起身把客服專用電腦讓出來給他,“我應付顧客不拿手,還是你來吧。”

看到馮趣完全沒有受吵架風波的影響,也沒有挽留他同住的任何言語,連語氣都沒有表示出一丁點尴尬,陳躍進那叫一個傷心啊!人高馬大地把臉一捂,眼看又要哭泣。

“你是來哭的還是來幹活的?”貝樂火大:“幹活留下,要哭快滾。”

“老板買了狗窩回來,狗卻被別人領走了,他心情不好,”馮趣拍拍陳躍進的肩,好心勸道:“你別惹他發火……”

陳躍進一扭肩:“不要碰我!”

馮趣的手僵在空中半秒,落落大方地收回來,淡然走開:“誰愛碰你,手都快爛掉了。”

陳躍進越發悲從中來,一邊嗲聲嗲氣地敲字應付顧客,一邊在心裏默默落淚:我真是瞎了狗眼會看上這個男人!他有什麽好?嘴巴壞死了,虛僞、粗魯、沒良心,還歧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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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這件寶貝是零利潤,不能再便宜了呢,真的真的不騙你,╭(╯3╰)╮希望您能諒解~”陳躍進打出一行字,一敲回車發給顧客,眼睛則哀怨地瞪向不遠處的馮趣:我要欺負他,讓他知道看不起我是沒好下場的!

咚……

一顆核桃,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不偏不倚砸在馮趣頭上。

馮趣一楞,捂着頭回過身來,看向離他最近的江兆唯。

江兆唯搖頭:“不是我。”

馮趣看向貝樂。

貝樂攤手:“不是我。”

馮趣看向陳躍進。

陳躍進聳肩:“也不是我。”

被核桃砸到并不疼,馮趣也不在意,用淩厲的眼刀剮了陳躍進一記,扭頭繼續忙自己的。

啪……

馮趣專心記賬不到十分鐘,劈空飛出一本厚厚的雜志,呈直線狀撞在他後背上,砸得他往前一撲,差點兒趴倒在桌上!

屋裏死一般寂靜,不等馮趣轉身,貝樂與江兆唯異口同聲:“不是我!”

陳躍進也搶着說:“不是我!”

馮趣的臉色降溫到零下十度,眼神冷飕飕地在陳躍進臉上刮來刮去。

陳躍進做賊心虛地瞪回去:“看我幹什麽?”

馮趣嘆口氣,自言自語:“很疼唉。”

陳躍進頓時心軟,暗地裏抽了自己九九八十一個耳光,真想撲上去給他揉揉肩搓搓背,可是礙于面子,只好悶不吭聲地收斂了氣勢。

馮趣記完帳後往沙發上一坐,捧着記事本向貝樂報告賬目細節,貝樂自然而然地伸手搭在他後背上揉了揉,小聲問:“真疼嗎?”

“當然。”

“怎麽不揍他?”

“懶得跟弱智一般計較。”馮趣的語氣很平靜,帶着一抹無奈。

陳躍進豎起耳朵,隐約聽到了這句話,心酸之餘抓心撓肺的心疼。

貝樂斜眼掃視過去,陳躍進忙面對顯示屏坐直,假裝認真應付顧客。“他光長個子不長腦了,瞧瞧他使出來的都是些什麽手段,幼稚!”貝樂湊近馮趣耳邊,放低了聲音哄道:“你怎麽會喜歡上這種人?找個靠譜點的吧,拜托!”

馮趣冷然:“說別人不要本錢!誰靠譜?你嗎?”

貝樂幹笑兩聲,為難地偷看一眼江兆唯,聲音低的不能再低:“不怕那小子殺你,你就吃回頭草試試。”

陳躍進知道那兩人在讨論自己,但又聽不清話,身子慢慢傾斜,歪頭凝神偷聽。

貝樂聽着馮趣報賬,揉了他的背揉腰,揉了腰習慣成自然的往他屁股上摸去,馮趣及時鉗住那只魔爪:“摸夠沒有?死同性戀,惡心。”

貝樂嗤笑,學着他的腔調反駁:“說別人不要本錢,好像你自己不是。”

而陳躍進陡然面如土色,他什麽都沒有聽清,只聽清了六個字——死同性戀,惡心。

風在吼!馬在叫!陳躍進胸中悲憤的火焰在熊熊燃燒!他的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尤其這打擊是來自心愛的人,遭到馮趣的鄙視和取笑,簡直如同跌入萬劫不複的地獄!

愛有多濃恨有多深!因愛生恨的陳躍進,咬牙切齒淚流滿面,用此生最毒辣的眼神叼緊馮趣,無聲地喃喃自語:報複!我一定要報複你!

馮趣報完賬目明細,起身去地下室,路過面目扭曲的陳躍進,莫名其妙地頓足欣賞片刻,随手抽張紙巾丢給他,“臉部痙攣了嗎?需不需要叫救護車?”

陳躍進用紙巾捂住臉:“不要你管!我讨厭你!滾!”

馮趣嘴角抽搐,心下驚嘆:操,真像我中學時交的小女朋友啊!我他娘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一位熟客一口氣買了幾十本原版漫畫,馮趣到倉庫裏一一挑出來,另外還有兩件其他顧客拍的游戲周邊,有點兒重,他擡頭沖上面喊:“躍進!陳躍進!下來幫我忙。”

陳躍進拿耳塞塞住耳朵,充耳不聞。

馮趣不是幹不了重活的人,喊了幾聲沒回應,也不再強求,端起高高的一大疊漫畫,将游戲周邊隔在頂端,一步三晃地往上走。

陳躍進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從地下室上來,慢慢走向自己,便伸長腿打算絆他一腳出出氣。而馮趣手中的東西擋住了前方的視線,他全靠感覺往前走,不料腳下一絆,端着的重物全失去平衡往前墜,轉瞬之間他慌亂地抓了一把,沒抓到扶的東西,只聽嘩啦啦一連串巨響,書撒了一地,人則結結實實地摔了個狗吃屎!

陳躍進本想使個惡作劇,将對方絆趔趄一下即可,哪想他會摔的這麽慘,一怔之下,手腳比腦子快了一步,彈簧一般蹦起來慌裏慌張地去扶他:“蛐蛐兒,你沒事吧……”

貝樂一個箭步蹿到近前,一腳踹翻陳躍進,彎腰扶起馮趣,“摔到哪了?”

馮趣冷着臉孔,轉了轉手腕,“嘶”地喚了聲疼,皺眉道:“手扭了。”

貝樂關切地捏住馮趣的下巴左右一看,下巴蹭破一層油皮,眉弓上青了一塊,再卷起他的褲腳,發現膝蓋也磨破了。

江兆唯看不下去了,吼道:“陳躍進!你幹嘛啊?”

“蛐蛐兒,對不起……”陳躍進整顆心差點從喉嚨裏跳出來,捧着馮趣的臉往他眉角上揉。

馮趣擡腳踩在他的肩上,使勁蹬開:“死遠點!”

陳躍進忘了報複計劃,手腳并用爬回來,顫聲說:“對不起對不起,蛐蛐兒我錯了……”

很不幸,馮趣不是什麽忍氣吞聲的溫柔貨色,緩過那陣子疼勁,怒從心頭起:“死開!”

陳躍進毫不氣餒,攏着他的臉,“蛐蛐兒,原諒我吧……”

馮趣玩兒命地狂踹他,“滾!”

“我錯了!我該死!”陳躍進狗皮膏藥似的粘回來,冒着被連環旋風腿踢死的風險,鼻青臉腫地抱住他的腿,哀求:“你打我吧你打我吧……”

“你個受虐狂,不挨打不舒服!那老子恭敬不如從命了!”馮趣獰笑着點了點頭,勉力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到櫃子前一陣翻找,随之操起一個大號扳手,暴喝:“哪只腿絆倒我?伸出來,我就不信我打不斷!”

再不勸架要出人命了!貝樂大驚失色,攔腰抱住抓狂的冷面小白貓,“馮趣,冷靜點!”

馮趣渾身炸毛,指着陳躍進放狠話:“死娘娘腔!想打架盡管來!媽了個巴子!”

江兆唯往陳躍進屁股上踢了一腳:“你哪打得過他啊?快逃!”

陳躍進吓了個半死,夾着尾巴抱頭就跑:馮趣不像貝勒爺那樣雷聲大雨點小,他的火爆脾氣一旦點燃,會把整棟房子給炸個屍骨無存,既然放話說要打斷他的腿,就不是随便說說的!

馮趣在貝樂懷裏暴跳如雷,沖他逃走的背影聲嘶力竭地嚷:“我忍你,你倒得寸進尺!你敢說你不是故意的?有種別走!老子不卸了你那條犯賤的狗爪子就見鬼了!”

貝樂順勢将馮趣放倒在沙發上,一個勁地安撫:“乖乖乖,別鬧,我給你塗點藥。”

馮趣只剩出的氣沒有進的氣,颠來倒去地念叨:“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貝樂欲哭無淚:我真是被你們折騰死了呦……

夜深人靜,小洋樓裏熄了燈,暗咚咚地沒有一絲亮光,一條黑影在鎖緊了的院門外來回走動半晌,接着将手上的一個袋子咬在嘴裏,笨手笨腳的爬上鐵栅欄跳進院子,然後貓着腰摸到樓底下,悄聲無息地推開落地窗鑽了進去。

屋裏伸手不見五指,黑影打開手機,借着微弱的光線蹑手蹑腳往二樓走,一路順順當當,他踮着腳尖賊一般走到熟悉的房門前,輕輕扭動門把,從門縫中擠進去快速合上門。

在黑暗中猶豫良久,他最終決定行動——蹲下來,四爪着地,慢騰騰地、無聲地挪到了床沿邊,同時向床上摸去……

一簇火光驟然亮起,火光後面是一張冷峻的臉,守株待兔的馮趣坐在門邊的沙發上,悠然翹着二郎腿,借火光點起一支煙,得意地一笑:“嗨,躍進妞,我在這兒。”

陳躍進駭然,蹦起來就往窗戶外跳。

馮趣眼疾手快,單手一把擄過他掼在床上,“這兒是二樓,你的腿可得留着讓我打斷,別想自己摔斷。”

陳躍進雖長得虎背熊腰,反應卻是出奇的笨拙,絲毫反抗不了,馮趣俯下身用左膝壓住他的胯,掄起胳膊悶聲來了一記肘擊。陳躍進被打得暈頭轉向,還沒來得及呼救,馮趣的肘部已緊緊壓在他的咽喉上,居高臨下地威脅:“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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